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了整个大的操作间,里面只见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能够看到两只闪动的眼睛,其它全都被无尘服无情地覆盖住,一股让人有点窒息的味道四处弥漫,感觉整个空气不再是新鲜的,张一新想吐但吐不出来,陆遥则是屏住呼吸,接着深吸一口气,“习惯就好,我们就是来受苦的,他们都能适应,我们为什么不行?兄弟们,不能让他们看我们笑话,再不好闻也比毒气弹好闻多了”。张一新立即打起精神,“这地面还是挺干净的啊,环境还是可以的”,里面是无尘的环境,让一向不太爱干净的他们,也见识了一下什么才叫干净,不比不会知道,差距拉得很大。

    他们往自己的那条线上走过去,那些老员工都在准备着准时开工,陆遥把眼镜戴在无尘冒的外面,这种个性的戴法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好像是一群戴着防毒面具的军人一样,每个人都是同一种人。

    线长知道了陆遥他们是新来的学生后,就让老员工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除此之外,没有让大家彼此作个介绍,立马就要投入到工作中去。肖永志和张一新负责‘点灯’,检查电路是否合格,合格的时候上面出现亮灯,因为检查电路需要长一点的时间,所以这个工序需要十几个人来完成,占了整条线的一大半人数,陆遥和方阳负责给某一个凹进去的区域涂上导电的粘性固体胶,陆遥涂蓝色的胶,方阳涂灰色的胶,这是本条线的倒数第二道工序,最后一道就是检验,必须由有一定资历的老员工去完成。

    师傅们很用心地教他们如何操作,流水线已经以一定的速度运转起来,师傅们迅速进入了状态,看到一片料就捡起来操作,一开始料子不多而且都比较的分散,半个小时后,数量明显增加了很多,刚才只是在预热。随之,陆遥看到师傅的手越来越快,一个人操控两台机器,两只手来回的移动,好似在练一种移动大法的功夫一样,稍微停顿一下,料子就会流到后面,必须用篮子装起来,几片还算好,如果太多就堆积如山,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装下。

    “认真看好了,看我的手是怎么放的,料子要对准机器划得位置,一定要固定好,如果松了就涂偏了”,师傅一边示范一边对陆遥说道。“好的,我记住了”,陆遥仔细地看着,然后尝试着自己去涂胶,师傅操作一台机器更要加快速度,没有指望陆遥立马就能学会,而且他也知道短期内想熟练起来并不现实,当初他学习的时候是用一个星期。方阳也在练习,先用工具把料子吸起来,再放在机器上让针筒涂胶,这一连贯的动作的确提高速度不容易,方阳毫不气馁,反复练习并且还要琢磨其中的技巧。

    陆遥虽然能完整涂好一些料子,但速度跟不上,师傅暂时先把流失的料子涂完,那两只手根本不分左手和右手了,也不谈左撇子和右撇子,两只手被训练成通用之手,来回交叉进行,那姿势简直是帅呆了,最美的瞬间就在这里出现。陆遥继续练习,用他丰富的思想和学习其它科目的方法,来找出一条方法来完美地涂胶,他不能纯粹的熬时间熟能生巧,学生就该用学生的思维攻破难题。“没事,不要急,慢慢来,有我在呢”,师傅让他尽管去尝试,有了问题会有人给他解决。

    陆遥左边的小女生,一副小巧玲珑的样子,她是‘点灯’工序的最后一个,她时不时地往陆遥这边看,陆遥也看着她说:“这个伤眼吧,你要好好保护眼睛,也可以适当做眼保健操”,那位小女生露出甜美的笑容说:“谢谢你啊,我会注意的,你是大学生吧”,陆遥点了点头,“嗯,是的”,虽然不是本科,但大专也是大学生,只是等级的不同而已,其实他上个三本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三本院校随便挑,无奈的是学费太高,但毕竟也是本科,听过来的人说过,一本、二本、三本没有区别,全都是本科的要求,不分等级。“挺厉害的呢,我高中没毕业就不上了”,那位女生怀着一种羡慕的心情,加上陆遥自身的文化气质吸引了她,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对爱的渴望,她的声音很甜,夹着这一点儿音,半成熟半稚嫩。

    “来多长时间了啊?适不适应这里?”,陆遥问她道。她一边认真地做事一边回答:“来六个多月了,一开始很不适应,慢慢就适应了,就是里面比较闷的慌”,那位女孩眼睛不停地盯着设备的情况一刻不能放松,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神,陆遥知道她的内心充满了太多的无奈,在竞争激烈的社会,有一份长期的工作也是对生活的一种希望,这样不耗费太多体力的工作她是如此的需要,如此地珍惜。

    陆遥很想看看她的脸,很想跟她工作之外的吃饭聊天,或者可以出去逛街,大概是不到一米六的个子,每说一句话都带着份纯真,性格很是开朗的女生,没有心机没有过多的城府,内心很干净无邪,陆遥对她真正产生了爱怜之心,她必须要让值得人对她百般的呵护和关爱,自己也是那样的人。

    重复着枯燥无味的操作,陆遥特别想再听一次专业老师讲得机械设计和机械制造的课程,那一定有趣了很多,虽然乏味但很有价值,虽然难懂但一旦学会就是专业人才,好想听一首喜欢的歌,戴上耳机把注意力全都转移到歌中去,在音乐的旋律里与世隔绝,再怎么烦躁也与自己毫无关系。坐在同一个地方,方阳的脖子酸痛并着发麻的感觉,转动着头脑看看四周,有些人恹恹欲睡地操作,那一片片料子闪过眼睛无数次,花了眼睛到后来只是一个个质点一闪而过,这真是一个催眠的好方法,意识里还在想着料子的经过,操作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张一新和肖永志记不得给过多少片料子‘点灯’,总之来一个就做一个,像一台忠诚的机器一样完成给定的任务,平时在宿舍善于言谈的张一新此刻变得沉默寡言,肖永志在他旁边,仿佛他们之间隔了几座大山一样,除了眼睛其它的器官都暂时处在休息的状态。到了吃饭的时间,大家轮流吃饭,线上的料子稍微缓慢地移动,到了外面自由的地方,就像是重生了一样,感觉到空气最清晰最干净的,肖永志感叹道:“这几个小时感觉过了几年,可把我憋死了,气氛很压抑,唉,钱不好挣啊,这才是血汗钱”。

    张一新饿极了,这四个小时的消耗胃里空空如也,他不停地吃饭,恨不得一口全部吃光,“发了工资我就不花了,把它好好存起来,花钱容易再挣就很难了”,幸好米饭管够,在这里就不能再想着合理的减肥计划,陆遥也是放开肚子吃,“多吃点,还有七个小时才能吃饭,减肥暂时停止”。时间根本经不住流逝,一个小时就如一分钟即可就到了,把一切的事情解决好,进了操作间就很难再出来,陆遥的憋尿能力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省了不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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