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林樾才悄悄和张远东商量:“如果可以,以后你多和我说说时事吧,就拣不重要的,不违反军纪的和我说,我怕以后再说错话什么的。”

    张远东一下子想到了白天的那首歌,他问:“那首歌有什么问题吗?”

    林樾点点头,并不想多说什么,只道:“以后多和我说说发生的大事吧,平时我要么就不说,要么就只挑我听过的说,这样应该就不会出错了。”

    张远东点头应了。

    这一晚,他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林樾没听过收音机,也没听别人唱过这首歌,但是她会唱。是不是证明她还知道很多她没接触过,并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那还没发生过的事情呢,她是不是也是知道的?

    他一个字都不敢问。就像织女穿上天衣就会飞走一样,张远东怕问了,林樾也会从自己眼前消失,回到那个他永远也去不了的地方。

    想到这里,张远东感觉心里好像有点失落,今天穿上她亲手缝的衣服时的喜悦也一点点的消失殆尽,身份上的差距,让他觉得两人的距离又被拉得很远。

    而且他还有一层担心,那些人好像专门盯上了林樾,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她的特别?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泛起一股凉意,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心头也泛起了一股紧迫感。本来他想,自己会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的秘密,就像守护着她这个人一样,可是现在他发现,想要守护住这个人,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袭了过来。军人的警觉性让他立即做好了准备,却在出手的那一刻生生的止住了。

    林樾翻了个身,把腿压到了他的身上,一只光滑秀巧的小脚就那么大剌剌的压在了张远东的胸前。

    以前在村东的小屋住的时候,因为空间太小,又是和一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的人睡在一起,两人都绷紧了一根神经,睡觉的姿势都很僵硬。现在睡的炕又大又宽敞,两人也都熟悉了,林樾的那根弦就放松了下来,睡熟后就不那么老实了。

    可能是有点冷,她的脚在张远东的胸前蹭了两下,像是要钻进什么温暖的地方。

    张远东浑身僵硬的躺在炕上,感受着那条差点被自己“就地正法”的长腿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隔着一层衣服,他的胸膛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只有那只脚所在的地方才稍微有些凉意,让他有股想把那只脚捂在衣服里给她取暖的冲动。

    张远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想把那只脚拿下去。手刚刚触到那温热的肌肤,就触电般的缩了回去。他再不敢伸手触碰,只能睁着眼睛,数着自己渐渐失控的心跳声。

    第二天早上,张远东毫不意外的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被刘放嘲笑了一早上,他心虚的偷偷看了眼林樾,早早的就去上班了。

    林樾偷偷笑了一下,追上去给他塞了一瓶辣酱。

    这段时间苍山公社组织放电影,因为各个大队距离都比较远,是轮流放的。今天晚上轮到了小田村和东林家村,地址就在东林家村的大队部。

    以前公社也经常下来放电影,但是两个孩子还小,坐不住,她自己一个人又看不住他们,所以林樾一直都没去看过。

    今天晚上放的是一部奇幻类的新电影,正好是给小孩看的。现在家里人多,林樾不怕管不住孩子,于是下午等张远东回来,一家人早早地吃完饭,骑着边三轮去了东林家村。

    刘放还是打扮成姑娘的模样,抱着两个孩子坐在挎斗里,林樾则坐在了张远东的身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离得这么近,林樾双臂环上张远东劲瘦的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僵硬,觉得有点好笑,微微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越往前走,路上的人就越多。村里只有一两户人家家里有自行车。村里舍不得在这时候用牛车,所以大多数人都是腿儿着去的。路上碰到林樾这一家,都羡慕坏了。

    林樾被这么多熟人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慢慢松开了张远东的腰,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抓着他的衣摆。

    她手指头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感觉还有点遗憾。

    张远东耳朵红通通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搂着他的时候,他想逃跑,这会人家不搂着他了,他心里又开始怅然若失了。

    两个人的这点小心思谁也不知道,张远东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开车,他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自己的反常,但却一直不敢深想。

    今天的电影虽然是小孩子们的专场,但因为是少见的奇幻题材,大人们也都很爱看。很多人都早早的去占位置了,尤其是本村的人,更是一早就扎堆在场地等着了。

    林樾一家到的算是早的,也只能坐到了中间靠后的位置,来得更晚的人能有位置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更多的人连放马扎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站着看。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电影开始后,人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林樾和张远东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刘放则坐在林樾的旁边,也是为了保护她。

    林樾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倒是刘放遭遇了咸猪手。

    这时候黑灯瞎火的,人又挨得近,总有些没皮没脸的无赖喜欢偷偷搞点小动作,趁机坐在大姑娘小媳妇的旁边揩点油。可惜这人今晚上遇到的是刘放。

    人太多,刘放怕有什么危险,一直和张远东小心警惕着四周。当他感觉腿上出现了一只毛乎乎的手在不安分的游走,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条件反射,把这人掀翻在地。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遇到耍流氓的了。他呲牙一笑,抓住那人的手指头用力往后一掰。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人疼得跪倒在地,一只手还被刘放死死的抓在手里。

    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大家纷纷站起来,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晚上附近不光有村里的民兵巡逻,还有一位公安同志,这也是因为人太多,怕发生什么意外。

    听到惨叫声,立马有人把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

    手电筒的亮光不是很强,但是足以让人看清那个男人的模样了,那是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弓着腰,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因为头是往下低着的,看不清模样,但是林樾从他头上那一块块斑秃的头发就能认出来,那是本村的周癞头。

    周癞头是东林家村出了名的老光棍,家里穷,长得还磕碜,一直没娶上个媳妇。前几年林樾的养父母刚去世那阵,还打过林樾的主意。

    林老二觉得林樾是个不定时炸弹,巴不得快点把她嫁出去,差点就同意了。那时候还是许父仗着自己对林樾有过救命之恩,把这事拦了下来。林老二不敢和许父作对,这才作罢。不过后来林老二还是偷偷收了孙红梅的半袋子粮食,飞快的把林樾打发了,速度快的许父都来不及应对。

    刘放见大家都往这边看过来了,他一秒变脸,状若癫狂的死死掰着那人的手指,捏着嗓子哭哭啼啼的喊:“救命呀,这里有流氓,他摸我!太可怕了,快来人救救我啊!”

    林樾震惊的看着他这一连串的操作,下巴都合不上了。张远东见刘放吃不了亏,便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胳膊伸到林樾身后,虚虚揽着她,把她护在怀里。

    周围看电影的人也都吓坏了,都护着家里的老小往后挪,没人敢去解救这个“柔弱可怜”的妇女,还是执勤的公安同志赶了过来,把那位更“可怜”的流氓解救了出来。

    周癞子骂骂咧咧的,还不承认,嘴里说着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把责任往刘放身上推。刘放哪是能被他三言两语给激怒的人,见人被警察控制住了,就一句话也不说,坐在凳子上只一个劲的哭。

    县里就这么一个公安局,来的人是张远东的熟人。他嫌周癞子太吵,狠狠踢了他一脚,嘴里和张远东打招呼,眼睛却一直没从林樾身上离开:“张哥,你也来看电影呀,哟,这是嫂子吧,这么漂亮,张哥好福气呀!”

    来人正是前段时间新入职的周全安。张远东在局里很少与此人接触,对他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听他说起林樾的语气轻佻,更是不喜,微微皱了下眉,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林樾也不喜欢这人的面相,总感觉他不是个好相与的,穿了一身制服也压不住他身上的那股违和感。

    林樾这一行人对他都淡淡的,连刘放也不愿意正眼搭理他。本来还以为这人会识相的自己离开,没想到他的身后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脑袋。那人伸手掐了周全安一把,态度十分亲密,还狠狠地瞪了林樾一眼。

    林樾和那人对上视线,也不由一愣,这人正是林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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