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一道清冽女声响起，如同天空中下起清雪，依旧那么明亮，却带来了阵阵凉意。
周桂一惊，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究竟被听去了多少，然而刘如意却如同见到救星一样，立即就站起来：“杨小姐，你来了！”
他没有过多地留意年轻女子那清丽逼人的容貌，反而急切道：“如果那个薛知县回来做县令，恐怕我也没办法继续维护此地，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他是亲眼见证灵芝县乃至整个荆州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如今的繁华昌盛，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景象可能会被贪婪摧毁，刘如意的心脏都绞痛起来，他几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富裕的百姓被官兵掠夺、牛马被牵走、屋舍被占用的情形。
眼看刘如意的脸色越发苍白，周桂似乎也从他的惊慌里汲取到了底气，他上前一步，对杨清文笑道：“杨小姐，虽说你在灵芝手眼通天，可这位薛国丈哪怕在陛下面前都十分有脸面，恐怕这一次你的困难不小。”
他表情似笑非笑，引起杨清婉的怒气：“你这是要看我二姐的笑话吗？别忘了，为了维持你的官位，每年北沙要送出去多少钱！”
周桂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他最恨的就是这一点，可偏偏的确是拿了钱的，是以平日里只能隐而不发，可不料这时候居然被这么个小姑娘给说了出来，周桂顿觉颜面大失，皮笑肉不笑道：“四小姐说话还是要小心些，等薛知县到任，恐怕就由不得四小姐说话这么不客气了。”
杨清婉一张小脸气得绯红：“你！”
杨清雅却在后面拉了杨清婉一下，淡淡道：“我妹妹如何说话，自有自家人教导，不必周大人费心。只是周大人莫要忘记，便是做了荆州知府，也要明白这荆州又是因何富裕起来的。”
看着那张同杨清文三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七分相似的神情，周桂心内无比厌烦，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手里有厉害的种子，无论什么情况都能保证丰产，可我也不是傻子，这三年里，我已经收集了所有的种子，就算不从你的手里拿，那些一代代培育的种子，产量也依旧不低！”
周桂难得肆意，将心理的话和盘托出：“还有，以你的个性，会忍心离开灵芝，看着这些人重新过回苦日子吗？”
他得意地上前一步，看着那张美丽面庞，心中破坏欲无限滋生：“杨小姐，我没说错吧？”
杨清婉早已经被气得不行，要不是有杨清雅拉着，恐怕早都忍不住要上去拼命，刘如意也气得不行，却无法反驳。
“是，我的确不忍心。”
终于，杨清文开了口，她声音落下，周桂便是松了口气，正要笑呢，就见那清丽少女神色淡漠且平静地说着不算威胁的威胁。
“但我也不忍心，看别处人们过着那么辛苦的日子。”
杨清文不再看他，而是回首看两个妹妹：“婉儿，小雅，我若是想去旁处，你们愿意和我一道吗？”
两个小姑娘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刘如意也是眼睛一亮，先前被痛苦裹挟着的情绪瞬间有了出口，他赶忙答道：“我也去！”
在杨清文身后，果果九月也笑道：“老板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这些人，这些人！
周桂心里涌起恐慌，但更多的是不解和愤怒，他先看一眼迂腐的刘如意，就把主意打到麦客们的身上，试图用好处诱惑她们：“我知道你们也是被她雇佣的佃户，跟着她有什么好处？我可以给你们更多！只要继续开采煤矿，哪怕没有那些种子也不要紧，我们能够赚很多很多钱，这不比跟着她出去受苦好得多？”
然而果果和九月几个就好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纹丝不动。
杨清婉更是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眼里就只有钱吗？我告诉你，没有我二姐，你手里的钱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不信，等着瞧吧！”
周桂气得脸色涨红：“你走就走，煤矿就在这里，你带不走的！到时候，我还能继续享受这荣华富贵，你就只能在穷乡僻壤吃苦！”
无论周桂多生气，面前的杨清文却始终神色淡淡，似乎周桂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一只毫不起眼的小虫子，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捏死。
这个可怖的念头生出来后，周桂不由自主，说了句软话：“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在外面待不下去，可以回头来求我，到时候，我保证给你一口饭吃。”
杨清文深深看他一眼，淡声道：“走吧，我们还要迎接一下这位新来的灵芝县令呢。”
新来的县令闹得所有人都有些不安，尤其是杨家两个小姑娘，她们忧心忡忡：“二姐，这薛怀可是个大坏蛋！他之前就那么对我们，若是回来之后，发现灵芝现在的情形，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杨清婉想到几年前二姐差点被逼死，一家人孤立无援的情形，心里又怕又恨，小姑娘站起身来，神情坚决：“他要是敢做什么，我去和他拼命！”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杨清文无奈，伸手不轻不重拍了她一下，“还好嬷嬷休息，不然叫嬷嬷听到，她老人家该吓坏了。”
杨清婉被杨清文的笑容稍稍安抚下来，情绪没有那么紧绷，又想了想，问到：“二姐，那我们干脆，把薛怀关起来，反正阿天哥哥那么厉害，让他把薛怀抓起来！”
小姑娘越想越觉得可行，连一双眼睛都亮起来，充满希冀地看着杨清文，但杨清文却摇摇头：“我是可以把他抓起来，但之后呢？”
杨清婉一愣：“之后，之后就一直关起来啊！”
杨清文笑着摇摇头：“不行，他现在是国丈，如果将来真的是皇帝要另立太子，恐怕贵妃一定会把他找来支持自己，到了那时候，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杨清婉的小脸瞬间垮下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啊？”
杨清雅思索了许久，才郑重道：“二姐，你说我们去旁处重新开始，可是已经想好了去处了么？”
她的神情十分严肃，已经有了几分超出年龄的沉着：“二姐，我心里面倒是有些去处，如今荆州府比苏州应当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周桂还没和我们撕破脸，我们可以去荆州其他县城，至于北沙，那是不能留了，薛怀既然要来，必然会盯着北沙这块肥地，我们还是要尽量远一些，不如我们去襄阳如何？”
杨清婉愁眉苦脸：“不行，那个周桂小人得意，若是我们还在他的地盘，说不定他又会闹出来什么幺蛾子等着我们。”
杨清雅看向杨清文，后者浅浅一笑：“我们可以先各自想想，等等温先生的回信。”
两个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温谋这一次陪着学子们进苏州赶考，消息从苏州传来，但温谋的信还未送到，想来也是正在想办法，而这些事情，平日里也通常都是他来负责。
见杨清文始终并不慌乱，先前紧张的氛围渐渐消散，众人也开始照常处理自己的事情。
科考紧锣密鼓进行着，杨清达早在薛怀的事情震惊苏州时就密切关注，本以为能够看见仇人伏法，可谁能想到，一番运作之后，他不仅没有偿命，反而还要回灵芝县去做县令!
当下就把杨清达急得不行，若非温谋保证此事他会处理，只怕杨清达会舍弃秋闱，直接回灵芝。
但即便如此，杨清达也依旧无法完全安心，考完最后一场，把所有的答案都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他立即交上卷子，火速出来。
回到客栈，杨清达没有见到温谋，一问才知，这几日温谋四处奔走，经常一天都见不到人，杨清达明白温谋这是在为了薛怀的事情奔走，心下不安极了。
在这样的焦急等待中，很快便出了成绩。
杨清达只是前来体验一把，果然榜上无名，事实上，这一批灵芝县和北沙县都无人上榜，但大家也没有多少失望神色，反而看见榜单上有同为荆州人的学子名字时高兴不已。
“这个榜眼楚雄是我们荆州人啊！真是给我们长脸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认识的人很快就把楚雄找出来，闹哄哄要请他吃酒，一个华服公子却越过众人挤上来，把楚雄肩膀搂住，很是亲昵：“既然大家都是同乡，我做主，请大家吃酒，为我楚兄弟庆贺一番！”
楚雄不堪其扰，但也实在是不好拒绝旁人的一番好意，只得忍了下来，杨清达等人也在吃酒的行列中，只见席间那华服公子不住恭维楚雄，楚雄却是一副不厌其烦的模样，他心情不佳，也就开口说了两句，果然把焦点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原来那华服公子乃是苏州知府的侄子，名叫华辰，家里娇惯得很，读书不成，可现如今看叔父得势，婶婶娘家又出了贵妃娘娘，华辰也就想着要攀关系，给自己弄个一官半职做做，在见到了楚雄的财力之后，更是起了结交之心。
这楚雄性格却不怎么妙，无论如何曲意逢迎，楚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根本就看不出一点儿熟络的意思，这一次好不容易借着庆贺的名头，能够和他一起吃酒，却要被眼前这么个小少年给阻隔了。
华辰也很不满：“你是哪家的毛孩子，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
周桂一惊，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究竟被听去了多少，然而刘如意却如同见到救星一样，立即就站起来：“杨小姐，你来了！”
他没有过多地留意年轻女子那清丽逼人的容貌，反而急切道：“如果那个薛知县回来做县令，恐怕我也没办法继续维护此地，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他是亲眼见证灵芝县乃至整个荆州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如今的繁华昌盛，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景象可能会被贪婪摧毁，刘如意的心脏都绞痛起来，他几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富裕的百姓被官兵掠夺、牛马被牵走、屋舍被占用的情形。
眼看刘如意的脸色越发苍白，周桂似乎也从他的惊慌里汲取到了底气，他上前一步，对杨清文笑道：“杨小姐，虽说你在灵芝手眼通天，可这位薛国丈哪怕在陛下面前都十分有脸面，恐怕这一次你的困难不小。”
他表情似笑非笑，引起杨清婉的怒气：“你这是要看我二姐的笑话吗？别忘了，为了维持你的官位，每年北沙要送出去多少钱！”
周桂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他最恨的就是这一点，可偏偏的确是拿了钱的，是以平日里只能隐而不发，可不料这时候居然被这么个小姑娘给说了出来，周桂顿觉颜面大失，皮笑肉不笑道：“四小姐说话还是要小心些，等薛知县到任，恐怕就由不得四小姐说话这么不客气了。”
杨清婉一张小脸气得绯红：“你！”
杨清雅却在后面拉了杨清婉一下，淡淡道：“我妹妹如何说话，自有自家人教导，不必周大人费心。只是周大人莫要忘记，便是做了荆州知府，也要明白这荆州又是因何富裕起来的。”
看着那张同杨清文三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七分相似的神情，周桂心内无比厌烦，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手里有厉害的种子，无论什么情况都能保证丰产，可我也不是傻子，这三年里，我已经收集了所有的种子，就算不从你的手里拿，那些一代代培育的种子，产量也依旧不低！”
周桂难得肆意，将心理的话和盘托出：“还有，以你的个性，会忍心离开灵芝，看着这些人重新过回苦日子吗？”
他得意地上前一步，看着那张美丽面庞，心中破坏欲无限滋生：“杨小姐，我没说错吧？”
杨清婉早已经被气得不行，要不是有杨清雅拉着，恐怕早都忍不住要上去拼命，刘如意也气得不行，却无法反驳。
“是，我的确不忍心。”
终于，杨清文开了口，她声音落下，周桂便是松了口气，正要笑呢，就见那清丽少女神色淡漠且平静地说着不算威胁的威胁。
“但我也不忍心，看别处人们过着那么辛苦的日子。”
杨清文不再看他，而是回首看两个妹妹：“婉儿，小雅，我若是想去旁处，你们愿意和我一道吗？”
两个小姑娘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刘如意也是眼睛一亮，先前被痛苦裹挟着的情绪瞬间有了出口，他赶忙答道：“我也去！”
在杨清文身后，果果九月也笑道：“老板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这些人，这些人！
周桂心里涌起恐慌，但更多的是不解和愤怒，他先看一眼迂腐的刘如意，就把主意打到麦客们的身上，试图用好处诱惑她们：“我知道你们也是被她雇佣的佃户，跟着她有什么好处？我可以给你们更多！只要继续开采煤矿，哪怕没有那些种子也不要紧，我们能够赚很多很多钱，这不比跟着她出去受苦好得多？”
然而果果和九月几个就好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纹丝不动。
杨清婉更是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眼里就只有钱吗？我告诉你，没有我二姐，你手里的钱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不信，等着瞧吧！”
周桂气得脸色涨红：“你走就走，煤矿就在这里，你带不走的！到时候，我还能继续享受这荣华富贵，你就只能在穷乡僻壤吃苦！”
无论周桂多生气，面前的杨清文却始终神色淡淡，似乎周桂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一只毫不起眼的小虫子，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捏死。
这个可怖的念头生出来后，周桂不由自主，说了句软话：“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在外面待不下去，可以回头来求我，到时候，我保证给你一口饭吃。”
杨清文深深看他一眼，淡声道：“走吧，我们还要迎接一下这位新来的灵芝县令呢。”
新来的县令闹得所有人都有些不安，尤其是杨家两个小姑娘，她们忧心忡忡：“二姐，这薛怀可是个大坏蛋！他之前就那么对我们，若是回来之后，发现灵芝现在的情形，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杨清婉想到几年前二姐差点被逼死，一家人孤立无援的情形，心里又怕又恨，小姑娘站起身来，神情坚决：“他要是敢做什么，我去和他拼命！”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杨清文无奈，伸手不轻不重拍了她一下，“还好嬷嬷休息，不然叫嬷嬷听到，她老人家该吓坏了。”
杨清婉被杨清文的笑容稍稍安抚下来，情绪没有那么紧绷，又想了想，问到：“二姐，那我们干脆，把薛怀关起来，反正阿天哥哥那么厉害，让他把薛怀抓起来！”
小姑娘越想越觉得可行，连一双眼睛都亮起来，充满希冀地看着杨清文，但杨清文却摇摇头：“我是可以把他抓起来，但之后呢？”
杨清婉一愣：“之后，之后就一直关起来啊！”
杨清文笑着摇摇头：“不行，他现在是国丈，如果将来真的是皇帝要另立太子，恐怕贵妃一定会把他找来支持自己，到了那时候，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杨清婉的小脸瞬间垮下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啊？”
杨清雅思索了许久，才郑重道：“二姐，你说我们去旁处重新开始，可是已经想好了去处了么？”
她的神情十分严肃，已经有了几分超出年龄的沉着：“二姐，我心里面倒是有些去处，如今荆州府比苏州应当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周桂还没和我们撕破脸，我们可以去荆州其他县城，至于北沙，那是不能留了，薛怀既然要来，必然会盯着北沙这块肥地，我们还是要尽量远一些，不如我们去襄阳如何？”
杨清婉愁眉苦脸：“不行，那个周桂小人得意，若是我们还在他的地盘，说不定他又会闹出来什么幺蛾子等着我们。”
杨清雅看向杨清文，后者浅浅一笑：“我们可以先各自想想，等等温先生的回信。”
两个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温谋这一次陪着学子们进苏州赶考，消息从苏州传来，但温谋的信还未送到，想来也是正在想办法，而这些事情，平日里也通常都是他来负责。
见杨清文始终并不慌乱，先前紧张的氛围渐渐消散，众人也开始照常处理自己的事情。
科考紧锣密鼓进行着，杨清达早在薛怀的事情震惊苏州时就密切关注，本以为能够看见仇人伏法，可谁能想到，一番运作之后，他不仅没有偿命，反而还要回灵芝县去做县令!
当下就把杨清达急得不行，若非温谋保证此事他会处理，只怕杨清达会舍弃秋闱，直接回灵芝。
但即便如此，杨清达也依旧无法完全安心，考完最后一场，把所有的答案都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他立即交上卷子，火速出来。
回到客栈，杨清达没有见到温谋，一问才知，这几日温谋四处奔走，经常一天都见不到人，杨清达明白温谋这是在为了薛怀的事情奔走，心下不安极了。
在这样的焦急等待中，很快便出了成绩。
杨清达只是前来体验一把，果然榜上无名，事实上，这一批灵芝县和北沙县都无人上榜，但大家也没有多少失望神色，反而看见榜单上有同为荆州人的学子名字时高兴不已。
“这个榜眼楚雄是我们荆州人啊！真是给我们长脸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认识的人很快就把楚雄找出来，闹哄哄要请他吃酒，一个华服公子却越过众人挤上来，把楚雄肩膀搂住，很是亲昵：“既然大家都是同乡，我做主，请大家吃酒，为我楚兄弟庆贺一番！”
楚雄不堪其扰，但也实在是不好拒绝旁人的一番好意，只得忍了下来，杨清达等人也在吃酒的行列中，只见席间那华服公子不住恭维楚雄，楚雄却是一副不厌其烦的模样，他心情不佳，也就开口说了两句，果然把焦点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原来那华服公子乃是苏州知府的侄子，名叫华辰，家里娇惯得很，读书不成，可现如今看叔父得势，婶婶娘家又出了贵妃娘娘，华辰也就想着要攀关系，给自己弄个一官半职做做，在见到了楚雄的财力之后，更是起了结交之心。
这楚雄性格却不怎么妙，无论如何曲意逢迎，楚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根本就看不出一点儿熟络的意思，这一次好不容易借着庆贺的名头，能够和他一起吃酒，却要被眼前这么个小少年给阻隔了。
华辰也很不满：“你是哪家的毛孩子，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