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异口同声,还是没止住苏木薇,她没有回头,只道:“我是来赴约的。”

    不是来守门的。

    进入光华殿,身后的大门自动合上,没走多远,便看到江赤芫跪在台阶下的背影,小白竟然也喜欢冰冷的好看的男人,乖乖地蹲守在他旁边。

    只听江赤芫道:“江赤芫无能,连自己的夫人也保护不了。”

    苏木薇环顾四周没看到江决明的身影,那江赤芫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木薇走近他,他像感应不到似的,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江赤芫无能,连自己的夫人也保护不了。”

    江决明性情古怪,行事我行我素,江箭芝说的没有毛病,江赤芫是江月门圣洁的徽章,毁了他,保不齐江月门会被江决明变成魔教。

    所以,江赤芫在接受他大哥的变态惩罚?

    苏木薇只想让他停止复述,这不是他的真心话,听起来特别虚假,让她很不舒服。

    “二公子,错的人是我,跟你没有关系,你这样做让我......很自责。”

    江赤芫重复的话音仿佛被苏木薇摁下开关按键,瞬间止住。

    他缓缓抬起眼看向苏木薇,在他的双眼里第一次出现复杂的情绪,怎么说了,就是让苏木薇意识到她可能又犯错了,而且关系很大,让他能动怒的那种,但他又竭力地压抑自己。

    看得苏木薇从头凉到脚,“我、是说错了什么?你还是先起来,你跪着比站着给我的压力还大。”

    他抬头望向快要黑下来的天空,道:“天,马上就要黑了。”

    苏木薇随着他的视线眺望,酉时过了不就要天黑,很正常啊。

    他缓慢撑起身,“天意如此。”

    苏木薇再问他什么意思,他却反问她:“你到底还是来了。”

    “是啊。”不来你们也不会放过我。

    江赤芫这才仔细打量她,白羽斗篷,她的脸。

    苏木薇察觉他的视线落在她火辣辣的脸颊上,连忙将斗篷帽戴上,好歹能遮住大半,她讪讪笑道:“有点冷。”

    不用问,江赤芫都明白只有箭芝敢对她动手,伸手拉住苏木薇的手臂。

    “你想知道新婚之夜我都去了哪见过什么人?”

    苏木薇踏上台阶的脚步骤然停住,仅仅一秒,挣脱他的手掌,“二公子还是听门主吩咐,其他的都不重要。”

    江赤芫道:“是吗?”

    江赤芫望着她洁白的羽毛背影,低沉道:“那夜我得到消息后去了玲珑坊,救了一个叫慕荷的女人,现在她就在海棠苑的别苑。”

    苏木薇微微侧过脸庞,两人静默无声,似乎都在等待一场终结的告白。

    时间在湿润的空气中被无限拉长。

    苏木薇没他有耐心,回过视线,目视前方的寝殿,一步步往上踏。

    “二公子你知道吗?姑娘家的身心如同水凝结起的白水晶,纯净又透明,看虽坚固,可一旦被外界伤害,就会留下永久的裂痕。

    但是这些年,我从未见你开心的笑过,我虽然如愿嫁给你,却没有让你开心笑起来的能力。

    二公子以后好好善待她,也许她就是那个会令你开心笑的人。”

    拿捏的很好,话完阶梯尽。

    江决明似乎算准时间走出寝殿来,与苏木薇正好远远四目对上。

    这一幕,让阶梯下的江赤芫顿时露眉目紧蹙,踏出一小步的步伐又止步不前。

    他望见江决明完全忽略他的存在,对苏木薇露出微笑,目光对她今日隆重的装扮来回打量。

    “怕夜深湿寒?”他接着又道:“一会你会热得恨不能全脱掉。”

    这话理论上没问题,就是怎么听都令苏木薇不舒服,何况江赤芫还在台阶下面,苏木薇撇脸仿若未闻,不答只字片语。

    江决明见她不接招,目光瞥向江赤芫。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江决明嘴角牵出一抹笑意:“赤芫,你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这可不能怪我,天意如此。”

    苏木薇不解的目光来回看向他俩。

    江赤芫早已冷静下来,扯开话题:“既然我阻止不了你们,那我就做个帮凶。”

    江决明讥笑:“觉悟够快的,既然木薇都如此重视,去把两位长老以及门中其他重要职务的人都叫来,也算做个见证。”

    江赤芫脚下骤停,双唇微启,终是喉间吞咽,踏出脚步。

    后脚江决明便伸进斗篷披风搂住苏木薇的柳腰。

    竟然不堪盈盈一握,而她什么都没有做,江决明的身体里眼睛里,仿佛被她点燃森林之火。

    他近还疯狂地对她附耳细语:“里面穿这么少,月事已过?”

    如此亲密的话附耳道来,炽热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她的腰侧,过分亲昵让苏木薇连呼吸都漏掉一拍,眼热心惧,更多的惧怕江赤芫突然一个折回,什么都看了去。

    “你放开。”苏木薇低沉道:“没想到门主就这点出息。”

    此话一针戳中江决明,手上一顿,苏木薇借机推开他,直到后退抵在石柱上,沉缓地喘着气息。

    看到果敢的她被吓红脸的模样,江决明倒是挺享受这种刺激带来的兴奋感,但他还是很理智地站在原地,告诉她。

    “赤芫是不是没告诉你,今一大早他跑来求我,说要替你与我比酒,以你们夫妻的名义换你。”

    苏木薇整理松垮腰带的手指忽地一滞,江赤芫会为了她求她?

    不可能!他要护的是江月门。

    “然后你就让他跪在台阶下,不断重复他无能?”

    “只要他能坚持到天黑,期间不被任何人打扰,眼看就快天黑,你却走进来与他说话,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苏木薇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说了一次“天意如此”,而光华殿的大门敞开,外面却站着四人。

    难怪当时江赤芫的眼神那般费解,他辛苦了一天却被她片刻打碎。

    这不是什么天意如此,这是江决明算准她的守时,所谓的天意就是聪明人的算计。

    这场比酒她一定要赢。

    她道:“那就看看天意,让谁输让谁赢。”

    在殿门外,当着众人,最后确认比酒地点与比酒方式。

    苏木薇白天曾多次回忆光华殿的金顶建筑,她要求比酒的地点就在光华殿的金顶横梁上。

    比酒时间最终确定在两个时辰内,一坛两斤的酒取来二十四坛,一人十二坛。

    一、在规定时间内谁先醉倒算谁输。

    二、两个时辰内都没有醉倒,谁喝的酒多算谁赢。

    三、两个时辰内同时喝完,谁先落地不倒,算谁赢。

    金顶横梁不宜站太多人,四五人完全没问题,却被江决明制止。

    他气势凌人道:“其他人只能跃上金顶旁边的房梁近观,以做裁判见证。箭芝做庄,但凡是江月门的人,必须下注这场输赢。”

    “门主,这、这这、恐怕不太妥当吧。”这太不像话了。

    星罗长老第一次冲在前面冒犯威严,很是委婉。

    江决明只是淡淡地问:“你所谓的不妥是怕你赢了拿不到银子还是怕输了给不起?”

    一句轻飘飘的话,制服所有的蠢蠢欲动。

    这场输赢再明显不过,门主把事情闹这么大,纵使有万一他也不可能再输,只要下注他赢就是稳赚不陪的事。

    大家同时把目光汇聚到江赤芫的脸上,一方是他夫人,一方是他大哥,说他下注谁?就算表明夫妻一条心下注苏木薇,结局只会陪了夫人又折兵。

    一个是疯子,另一个还跟着发疯,江赤芫已经竭尽全力阻止,然而失败告终。

    他是寂寞得发了疯,还要门中全员陪着他发疯。

    于是这场比酒把门中所有弟子,管事,包括掌厨的以及奴婢们通通叫来。

    场面一下子比过新年还要热闹,都赶来报到播种似的,仿佛今夜一过,播的种子就会生出好多好多银子,即兴奋又紧张。

    办完事回来的朝颜也被叫来,得知一切后,她拿来厚厚两沓银票买了两份,一份是她自己的,一份是替主人苏木薇买的。

    只是苏木薇那份,数量大得再次惊呆了周围的人,给自己捧场也没必要这么撒钱吧。

    都把目光移向远处的苏木薇,却瞧见高挑神威的江决明当着众人,正对苏木薇伸出手掌礼貌道:“来,我带你上去。”

    苏木薇与周围异样的目光相撞,又垂眸盯着江决明红润宽大的掌心,腰侧仿佛再次被他无形中抚过。

    真是会羞辱她,竟然强迫所有人下注,他似在参加盛宴,哪有即将上台比试的模样,他究竟想要什么,疯批也该有个目的。

    苏木薇不屑瞥眼,左边又伸来一只手掌。

    抬眼一看是江赤芫,他已经经过一番心里斗争,看苏木薇的眼神也很平静。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还是很诚恳,苏木薇自知对不起他跪了一天的辛苦,可能还会让他赔钱。

    不禁放低了声量:“你别买我,你放心,我会把他给我的羞辱通通拿回来,我不知道你会来找他.......对不起。”

    她说话的音色一放低就变得柔软,加上她纤若的身形还穿戴斗篷,江赤芫的眼神乱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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