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晚上的宴会同样让首领们满意，他们喝得醉醺醺的，开口炫耀起自己部落儿郎们的勇武来，兴起时当场让儿郎们开始比武，刘如意在旁边看着，表现得比他们还要兴奋，甚至到后来，刘如意还安排了北沙县的守军也上来一同比武。
这一整天的招待下来，几个首领被哄得眉开眼笑，有人喝醉了表示，阿布扎那几个家伙被抓就被抓算了，他们反正能够在北沙好好享受一番，何必要理会阿布扎的死活！
还有人要求刘如意，等到他们献城给大王的时候，也要使出全身本事，一定要把他们的大王哄得高兴了，这样一来，他一个大将军的名头肯定是少不了的。
刘如意强忍着恶心，勉强自己和这些北胡人勾肩搭背，推杯换盏。
从头到尾，他脸上都挂着笑容，可他自己清楚得很，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一来，已经被攻破了的北沙县城就有一个非常奇怪的表现，向来无恶不作的北胡骑兵冲进去后，没有对里面的任何人行可怕之事，哪怕是对店铺也没有任何破坏，可以称得上是秋毫无犯，若是不知内里，恐怕还以为他们是一支仁义之师。
而同样奇怪的，则是里面的守将，身为县令的刘如意也没有离开，反而和这些北胡首领们混迹在一处，唐汉等人还隐藏在巷子宅院中，看着刘如意每日里和他们那些北胡人喝得酒气冲天，若非是相信这位大人的人品，只怕一般人都以为刘如意作为守将已经叛变。
周边其余县城也都不明所以，不少县城在经历了一天的攻城后，还没有从紧绷的情绪里面缓过来，就发现城外的军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他们惴惴不安等待了两三天都不见有人来攻打他们，再派人出去打听，就发现原来北胡骑兵只是换了攻击对象，并不是离开了！
和灵芝县一样，其余几个县城也在商量要不要救援北沙县，他们自己拿不定主意，便求来了知府面前，希望知府大人能够指一条明路。
周桂：“……”
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是个读书人，又不是个大将军！
无论周桂心里面怎么想，跑路跑了一半，被各地传来的好消息惊呆了的周桂庆幸不已，做梦都想不到被发配来北沙做了几年县令，享受了几年神仙般的日子之后，本以为北胡骑兵一来，他的神仙日子就回结束，没想到荆州各县如此勇武，竟然能够把悍勇的北胡骑兵都打退！
当时已经跑了一半的周桂火急火燎让自己的车队调转方向，厚着脸皮重新回到了荆州，还美其名曰：“我身为荆州长官，誓死与荆州共进退！”
当然，他的这一番话有几个人信，那就见仁见智。
现在，周桂满心只想着如何把给陛下的奏折好好润色，在里面把自己的功劳多添几分，没料到这些人就又给他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救援？拿什么救援？”周桂吹胡子瞪眼，对阳县县令骂道，“你们是有人还是有钱？想救援也要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好不好？这么去，是准备送死吗？”
阳县县令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们阳县一直是荆州比较穷的县城，若不是和灵芝县北沙县搭上关系，那就会一直穷下去，现在县令自己回头想，他们手里也的确是没钱没人：“……可是，可是北沙县毕竟重要，我们也不能不管吧？”
周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是老实的阳县县令居然还敢顶嘴，一时间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了，其余几个县令也都是一样意见，纷纷要求知府出钱出人，好救援被围困的北沙县。
周桂怒道：“我手里就三千兵马，全部给你们，那北胡骑兵要是攻过来，本官的安危谁来负责！反正要救你们就自己去，本官是不可能出人的！”
就这么点人，保护他自己都还嫌不够，怎么可能分出去救人？
再说了，听说那北胡骑兵足有三四万人，就他手里面那三千兵马，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嘛？
周桂铁了心蜗居不出，几个县令怎么哀求也无济于事，只好垂头丧气从里面出来，阳县县令脑子转了转，又道：“我们守城的时候，是先前去灵芝县上工的人回来帮忙，既然大人不愿帮忙，不如我们也去灵芝县求援吧，他们那里和北沙县一样富裕，一定有钱的！”
这一次，被人求到眼前时，杨清婉以为杨清雅同样不会同意，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杨清雅居然点头了！
等安顿好几个激动的县令，让他们回去带人来，杨清婉这才压着激动的心情问杨清雅：“三姐，你先前不是说我们要死守灵芝吗？现在如果带人出去，恐怕也大大不妙。”
杨清雅的面色与从前一样严肃，她声音很轻，似乎是有些不确定，然而她却坚持道：“二姐已经被困在北沙县五天了，现在我们不只是要守住灵芝，更重要的是想办法给二姐创造机会。”
杨清婉眼睛一亮，她向来都对杨清文充满信心，当下便点头道：“对啊，只要二姐想出来，她不可能被困那么久都没一点儿消息传出来，肯定是二姐在想办法击败这些北胡人！”
杨清雅眼神里隐隐流露出担忧，但看着那么兴奋的杨清婉，她什么扫兴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杨清婉没有深究，只是缠着杨清雅催促：“那三姐，我们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儿准备好去接二姐回来？”
这边两个小姑娘也不能完全做主，她们还是把温家几个小郎君也叫来，连同阿天九月果果等人一起商议，最后分配任务，阿天几个人各自带队，与各县来的救援人员一起，想方设法从外城一路攻进去，最好能够造成多路援兵的错觉，逼得北胡骑兵出城应战。
这一次的简单会晤，连参与的人都想不到，日后会被记录在史书上，称作“灵芝会盟”，从这时候开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奇迹，在小小的灵芝县不断发生。
各方势力行动的同时，只有远在苏州的皇帝陛下停驻不前，他不是不想离开危险之地，可才刚刚定下的荆州遭遇战火，让皇帝陛下深切体会到了危险的逼近，他不得已改变了一开始的决定，想要再找寻一个更加安全又不失繁华之处。
只是还没等臣子们替陛下分担，北胡骑兵就已然迅猛逼近，使得皇帝不得已调动剩下的人仓促应战，一开始被打压得不成样子的武将，此时却成为了陛下和官员们最后的倚仗。
只是苏州外这场战争却是无比的惨烈，皇帝重文轻武，又沉迷享乐，根本就没有分配更多的钱粮给予武将练兵，到了危急时刻，能够拉出来的兵马甚至不足一万之数。至于皇帝身边的亲卫御林军，说是拱卫皇帝的最后力量，只可惜也是庸碌之辈，不堪一击。
这场苏州保卫战打到后来，几乎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先前繁华的城池里，到处都是尸体。
杨清达走在路上，看着满目疮痍的苏州城，再看看路边随处可见的尸体，少年的脸上全是不忍之色，忽然间，他被人用力一拉，带到了角落处，楚雄面色急切，一叠声问：“杨小兄弟，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知道，只要留在外面，就有可能被人抓走当炮灰吗！”
杨清达脸色有些恍惚，他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了吗？这些人，只是普通的百姓，也要被拉上战场去送死吗？”
楚雄快被杨清达的反应急疯了，他拉着杨清达不放，眼睛一直警觉地盯着街道上，似乎只要有人经过，就会有危险降临：“来不及和你说这么多，你祖父不是相爷吗？你去投奔你祖父，至少可以保住一条命！”
杨清达却猛地摇头：“我不去！这样的人，不为了百姓牟利，反而把这么多无辜的人都送上战场，他才不配作我的祖父！”
杨清达的反应让楚雄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你也不想想，要是一开始你就跟着他们去荆州，这会儿也不用冒着危险留在苏州了！”
杨清达却不像楚雄那么着急，他脸上反而露出了庆幸的笑容：“我总算还来得及带一批人离开，不然，留在这里死的人只会更多。”
楚雄急得很，还要再劝，却见杨清达一笑，少年人脸上露出和年龄不符的沧桑来：“楚兄，你以为，相爷愿意认我这个孙子吗？现在相爷告诉我，是因为我提前散布消息，让那么多人都提前离开，朝廷征兵的时候少了上万人，我是罪魁祸首，如果有人发现了我，把我抓起来送官，就是大功一件。”
他说着和自己命运休戚相关的话，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所谓的：“你说，相爷还会冒着危险保护我这么个不熟悉的孙子吗？”
楚雄被问住了。
杨清达又是一笑，反问道：“倒是楚兄你，明明已经带人离开，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楚雄苦笑：“也是为了沈兄，沈兄如今算得上是泥足深陷，他被提拔说是做了前锋，可我看，也是叫他去送死！”
听闻此言，杨清达面色一沉，道：“从前我不明白为何二姐宁愿带着我们受尽委屈，也不愿意去京都寻求祖父的庇护，现在看来，二姐恐怕早早就知道了祖父的真面目。他看起来和善可亲，可实际上，对我们所有人，都只看作是棋子罢了，对他有用的，会被他重视，无用的，也要榨干身上最后一丝好处，你看，对沈兄不正是如此么？”
沈园想给自己的伯父复仇，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要甘为先锋，守住北胡人进攻的第一线，为此，哪怕殒命也在所不惜，可这么一条人命的逝去，对于杨甘乐来说，就是成全了他的好名声！何其阴狠，何其可恶！
楚雄和杨清达同时陷入了沉默，良久，还是楚雄道：“可是，你也不是全无退路，至少你还能回去荆州，我……我家也在荆州，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够替我回家看看，告诉我父亲母亲，我一切安好。”
杨清达摇摇头：“我家里还有二姐在，我相信，二姐一定可以解决好任何问题，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留在苏州，把沈兄救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穿祖父的真面目！”
这一整天的招待下来，几个首领被哄得眉开眼笑，有人喝醉了表示，阿布扎那几个家伙被抓就被抓算了，他们反正能够在北沙好好享受一番，何必要理会阿布扎的死活！
还有人要求刘如意，等到他们献城给大王的时候，也要使出全身本事，一定要把他们的大王哄得高兴了，这样一来，他一个大将军的名头肯定是少不了的。
刘如意强忍着恶心，勉强自己和这些北胡人勾肩搭背，推杯换盏。
从头到尾，他脸上都挂着笑容，可他自己清楚得很，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一来，已经被攻破了的北沙县城就有一个非常奇怪的表现，向来无恶不作的北胡骑兵冲进去后，没有对里面的任何人行可怕之事，哪怕是对店铺也没有任何破坏，可以称得上是秋毫无犯，若是不知内里，恐怕还以为他们是一支仁义之师。
而同样奇怪的，则是里面的守将，身为县令的刘如意也没有离开，反而和这些北胡首领们混迹在一处，唐汉等人还隐藏在巷子宅院中，看着刘如意每日里和他们那些北胡人喝得酒气冲天，若非是相信这位大人的人品，只怕一般人都以为刘如意作为守将已经叛变。
周边其余县城也都不明所以，不少县城在经历了一天的攻城后，还没有从紧绷的情绪里面缓过来，就发现城外的军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他们惴惴不安等待了两三天都不见有人来攻打他们，再派人出去打听，就发现原来北胡骑兵只是换了攻击对象，并不是离开了！
和灵芝县一样，其余几个县城也在商量要不要救援北沙县，他们自己拿不定主意，便求来了知府面前，希望知府大人能够指一条明路。
周桂：“……”
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是个读书人，又不是个大将军！
无论周桂心里面怎么想，跑路跑了一半，被各地传来的好消息惊呆了的周桂庆幸不已，做梦都想不到被发配来北沙做了几年县令，享受了几年神仙般的日子之后，本以为北胡骑兵一来，他的神仙日子就回结束，没想到荆州各县如此勇武，竟然能够把悍勇的北胡骑兵都打退！
当时已经跑了一半的周桂火急火燎让自己的车队调转方向，厚着脸皮重新回到了荆州，还美其名曰：“我身为荆州长官，誓死与荆州共进退！”
当然，他的这一番话有几个人信，那就见仁见智。
现在，周桂满心只想着如何把给陛下的奏折好好润色，在里面把自己的功劳多添几分，没料到这些人就又给他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救援？拿什么救援？”周桂吹胡子瞪眼，对阳县县令骂道，“你们是有人还是有钱？想救援也要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好不好？这么去，是准备送死吗？”
阳县县令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们阳县一直是荆州比较穷的县城，若不是和灵芝县北沙县搭上关系，那就会一直穷下去，现在县令自己回头想，他们手里也的确是没钱没人：“……可是，可是北沙县毕竟重要，我们也不能不管吧？”
周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是老实的阳县县令居然还敢顶嘴，一时间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了，其余几个县令也都是一样意见，纷纷要求知府出钱出人，好救援被围困的北沙县。
周桂怒道：“我手里就三千兵马，全部给你们，那北胡骑兵要是攻过来，本官的安危谁来负责！反正要救你们就自己去，本官是不可能出人的！”
就这么点人，保护他自己都还嫌不够，怎么可能分出去救人？
再说了，听说那北胡骑兵足有三四万人，就他手里面那三千兵马，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嘛？
周桂铁了心蜗居不出，几个县令怎么哀求也无济于事，只好垂头丧气从里面出来，阳县县令脑子转了转，又道：“我们守城的时候，是先前去灵芝县上工的人回来帮忙，既然大人不愿帮忙，不如我们也去灵芝县求援吧，他们那里和北沙县一样富裕，一定有钱的！”
这一次，被人求到眼前时，杨清婉以为杨清雅同样不会同意，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杨清雅居然点头了！
等安顿好几个激动的县令，让他们回去带人来，杨清婉这才压着激动的心情问杨清雅：“三姐，你先前不是说我们要死守灵芝吗？现在如果带人出去，恐怕也大大不妙。”
杨清雅的面色与从前一样严肃，她声音很轻，似乎是有些不确定，然而她却坚持道：“二姐已经被困在北沙县五天了，现在我们不只是要守住灵芝，更重要的是想办法给二姐创造机会。”
杨清婉眼睛一亮，她向来都对杨清文充满信心，当下便点头道：“对啊，只要二姐想出来，她不可能被困那么久都没一点儿消息传出来，肯定是二姐在想办法击败这些北胡人！”
杨清雅眼神里隐隐流露出担忧，但看着那么兴奋的杨清婉，她什么扫兴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杨清婉没有深究，只是缠着杨清雅催促：“那三姐，我们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儿准备好去接二姐回来？”
这边两个小姑娘也不能完全做主，她们还是把温家几个小郎君也叫来，连同阿天九月果果等人一起商议，最后分配任务，阿天几个人各自带队，与各县来的救援人员一起，想方设法从外城一路攻进去，最好能够造成多路援兵的错觉，逼得北胡骑兵出城应战。
这一次的简单会晤，连参与的人都想不到，日后会被记录在史书上，称作“灵芝会盟”，从这时候开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奇迹，在小小的灵芝县不断发生。
各方势力行动的同时，只有远在苏州的皇帝陛下停驻不前，他不是不想离开危险之地，可才刚刚定下的荆州遭遇战火，让皇帝陛下深切体会到了危险的逼近，他不得已改变了一开始的决定，想要再找寻一个更加安全又不失繁华之处。
只是还没等臣子们替陛下分担，北胡骑兵就已然迅猛逼近，使得皇帝不得已调动剩下的人仓促应战，一开始被打压得不成样子的武将，此时却成为了陛下和官员们最后的倚仗。
只是苏州外这场战争却是无比的惨烈，皇帝重文轻武，又沉迷享乐，根本就没有分配更多的钱粮给予武将练兵，到了危急时刻，能够拉出来的兵马甚至不足一万之数。至于皇帝身边的亲卫御林军，说是拱卫皇帝的最后力量，只可惜也是庸碌之辈，不堪一击。
这场苏州保卫战打到后来，几乎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先前繁华的城池里，到处都是尸体。
杨清达走在路上，看着满目疮痍的苏州城，再看看路边随处可见的尸体，少年的脸上全是不忍之色，忽然间，他被人用力一拉，带到了角落处，楚雄面色急切，一叠声问：“杨小兄弟，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知道，只要留在外面，就有可能被人抓走当炮灰吗！”
杨清达脸色有些恍惚，他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了吗？这些人，只是普通的百姓，也要被拉上战场去送死吗？”
楚雄快被杨清达的反应急疯了，他拉着杨清达不放，眼睛一直警觉地盯着街道上，似乎只要有人经过，就会有危险降临：“来不及和你说这么多，你祖父不是相爷吗？你去投奔你祖父，至少可以保住一条命！”
杨清达却猛地摇头：“我不去！这样的人，不为了百姓牟利，反而把这么多无辜的人都送上战场，他才不配作我的祖父！”
杨清达的反应让楚雄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你也不想想，要是一开始你就跟着他们去荆州，这会儿也不用冒着危险留在苏州了！”
杨清达却不像楚雄那么着急，他脸上反而露出了庆幸的笑容：“我总算还来得及带一批人离开，不然，留在这里死的人只会更多。”
楚雄急得很，还要再劝，却见杨清达一笑，少年人脸上露出和年龄不符的沧桑来：“楚兄，你以为，相爷愿意认我这个孙子吗？现在相爷告诉我，是因为我提前散布消息，让那么多人都提前离开，朝廷征兵的时候少了上万人，我是罪魁祸首，如果有人发现了我，把我抓起来送官，就是大功一件。”
他说着和自己命运休戚相关的话，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所谓的：“你说，相爷还会冒着危险保护我这么个不熟悉的孙子吗？”
楚雄被问住了。
杨清达又是一笑，反问道：“倒是楚兄你，明明已经带人离开，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楚雄苦笑：“也是为了沈兄，沈兄如今算得上是泥足深陷，他被提拔说是做了前锋，可我看，也是叫他去送死！”
听闻此言，杨清达面色一沉，道：“从前我不明白为何二姐宁愿带着我们受尽委屈，也不愿意去京都寻求祖父的庇护，现在看来，二姐恐怕早早就知道了祖父的真面目。他看起来和善可亲，可实际上，对我们所有人，都只看作是棋子罢了，对他有用的，会被他重视，无用的，也要榨干身上最后一丝好处，你看，对沈兄不正是如此么？”
沈园想给自己的伯父复仇，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要甘为先锋，守住北胡人进攻的第一线，为此，哪怕殒命也在所不惜，可这么一条人命的逝去，对于杨甘乐来说，就是成全了他的好名声！何其阴狠，何其可恶！
楚雄和杨清达同时陷入了沉默，良久，还是楚雄道：“可是，你也不是全无退路，至少你还能回去荆州，我……我家也在荆州，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够替我回家看看，告诉我父亲母亲，我一切安好。”
杨清达摇摇头：“我家里还有二姐在，我相信，二姐一定可以解决好任何问题，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留在苏州，把沈兄救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穿祖父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