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他所说——

    接下来几天,楚楚都没看到人。

    不过她也乐得自在。

    四公主那边已经将店盘下来,还把人带到国公府,让她培训这些人做润肤膏等物。

    其实做这些东西不难,难的是掌握比例。

    她平时做的都是自己用,所以量不是很多,但现在开店,总不能一份一份来熬煮吧?

    这就需要扩大,如此又该如何调配合适的比例呢?便需算好后,再进行试验,等找到合适的比例后,楚楚将它们卷写下来。

    “瞧,两人这忙得有模有样的。”

    国公夫人来到作坊,看楚楚教人时忙碌的模样,还有四公主也时不时过来盯一会儿,两人有说有笑的,就忍不住叹道:“我这儿只要坐着就能把钱赚了,真好。”

    李嬷嬷闻言也是笑道:“那可不是,四公主和楚楚……”

    说着又顿了顿,欲言又止道:“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嗯?国公夫人听言茫然:忘什么事了?

    “咳。”李嬷嬷带国公夫人到一边儿耳语一番。

    国公夫人恍然大悟:对啊,说好的要给今舟相亲呢,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唉。”

    视线落在楚楚忙碌的身影,国公夫人又是发愁:跟这姑娘相处几天,她很难不喜欢,可让今舟就这样把她娶进门当世子妃?

    他们家人口简单,但时下都讲究门当户对,以后参加宴会,人家会说我家儿媳哪家哪家的,又问你们家儿媳呢?这让她怎么回答?

    “准备起来吧。”国公夫人叹息一声:倒不是她爱慕虚荣,而是世家门户的门槛儿本来就高,今舟以后会继承国公府的一切,届时自是需要一个妥善的人来打理,成为他的贤内助,可就目前看来……

    楚楚生性自由烂漫,是个好姑娘没错,但她身上没有世家门阀倾轧,以后若强行接过这些,时间一长,接触圈内人多,难免会被影响,从而移了性情。

    “如此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国公夫人纠结:她是不想看儿子和楚楚变成怨侣的,而且楚楚这些天在国公府,府里也热闹许多,再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待在后院儿,时不时就有她陪着,心里也是舒坦的紧。

    “罢了。”又想到她与楚楚的约定,国公夫人收回这些不合时宜的心思,让李嬷嬷去准备一番。

    转眼就到三月下旬。

    要说京里有什么大事发生,那就是殿试结果。

    “什么?闻堰考上状元啦?”

    楚楚听香草汇报的消息,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置信:当上状元,那她前不久的投资岂不是要变现?

    “那是,听香蔚说他游街的时候,可威风了。”

    香草说的这些的确是好消息,而且香蔚还送来了一叠字画,全是闻堰出品,趁现在卖出去肯定很值钱。

    “但也有个不好的消息……”

    香草犹犹豫豫,楚楚就让她赶紧说。

    “闻堰公子好像不太得圣心,被下放到地方上去做县令了。”

    “……”楚楚闻言不解:不得圣心还能当状元?这怕不是要放到地方上看他能力,然后给他机会积攒功绩,让他再升上来吧?

    “他让香蔚传话说,临走前想见您一面。”香草转达。

    楚楚凝眉:“见我作甚?你让人把这些字画给卖出去,然后匀出来一部分钱给他,这人穷的很,没什么银子傍身可不行。”

    当县令也是有学问的,尤其是外地来的县令,想要在本地打开,肯定需要耗费一番功夫,而这也避免不了要使用银钱来疏通关系。

    “娘子可真大方。”香草抱着字画说:“您资助他,可花了不少钱呢。”

    楚楚摆摆手:“能有多少?还不到一百两,这些字画怎么也能翻倍赚,你看着卖,如果超过一千两了,就扣除一百两,剩下的跟他平分,怎么说也是他凭本事挣来的,我也不能太周扒皮。”

    香草点点头:她家娘子有时候说话是不好听,也刺儿得很,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就在人落魄的时候能帮上一把就帮一把吧。

    “楚楚。”香草刚抱字画离开没多久,四‘公主’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小荷还在后面追着,呼哧呼哧喘气道:“公主,您,您跑慢点儿。”

    楚楚见这俩人的画风已是熟得不能再熟,干脆倒杯水递给长相英姿飒爽的四公主,看她喝完才说:“您跑这么快,是有什么事儿吗?”

    王蔺长舒口气道:“眼看就是琼林宴了,你想出去玩儿不?”

    “不想。”楚楚自顾自道:“琼林宴是为新科进士举办的,我去那儿干嘛?”

    王蔺仔细看了她一眼,踌躇道:“我舅母那天可是会去的,而且很多世家夫人和千金也都会去,我听舅母说想在宴会上给我表哥相看……”

    楚楚闻言眨了眨眼睛:终于要开始了吗?

    “诶?你怎么不着急呢?”王蔺眉眼里盛着的满是焦急:“我舅母要给我表哥相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楚楚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见她不为所动,王蔺气不打一处来道:“我表哥年纪不小了,这次相看之后,八成是要定下,到时候你怎么办?”

    对于楚楚,王蔺从一开始是抱有好奇心理的,想着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被他表哥金屋藏娇,也想过私底下去见一见,可表哥的脾气他知道,真要这么做被发现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锦绣楼那次,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楚楚,心里留下的印象也很不错。

    后来到国公府这些时日,他们一起开店一起忙活这忙活那,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个很好的姑娘,想她与表哥很是相配,只家世上或要好事多磨,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舅母那边……

    “我身份低微,哪里能左右得了国公夫人的决定?”楚楚看着面前人这副为她着急的模样,心里很是不解:这位公主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还来我这儿分析来了,难不成……

    她想我跟着一起去参加宴会,从而在宴会上出丑,跟国公夫人对着干,破坏赵胤和定国公府名声,搅黄了这次相看?

    可这么做,对对方来说有什么好处?

    楚楚想不大通,便保守的垂头道:“世子爷那么好,有个家世相当的女子相配,也是理所应当。”

    “你,”王蔺惊住,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这些时日,看她与表哥的相处,明明很是恩爱:可若是真的相爱,又怎么会不在意心爱的人去娶别的女子呢?

    “我,”王蔺想说什么,但话还未出口,就被小荷拽了拽袖子,顿时意识到:或许不是不在意,而是双方家世差距的确很大,以至于对方再怎么在意,也明白这事儿不是她所能左右得了的……

    “你别难过。”方才她说出那些话后就一直低着头,心里也必然是接受不了的吧?想到这里,王蔺满目怜惜,抓着她的手,神色坚定道:“我会帮你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懵逼的楚楚待在原地:啊?帮我什么啊?谁难过了?

    “公主,这事儿您不该插手的。”走出明心堂,小荷犹豫的说:“这是定国公府的家事,您若是出手阻拦,国公夫人心里怕是会……”

    王蔺闻言站在原地,深吸口气道:“道理我都懂,可楚楚是个好姑娘,她那么喜欢表哥,我看表哥对她也未必无意,现在表哥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可不管怎么样,那也得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先去锦绣楼一趟,让红姨那边给表哥送消息,婚姻乃是大事,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若真的相看起来,再想阻止,可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更何况,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有了这么一桩事,多少也会存在疙瘩,以后难免会落得怨言……

    王蔺此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成亲,又有没有机会恢复男儿身,他之未来未定且充满诡途,可无论如何,他希望自家表哥是幸福的。

    “天真蓝啊。”

    他忽然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还有那几朵白云,心里想法愈发坚定:看着表哥和楚楚这对有情人厮守终生,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要奴婢说,是您过于担忧了。”

    小荷举例道:“国公夫人去年这时候也经常参加宴会,看上几个小姑娘,想世子爷相看都没成功,今年说不得也是例行一回。”

    王蔺回过神,仔细看自家小丫头笑道:“这么说也有道理。”

    不过今年情况不一样,表哥和楚楚的事儿闹得大街小巷的人都知晓,舅母前段时间还为这事发火,跟表哥闹了脾气来着,这次将楚楚接到府上来,多少有些威胁的意味?

    “不管怎么样,去宴会上盯一盯,有苗头儿的话,就先给掐了,等表哥回来再说。”哥啊,做兄弟的,只能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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