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造型别致精美的造景和回廊,石夫人将三人引到屋内,石科早已在屋门口迎接,他身后还跟着个身材高挑、身形孔武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妇人打扮、扶着孕肚的貌美女子。

    “花镖头,快入座。”石科向他们几人介绍:“我那大儿子石崇洗你们已经见过,便是去京城读书那个,这是我的大儿媳柳洪珍和小儿子石崇封”

    柳洪珍和石崇封上前见了礼,几人落座后,花知巧开口说道:“冒昧来访,一为你们夫妻二人为人厚道,妹子我有心结交,二要感谢石家对我们的照顾,不论是石公子进京时与锦怡的赠书之情,还是在生意上,我都心中有数。”

    花知巧说着,便拿出先前准备好的见面礼,交给柳洪珍和石崇封。

    二人知道父母也为花家两姐妹二人准备了见面礼,便也不多推辞了。

    石夫人也拿出一两玉镯递给二人:“我家别的没有,就玉石多些,你们俩只管拿着,可别当什么稀罕东西。”

    玉镯细腻温润,晶莹有光泽,一看就是上品。

    花锦玉爱不释手,若是别的肯定迫不及待戴在手腕上,这个她却不舍得,怕自己磕了碰了。

    石科看着三个年龄相仿的孩子,笑着轰他们出去玩:“在这陪我们三个老家伙也没什么意思,崇封,去领妹妹们玩吧。”

    石崇封便带着两人出了门,柳洪珍孕期辛苦,石夫人吩咐下人将她扶回房休息,留下花知巧和石家夫妇商量起正事来。

    三人在石家的花园里散步,花园里造景丰富,假山林立,花草也繁茂艳丽。

    石崇封十分健谈,儿时便跟着父母走南闯北,很有见识,常常逗得两人笑声不断。

    “我那时才十一二岁,看人舞狮舞的好看,便也想学,我爹谈生意,我便和他们家那小子学舞狮,本来想学狮头,奈何我从小身强体壮,那狮尾举我两次便举不动了,我只好去学狮尾!”石崇封讲到此处颇为遗憾。

    “那你会上桩子吗?”花锦玉忙问。

    “那可是真功夫,我这半吊子就不会了。”

    看着花锦玉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说:“妹妹想看的话,我哪天舞个狮头给你看着玩。”

    “真的吗?太好了,我想看的!”花锦玉连忙答应。

    两家算是彻底熟识,镖局也不再接手其他的生意,只专门给珍宝行出护卫队伍。

    花家。

    花知巧做主,将花锦怡的生日改到六月初九来过。

    初九当日,花锦怡在家中吃了长寿面,过了十六岁生辰,下午又被石崇封约去打马上山玩了。

    三人疯玩了一下午,傍晚时分才回到家。交往中不免谈起石崇洗,石崇封很是尊重大哥,又说起不少趣事,花锦怡想起走镖那几日,石崇洗日日与她讲书,生出几分怀念。

    恰巧还有一个月科举大比,石崇洗打算下场一试。石科有生意走不开,石夫人想去陪考,但家里儿媳已怀有身孕,家里都是男人,她不放心离开。

    花锦怡自觉武艺学的不错,有心历练,便主动揽下了这趟差事,打算再去京城。

    石科觉得不妥,忍不住和夫人商议:“咱们家的事,怎么好意思麻烦锦怡一个女儿家。”

    石夫人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提议道:“可不是嘛,不如让崇封跟她一起去,也能照看他哥。”

    石崇封摇头拒绝:“我不去,我早答应锦玉要陪她出去玩了。”

    何止是出去玩,他得陪锦玉练鞭子,陪她去城外溜马,陪她逛集市买首饰,恨不得整日去花家报到。

    石夫人心里像明镜一样,知道这小子天天往花家跑。花锦玉活泼乐观、心思单纯善良,正适合这个天天傻乐的小儿子,况且儿子马上便到弱冠之年,花锦玉也年龄相当,她便不曾干预,若是两人有缘,也是可喜可贺。

    “若是花家同意,便叫她去吧,咱们别亏待她就好。”石夫人一语定音。

    花锦怡一心想去,花知巧和林雨亭便也不阻拦,只多次交代了路途的危险之处,叫她务必小心。

    一路纵马疾行,走的官道、住的驿馆,倒是太平。

    距离京城只剩一盏茶的路程,花锦怡远远看到前方有一支身穿黑甲、仪仗整齐的队伍,只好远远跟在后面。

    突然,队伍中心传来马匹的嘶鸣和卫兵们惊慌的喊叫声,就像一颗石子落进水里,慌乱瞬间从中心向外扩散,还没等到花锦怡反应过来,便看见几名黑甲军纵马来到她面前。

    花锦怡心知这群人不好惹,陪着笑脸,刚要问所谓何事,一名黑甲军“噌”地一声拔出长剑,稳稳夹在了她的脖子上。

    问话说:“你是何人?为何跟着我们的队伍?”

    花锦怡哪里见过这阵仗,磕磕巴巴地回答:“大人,我是浔州人,正是要去京城书院给家兄陪考,队伍威武,我不敢上前,只好跟在后面。”

    那黑甲军虽然没把这女子放在眼里,但见她挂着剑,还是眉头一皱,示意手下上前察看。

    花锦怡只好解下包袱打开给他们细看,包袱里只有些碎银、吃食和衣物,再无其他。

    的确没有不妥,领头的睥睨一眼,居高临下地说道:“离得远些!”

    “是,是,大人。”花锦怡连忙点头哈腰,上次已见过官差的荒唐,她实在不敢招惹。

    黑甲军的队伍中间,怀王躺在马车里痛苦的□□。

    一只箭插在左肩上,箭已经被掰断,只留下箭头还插在肉里,鲜血汩汩,将一身青白色的衣服染得通红。

    怀王李准面色惨白,疼得冷汗连连,止不住颤抖,神情却有些欣喜兴奋。

    身旁的年轻女子一脸心疼,连忙撒了止血药,心疼地声音颤抖:“殿下可要撒些麻沸散?”

    “不用,既然已经挨了一箭,又怎会怕这点疼,疼些才好。”

    女子咬牙,难掩愤怒:“魏逞出的什么馊主意,害的殿下遭此大罪!”

    李准疼得抽气,还是耐心解释道:“佳夕莫气,晋王找到灵药得了父皇盛宠,已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我若还是循规蹈矩,只怕再难自保。”

    被叫做佳夕的女子握了握怀王的手,情绪低落:“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心疼殿下。”

    “呵,我此时流血,便是给晋王放血,不算亏。”李准语气轻松,仔细嘱咐道:“佳夕,稍后按计划行事,务必让父皇亲眼见到我!”

    佳夕称是,怕他不放心,目光灼灼地说:“殿下放心,佳夕不会让殿下的血白流。”

    黑甲军的队伍一路护送马车到了宫门口,佳夕慌忙摸出怀王的腰牌,恳求侍卫速速放行。

    侍卫一瞧马车里,怀王的前襟满是鲜血,左肩插着断箭,人已经昏死过去,连忙派人禀明圣上,又派人将值守的御医一并叫着。

    这边御医已经拔完了箭,皇帝才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怀王如何了?”皇帝止不住地拿手拍拍前胸,一路疾行走得心脏砰砰乱跳,腿也软得不行。

    御医跪拜后回答说:“还好没有伤及心肺,熬过今晚应无大碍了。”

    皇帝看了眼李准,他虽在昏迷,却还是疼得皱眉,衣服来不及换,血迹已经干涸,深褐色的血迹从肩膀晕开,一直向下蔓延到腰间。

    又想起他之前听说滑石岭山匪肆虐,义愤填膺、主动请缨前去剿匪,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只觉得更感心疼。

    佳夕此时已经在外间哭得化了妆,双手颤抖攥着袖子,想进去又不敢。

    见到皇上出来,她连忙跪下请安说道:“父皇,殿下他…他没事吧?”说着便又泣不成声。

    老皇帝给她赐了座,询问起来:“事发之时是你在他身侧?今日发生了什么?”

    佳夕摸摸眼泪,哽咽地回答:“临近城门,我迎到殿下,便与他一同坐上马车,殿下正与我说起在滑石岭剿匪的凶险,突然一只箭直直射了进来,殿下机敏,躲闪开些,但还是受伤严重,我怕再有危险,只好叫黑甲军一路护送到宫门。当时情况危急,佳夕愚笨,恳请父皇谅解我自作主张。”

    说完重重叩首,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一颗颗滑落,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儿子重伤昏迷,老皇帝也不好责怪儿子的侍妾竟敢直闯宫门,更何况听说这侍妾还是平民之女,不懂规矩实属正常。

    他强忍心头疲惫,只是吩咐她:“准儿还在昏迷,你今晚就在此照看他,若是不好随时找御医来医治。”

    佳夕扣头应是,匆匆进入内室了。

    皇上踱步到外室,沉声说:“付春登何在?”

    话音刚落,自门外进来一位黑甲军,跪地听命。

    “速速去查!”

    付春登是黑甲军的御前首领,专听命于皇上,领命而去。

    一阵折腾回到寝宫,老皇帝浑身疲累,只觉得这几日刚刚要缓过来的身体又要不好,总管王红喜站在身后给他捏头。

    “皇上,今日别再批奏折了,早些休息吧,您这身体刚有点起色,可别累坏了。”王总管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

    “红喜啊,你说,我刚把礼部交给晋王,怎么怀王就出了这档子事?”老皇帝沉吟。

    “老奴怎会知道这些。”王红喜嘿嘿一笑,说道:“老奴只是羡慕,晋王殿下孝顺知礼,为您寻得灵药,怀王殿下英勇不凡,此行顺利剿匪,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就聪慧非常,皇上您是真有福气,要不怎么是真龙天子呢。”

    “呵!”老皇帝嗤笑一声:“别拍马屁了,眼看我年事已高、力有不逮,他们两个还不见消停,真当我老糊涂了!”

    王红喜不敢说话,打着哈哈扶着老皇帝就寝,这一晚上的兵荒马乱才算结束。

    晋王府却灯火通明,晋王李冶焦急踱步,等着宫中传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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