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源呢?”薛亦晨问,他拿到笔记本的时候就没有电源,交给贺逐的时候自然也没有,但是他知道贺逐这里一定有适配的电源。

    “暗黄色的那条线。”贺逐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

    水声停了,响起毛巾窸窸窣窣的声音。

    薛亦晨看了眼工作台前扭得乱糟糟的线团,从里面找到一根黄色的电源线插入。

    这根电源线刚好适配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接口,屏幕亮了一下,电池显示正在充电。

    薛亦晨满意了。

    贺逐洗完脸出来,看了眼工作台上的电脑转身走到办公室里简单的吧台前。从冰箱里拿出带吐司,捡了两片扔进面包机里加热,他又拿了瓶牛奶,撕开封口倒进杯子里,进微波炉。

    “我先吃点东西。你要吃点吗?”贺逐问。

    “我已经吃过午餐了。”薛亦晨哪有心情,现在他只想快点把事做完。

    “好吧。”贺逐没有再说什么。

    “叮——”

    面包机把吐司弹出来。

    贺逐拿起吐司咬了一口,忍不住眯起眼睛感叹。

    焦香四溢呀。

    “咦?”

    薛亦晨敲了敲键盘,忽然黑下去的电脑屏幕却没有反应,鼻端依稀闻到某种莫名的焦糊味道。

    “贺逐,快来看!这电脑怎么了?”他着急看向贺逐。

    贺逐叼着面包走过来,敲了敲键盘没有反应,又看了眼电源线,目露惊讶:“你怎么用这根黄色的电源线?”

    “不是你说黄色的吗?”薛亦晨愣了一下说。

    “不是黄色的,”贺逐在一团乱麻的线团里掏了两下,掏出一根电源线来,“是这根暗黄色的。”

    薛亦晨心里咯噔一下,讷讷道:“那怎么办?”

    贺逐叹了口气:“电压不对,电脑应该是烧坏了。”

    “你有办法的吧?”薛亦晨带着期翼地看向贺逐。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来看看硬盘有没有问题。”

    说着他拔掉电源,熟练地拆开笔记本后盖,三下两下就拆出电脑的硬盘指给薛亦晨看:“这里,被烧了。”

    薛亦晨看了一眼,果然在贺逐指的地方看到了一圈烧过的黑痕。

    “没办法了吗?”薛亦晨脸色很不好看,却仍抱着一线希望。

    “只能试试看了。我不能保证,要继续吗?”贺逐问。

    薛亦晨咬牙:“继续。”

    如果贺逐没办法其他人就更没办法了,事到如今薛亦晨也只能试一试了。

    贺逐拿出电烙铁,在硬盘上的电路板上左擦擦,右擦擦,从小盒子里拿出个零件,放在清理过的硬盘上打开电焊。

    贺逐戴上眼镜,拿起电烙铁,电焊发出“滋滋”声,火花四溅。

    办公室里没有多余的墨镜,薛亦晨只得用手遮着光。

    空气里浮起焦糊和金属交杂的奇怪味道。

    不一会儿,贺逐放下电烙铁,从线团里扯出一根数据线连上刚刚修理过的硬盘。

    修长白皙的手敲在黑色键盘上,贺逐面前的屏幕闪出一串代码,贺逐皱起眉看了一会儿,又敲了一串代码进去,才无奈摇头:“硬盘完全坏掉了。”

    薛亦晨:“……”

    贺逐:“谁给你的电脑啊?弄坏了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我去给他道歉?”

    薛亦晨愁得叹气:“是学校的同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都是我的原因,没想到你这里电源线多,结果弄错了。”

    “看来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啊。”薛亦晨干笑几声宽慰自己。

    贺逐没有勉强,只说:“下次我请师兄吃饭,真抱歉呐。”

    贺逐手脚麻利地把硬盘装了回去,又打开抽屉,特地从里面拿了个电脑包出来装好递给薛亦晨。

    薛亦晨:“……”

    接过电脑,薛亦晨寒暄两句没有心情再待在贺逐的办公室里,心事重重地走了。

    贺逐一路道歉,一直把他送到楼下,看着薛亦晨上了出租车才回掏出手机。

    【电脑已经毁掉了。】

    很快那边回了信息。

    许攸:【对方没有怀疑吧?】

    贺逐:【没有,比想象中还顺利】

    许攸:【那就好】

    贺逐嘿嘿笑了两声,虽然他解不开电脑的安全防护,但是从物理上破坏电脑硬盘还是做得到的。

    贺逐没有催促许攸,他知道过段时间就可以见到许攸的债务人了。

    许攸答应的事从来都会做到。

    第二天上午,9:40分。

    张谧慌忙敲开时韵的办公室。

    “时总,咱们公司的股票又跌停了!”

    时韵挥挥手,说了句知道就溜进了实验室。

    被某人留下的张谧尴尬地面对许攸,时韵躲进实验室后,他像昨天一样坐在时韵的办公桌前,拿出自己的电脑,仿佛把时韵的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

    张谧硬着头皮表达自己还有事情做,留在这里也没用的意思,好在这位天使投资人好打发,随便打了个哈哈张谧就脱身了。

    张谧一边感叹脱身容易,一边感慨:有钱就是好啊,亏钱也这么有底气。

    张谧忍不住嘀咕。?迦世的颓势是救不回来的。

    倒是时韵,被看管起来了居然也不吵不闹,也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更奇怪的是,许攸居然也不急。

    如果那天时韵早点离开,就不会被许攸堵在办公室里,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张谧叹了口气,满脸唏嘘地离开。

    第三天,迦世的股票没有任何缓和的趋势,开盘就跌。

    张谧按时走进时韵的办公室。

    “时总,公司股票又跌停了。还有咱们公司上新闻了。”

    时韵茫然:“新闻?什么新闻?”

    张谧无语:“就是公司跌停的新闻啊!”

    “又跌停了啊。”时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两手一摊:“你看许总就很淡定。”

    说着时韵拍了拍张谧肩膀,转身进了实验室。

    张谧:“……”

    她看了看关上的实验室门,又看了眼不做声的许攸。

    许攸似乎真的信了时韵在做实验,那么多博士、博士后都做不到的事情,许攸真的信一个水硕就能做到?

    时韵这么忽悠人真的行嘛?还是时韵给某位天使投资人吃了什么迷药?钱都快赔光了还能这么淡定?

    连着三个跌停板,公司市值已经去掉了30%还多,更不要说迦世造假的传闻从未在市场上消失,公司股票价格已经阴跌了一段时间,早就不是最高点那会儿了。

    即使办公室里那两位能坐得住,有些人也坐不住的。

    张谧摇了摇头,转身走开。

    第四天,脸色苍白的张谧推开办公室门。

    “许总,今天咱们又跌停了,一天10%,这已经是四连跌了。”

    看时韵又要溜,张谧连忙拦下:“时总!我还有事要说……”

    “怎么?”时韵只得松开实验室的门把手,不情不愿地回头。

    张谧看了看时韵,又看了看许攸,一脸诚恳:“证监会给公司发函问询了,说要了解公司状况。网上突然出现好多对公司不利的消息。咱们要不要管一管?找点水军什么的?想想办法啊!”

    与紧张的张谧相比,时韵并不把证监会什么的放在心上,只是说:“咱们公司好好的,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与其在乎网上的流言蜚语不如抓抓产品,你先准备下资料应付质询,我去实验室了。”

    张谧盯着关紧的房门一时无言。

    产品?产什么品??  研发部那群人天天吹水打牌比她还闲,能有什么产品?

    再说唾液检测仪这么离谱的东西,用来讲故事骗人,在市场上炒概念就罢了,不会有人真的信了吧??  张谧看了看实验室里开始戴口罩的某人,又看了看实验室外情绪稳定的许攸。

    不会吧?

    不会吧?

    张谧没有在许攸的眼睛里找到任何负面情绪,就好像他真的相信时韵躲进实验室是为了唾液检测仪。

    他真信??

    他要是这么好骗,张谧都想做个PPT,看能不能再弄几十亿。

    想了想,张谧还是摇头走开,她知道自己没那个天分。

    骗人时韵是专业的,更是天生的。

    张谧领教过。

    当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一个人瞧的时候,她一个女人的心都能给瞧化了,明知她在撒谎心也是软的,不忍心苛责。

    有些人啊,生来如此。

    张谧倒有些理解许攸了。

    对上那样一张脸,但凡有点可能,也会为她找借口说服自己相信吧。

    又有谁会轻易承认自己被骗了呢?

    不过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发布会那天,许攸的几十亿会像肥皂泡一样,“啪”的一声破掉,什么也不剩。

    真正的价值早已不在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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