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韵醒来的时候,许攸正在客厅打电话,或许是怕吵醒她,许攸打电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时韵已经换好衣服,许攸还没把电话放下,跟许攸打了声招呼时韵打算下楼吃早餐。

    往常早餐都会送到房间里,但今天许攸那有事脱不开身,时韵表示要下楼的时候,许攸点点头表示知道就由她去了,当然出门后时韵后面少不了黑衣大哥就是了。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这还是时韵第一次自己外出觅食,这么一想时韵还有点小激动呢。

    听说酒店的自助餐厅有不少好吃的。

    电梯门打开,时韵按照指示牌走到餐厅。

    餐厅临湖,窗明几净,挂着很多皱褶的蓝白色调的窗帘,同色系的桌椅间点缀着龟背竹和散尾蕨,来来往往的食客拿着白色瓷盘在餐台上取餐,一眼望不到头的餐台上堆满了食物,给时韵这个星际土包子造成了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

    时韵不清楚1000年后龟背竹和散尾蕨进化成什么样,她知道这些植物的名字只是因为许攸家里有。

    不过许攸家里的龟背竹和散尾蕨比起这里的鲜亮许多,时韵疑心阿姨在清理屋子的时候会细心的擦拭每一盆绿植的叶片。

    时韵一进餐厅就被浓郁的黄油香气捕获,寻着香气,时韵找到了餐台上的十几种小面包。

    穿越过来之前时韵也会参加一些学术会议,大约是研究型基因特化人对饮食要求不高的缘故,聚餐时餐台上通常会摆上十几个口味的营养液,如果还有小饼干和饮料主办方就算尽心了。

    时韵犹豫不决地从一众面包里给自己夹了一个最可爱的小猪面包、又夹了一个点缀了花草的超漂亮小蛋糕,拿了点颜色好看的水果,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看着白瓷盘里花花绿绿的食物,时韵忽然发觉,自己挺颜控的。

    完全是凭颜值选的早餐。

    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又吃了几块水果。

    面包过软了,味道寡淡,完全没有闻起来那么香,水果虽然是她吃过的品种,品质却和许攸带的完全不同。

    简直天差地别。

    果然还是许攸更了解她的胃。

    其实酒店的自助餐不差,平心而论肯定比营养液美味,只是她的味觉被许攸养得过于刁钻了。

    看着瓷盘里剩下的食物,时韵忽然怀疑她还能不能回到几箱营养液啃一年的生活。

    两个黑衣西装大哥坐在她隔壁,其实他们已经吃过早餐了,但是为了掩饰他们还是跟着时韵取了餐。

    因为一直跟在时韵后面,两位大哥拿的东西跟时韵差不多。

    时韵看着两人吃得挺好的。

    时韵没有浪费的习惯,即使味道一般时韵还是在一点点地消灭瓷盘里的食物。

    好在她拿得不多。

    就在时韵努力消灭食物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些熟悉的播音腔。

    时韵没有直接去看,她拿出手机,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微微调整镜头角度,终于在手机里看见了白秋衡。

    他们的位置恰巧被一盆龟背竹隔开,遮挡了双方的视线。

    白秋衡不急着卖房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时韵疑惑,放大了手机屏幕里的人。

    时韵的手机贴了防窥膜,即使时韵一直端着手机也不会引起周围的注意。

    白秋衡正在说话,他对面坐着一个人,时韵只能从那人的背影看出是位女士。

    只听白秋衡说:“璐姐,多亏了您。不然我真不知要怎么办了。”

    时韵叉起一块面包,装作专心吃饭的样子。

    不知怎么就从白秋衡的播音腔里听出点甜腻的味道。

    被白秋衡叫做璐姐的女人轻笑:“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你开口了我怎么会拒绝?”

    白秋衡叹气,做出一副可怜模样:“如果没有璐姐,我的房子早就卖了,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能去哪,说不定要去睡马路了。”

    璐姐被白秋衡逗乐了。

    “这么说倒是我错了,不如就让你把房子卖了,搬到我那儿去。”

    白秋衡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如果璐姐不怕被媒体拍到,我倒是愿意。”

    璐姐摆了摆手:“你知道我怕麻烦。”

    时韵忽然对这个“璐姐”有了点兴趣,她再次转动了下视角,拉近画面。

    可是璐姐背对着时韵,只要璐姐不转身时韵很难看清璐姐的长相。

    时韵也不着急,一边消灭食物,一边听着白秋衡奉承璐姐,一边暗暗观察。

    忽然,璐姐抬起手在白秋衡嘴角暧昧地点了一下,示意白秋衡嘴角沾了酱汁。

    白秋衡白皙的脸适时红了,连忙拿起纸巾,一边擦拭一边道谢。

    时韵的目光却在看到璐姐手上的一抹银白时凝住。

    白秋衡和璐姐都是交际达人,两人在一起仿佛有聊不尽的话题。

    时韵忽然想起昨天在花坞半睡半醒之间,隐约听见的声音说不定就是白秋衡和璐姐,白秋衡昨天应该就到了。

    白秋衡璐姐二人在龟背竹那头畅聊,时韵在龟背竹这头心情复杂地听墙角。

    如果说,白秋衡对原主是完全掌控的油腻,那他对璐姐就是跪舔式的甜腻。

    白秋衡这人倒是能屈能伸,是号人物。

    一直等到白秋衡和璐姐离开,时韵才缓缓走出餐厅,听了这么久墙角,唯一的好处是把盘子里的食物一点点磨光了。

    吃了一上午早餐,时韵其实没吃进去多少,并不觉得饱,但也说不上饿。

    相比时韵,隔壁的两个保镖大哥就比较惨了。

    他们吃饭大开大合的,为了陪着时韵又不得不一直轮流取餐,两个保镖大哥原本就吃过早餐,等终于能够走出餐厅的时候,两人都肉眼可见地吃撑了。

    时韵在餐厅待了很久,回到房间的时候许攸却将将挂上电话。

    看来这个早晨对许攸同样忙碌。

    “去吃早餐吗?”时韵问。

    许攸拿起放在果盘里的饼干:“一会儿就吃午饭了,我吃两块饼干垫一下就好。”

    时韵看了眼时间,10:05分。

    这个时间吃早餐是有些尴尬。

    “是高瑞理长辈的电话?”时韵问。

    许攸点点头:“老人家觉少,6点钟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没吵到你吧?”

    时韵摇摇头,她的睡眠质量向来好,许攸什么时候从卧室出去的时韵都不清楚。

    “你们聊了好久。”

    许攸一笑,“高瑞理昨晚回去把事情说给老人家后,老爷子很激动,一大早打电话过来谈了许多细节。等回去之后,高瑞理会经常来公司。”

    时韵:“?????”

    许攸给时韵解释:“我会在公司楼下再租一层用来组建新的食品公司,高瑞理也会过来参与。”

    “哦。”时韵应了一声,只觉得不用她去做那些麻烦事真是太好了。

    时韵心不在焉地坐下来,璐姐手上那抹银光仍旧在时韵脑中挥之不去。

    “你有心事?”

    许攸热了杯牛奶走到时韵面前坐下,虽是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时韵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

    许攸摇头一笑:“或许是我观察细致。”

    时韵:“……”

    她愿把许攸称之为观察者。

    “说吧,怎么了?”

    沉默片刻时韵说:“我看见白秋衡了。”

    “然后呢?”许攸问,显然他并不认为白秋衡会是时韵心情起伏的重点。

    “你知道白秋衡在这里吗?”时韵问。

    “知道。前天晚上白秋衡才到,为了某个访谈,他们台来了不少人。”

    时韵沉吟,白秋衡是许攸的重点关注对象,许攸知道白秋衡在哪里,做什么不奇怪,那么许攸应该也知道璐姐。

    “你知道璐姐是谁吗?”时韵又问,“我在餐厅的时候见到白秋衡和一个叫做璐姐的人在一起,看起来跟白秋衡挺亲近的。”

    “你说的璐姐应该是赵小璐,高梧资本的董事长,国内排得上名号的投资集团,她也是白秋衡这次的采访对象。”

    既然许攸都说高梧资本在国内排得上名号,不知道跟夏安集团比起来如何?

    但无论如何,能出手就帮白秋衡解决一个小目标,璐姐跟白秋衡的关系不一般,甚至璐姐可能跟许攸想要追查的目标有关联。

    时韵抿了抿唇:“在餐厅的时候我听见白秋衡跟璐姐道谢,说多亏璐姐帮忙,他的房子不用卖了。”

    “哦?”许攸目光锐利起来,就像盘旋在高天之上的鹰隼终于发现了猎物。

    时韵脑中却再次闪过那抹银光,她看了许攸一眼又低下头去。

    或许是时韵的动作太明显,又或许是许攸向来细致,总之时韵的犹豫被许攸察觉了。

    “有事不用藏在心里,可以告诉我。”许攸说。

    时韵;“赵小璐手上带着林曦的戒指。”

    “你怀疑宋泽的死因另有蹊跷?”许攸一下子就猜到了时韵的意思。

    “我不相信宋泽会自杀。”

    “那个戒指就是林曦的。”时韵越发笃定起来,“我去过宋泽和林曦的故居,见过他们的对戒,虽然只是仿品却是1:1复刻的,那是宋泽和林曦经常戴在手上的素环,许多年都未曾改变,最后那对戒指还伴着他们在地下长眠。赵小璐手上的戒指就是林曦手上的,赵小璐从哪得到的戒指,又出于什么心理在宋泽死去多年之后,赵小璐仍然将那枚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时韵看向许攸轻声说:“我想知道。”

    许攸从未拒绝过她。虽然理智告诉时韵这只是统计得来的结果,下一次选择仍就是“是”、“否”各占50%,但过往良好的记录仍旧给时韵一种许攸会答应她的错觉。

    许攸摸了摸下巴不确定道:“我隐约记得赵小璐跟宋泽、林曦他们是一个地方的人,我会让人仔细查一查。”

    “谢谢。”时韵再次道谢。

    许攸轻笑,“我也想知道。赵小璐既然出手帮了白秋衡,你不说我也会仔细调查一番,这或许会是突破点。”

    ……

    时间倏忽而过。

    从南方回来后,高瑞理果然天天往公司跑。

    许攸在公司楼下又租了半层,从夏安集团调了几个人事、财务过来,一个班底就组建好了,据说新的公司已经在郊区买了一块厂房,正在筹建生产线专门用来生产营养液。

    许攸和高瑞理的意思,还是希望把配方把握在自己手里。

    他们连专利都不想申请,问时韵有没有什么保密的方法。

    办法总归是有的,时韵祭出两种催化剂用来控制产出关键添加物。

    时韵不想插手的这个新公司的运营,一个迦世已经够时韵头大,迦世食品对时韵的来说,就是一个能够稳定提供营养液的公司,仅此而已,时韵不想为了这个公司付出太多心力,她还是更喜欢泡在实验室里。

    话虽如此,事事总不能尽如人意。

    “好,看我。”

    “头歪一点。”

    “笑。”

    “转身。”

    “举着样品展示一下。”

    “好。”

    “侧身,对。”

    “笑。”

    摄影棚的幕布前,时韵对着镜头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做着各种动作,鼓风机吹在时韵的脸上,发丝在空中飞舞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本就精致的脸经过化妆师细心雕琢美得惊心动魄。

    “好,换一下衣服,再拍一组。”

    时韵松了口气,却又立即被一堆人围住,这个给她换鞋,那个给她换配饰,时韵有种错觉,仿佛她是个任人打扮的玩偶。

    韵抬眼,许攸正站在摄影师身旁看底片呢,两人不时在讨论什么,摄影师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衣服换好,时韵再次站到幕布前。

    “拿着样品。”

    “抬头。”

    “放在脸边上……嗯,向下一点。”

    “好,头再抬一点。”

    “闭眼。”

    时韵按照摄影师的要求调整姿势,发觉摄影师的指令比之前细致许多,不用说,一定是许攸的功劳。

    “好!漂亮!下一组动作。”

    “抬起手……”

    趁着拍着的间隙,时韵抽空瞪了眼许攸。

    那家伙明显看见了却只是笑笑,显然没把时韵的怨念放在心上。

    时韵没有发现,她瞪许攸的时候,摄影师双眼一亮摁了好几下快门。

    一直被镁光灯照着的感觉很灼人,好在时韵练过表情管理,能够精准控制面部肌肉的走向做出摄影师想要的表情,一上午就完成了全部摄影工作。

    这对一个没有拍摄经验的素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摄影师笑着打趣说本来已经做好了熬夜的准备,没想到半天就收工了。

    时韵揉了揉做了半天表情已经僵掉的脸,只觉得这活不是人干的,比她在实验室里熬两天还磨人。

    午餐的时候时韵忍不住抱怨:“找个明星来不行吗?”

    许攸夹起一块萝卜,一本正经地回答:“省钱。”

    占了51%股份,一分钱都没出的某人摸摸鼻子:……好吧。

    埋头干饭的高瑞理笑喷了:“你还真信呐?”

    “不然呢?”时韵狐疑地看着高瑞理。

    “呃……”高瑞理脸皱了起来,瞄了眼许攸打了个哈哈,“唔,我就随口说说呗。”

    时韵转头看着许攸,“你说。”

    “上次发布会你上了热搜,这些天公司股票接连涨停,你的名字也不时出现在新闻里,趁着还有热度给新公司的产品代言不是挺好。请明星挺贵的,公司还在草创阶段,哪里都要花钱,能省则省。如果形象经营的好就继续,实在不行咱们再换明星代言。”许攸耐心地解释。

    “请明星多少钱?”时韵问,就是单纯的好奇。

    许攸沉吟:“不同咖位的明星价格不同……”

    时韵抬手指了下窗外:“她呢?”

    ??  对面写字楼巨大的LED屏上明眸善睐的女星抬起手,十指纤纤,微微一笑的样子十分动人。

    许攸顺着时韵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报出的数字险些让时韵喷出来。

    “多少?!”时韵不敢置信地看向窗外,女星眨了下眼。

    许攸重复一遍。

    时韵愣了半晌,这不比许攸坑白秋衡的钱还多?

    就一笑,一眨眼?!

    她特地留意了高瑞理的反应,听见许攸报出数字的时候,高瑞理神色如常,说明许攸说的是真的。

    这换算下来,明星一天赚的岂不是比普通人一年还多?!

    ??  星际时代明星仍是高收入人群,但不会和普通人拉开这样……如天堑般的差距。

    时韵吐了口气,她只是在镜头前摆了一上午动作居然能省这么多钱?!

    ??  时韵占了51%股份却一分钱没出,虽说许攸总是能说服时韵,但时韵清楚自己还是占了便宜,可是原主早就将钱转到国外去了,时韵手上的钱还要维持迦世运转,实在说不上宽裕。

    现在只是分出点时间就能给公司省下一大笔钱,时韵没有理由不干。

    时韵握拳:“下次需要拍摄的时候叫我。”

    “好。”许攸笑眯眯地应道。

    高瑞理一心干饭,安静如鸡。

    借着一路高企的股价,这些日子时韵的名字仍会不时出现在热搜上,维持着不高低不低的热度,高瑞理相信经常上网的人对时韵这个名字已经不陌生,难得的是保持热度的同时,时韵的路人缘很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经过引导的,小心地维持着不突兀又不时出现的频率,以至于一段时间以来时韵几乎没有黑子。

    时韵可不是没有黑料的人,一切出自谁的手笔显而易见。

    许攸报的价格是没错,但让明星代言一次可以管挺久,重新打造一个IP花费甚巨不说还需要时时维护,只论代言的性价比哪个更优是个脑袋正常的人就能看清楚。

    这些天高瑞理也算看明白了,时韵这个人脑袋里只有实验,对其他事物兴趣缺缺,这样的人最应该待在高校研究所里带带学生,写写论文。

    然而问题就出在她的来历。

    过段时间迦世的唾液检测app就会上线,到时候那些仍在观望的人就会彻底确定时韵的来历有问题。

    任何合理的猜测都绕不开一点——时韵身上拥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

    当未知和先进的知识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从哪个角度看都意味着危险。

    对时韵是,对这个世界也是。

    想要把时韵抓在手中对任何组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在高瑞理看来,让时韵隐姓埋名地待在某个实验室里,时韵本人未必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的事许攸,他想要给时韵自由。

    所以许攸打算把时韵本人打造成一个IP,把时韵放在聚光灯下,让想要动手的人掂量清楚动手的代价。

    行吧。

    高瑞理放下筷子,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久没遇见这么合胃口的饭菜了,他哥可真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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