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时活了几辈子都没受过委屈,现在也当然不可能忍她了:“好酸啊,什么东西,哪来这么大一股酸味?”

    冯琳立刻站起来,“你说谁酸呢?我说错了吗?哪次下班你不是第一个走?现在倒是装起虚弱来了,演给谁看呢?”

    燕语时笑眯眯道:“门口有人拦着你不让你第一个走了?冯秘书不敢第一个走,又不让别人走,那冯秘书的意思是我们都别走了,就留在这里好了。”

    “冯秘书这么想当第一,也没见你培训的时候上点心呀?”

    冯琳:“我嫉妒你?笑话,就你这懒散的样子,有什么资格让我嫉妒?”

    燕语时继续笑:“我第一呗。有些人没本事,又见不得别人好,只能通过到处找茬来彰显她的存在感了。”

    冯琳道:“我可是机要室的一等秘书,你不过是个二等,培训班第一名又怎么样,你还是不如我级别高,不如我资历老。有些人一点也不懂尊重前辈,真是没有教养。”

    燕语时:“资历老怎么了?资历老就可以倚老卖老吗?工作、学习、做人你哪一方面比我强?凭什么让我尊重你?凭你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品?凭你混了十来年才混到一等秘书的通天本事?说话一股子老封建味道,还用等级压人,你是真不怕给你们机要室丢人啊。大清都亡啦,现在是人人平等的新中国,冯秘书你不知道这件事吗?是新中国成立的时候没通知到你家吗?”

    门外,难得抽出空闲来培训组逛一逛的周老:“……”

    站在他身后陈秘书一脸尴尬,他没想到就这么巧合,这俩人从进了培训组就不对付,偏偏今天吵架就被周老抓到了。

    这个燕语时是个好苗子,但是性格太刺头了一点,一点亏也不吃,有时候让他也很头疼。

    周老摆摆手,招过童秘书,小声问道:“那天,王公使给她润色了多少?”

    童秘书:“……看样子应该不少。”

    燕语时怼完人,翻了个白眼就往外走,一转头就对上了周老含笑的目光,她白眼都没来得及收回去,“啊”

    太尴尬了,燕语时连忙低下头,眼神四处乱飞,就是不敢看周老,像是被家长抓包干坏事的孩子一样。其他人也看到了周老,连忙起身打招呼,站在一边等待指示。

    周老看着尴尬到脸色爆红,整个人又凶又囧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燕语时,包容地笑了笑,“看来小同志们都很有激情呀。有竞争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人身攻击嘛。”

    冯琳十分紧张,脑门都急出了汗,生怕给领导留下不好印象,“对不起,领导。我知道错了,我做检讨。”

    周老很温和,“没那么严重,小同志不要有压力,同事之间一点小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嘛。燕同志,你说呢?”

    燕语时:“啊?哦,检讨就不用了,你下次注意就好。我也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善良的原谅你的。”

    周老差点没忍住笑意,这个女娃太有意思了,他是那个意思嘛?不过也能看出来,小同志原来的生活的地方,把她保护的很好,人文环境很宽松,所以她完全没有看人眼色这根筋,眼神里透着清澈的愚蠢。

    “你这个小同志啊。陈秘书让他们先出去吧,你留一留。”

    陈秘书连忙指挥其他人离开这里,冯琳走之前还狠狠瞪了一眼燕语时,眼中都是幸灾乐祸,以为她要被训斥,燕语时哈一声,当场又给了她一个大白眼,那眼睛都翻到天上去了,周老笑道:“眼睛不酸吗?”

    燕语时揉了揉眼,“有点儿。”

    周老带着她往外走,边走边教导她,“团结同事是很有必要的,你这样可不利于展开工作。若是遇到一点点小矛盾,不想着去解决问题,反而还激化它,这可不是一个成熟的外交人员该做的事情。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何必给自己树立一个睚眦必报的形象呢?”

    燕语时双眼亮晶晶,眼神里全是信赖,“好的好的,只要她不招惹我,我可以忍受她的愚蠢。”

    “呃……我尽量忍受。”燕语时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于是又打了个补丁。

    周老本来还担心以燕语时的性格会受不得批评,没想到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压根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这是在批评你。”

    燕语时仍旧在状况外,“啊?为什么?”

    她这一脸清澈的愚蠢童秘书都看不下去了,掰开了揉碎了给她好好解释了一通,燕语时仿若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童秘书以为她明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秒,燕语时就给了他当头一棒,他这口气松早了。

    燕语时说:“虽然听不懂你的意思,但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也有我的选择,我为什么要一定要吃亏?为什么没错也要退让一步?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们又不给我发钱或者发爱。”

    童秘书一口气没抽过来,差点没梗过去。

    周老:“……”

    燕语时巴拉完了这一堆,又小声喊冤,“而且刚才是她先酸我的,她还骂我没有教养。我都没有骂回去,我还不够大度吗?我觉得我大度的可以去当乐山大佛好吧。”

    周老彻底无奈了,燕同志的思维还是没有转变过来呢。

    “你这个小同志,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咋咋呼呼的。”

    燕语时就是故意的,咋咋呼呼一看不是一个好词,但是代表着没有心眼,率直,能快速拉进人和人的距离,把她当成一个亲近的晚辈来对待。

    当然也有缺点,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别人也会怀疑她的能力。

    但燕语时对于自己的能力有深刻的认知,她的策划案和建议书不是白写的,那是她当了一辈子总裁的经验。平时她的工作也表现得很出色,绝不会给人留下能力不行的印象,反而还会让觉得她就是性格率直。

    燕语时嘟嘟嘴,有点小委屈,“本来就是嘛。干嘛要去揣测别人的想法,就做自己不好吗?守住本心,不犯法不惹事,就很好啊。”

    委屈的小眼神中直往周老身上使,周老都受不住了,指着沙发让她坐,“好好好,你说的也有道理。吃饭没有?”

    燕语时嘴巴又撅起来了,“没有。”

    “那就在这里一起用点吧,听说你对于国外的礼仪都很了解,也给我讲讲嘛,我嘛请你吃饭好了。”

    燕语时点点头,毫不客气道:“好的,那我要吃红烧狮子头。”

    周老心中更加有数了,看来这娃娃很了解他嘛。

    “领导心系人民,已经很久不吃鱼肉蛋等食品了,你倒是会点。”

    周老一贯的好脾气,说道:“小同志正在长身体,这样你去给小同志打一份扣肉过来,请客吃饭,也不能寒酸了。”

    燕语时眉头皱起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这几年是非常困难,但是这么高的大领导都过得这么俭省吗?燕语时再一次被这样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折服,她佩服这样的人,但她做不到这样。

    燕语时又忍不住哭了,她怕被发现,连忙低下头去掩饰,避免被看出来,但她的掩饰功夫根本不到家,周老不过是体谅她才没拆穿她。

    燕语时抿抿嘴,声音很轻,“谢谢。谢谢你们。”

    周老眼神闪了闪,面带笑容地问道:“小燕同志,你对于这次出使苏国怎么看?”

    燕语时眼神复杂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很快低下头去,脸色也苍白起来,手捂住胸口,表情痛苦,周老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吓了一大跳,“小燕同志?”

    燕语时声音艰涩,“我没事,您别叫人。”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说道,“对不起,害您担心了。”

    “法国有一位作家赫内·巴赫札维勒在1943年发表过一篇小说《不小心的旅游者》,里面有一个外祖母悖论,很有意思,您可以看看。”

    周老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好啊,想我年轻时,还写过武侠小说呢。”

    燕语时笑,小声道:“我看过,后来您拯救国家去了,断更了。”

    童秘书很快打了饭回来,周老把装着扣肉的饭盒推到她面前,亲切地嘱咐道:“食堂大师傅的手艺很不错,小同志要多吃一点,有个好的身体才能为国家多做贡献。”

    燕语时笑,把筷子换了个方向,用筷子尾巴夹了一大半放到周老碗里,又把剩下的一大半夹给和他们一起吃饭的童秘书,只给自己留了一片。

    周老好笑道:“你呀。”

    吃饭的时候,周老注意到,燕语时几次犹豫要不要吃肥肉,最后可能是想着不好给他留下浪费的印象,皱着眉头才把肥肉噎进去,很快又夹了几筷子白菜吃。

    看来后辈的生活条件很好,好到肉都吃腻了,爱吃菜。

    吃过饭,周老就匆匆离去。

    培训也很快结束,她们隔天就要踏上出使他国的火车,由于苏国气候寒冷,她们被准许回家收拾一些御寒衣物,毕竟要在苏国停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燕语时再一次回到四合院时,四合院正在开大会,秦淮茹搂着棒梗对着何雨柱哭的泪如雨下,“柱子,棒梗还小啊,他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他这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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