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慕乙趁着兔子姑娘对捏面人的商贩兴奋观瞧的功夫,继续絮絮对余落星说道:“这已经是这几天发现的第四个走丢的小孩了,过来报失的还有三位,至今还没找到自家孩子。”

    “这么多?”余落星吓得手下一紧,勒的小姑娘愕然回头,见到是她,咯咯地抱着她的脖子笑将开来。

    余落星胡撸胡撸小姑娘乌黑细软的散发,将她可爱的小脑袋埋在颈间,继续道:“我是真没想到数量这么多,那可有猜到主使者?”

    寒慕乙沉凝了半响,就在余落星以为他是不愿对自己说时,寒慕乙借着街边小贩一阵大声的叫卖,低沉迅捷地吐出一个名字:“赤震。”

    语毕虎目微凝,仔细地观瞧余落星的反应。

    赤震?

    说实话出现这个名字余落星一点也不意外。

    赤震是老魔尊赤炎的独子,三姐弟中排行老二,是赤毬毬的亲哥哥。

    此人可以用非常简单的形容词来描述,那就是,纨绔本绔!

    寒慕乙到来魔界之前,他作为赤炎唯一的儿子,自以为魔尊之位难逃他手,于是成日里纵马游乐、仗势欺人。

    后来老魔尊坚定地立寒慕乙为继承人,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家儿子实在太不成器了,于是无论寒慕乙无论推辞,仍旧坚持。

    据余落星所知,此人在寒慕乙继位之前丝毫不因自家亲爹的死而反思,反是勾结往日里与他亲近的魔将,联合起来反对寒慕乙。

    更是在原书中被白少卿按得死死的之后,转而与寒慕甲联合,以出卖魔族的方式,利用寒慕甲搞垮寒慕乙,奈何最后被寒慕甲反利用,刺激得寒慕乙彻底狂化被杀后,狡兔死走狗烹,被寒慕甲顺手杀掉了。

    余落星看此时的架势,难道赤震提前和寒慕甲联合了?

    可是她也不能让澹台獒知晓背后牵连,否则她该如何解释呢?预知?他也得能信啊。

    于是眨巴着清澈的凤眸,呼扇着长长的睫羽,侧着凝脂般的小脸,十分好奇地悄声问道:“赤震?他不是赤毬毬的哥哥吗,怎么可能啊。”

    本来寒慕乙还有些怀疑,赤震的背后好像是寒慕甲,那是否跟余落星有掺和。

    而此时见她的反应,好似真的不知,加之也没有什么证据,寒慕乙也不好跟她多说,只快速淡然道:“有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罢了,”寒慕乙顿了顿,见她是要追问,又道“只是猜测,尚做不得真。”

    余落星正待再问,看看澹台獒猜到多少,但兔子姑娘已然回头,又往她怀里缩去,只得暂且罢休。

    三人一行,一路出城而去,这一路余落星不再追究赤震之事,只是絮絮向澹台獒询问修炼要诀,两人伴着逐渐荒凉的景色,一路有问有答,倒也欢快。

    余落星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感叹,她平日里只在东西主城几处奔走,虽是魔族本地的吊脚楼样式,但屋舍多以木材砖瓦所制,到的城周,已逐渐变为竹竿茅草所制。

    魔皇城中尚且如此,可见魔族整体发展甚是落后。

    暮春时节,正是山花烂漫之时,城中尚多绿植,到得外围,五彩斑斓,花团锦簇,深吸一口,馨香沁人心脾,令人眼角眉梢都带上一层生机蓬勃之感。

    行出巍峨的南城门,余落星欢快地抱着兔子姑娘,在潺潺地溪流间,挑着大石,跳来跳去,甚是欢快,带得怀中的小姑娘,咯咯笑得甚是开怀。

    寒慕乙负着手,慢慢踱着步,跟着雀跃的一大一小,顺着苔石碧波旁葱郁的密林,蜿蜒而行。

    跟着与这青山绿水极为相称的水碧色纤瘦的身影,寒慕乙的心反而沉静了下来。

    嗯,一定是这仿若雨后泥土般的清香作祟,他竟希望,这段路可以多走一会。

    可是......确实也太久了吧?

    寒慕乙其实也未步行出过这魔皇城,都是飞行时匆匆一瞥,但他感官应该不会错!

    “咦?”余落星微张红唇,脸上还挂着兔子姑娘往她脸上弹去的水珠,在她白净的脸上溅起层层斑斓的光点。

    疑惑地看向拽住她臂膀的澹台獒,不知他为何突然叫住她们。

    “敖大哥,怎么啦?”

    澹台獒拧着浓黑的墨眉,警惕地望着四周,双眸此刻真如獒犬一般犀利,嘴唇嗡动,低声道:“先等等,不对劲。”

    余落星情知澹台獒绝不是无中生事之人,必是有危险,于是就着石块,转了个身,往他身侧靠去。

    寒慕乙正警惕地放出神识,辨别四周的气息,却不想余落星突然往他怀里靠来。

    是的,余落星顺着他的臂膀,迎面向他扑来,好像要带着兔子姑娘一同落入他怀抱般,惊得他发自本能地猛地后撤,躲了开来。

    余落星也没想到,明细四周危机四伏,他竟会突然躱将开来,可此时她双脚已越过石块边缘,毫无借力之地。

    于是宛若翠羽般,在空中飘了一飘的余落星,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浅浅地,石块遍布的溪水中,一头扎去。

    不行!兔子姑娘娇娇软软的气息伴着她惊恐的呼声就在耳边,低头尽是她洁白娇软的身躯,不能摔了她!

    用尽全身的力气,余落星将自己翻了个身,肚朝天地,打算以自己的后背迎接溪石的揉砸。

    脸前一暗,对上的是澹台獒有些愧意的虎目,背后被一条坚实的臂膀拦住。

    “硌啦”一声脆响极其刺耳,余落星美眸一眨,小鹿般灵动的目光中满是惊慌,这明显是,澹台獒用自己的臂膀代替她与溪石搏斗了一番。

    当然,听这声响,是澹台獒输了。

    “你!”惊慌失措的余落星正欲起身观瞧,可澹台獒沉重的气息纠缠而来,让她恍惚间失却了气力,一阵浓郁的黑暗袭来,瞬间她就看不太清澹台獒的脸了,怀中小团子也渐渐失重。

    头脑开始昏沉,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余落星听见澹台獒低沉浑厚的声音,急促地对她说了一句:“别怕,是幻境。”

    随即便陷入了沉沉的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余落星发现自己在一个不认识的精巧且宽大的屋舍中,夜幕低沉,屋内四角燃着四盏油灯,忽悠悠地照着宽阔的四面墙壁上挂着的各色宝剑。

    余落星想转头环视,可她发现自己怎生都动不了,只能看着面前一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白色道袍老者,捋着他长长的白须,沉吟着。

    老者眼前,是一个背对她向老者拱手跪着的,着与老者同样款式,但是金边白里道袍的年轻男子。

    他一头墨发被精巧的道冠高高束起在头顶,一丝不苟,一点碎发都没有飘散。

    余落星正自琢磨,还是修真好啊。

    看看,年纪这么大了,眉毛胡子全白了,脸上愣是一点皱纹都没有,这要是带到前世的秦朝,那肯定被始皇帝捧为座上宾。

    那老者捋着须,睁开沉吟的双目,越过那男子盯着余落星,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无奈:“星儿,非得如此不行么?”

    什么如此不行?

    余落星未及深思,身体已先她一步开了口。

    那是她自己从未发出过的,吊着嗓子骄横无比的声音:“就他,一个低贱的魔种,竟平白空占了那么多年我未婚夫的名声,当然要昭告天下,让他滚!”

    余落星感到自己脸上的眉毛斜斜挑飞,樱唇紧紧抿起,用下巴盯着那背对着她跪着的人。

    她相信,自己脸上此时一定是蛮横跋扈。

    心底已猜到了几分,同时听到那跪着的男子,依旧稳稳地拱着手,眸子也不抬一下,似是不屑于看他,声音沉稳若冰:“师父,都依师妹吧,我没关系的。”

    声音虽清亮了些,但仍旧蕴着淡漠的冷意,正是寒慕乙!

    联想到昏迷前澹台獒的叮嘱,她虽不明白为什么,但她猜到了,这是回到了原书中,寒慕乙被当众羞辱退婚的桥段。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眼前的人,也不止有寒慕乙本乙。

    与余落星一样,寒慕乙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按照已发生的事情重新来过。

    但不同的是,这场幻境是针对他来的,所以他虽不能控制身体,但可以作为一个透明的魂体,漂浮离体,而不像余落星那样只能被困在身体里看着。

    “但是小乙,这可真是委屈了你啊”那老者正是余落星原身的父亲,寒慕乙的师父余昊。

    当年说这话的时候,寒慕乙只觉得,余落星坚持要开退婚大会,将退婚一事公之于众,但他总还觉得,师父是关怀自己的。

    阿飘乙能全部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所有感受,不受控制心尖传来猫爪般的疼意,当年的自己并未抬头看,此时旁观而去,余昊虽对他说着委屈,眼里却都是余落星。

    是啊,他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他怎么可能跟人家的亲生女儿相比呢?

    余落星骄纵的声音再次响起:“委屈什么?爹爹,他就是一个血脉不纯的魔族贱种,念着他以往还算听话,关起来就算了,还可怜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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