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今年周溪已经17岁了，也在读高中，燕行军以往会每年给她寄点吃食，再给寄五十块零花钱。
燕行军说过，这笔钱会一直给到她18岁。
这次燕行军回来还带着燕语时，原因也是通过老战友那里得知，周溪和陈领前走得很近，两人应该是在谈对象。
这种大事情，当然要近距离围观一下，再全方位向周溪展示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争取学习小说里她碾压女主一样，全方位碾压她，压得她出不了头，自惭形愧。
如果可以，燕语时还想连男主一起碾压。
燕行军敲了敲燕语时的房门，“收拾好没，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今天他们先回村里开户口证明，等户口的事情落定后，再去看周溪。
两人提着东西往村里走，在村口碰上了要去城里的燕老头和燕老太。
“老二！你个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燕老太看见燕行军的时候，想起这几年她在乡下过得苦日子，悲从心来，哭嚎起来。
燕老头也激动道：“回来了不知道家来，还等着我们去找，你眼里还有没有爹娘！”
燕行军停稳自行车后才回答，“我前天晚上才到的酒店，黑灯瞎火的怎么回村啊！”
燕语时从后座跳下来，17岁的燕语时已经有163高了，她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白色蕾丝边衬衫，脸上顶着墨镜，比城里人都洋气。
一起坐牛车的人都没认出她来，等她摘掉墨镜，笑出小酒窝，挨个叫人之后才被人认出来。
“是小燕子！”
“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还寻思这小姑娘是谁呢，原来是小燕子！”
“长这么高了？”
燕语时一一应付过去，又看向燕老头和和燕老太，“爷爷奶奶，你们去哪儿？”
燕老太恨恨地说：“还不是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回来了都不知道进家门，我们找你们去！”
燕语时轻轻一笑：“这不是来了么，也省的您二老跑了。”
一路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燕老太就说道：“这次我们跟这一块去首都，以后就跟着你养老了。”
燕行军仍是好脾气地笑：“首都没房子，没地住啊！再等等吧，飞燕去了一家大医院，主任以上级别的医生可以分房子，等分了房子在带你们一块去。”
燕老太就不高兴了，哭天抹泪起来。燕行军完全不为所动，反而问道：“大哥和家文不孝顺你们啊？跟我走了，将来没人摔盆怎么办？”
燕语时也咯咯笑道，“说的是啊，爷奶，你们看，首都那么老远，这一走可就再难回来了。到时候你们想落叶归根，想有人给你们摔盆都难哦。”
“对了，怎么没看到家文哥？他考上大学没？”
燕老头哪里还听不出来，老二一家对当年大学名额的事情心里还存着气呢。
燕老太脸色颓败下去，满腔怒火和委屈一时间都没地撒，又涌上来心虚和后悔。饶是她是一个向来没脸没皮的人，现下也觉得面皮有点烧。
燕语时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燕家文不在家能理解，燕建国和孙小草哪去了？
“大伯和大伯娘都不在家啊？”
燕老太这才叹了一声：“他们下地去了。”
这下打开了话头，委屈也有地诉了，又道：“大前年村里选举，老大没接上大队长，没了营生。家文考了两年也没考上大学，家里闹腾了好一阵子，后来在县城里找了工作，去年娶了媳妇儿，搬去县城住了。”
又恨恨道：“家文也是个没良心的，自打娶了媳妇儿，就再没回来看过我们！亏老娘还拿钱出来给他娶媳妇儿！”
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燕语时没忍住笑起来，“这不正好。反正奶你的钱也都是留着给家文哥用的，早给晚给都是给，说不定马上就有重孙子抱了。”
燕老太嗡嗡两声，没说出个啥来。现下与往日不同了，想要跟着老二过日子，就不能得罪人家。
燕老头反而说道：“说那些干啥，老二，你媳妇儿在首都上班，你咋打算的？以后就在首都过了？”
燕行军从包里拿出东西来，在炕沿上摆了一堆，又分出几样重新装回包里，说：“这回是来迁户口的，小燕子明年要高考了，没有户口还得回来考试。”
“啥？！迁户口！那以后不回来了？”燕老太两忙抓住燕行军的胳膊问道。
“对，以后不回来了。”
“那我跟你爹咋办？”
燕行军故意问道：“啥咋办？大哥给你们养老啊，分家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我一个月给20块钱，你们跟大哥过。再说了，你们得等着家文这个男孙，给你们摔盆子，继承家业香火。”
“老二，你这是埋怨爹娘了？”
燕行军说：“哪能呢？分家的事白纸黑字的写着呢，左邻右舍的也都清楚。你们跟着我过，别人怎么看大哥？怎么看家文？”
燕语时跟着插刀：“是啊奶，家文哥可是你看中的男孙。”
燕老太没忍住，说道：“家文给人当了上门女婿，见天的在岳家住着，生了娃都没让他妈过去照看！连他亲妈都嫌弃啊！家文咋变成这样？”
“家文哥咋样也是你唯一的男孙啊！奶，你咋能这么说他？”
燕老太像吃了黄连一样，心中火起，想骂几句，再看到燕语时的笑脸时，又把火压下去，叹一声：“是我瞎了眼啊。”
燕语时“呵”的一声笑。
燕行军背起包，“小燕子走了，去支书家开信。”
燕语时站起身来，从包里拿出来一百块钱，“这钱奶你拿着吧，我暑假还得上补习班，办完事就得走了。”
说着出了堂屋门，燕行军又道：“过几年要是分了房子，再把你们二老接过去，也享享福。”
两人快走到支书家门口是，碰见扛着铁锹急匆匆往家赶的燕建国，几年不见，燕建国两鬓染上白发，背也弯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生活过得不如意。
“老二，你这是干啥去？”燕建国倒是很热情，脸上笑出两道褶子，想招呼他们往家走。
燕行军一笑，“大哥，我带了东西回来都放家里爹娘那屋里，你去看看吧。我们去支书家里有事，后天还得赶车回首都，就不在家住了。”
燕建国不同意，扯皮一通也没能留下人，板着脸回了家。
在支书家开完信，又去了镇上的派出所走手续，一天忙碌下来天也黑了。
……
周溪站在饭店门口，有些局促。陈领前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安慰她：“我陪着你进去？”
周溪有双明亮的眼，此刻波光盈盈，看向陈领前满满的依赖，她说：“好，我们一起进去。”
路上她又说：“以前燕叔叔一家也住在这里，后来去了首都，就再也没见过了。”
服务员一路把他们带到包厢，周溪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主位旁边的燕语时。
她穿一身浅绿色衣服，容貌极美，说话声音清澈明亮，听着就让人心生愉悦，许是听见有人进来，转头朝门外一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过来。
周溪心梗了一下，不自觉皱了眉头，心中不舒服一闪而过。
在燕语时面前，她好像一只丑小鸭。
一番寒暄过后 ，众人落座。
周溪忍不住说道：“ 燕叔叔一走就是五年，以后是要定居在首都吗？”
燕行军笑道：“是啊，在北京找了份工作，够年份了可以分房，有了房就能定居了。”
周溪看着这一桌饭菜，以及燕语时身上的衣料，抿起下唇，若是当年被燕家收养，她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和燕语时一样？
周溪在燕山县城里也算是出挑的姑娘，县一中里就没有比她更优秀的，五年来顺风顺水，还有陈领前的陪伴，周溪一直觉得她就是小说里的女主角。
见到燕语时的时候，她才知道，真正的女主角是什么样子。也回忆起了小学时候，处处被燕语时压一头的感觉。
燕语时给她说话是在炫耀，燕语时给她送礼物，在她看来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她心里像长了茅草。
“你们学校老师允许学生早恋吗？课业不重吗？”
周溪眼神黯然，说：“我们小县城和首都比不了，老师没那么严厉的。”
燕语时又问：“那你成绩怎么样呀？明年要读高三吧，你想考哪所学校？”
周溪垂下眼帘，叹息一声，“我和你不一样，我读完高中就打算去打工。”
“去打工？你不打算考大学啊？”
燕行军也劝说道：“还是要考个大学比较好，现在大学生越来越多了，以后文凭会很重要。”
周溪难过道：“读大学要花好多钱，他们能供我读书到现在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也长大了，应该要想办法报答爸爸妈妈。”
燕语时猝不及防被她茶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说：“天呐！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听你这意思，你养父母对你不好，不愿意花钱供你读书。不过你也别怪他们，他们能把你供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啦，毕竟你还有两个哥哥要娶妻生子，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你可不能有这种埋怨他们的想法，这很不好的。”
停停又说：“你刚才说你对象是做生意的，我看他穿着打扮挺有钱，他可以出钱供你读书啊，他不会连这点钱都不愿意为你付出吧？”
燕行军说过，这笔钱会一直给到她18岁。
这次燕行军回来还带着燕语时，原因也是通过老战友那里得知，周溪和陈领前走得很近，两人应该是在谈对象。
这种大事情，当然要近距离围观一下，再全方位向周溪展示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争取学习小说里她碾压女主一样，全方位碾压她，压得她出不了头，自惭形愧。
如果可以，燕语时还想连男主一起碾压。
燕行军敲了敲燕语时的房门，“收拾好没，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今天他们先回村里开户口证明，等户口的事情落定后，再去看周溪。
两人提着东西往村里走，在村口碰上了要去城里的燕老头和燕老太。
“老二！你个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燕老太看见燕行军的时候，想起这几年她在乡下过得苦日子，悲从心来，哭嚎起来。
燕老头也激动道：“回来了不知道家来，还等着我们去找，你眼里还有没有爹娘！”
燕行军停稳自行车后才回答，“我前天晚上才到的酒店，黑灯瞎火的怎么回村啊！”
燕语时从后座跳下来，17岁的燕语时已经有163高了，她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白色蕾丝边衬衫，脸上顶着墨镜，比城里人都洋气。
一起坐牛车的人都没认出她来，等她摘掉墨镜，笑出小酒窝，挨个叫人之后才被人认出来。
“是小燕子！”
“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还寻思这小姑娘是谁呢，原来是小燕子！”
“长这么高了？”
燕语时一一应付过去，又看向燕老头和和燕老太，“爷爷奶奶，你们去哪儿？”
燕老太恨恨地说：“还不是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回来了都不知道进家门，我们找你们去！”
燕语时轻轻一笑：“这不是来了么，也省的您二老跑了。”
一路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燕老太就说道：“这次我们跟这一块去首都，以后就跟着你养老了。”
燕行军仍是好脾气地笑：“首都没房子，没地住啊！再等等吧，飞燕去了一家大医院，主任以上级别的医生可以分房子，等分了房子在带你们一块去。”
燕老太就不高兴了，哭天抹泪起来。燕行军完全不为所动，反而问道：“大哥和家文不孝顺你们啊？跟我走了，将来没人摔盆怎么办？”
燕语时也咯咯笑道，“说的是啊，爷奶，你们看，首都那么老远，这一走可就再难回来了。到时候你们想落叶归根，想有人给你们摔盆都难哦。”
“对了，怎么没看到家文哥？他考上大学没？”
燕老头哪里还听不出来，老二一家对当年大学名额的事情心里还存着气呢。
燕老太脸色颓败下去，满腔怒火和委屈一时间都没地撒，又涌上来心虚和后悔。饶是她是一个向来没脸没皮的人，现下也觉得面皮有点烧。
燕语时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燕家文不在家能理解，燕建国和孙小草哪去了？
“大伯和大伯娘都不在家啊？”
燕老太这才叹了一声：“他们下地去了。”
这下打开了话头，委屈也有地诉了，又道：“大前年村里选举，老大没接上大队长，没了营生。家文考了两年也没考上大学，家里闹腾了好一阵子，后来在县城里找了工作，去年娶了媳妇儿，搬去县城住了。”
又恨恨道：“家文也是个没良心的，自打娶了媳妇儿，就再没回来看过我们！亏老娘还拿钱出来给他娶媳妇儿！”
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燕语时没忍住笑起来，“这不正好。反正奶你的钱也都是留着给家文哥用的，早给晚给都是给，说不定马上就有重孙子抱了。”
燕老太嗡嗡两声，没说出个啥来。现下与往日不同了，想要跟着老二过日子，就不能得罪人家。
燕老头反而说道：“说那些干啥，老二，你媳妇儿在首都上班，你咋打算的？以后就在首都过了？”
燕行军从包里拿出东西来，在炕沿上摆了一堆，又分出几样重新装回包里，说：“这回是来迁户口的，小燕子明年要高考了，没有户口还得回来考试。”
“啥？！迁户口！那以后不回来了？”燕老太两忙抓住燕行军的胳膊问道。
“对，以后不回来了。”
“那我跟你爹咋办？”
燕行军故意问道：“啥咋办？大哥给你们养老啊，分家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我一个月给20块钱，你们跟大哥过。再说了，你们得等着家文这个男孙，给你们摔盆子，继承家业香火。”
“老二，你这是埋怨爹娘了？”
燕行军说：“哪能呢？分家的事白纸黑字的写着呢，左邻右舍的也都清楚。你们跟着我过，别人怎么看大哥？怎么看家文？”
燕语时跟着插刀：“是啊奶，家文哥可是你看中的男孙。”
燕老太没忍住，说道：“家文给人当了上门女婿，见天的在岳家住着，生了娃都没让他妈过去照看！连他亲妈都嫌弃啊！家文咋变成这样？”
“家文哥咋样也是你唯一的男孙啊！奶，你咋能这么说他？”
燕老太像吃了黄连一样，心中火起，想骂几句，再看到燕语时的笑脸时，又把火压下去，叹一声：“是我瞎了眼啊。”
燕语时“呵”的一声笑。
燕行军背起包，“小燕子走了，去支书家开信。”
燕语时站起身来，从包里拿出来一百块钱，“这钱奶你拿着吧，我暑假还得上补习班，办完事就得走了。”
说着出了堂屋门，燕行军又道：“过几年要是分了房子，再把你们二老接过去，也享享福。”
两人快走到支书家门口是，碰见扛着铁锹急匆匆往家赶的燕建国，几年不见，燕建国两鬓染上白发，背也弯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生活过得不如意。
“老二，你这是干啥去？”燕建国倒是很热情，脸上笑出两道褶子，想招呼他们往家走。
燕行军一笑，“大哥，我带了东西回来都放家里爹娘那屋里，你去看看吧。我们去支书家里有事，后天还得赶车回首都，就不在家住了。”
燕建国不同意，扯皮一通也没能留下人，板着脸回了家。
在支书家开完信，又去了镇上的派出所走手续，一天忙碌下来天也黑了。
……
周溪站在饭店门口，有些局促。陈领前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安慰她：“我陪着你进去？”
周溪有双明亮的眼，此刻波光盈盈，看向陈领前满满的依赖，她说：“好，我们一起进去。”
路上她又说：“以前燕叔叔一家也住在这里，后来去了首都，就再也没见过了。”
服务员一路把他们带到包厢，周溪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主位旁边的燕语时。
她穿一身浅绿色衣服，容貌极美，说话声音清澈明亮，听着就让人心生愉悦，许是听见有人进来，转头朝门外一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过来。
周溪心梗了一下，不自觉皱了眉头，心中不舒服一闪而过。
在燕语时面前，她好像一只丑小鸭。
一番寒暄过后 ，众人落座。
周溪忍不住说道：“ 燕叔叔一走就是五年，以后是要定居在首都吗？”
燕行军笑道：“是啊，在北京找了份工作，够年份了可以分房，有了房就能定居了。”
周溪看着这一桌饭菜，以及燕语时身上的衣料，抿起下唇，若是当年被燕家收养，她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和燕语时一样？
周溪在燕山县城里也算是出挑的姑娘，县一中里就没有比她更优秀的，五年来顺风顺水，还有陈领前的陪伴，周溪一直觉得她就是小说里的女主角。
见到燕语时的时候，她才知道，真正的女主角是什么样子。也回忆起了小学时候，处处被燕语时压一头的感觉。
燕语时给她说话是在炫耀，燕语时给她送礼物，在她看来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她心里像长了茅草。
“你们学校老师允许学生早恋吗？课业不重吗？”
周溪眼神黯然，说：“我们小县城和首都比不了，老师没那么严厉的。”
燕语时又问：“那你成绩怎么样呀？明年要读高三吧，你想考哪所学校？”
周溪垂下眼帘，叹息一声，“我和你不一样，我读完高中就打算去打工。”
“去打工？你不打算考大学啊？”
燕行军也劝说道：“还是要考个大学比较好，现在大学生越来越多了，以后文凭会很重要。”
周溪难过道：“读大学要花好多钱，他们能供我读书到现在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也长大了，应该要想办法报答爸爸妈妈。”
燕语时猝不及防被她茶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说：“天呐！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听你这意思，你养父母对你不好，不愿意花钱供你读书。不过你也别怪他们，他们能把你供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啦，毕竟你还有两个哥哥要娶妻生子，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你可不能有这种埋怨他们的想法，这很不好的。”
停停又说：“你刚才说你对象是做生意的，我看他穿着打扮挺有钱，他可以出钱供你读书啊，他不会连这点钱都不愿意为你付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