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用清水给男人脸上的伤口清洗了好几遍,又用灵泉水清理了一遍。清理到手臂的时候,她看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卡在了断口处的肉里。她来不及多想,小心翼翼的从还在渗着血的肉里夹出一个东西。那是个用牛皮纸卷成的纸筒,大概有拇指粗,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她尊重别人的隐私,没有私自打开。

    这个男人也是够狠的,把这么大的东西生生塞到了自己的伤口里面,林樾想象不到那得有多疼,只是往外抽的时候看到男人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这时候,林樾倒真的相信他是一位铁血的军人了。

    空间外,几个彪形大汉一直在巷子里徘徊,今下午和胖大婶的见面算是泡汤了。她忙了一上午,这会觉得肚子饿得不行,但是刚经历了那么血腥的场面,她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简单煮了一个小米粥,如果男人醒了,也可以喂他喝上一点。

    男人醒来的时间比林樾预计的要早上很多。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大木桶里,桶里盛满了脏脏的污水,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他身上没穿衣服,腿上还放了一张小矮凳,一只手臂搭在矮凳上,水位正好能没过他的这只手臂。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用厚实的老粗布搭起来的大帐篷,只四个角用竹竿固定,十分简陋。不过帐篷里面桌椅和床都很齐全,桌子上放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陶罐,里面插着不知名的野花,床上放着整洁的被褥,到处都很温馨,像是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只有靠床的地上有一块地面上是暗红色的,像是被血染了一样。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男人仔细回忆了一下醒来前的事情,被发现,受伤,逃跑,最后是一个秀发半湿,皮肤雪白,气质仿若仙人的女同志。

    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他记得自己的一条手臂已经断了,而现在,他低头查看矮凳上放着的那条手臂,原来的断口处只留下一条粉红色的伤疤,现在正又疼又痒,十分难受。但是,除了这点,这真的是一条完整的手臂!

    他刚想站起身,听到外面有人往这走过来,于是赶紧又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再动。

    林樾掀帘进来,一进帐篷,她就赶紧捂住了鼻子。

    这个男人失血太多,她怕救不回来,就用了很多灵泉水,内服外敷双管齐下。要知道,她自己都没奢侈的用灵泉水过洗澡。

    不过效果也是很明显的,闻闻这个味就知道了。

    男人体内排出了大量的污垢,木桶里的水都变黑了,她直接搬着木桶,把人搬了出去。这些水这么脏,她怕把庄稼毒死,不敢把水倒到地里,就找了个暂时不用的破水缸,把污水倒进了那里面,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林樾端着木盆,把男人端到了一条小溪边,舀了清水直接从男人头顶浇下去。

    男人此时全身□□,就那么坐在盆子里被林樾端来端去,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他只能强行控制自己,假装还在昏迷,以免自己“醒来”场面更加尴尬。

    林樾见男人脸上黑红黑红的,还以为是水太凉了,嘀嘀咕咕的道歉:“这么冲澡是难受了一点,不过你忍一下吧,男女有别,我不想给你搓澡,只能委屈你了。看你身体这么强壮,应该不至于淋点水就冻感冒吧?”

    她用清水反复的帮男人冲洗了几次,直到她觉得干净了,才又把人连人带盆的端回了屋里。

    男人已经有些麻木了,这个女人长得跟仙女似的,真看不出来她力气这么大,还这么“豪爽不拘小节”。

    此时男人脸上的伤已经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粉色伤疤,皮肤也肉眼可见的变得光滑。林樾把人家扒个精光的这时候没感觉什么,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有了羞赧之心。

    她红着脸,往木盆里倒灵泉水,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你的胳膊好了没,外面看起来好像差不多了,但是里面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救人救到底,就让你多泡一会吧。”

    说完转身跑出了帐篷。

    男人睁开眼,想着受伤后的离奇经历,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他的世界观坍塌了,并且不知道多久才能组起来。

    他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手臂上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失,久久回不过神来。等手臂变得光洁如初了,他才好像刚从梦中惊醒一样,猛地动了一下,木桶里的水发出哗啦的一声。

    林樾听到动静,掀帘进来。男人背对着她,看不到脸,她见男人的姿势没什么变化,以为刚刚只是条件反射。不过她怕男人醒来,就悄悄的走上前,抄起地上的石头又对着他耳后的脖子来了一下,男人的头瞬间垂得更低了。

    等男人再次清醒来的时候,已经躺了在床上,而且身上的衣服也都已经穿戴整齐了。

    四周无人,他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那个被自己藏到身体里的情报正在桌子上放着。牛皮纸卷上还是暗红一片,显然没有被人拆开过。

    他只是看了看,并没有上前去拿。既然那个女同志发现的时候没有拆开,说明她尊重自己的隐私,那他也可以回她以信任。更何况,他现在的处境太过诡异,他不敢轻举妄动。

    男人悄悄的走到帐篷门口,挑开一点缝隙往外面张望。

    帐篷外面是一片平整的土地,放着一些常用的农具,格局很像一个农家小院,只是没有围墙。

    再两旁有几个垒着土坯的小土堆,格局有点像土坯房的轮廓,可惜干活的应该是个门外汉,尝试的几次都失败了,只留下了一堆堆的土培,证明着制作者的坚持不懈。

    再往前是一片花田,开得全是野外常见的野花,各种品种、各种颜色都有,挤挤挨挨的,一派生机。

    花海前面有一张长桌,此时那个女同志正坐在桌前做着什么。

    这片花海的前面是一条小溪,应该就是刚刚他冲澡的地方了。小溪对面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男人又把视线转到那位女同志身上。她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老粗布褂子,肥肥大大的,没有扣扣子,里面是一件藏青色的斜领小衫,行动间,衣服自然摆动,上面画的几只仙鹤像是要活过来一样。她的头发只简单的扎了一个高马尾,整个人的气质和这个时代截然不同,显得十分的肆意洒脱,再配上周围的景色,不像是此间来客。

    男人见她似是要站起来的样子,不敢再看,回屋躺下。果然没过多久,身边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恢复的还挺快的嘛,哎,不用感激我!谁让我人美心善的呢。”

    男人已经习惯了她的自言自语,闭着眼睛继续装昏迷。不过他的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在这时候“咕噜噜”响了两声。

    男人感觉要糟,果然听到一道女声嘀咕道:“哎,这人不会已经醒了吧,我怎么记得他昏迷的时候一直是张着嘴的?要不要再给他来一下呀!”

    男人有些无语,继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林樾其实也不想再拍男人的板砖,万一把人给拍傻了,那她可就造孽了。

    她嘀咕道:“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醒吧,我刚刚那下还挺重的。那个……军人同志,你可别怨我打你,等我送你出去,咱俩最好谁也不记得谁,你就当今天的事情是你做的梦吧!”

    这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黑了起来,林樾记得,男人提过一个什么文件,她觉得应该是那个牛皮卷,按照她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来看,那很明显是什么情报。男人让她把这个文件交给公安局的一个公安,可惜她忘了那个公安叫什么名字了。

    而且公安局门口人来人往的,她可不敢就那么把男人随便扔在那里。

    小洼村附近就有个军队驻地,军营外场正好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她把男人的东西一股脑全塞到他衣服里,在军营大门口附近把人放了下来。

    男人被毫不怜惜的摔到地上,他偷偷睁开眼睛,只看到那位女同志离开的背影,右手手里还抓着一块西瓜那么大的石头。看到她手里的石头,男人的脖子瞬间又疼了起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女同志身边突兀的出现了一辆自行车。她骑上车,大声喊:“快来人呀,这里有人晕倒了,快来人救命呀!”一边喊一边往前骑去。等营地那边有了动静,她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男人不再犹豫,从衣服里掏出军刀,狠狠地往自己左肩扎去。

    可能是自己泡的那些神奇的水还在发挥作用,男人明显感觉到伤口处再次传来了又痛又痒的感觉,他知道那是伤口在快速愈合,于是又把刀子扎深了几分,确保别人发现自己的时候伤口不会愈合,才拔出刀子,谨慎的贴身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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