第九章恶毒心思
林樾这还是第一次装绿茶扮可怜，自觉用力过猛，自己先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抬手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委屈道：“虽然我因为生产的时候死过一回，带累的两个孩子只能指着那点羊奶活命。可是您是知道我的，如果还有羊奶，我就是拼着不给两个孩子喝，也是要匀出来给小喜的。”她虽然不会这么做，但是原主还真的会做这种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张小喜拉起来，半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对着人群，轻轻地给她擦眼泪。“好孩子，这点事你怎么哭成这样了呢，好了，别哭了，嫂子不是还给你花生吃了吗？嫂子是不是最疼你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大家都看清了这个“受了委屈，趴在她娘腿上哭得伤心”的小姑娘。果然不出林樾所料，张小喜脸上一点哭过的样子都没有，嘴里面塞得满满的，是今下午刚从她那里抓的花生豆子，这会被这么多人看着，闭紧了嘴，也不敢嚼了。
孙红梅没想到林樾能来，她还以为林樾住得远，肯定听不到风声。
她原本的计划是自己今晚上背着林樾，败坏完她的名声就拉倒，以她那个窝囊性子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事情都过去了，谁还会听她的解释？
孙红梅不喜欢大儿子，对他的孩子更是没有感情。
她和儿媳妇分家，不光是不愿意伺候孕妇，还打着让儿媳妇饿死的想法。她才不管两个孩子是不是没奶喝，会不会被饿死，他们过得不好她就觉得安心。
但是这一个月，她们母子三个日子眼见着是越过越好了，不光吃喝上不愁，还有人去林樾家串门，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事情。
而且看看吧，这个小贱蹄子，有了孩子就支棱起来了，还跟她在这里装腔作势的。她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她那张装模作样的假面皮给撕下来。
孙红梅越想越气，一下子站起来，骂道：“你这个缺德冒烟的，你公公婆婆、小姑子还有两个小叔子在家里都揭不开锅，马上就要喝西北风了，你还成天招那么多人上你家吃吃喝喝。你有那么多粮食，怎么不见给公公婆婆送点？丧天良了啊，你这个狠心的儿媳妇，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屋子老小全都饿死啊！”
林樾的声音立马又变得哽咽了：“娘，您这么说儿媳妇真的是没脸见人了，咱左邻右舍那是看我刚生产完，过去帮我一把，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再说，我们家还有多少粮食您还不知道吗？发秋粮的时候，您不是还去我家搬走了一半粮食吗？”
孙红梅都不知道她这个儿媳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利嘴了，饶是她再瞧不上这个儿媳妇，也被堵得一时接不上话来。
她避过搬粮的事情不提，振振有词的反驳：“你这是在怪我没去给你伺候月子了。家里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照应，我去给你伺候月子，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吗？你这个丧良心的，光想着自己舒坦，就不顾别人死活了。当年我生下小喜，一天月子都没坐，就下地干活了，你看看村里，哪个女人生孩子像你这么矫情？”
林樾哽咽着说：“娘，您别这么说，我没有想让您伺候月子的意思。我嫁进这个家，就想着好好伺候你们二老，担起儿媳妇和嫂子的责任。我平时多孝顺，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村里有目共睹……”
孙红梅大声骂道：“放你娘的屁，分家前你就是个手拙的，做事毛毛躁躁，我能指望你什么？你别拿孝道说事，我们真要拿了你的粮食，你还能活到现在？你现在说你孝顺，谁见到你回来帮我们干过一点活了？你倒是说说听听，你是怎么孝顺我们的？”
林樾装作委委屈屈的样子，用更大的声音字正腔圆的哭道：“娘您说我不孝顺，可是我事事都听您的话，您不让我和远东联系，我怕您心口疼的毛病，结婚这么久了愣是一次都没联系过。远东一个月往家里寄28块的津贴，我一分都没要，全让您收着了。分家的时候，我想着这就当是我和远东孝顺您二老的了，也没提过津贴一句……”
孙红梅听她说到津贴，终于急了：“你个小贱蹄子，看我不死烂你的嘴！哪有那么多津贴！哪有！你别在这给我瞎嚷嚷！你这个黑心烂肝的东西，还不知道从我儿子那里讨了多少好处，现在竟然还惦记上了我这点养老钱……”
正吵得不可开交，就听人群外传来了一阵怒吼声：“吵吵什么吵吵什么，大冷的天的在街上站在，也不怕冻出个好歹！”
众人往后望去，就见村支书刘义亮、大队长张志强和林樾的公公张志伟一起从人群外走过来，他们本来都在大队部闲聊，听到有人说孙红梅在街上闹，赶紧赶了过来。
张志伟之前并不知道今晚上孙红梅会闹这一出，他连闺女去儿媳妇家要羊奶这事都不知道。刚刚听人说她们婆媳俩在街上对骂，觉得丢脸，只想着赶紧回来分开两人。
等他走近了，听到人群里正在议论津贴的事情，立马感觉要糟，赶紧往人群里挤。
这个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要让别人知道了他家里有这么多钱，那还了得！
张志伟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就看到有人举着手电筒，照亮了正气得跺脚，口不择言的老伴，他眼前一黑，也顾不得其它，上前一把拉住了孙红梅，斥责她闭嘴。
刘义亮和张志强也从人群外挤了进来，骂道：“都围在这干什么？我看就不能让你们太闲了，一个个的闲得皮紧了！还有你，王宝栋，显摆你家有手电筒是不是？赶紧给我关了！”
叫王宝栋的青年一点也没当回事，笑嘻嘻的拿着手电筒晃了晃，就是不肯放下。
对这种泼皮无赖，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当做看不见。
刘支书对孙红梅说：“志伟家的，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闹腾，也不知道给孩子们树个好榜样！”
孙红梅和村支书的老婆关系不错，这会见到大队长和村支书，她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了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腿又哭起了儿媳子不孝顺。
苏大婶作为妇女主任，也在现场，这会正和另一个婶子劝孙红梅消停点。孙红梅不忿她偏袒林樾，用指甲挠了她好几次。而且刚才为了和林樾吵架，又一胳膊把她甩到了门框上。苏大婶这会也在气头上，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拽起来的人，又一屁股坐地上了，气得牙疼。
她见孙红梅这般作态，也一点好气都没有，怼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吧，大冷天的也不嫌地上凉得慌。你还说你儿媳妇不孝顺，以前我们可都不知道你大儿子往家寄了那么多的津贴啊，那可都是远东那孩子拿命换回来的，他老婆孩子一分钱没花着，都到你手里了，你怎么还不知足呢？”
孙红梅气的倒仰，恨不得扑过去捂住苏喜妹那张嘴，只可惜她人被张志伟死死的摁住了，只能嘴里骂个不停：“我呸！那是我儿子挣的钱，不给他老子娘花还能给个外面来的狐狸精花不成？想从老娘手里抠出一分钱，门都没有！”
张志强也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这些干部来给你调解矛盾还有错了这是？远东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你这个当娘的是军属，他的媳妇孩子也是军属，你也不能这么苛待人家不是。当然，你们有什么就困难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嘛。”
刘支书听到军属这两个字，又想起了前段时间许校长来找自己谈过的话，事情到了头上，他也不能不管，只能关切的说：“对对对，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们想想办法。小灰子媳妇，你别光顾得哭了，就你先说！”
林樾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看热闹的有憋不住的嚷嚷了起来：“能有什么困难，人家过门不到一年的新媳妇，还挺着大肚子呢，就被婆婆赶出家门了，没吃没喝的，还住在个破仓库里。还问有什么困难，快饿死了呗！”
林樾低着头，用手绞着衣服，好脾气的说：“还有的吃呢，我公公婆婆去拉粮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些，现在还有得吃。”活脱脱一副小媳妇样，不过声音可一点也不小，能让大家都听清楚。
金阿姊跨坐在自家墙头上，看了半天热闹了，这会捏着嗓子大声道：“这个小媳妇真是个好性子的，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有困难。林樾，你就别在这扭捏了，有什么要求该提就提，等过了这个村，你们娘儿仨饿死在家里，人家也不会记得你的一点好！”
孙红梅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我呸！金阿姊，别以为你捏着嗓子我就听不出来是你！你在那里阴阳谁呢？你自己家里穷得老鼠都得绕道走，就看不得别人家日子好过，你这是得了红眼病！”
她抬手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委屈道：“虽然我因为生产的时候死过一回，带累的两个孩子只能指着那点羊奶活命。可是您是知道我的，如果还有羊奶，我就是拼着不给两个孩子喝，也是要匀出来给小喜的。”她虽然不会这么做，但是原主还真的会做这种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张小喜拉起来，半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对着人群，轻轻地给她擦眼泪。“好孩子，这点事你怎么哭成这样了呢，好了，别哭了，嫂子不是还给你花生吃了吗？嫂子是不是最疼你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大家都看清了这个“受了委屈，趴在她娘腿上哭得伤心”的小姑娘。果然不出林樾所料，张小喜脸上一点哭过的样子都没有，嘴里面塞得满满的，是今下午刚从她那里抓的花生豆子，这会被这么多人看着，闭紧了嘴，也不敢嚼了。
孙红梅没想到林樾能来，她还以为林樾住得远，肯定听不到风声。
她原本的计划是自己今晚上背着林樾，败坏完她的名声就拉倒，以她那个窝囊性子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事情都过去了，谁还会听她的解释？
孙红梅不喜欢大儿子，对他的孩子更是没有感情。
她和儿媳妇分家，不光是不愿意伺候孕妇，还打着让儿媳妇饿死的想法。她才不管两个孩子是不是没奶喝，会不会被饿死，他们过得不好她就觉得安心。
但是这一个月，她们母子三个日子眼见着是越过越好了，不光吃喝上不愁，还有人去林樾家串门，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事情。
而且看看吧，这个小贱蹄子，有了孩子就支棱起来了，还跟她在这里装腔作势的。她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她那张装模作样的假面皮给撕下来。
孙红梅越想越气，一下子站起来，骂道：“你这个缺德冒烟的，你公公婆婆、小姑子还有两个小叔子在家里都揭不开锅，马上就要喝西北风了，你还成天招那么多人上你家吃吃喝喝。你有那么多粮食，怎么不见给公公婆婆送点？丧天良了啊，你这个狠心的儿媳妇，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屋子老小全都饿死啊！”
林樾的声音立马又变得哽咽了：“娘，您这么说儿媳妇真的是没脸见人了，咱左邻右舍那是看我刚生产完，过去帮我一把，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再说，我们家还有多少粮食您还不知道吗？发秋粮的时候，您不是还去我家搬走了一半粮食吗？”
孙红梅都不知道她这个儿媳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利嘴了，饶是她再瞧不上这个儿媳妇，也被堵得一时接不上话来。
她避过搬粮的事情不提，振振有词的反驳：“你这是在怪我没去给你伺候月子了。家里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照应，我去给你伺候月子，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吗？你这个丧良心的，光想着自己舒坦，就不顾别人死活了。当年我生下小喜，一天月子都没坐，就下地干活了，你看看村里，哪个女人生孩子像你这么矫情？”
林樾哽咽着说：“娘，您别这么说，我没有想让您伺候月子的意思。我嫁进这个家，就想着好好伺候你们二老，担起儿媳妇和嫂子的责任。我平时多孝顺，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村里有目共睹……”
孙红梅大声骂道：“放你娘的屁，分家前你就是个手拙的，做事毛毛躁躁，我能指望你什么？你别拿孝道说事，我们真要拿了你的粮食，你还能活到现在？你现在说你孝顺，谁见到你回来帮我们干过一点活了？你倒是说说听听，你是怎么孝顺我们的？”
林樾装作委委屈屈的样子，用更大的声音字正腔圆的哭道：“娘您说我不孝顺，可是我事事都听您的话，您不让我和远东联系，我怕您心口疼的毛病，结婚这么久了愣是一次都没联系过。远东一个月往家里寄28块的津贴，我一分都没要，全让您收着了。分家的时候，我想着这就当是我和远东孝顺您二老的了，也没提过津贴一句……”
孙红梅听她说到津贴，终于急了：“你个小贱蹄子，看我不死烂你的嘴！哪有那么多津贴！哪有！你别在这给我瞎嚷嚷！你这个黑心烂肝的东西，还不知道从我儿子那里讨了多少好处，现在竟然还惦记上了我这点养老钱……”
正吵得不可开交，就听人群外传来了一阵怒吼声：“吵吵什么吵吵什么，大冷的天的在街上站在，也不怕冻出个好歹！”
众人往后望去，就见村支书刘义亮、大队长张志强和林樾的公公张志伟一起从人群外走过来，他们本来都在大队部闲聊，听到有人说孙红梅在街上闹，赶紧赶了过来。
张志伟之前并不知道今晚上孙红梅会闹这一出，他连闺女去儿媳妇家要羊奶这事都不知道。刚刚听人说她们婆媳俩在街上对骂，觉得丢脸，只想着赶紧回来分开两人。
等他走近了，听到人群里正在议论津贴的事情，立马感觉要糟，赶紧往人群里挤。
这个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要让别人知道了他家里有这么多钱，那还了得！
张志伟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就看到有人举着手电筒，照亮了正气得跺脚，口不择言的老伴，他眼前一黑，也顾不得其它，上前一把拉住了孙红梅，斥责她闭嘴。
刘义亮和张志强也从人群外挤了进来，骂道：“都围在这干什么？我看就不能让你们太闲了，一个个的闲得皮紧了！还有你，王宝栋，显摆你家有手电筒是不是？赶紧给我关了！”
叫王宝栋的青年一点也没当回事，笑嘻嘻的拿着手电筒晃了晃，就是不肯放下。
对这种泼皮无赖，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当做看不见。
刘支书对孙红梅说：“志伟家的，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闹腾，也不知道给孩子们树个好榜样！”
孙红梅和村支书的老婆关系不错，这会见到大队长和村支书，她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了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腿又哭起了儿媳子不孝顺。
苏大婶作为妇女主任，也在现场，这会正和另一个婶子劝孙红梅消停点。孙红梅不忿她偏袒林樾，用指甲挠了她好几次。而且刚才为了和林樾吵架，又一胳膊把她甩到了门框上。苏大婶这会也在气头上，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拽起来的人，又一屁股坐地上了，气得牙疼。
她见孙红梅这般作态，也一点好气都没有，怼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吧，大冷天的也不嫌地上凉得慌。你还说你儿媳妇不孝顺，以前我们可都不知道你大儿子往家寄了那么多的津贴啊，那可都是远东那孩子拿命换回来的，他老婆孩子一分钱没花着，都到你手里了，你怎么还不知足呢？”
孙红梅气的倒仰，恨不得扑过去捂住苏喜妹那张嘴，只可惜她人被张志伟死死的摁住了，只能嘴里骂个不停：“我呸！那是我儿子挣的钱，不给他老子娘花还能给个外面来的狐狸精花不成？想从老娘手里抠出一分钱，门都没有！”
张志强也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这些干部来给你调解矛盾还有错了这是？远东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你这个当娘的是军属，他的媳妇孩子也是军属，你也不能这么苛待人家不是。当然，你们有什么就困难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嘛。”
刘支书听到军属这两个字，又想起了前段时间许校长来找自己谈过的话，事情到了头上，他也不能不管，只能关切的说：“对对对，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们想想办法。小灰子媳妇，你别光顾得哭了，就你先说！”
林樾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看热闹的有憋不住的嚷嚷了起来：“能有什么困难，人家过门不到一年的新媳妇，还挺着大肚子呢，就被婆婆赶出家门了，没吃没喝的，还住在个破仓库里。还问有什么困难，快饿死了呗！”
林樾低着头，用手绞着衣服，好脾气的说：“还有的吃呢，我公公婆婆去拉粮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些，现在还有得吃。”活脱脱一副小媳妇样，不过声音可一点也不小，能让大家都听清楚。
金阿姊跨坐在自家墙头上，看了半天热闹了，这会捏着嗓子大声道：“这个小媳妇真是个好性子的，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有困难。林樾，你就别在这扭捏了，有什么要求该提就提，等过了这个村，你们娘儿仨饿死在家里，人家也不会记得你的一点好！”
孙红梅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我呸！金阿姊，别以为你捏着嗓子我就听不出来是你！你在那里阴阳谁呢？你自己家里穷得老鼠都得绕道走，就看不得别人家日子好过，你这是得了红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