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况家子弟科考入仕皆是因为那支笔?”卢博眼中的光一闪而过,却令白洱的心猛地一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自心底蔓延。

    “是否如此,还要况家人才能说明。”白洱行了一礼退回到秦沅身边一直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好,兹事体大,待本官写封折子上奏朝廷,你们先退下吧。”

    回去的路不算漫长,可一路上似乎多了很多注视的目光,食肆的小贩,卖皮革的男人,甚至于玩耍的儿童......

    “阿沅”白洱刚要说话手就被捏了一下,她们的袄子宽大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随后就听到秦沅安抚的声音“:回去说。”

    回到屋子白洱脸上也不见放松反而更加愧疚“:是我太莽撞了,给大家惹祸了。”

    “阿辞,人皆有私心”白洱还以为秦沅想要安慰自己,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秦沅又接着说道“:所以永远不要跟别人分享利益。”

    分享利益?

    就比如她今天将笔的事情告诉卢博,笔有问题的事秦沅与魏翊未必心中没有猜测,可从始至终他们只是看着事情一步步发展,即使自己将猜测告诉卢博也没有阻止,难道不是在分享利益?

    “可......你们并没有”白洱微微皱眉疑惑的看着秦沅,秦沅抬手抚上白洱的眉,眼睛微微眯着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阿辞,不能跟人分享利益,也要给人点好处,不然他凭什么帮我们找到那支笔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是想要利用卢博。

    可现在他们被人跟踪着,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想要得到那支笔的消息到底是不容易的。

    砰砰砰!

    门被猛的拍响,声音大得像是能把门给拍碎一般。

    楚则警惕的靠近将门给打开,还没等看清只能见到一个青色的人影扑向自己,习武之人的惯性让楚则在一瞬间就移开了自己的身体,那道青色的人影则直直的扑向了地面。

    “清寒公子,你没事吧?”

    “哎呦!”清寒不满地扭过身子,一个劲儿的揉着自己的腰眼神里满是控诉“:你们就把我自己丢在这儿,我一个人也不认识,起来之后都没有人管我吃饭!”

    “现在城门已经开了,你怎么还没有去找你的家人?”

    “吼!”轻寒气呼呼的站起来,瞪着秦沅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要让我用两条腿走着去找吗?”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清寒给了秦沅一个大大的白眼,转头有些谄媚的看着魏翊,一只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我见你生的与我有几分相像,也算是你的福气,不如咱们结个善缘,你给我一些盘缠,等我以后找到家人了一定好好奖励你。”

    魏翊不动声色的避开,礼貌的回应道“:在下身上也并没有多少银子。”

    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清寒深呼了一口气吹动了两侧的刘海“:我不管那我就跟着你们。”

    楚则阴恻恻的走到他的身边“:清寒公子,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追杀,你要是跟着我们的话很容易被当成我们的同伙儿杀死。”

    边说着他还用手横在清寒细白的脖子前面,吓得清寒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脖子。

    “不如就让清寒公子留下吧。”魏翊唇角微勾,楚则看得清楚,这人恐怕又有什么点子。

    第二日,清寒被迫换上了魏翊的衣裳装扮,当出现在几人面前时,白洱不禁感叹,这两个人真是……

    既像又不像!

    若单看五官衣饰,离远了看绝对能蒙混过关,只是若近看便十分不同。

    清寒眉宇间有股子稚气,而魏翊的眼眸当中冷淡又疏离,那是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孤独,任谁也看不透他。

    白洱想若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魏翊的话,她会选择蛇,危险而诡秘,有着坚硬的鳞片和有毒的汁液,不出手时毫不起眼,而出手即是必杀!

    “和阿翊是不是很像?我当时看到的时候真是惊讶了,我说你不会也姓魏吧?”楚则上下打量着清寒调笑道。

    “人一出生便有五官,有些相似,有什么稀奇的,他像我应该是他的福气才对!”

    “好了,清寒公子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切记不要说话。”

    “哦。”

    于是按照计划,白洱几人在街上招摇过市而真正的魏翊不知所踪。

    几人一路上停停走走来到了城门可人刚到就被拦了下来。

    “几位是大人的贵宾,大人说要奏请陛下给予你们嘉奖所以请不要离开。”

    白洱也并不意外,如他们之前所分析的那样,卢博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确切的说应该不会放他们离开,若是没有找到就需要一个替罪羊而找到了他们则成了知道秘密的人,卢博定然会视他们为眼中钉。

    她不否认卢博是个好官,可如秦沅所说人都会有私心的,若他没有时,这笔是霍乱朝纲扰乱科考的祸害。

    可这东西若是能落在他的手里那就是能让家族青云直上的帮手。

    没人能去赌人性!

    “白小姐,我们大人找您。”

    “找我?”

    那官兵急匆匆的,眼睫毛上都挂上了霜。

    “我陪你一起去。”秦沅上前拉住白洱的手,表明了立场,可那官兵的态度很是强硬“:大人说了只请白小姐一个人。”

    秦沅睨了一眼官兵,脸上虽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却让人无端觉得后背发凉。

    这么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的威慑力?

    官兵不敢再看,壮胆似的将腰间的配刀拔出来“:大人说了只请白小姐。”

    秦沅忽的笑了一声“:是我失礼了,那就请大人好好照顾白小姐了。”

    官兵只觉得头上冷汗蹭蹭的冒“:大人只是找白小姐问问话而已。”

    白洱和官兵的身影渐渐从人群消失,清寒抱着胳膊靠近“:咱们还继续逛嘛?”

    “回去。”

    “哦。”

    剩下三人回到了驿站,楚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劲儿的来回的走“:怎么办?就看着白洱这么去?”

    “楚少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有我还在这儿坐着吗?”

    “有魏翊在呢,真出了事,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可阿翊武功到底不算高强,万一打斗起来只怕难以脱身护住白洱。”

    楚则烦躁的拍了两把桌子,从椅子上腾的起身“:你在这儿别出去,我想想办法去看看。”

    “你不担心你那位朋友吗?”清寒贱兮兮凑上前。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失体统,你快些回那个屋子里吧。”

    闻言清寒却一乐,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说道“:秦家的弃子,现在讲究体统了?”

    “西岳的太子殿下难道身份不比我贵重吗?”

    清寒见她不惊讶倒是觉得十分有趣“:秦沅,你让孤很是意外。”

    岳国在很久以前是一个国家,而到了文德帝的父皇顺德帝魏即的那一代还出现了一位十分有才能的皇子魏庆。

    有才者,自然不肯屈居人下,因此便谋划了一场兵变,最终双方打了个平手谁也不肯退步,岳国便分裂成了东岳和西岳。

    而西岳的太子便是魏清寒!

    “秦沅,孤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你,因此不惜乔装打扮冒险潜入东岳来见你。”

    “洗耳恭听。”秦沅淡淡的,脸上一丝惊喜的神色也无。

    “你幼时被家族抛弃,现如今竟然还愿意为了东岳卖命吗?孤知道你们此次所行是为了什么,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哦?”

    “那支笔现在在孤的手里,实话说,你们想要的东西孤也想要,所以不如我们合作,待日后你便是西岳太子妃,将来还能登上后位一人之下,如何?”

    秦沅微微勾唇“:我想太子殿下应该并不了解我。”

    魏清寒一愣,忽而又笑起来抬手倒了一杯茶递到秦沅的面前“:那不如卿卿给孤一个机会了解?”

    秦沅接过茶水下一秒却将茶水顺着魏清寒的头倒了下去“:我为什么要一人之下?太子殿下你真该庆幸西岳只有你一位皇子,若是在东岳你早被他玩儿死了。”

    “你!”

    魏清寒动了怒抬手便用了力道,想要将秦沅给制服,却被秦沅灵巧的躲了过去。

    “阿沅,我们回来了。”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秦沅,孤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希望以后咱们能再见。”说完,魏清寒便打开了窗户,从上面跳了下去。

    “蠢货。”秦沅冷哼一声,她本来就是故意把时间留给魏清寒的,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废物,连策反人都不会,看来一统两岳也不是什么难事!

    “哎?窗子怎么开了?”白洱推开门就看到窗户大敞四开着,而秦沅正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阿沅,阿沅,你醒醒,你怎么了?”

    秦沅在白洱的怀中醒了过来“:我晕倒了?”说完她又猛的抓住白洱的手“:阿辞,你没事吧?”

    “我没事,卢大人只是让我过去认笔,他们搜了整个况府把所有的笔都找了出来,可是那里面没有。”

    “笔可能在清寒手里。”

    “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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