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韵的办公室的办公桌前坐着许攸,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笔。

    男人袖口的扣子解开了,袖子挽到肘部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黑色的笔从他的拇指转到小手指,又从小手指转回拇指,偶尔他停下在文件上写几个字。

    每天许攸都会看几沓文件,这些天他一直在她的办公室里,工作的时候也是如此,时韵免不了瞧见。

    而她的速读能力和文字捕捉能力向来不错,对许攸在做什么也知道了大概。

    许攸的工作就是在众多项目中找到他认为赚钱的那个,然后推进下去。

    成了,回报丰厚;败了,赔个干净。

    这样的人,居然任由少说翻倍的资产与自己失之交臂。

    每天早上到公司的时候许攸倒是西装革履的,一天里他会花几个小时见预约的客人或下属,预约簿上的事情完成后,他就会把的外套挂在办公室的衣架上,皮鞋也换成了更舒适的棉拖。

    许攸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也不需要像普通上班族那样时刻西装革履保持状态。

    与其说他在办公室,许攸更像在自家书房。

    或许是保持一个姿势累了,他重心右移用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拿起笔,黑色的笔在他的指尖翻转。

    时韵挑眉,没想到许攸是双利手。

    许攸的手修长有力,这双手无论拿着什么都很好看,很容易给人留下记忆点,时韵的记忆力不错,稍微回想一下时韵就发觉之前无论是吃饭,还是拿东西,许攸都是用的右手,想来是有意克制过的。

    都能转笔了,写字应该也不是问题。

    时韵正想着,对面的许攸手上旋转的笔停了下来,许攸用左手在文件上写下一行字。

    这些天许攸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办公室,时韵在实验室的时候,他就坐着她的椅子办公,时韵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也自然而然让出位置坐到对面。

    许攸在她的办公室里待的挺自在,居然会当着时韵的面打电话交代事情的时候。

    时韵专心起来,不论许攸做什么都不会打扰到她,但是……偶尔休息的时候时韵也能听见许攸打电话的内容。

    那些内容……说是商业机密也不为过。

    许攸居然也不避讳。

    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时韵忍不住诧异:她和许攸的交情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那么之后几天被时韵撞见的好几次就不能用意外来形容了。

    许攸是有意的。

    时韵不觉得许攸会那么傻白甜,如果许攸对谁都这样十个夏安集团也不够他赔,可许攸就是做了,让时韵不得不考虑许攸这样做的用意。

    作为时韵最大的债主,目前迦世的大股东,许攸究竟想从她这里拿到什么?

    时韵想来想去,觉得能让许攸如此下注的……只能是迦世的未来。

    这些天时韵的行为成功地让许攸意识到了她的价值,只要许攸不傻就能轻易推测出她和原主的区别。

    与她合作意味着无限的未来,无限的可能性。

    那么站在许攸的立场上,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与她合作,如何与她建立信赖关系。

    两人的初始定位是对立的,在许攸看来之前的矛盾他们建立信任比其他人更难一些,那么许攸为了释放善意,做出这种……可以说是越界的行为倒也可以理解。

    时韵觉得她已经想通了许攸的用意,十分大度地决定将自己的办公室分给许攸一半。

    时韵虽然没有偷听电话的习惯,奈何许攸并不避着她,时韵能够从那漏出的一句半句中推测出许攸管的不只是夏安集团的投资部。

    在时韵眼里挺没趣的勾心斗角对许攸来说只是打个电话或者写几行字的小事,时韵眼里繁琐的杂事……某人似乎乐在其中?

    那不是刚好?

    反正一时半会儿,时韵也找不到比许攸更好的合作伙伴。

    伸了个懒腰,时韵站起来往实验室走去。

    “又要去组装那台机器了?”

    手中旋转的笔忽地停下,许攸抬头问。

    与时韵不同,一点声响就能让许攸停下手中的工作。

    “是啊。去打螺丝。”时韵笑了却没有直接钻进她的实验室。

    虽然时韵经常调侃自己就是个打螺丝的,但是许攸却从不会那样说,他每次都会用这种更冗长正式的表达。

    许攸的专注基因没有被特化过,他对外界的风吹草动反应灵敏,哪怕在工作的时候也会分心关注外界的变化,在时韵看来许攸的反应更近似于1000年后对警务人员的特化——时刻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也不知道什么环境,才会训练出这种时刻保持对环境变化的敏感。

    对时韵而言,不能专心做事简直是折磨……但对许攸来说,恐怕时刻分心他顾才是常态。

    她和许攸是两个极端。

    “把今天到的那批零件装进去,就大功告成了。”

    说罢,时韵走进实验室戴上手套。

    她的手上面贴着几个创可贴,原主的手本来细嫩又好看,是精心保养过的,只是现在细嫩的手上却有了口子。

    这些天长时间带着不透气的乳胶手套,皮肤稍不注意就破损了。

    时韵暗忖:得找个时间把修复膏做出来,只是材料又得拜托许攸费神了。

    ……许攸是个很有用的帮手。

    时韵很快进入状态。

    几分钟后,一道人影站在实验室门前,隔着玻璃窗看她眼里的专注和热爱。

    那台机器已几近完工,零部件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机器外壳内,时韵手里的半成品精细程度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个成熟的工业制品。

    一项成熟的工业制品往往凝结着无数人的努力,需要经过数次迭代。

    这一切却被时韵颠覆了,她轻而易举地制作出从来没有过的东西,仿佛随手施为。

    没有人比许攸更清楚,时韵是如何从无到有把那个东西弄出来的,从设计到组装,全部是她一个人完成的,明天时韵来告诉他仪器能用了许攸也不会奇怪。

    时韵身上藏着秘密,而她并不在意秘密的一角被他窥见。

    ……

    张谧状似惶急地推开门,连门都没有敲。

    “时总,公司股票刚稳了两天又跌停了。还有咱们公司上新闻了。”

    时韵从电脑前抬起头:“我知道了。”

    屏幕上迦世的股票再次开盘跌停,能在开盘就把股票砸停,还是在有资金承接的情况下,一般人做不到。

    时韵和许攸都没有抛售股票,刚才许攸给陈聪打去电话,确定那些抛盘也不是陈聪做的。

    距离发布会还有三天,在这个节骨眼做空迦世的另有其人。

    对方手中呃筹码不少,发现有人砸盘的时候,时韵和许攸吃进了一些股票,对方旋即抛出更多筹码堆在跌停板上,短短十几分钟迦世的交易量就上去了,来势汹汹。

    时韵估摸着今、明两天对方是要将股票的价格压死在跌停板上。

    这个时候时韵反而不急了,对方敢卖,她就敢买,能够以更便宜的价格拿到筹码时韵开心还来不及呢。

    她把手里剩下的钱分成两份,打算今明两天把手里的钱全都投进去。

    她倒要看看隐在幕后的人还有多少筹码,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了眼张谧,时韵转身进了实验室。

    什么指示都没得到的女秘书看这关上的实验室门无奈退了出去。

    这几天的经验,再不出去许攸也会赶人。

    张谧搞不清楚这俩人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只是直觉告诉她有不对的地方,否则不能解释为什么公司股票跌成这样,他们面上还能强撑镇定。

    可不论他们有什么打算,都无法扭转一个事实——迦世只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壳子,早就完了。

    拿起手机,张谧发了条信息出去。

    一身正装打扮得体的都市丽人轻笑,早就给自己找到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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