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向,人物设定关系请见《黎明女神》

    奥坦以星球为蓝本创造了宇宙星神,以太阳为本体的阿波罗无疑是星神中最耀眼的存在。阿波罗有着高大强健的机体,热烈夺目的红色涂装,超群绝伦的实力,以及用世上最华美的辞藻来赞叹都不为过的高尚品质——强大、公允、仁爱、果断,自信而不失谦逊,友善平等地对待每一位星神,他是天生的领袖,奥坦意志最佳的继承人。

    只是,奥坦总以为阿波罗缺了些什么。阿波罗不这样认为。奥坦赋予他生命,给了他太阳星□□号与职权,随后,他更是交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对此,他心满意足,不觉得自己有所欠缺。奥坦在欣慰之余更深入地思考起这个问题:他最宠爱的孩子阿波罗,究竟还需要什么?

    哈迪斯对维纳斯直白的追求给了奥坦灵感——如此完美的阿波罗理应拥有一位与他相配的伴侣。

    透露出他有意新创造一位女性星神的打算后,奥坦单独将阿波罗叫来银核空间,向阿波罗告知他的想法。

    “伟大的父神奥坦,我无意冒犯,但,请您听我说——”阿波罗听完奥坦话后委婉地表达了反对的意愿,“您创造了我们,给予我们生命与星际能量。您看着我们发展出了各自的个性与喜好,直到我们宇宙星神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认识到自己理应肩负的使命。”

    “您此前并未要求我们一定要用这份能力去做些什么,是我们自己选择用它去维护宇宙的和平与秩序。”

    “我们不是生来就要成为战士去守护,这个选择是出自个人的意愿。同样的,我不想她因为‘要成为阿波罗的伴侣’这种理由降生,从而被束缚一生。我希望她可以自由地选择生活,做她想做的事,去决定爱谁,而非为我而活。”

    奥坦静静听完阿波罗情真意切的一番话,问:“我的孩子,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是,这样对她不公平。”阿波罗说,“她的命运不该是既定的。”

    “阿波罗,我没有看错你,你是最值得我骄傲的孩子。”奥坦被阿波罗的真情触动,但他没有改变以太阳光为这位新生星神的能量核心的想法。

    奥坦为她定下黎明的称号后,将命名的权力让渡给了阿波罗。

    短暂的惊讶过后,阿波罗很快做了决定:“奥萝拉。”

    黎明之际,大地初现亮光,阿波罗希望这个寓为黎明的名字能带给她光明和希望。阿波罗请求奥坦隐瞒他为奥萝拉命名一事,其余星神都由奥坦取名,唯独奥萝拉不同,他担心奥萝拉会因此遭到异样对待,即使那些星神不怀恶意,这种感觉总归不会好受。

    这些打算奥萝拉自然不会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产生意识后,伴随奥坦问候的话语,她第一眼见到的是阿波罗。

    拥有一对燃烧光翼、令她心生好感的阿波罗。

    阿波罗、阿波罗,短短一个名字,奥萝拉在内心无数次地念动。她被创造出的时间太短,有限的阅历不足以令她弄清为何自己会在想到阿波罗时引发核心能量球的强烈震颤。这不受控的感觉,甜蜜而恐惧,引发出她难以抑制的不安。奥萝拉只知道她的能量核心是光,源自太阳的光,能量与阿波罗出自同源,却不知道本体为太阳的阿波罗会对她产生近乎本能的吸引。即使奥萝拉知道这点,那也没什么,她喜欢阿波罗,总想找个理由同他亲近。

    她好喜欢阿波罗,喜欢到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阿波罗对每个人都温和可亲,接人待物挑不出错,她私心想要出现在阿波罗视野里,占据他更多注意,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惹他厌烦;当阿波罗真如她所愿,对她多加关注时,她反倒无所适从。

    “阿波罗,我经常给你添麻烦……你会讨厌我吗?”忐忑不安地对阿波罗问出这个问题后,奥萝拉猛地发觉不妥。即使阿波罗真的讨厌她,以阿波罗的性格也不会表现出来,但她直接挑明地询问阿波罗,显然是不对的,这行为本身就是在给阿波罗惹麻烦。

    “对不起,阿波罗,我又做了不对的事,说了不该的话……”她这是怎么了,总在阿波罗面前犯错。

    回应她的是阿波罗宽厚有力的怀抱。

    奥萝拉愣住了,她该回抱阿波罗吗?惊喜骤然降临,她不知所措。

    “奥萝拉,在我面前你不用拘束,你可以尽情去做想做的任何事。”阿波罗轻拍奥萝拉背部,安抚她的情绪,“不要担心你会惹我不快,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行为或是某些话,我会明确表示出来。”

    阿波罗的话好像是在鼓励她。奥萝拉迟疑地伸出手,用力抱住阿波罗。她的面甲贴在阿波罗胸前,即使隔着厚厚的胸部装甲,她也能感到阿波罗核心能量球散发出的暖意。她简直要沉醉在这份温暖中,依恋地蹭着阿波罗的胸膛。奥萝拉孩子气的举动引得阿波罗发笑。

    他的笑声很低,低低地落进奥萝拉心里。

    “阿波罗,你干吗要笑我?”她假意抱怨,得寸进尺地抱紧阿波罗,其实心里真有点难为情了。

    “因为我喜欢你。”阿波罗的声音溢满柔情。

    奥萝拉惊喜地抬头去看阿波罗,骤然得到表白的她第一反应是确定阿波罗话语的真实性:“真、真的吗?”得到阿波罗肯定回答的她先是一喜,随后找补似的道:“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呢?阿波罗,你是那么的强大而英俊,成熟稳重,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对她来说,阿波罗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太阳,能被阿波罗的光芒照耀,她便心满意足。这样真的就足够了吗?奥萝拉扪心自问。不够,远远不够。她想要更多。她贪恋阿波罗的温柔,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奥萝拉。”阿波罗诉说着动人情话,“奥萝拉可以喜欢阿波罗,为什么阿波罗不能喜欢奥萝拉呢?”反问的句末尾音上扬,带着对奥萝拉亲昵的嗔怪。他并没有责怪奥萝拉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可爱得让人心生不忍。她应该被赤诚的爱意围绕,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星神的使命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也太沉重。

    “当、当然可以!”奥萝拉磕磕绊绊地答道,“这是我的荣幸!”她幸福得简直要晕过去。

    “该说这话的明明是我。”阿波罗凝视着奥萝拉,“你全心全意地爱我,这让我时常觉得亏欠于你。”

    奥萝拉不明所以,她的想法很天真:“那你可以再多亏欠我一点吗?作为补偿,阿波罗要更喜欢我才行。”

    “好啊。”阿波罗答应了奥萝拉的要求,“我希望你每天都是开心的。”

    当然了,奥萝拉想,和阿波罗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值得高兴的。正因如此,与阿波罗离别后的每秒都分外难以忍受。时间对奥萝拉来说凝固了,冻结在她与阿波罗分开的刹那,但她的痛苦永无止境,不曾断绝。

    “奥萝拉,假如对阿波罗的爱让你痛苦,那你为什么不试着爱我呢?”阿雷斯特的提议令她震惊得无以复加。回过神来的奥萝拉断然拒绝阿雷斯特,即使这份爱让她痛不欲生,她也不会放弃。“是吗?真可惜啊。”阿雷斯特不以为意地耸肩,仿佛他刚才只是玩笑性质的随口一提。

    她猜不透阿雷斯特的心思,更看不懂太虚星上其他星神对她的微妙态度。奥萝拉始终不明白,星神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假如没有银河之星的存在,情况会变得更好吗?应该不会比现在更差吧。奥萝拉说不准。她对太虚星没有归属感,潘拉和她的友谊不足以使她向萨隆效忠,况且他们间的这份友谊还要打个问号。她只是太寂寞了,也太累,需要一个地方停留休整。

    当她在玄冰星系见到阿波罗的那一刻,宇宙万物都不再重要。她听不见呼啸的枪声、看不见纷飞的弹药,她完全无视了其他星神的存在,眼中只剩阿波罗的身影。阿波罗没有变化,一如既往的英姿勃发、神采飞扬。她用飞蛾扑火的决绝,完全凭借本能地向阿波罗飞奔而去。阿波罗张开双臂拥她入怀,他的动作同奥萝拉记忆中的模样重合。他们相拥,好像未曾分离。

    时间随阿波罗的叹息开始流动。

    “奥萝拉,”阿波罗向她道歉,“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阿波罗……”她以一种闻者为之心碎的语调颤抖着叫出她日思夜想的阿波罗。“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吗?”奥萝拉在阿波罗的怀中喃喃着,她疑心自己还在梦中,要不眼前一切就是幻觉,“求你了阿波罗,你发誓,说你不会再离开我。”她没法经受再次失去阿波罗的痛苦。

    “奥萝拉,我以太阳星神的名义向你发誓,今后我们永不分离。”他顺从了奥萝拉的意愿,向她起誓。他承诺,他会在解决太虚星的相关事宜后与她长久地相处,他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如果誓言有用,又怎会有遗憾发生?

    奥萝拉困惑地看着同样拥有鲜红涂装的星神,满心苦闷无处宣泄:“你是谁?”

    他是获得阿波罗的星际能量后被奥坦赋予新生命的烈焰星神盖亚。

    “不,不对。”奥萝拉难以置信地摇头,后退着避开烈焰盖亚向她伸出的手,“你不是盖亚,你是个怪物。”

    一个用阿波罗的核心能量球与星际能量、盖亚的意志与身躯拼凑缝合出的怪物。

    意志,盖亚的意志……他的意志真的是盖亚吗?

    奥萝拉当然了解盖亚,那个温厚可信、默默陪伴在她身边的大地星神,可盖亚连和她说话都显得犹豫,不懂得掩饰心绪,所有情绪都会直白鲜明地流露而出。她对眼前的烈焰盖亚感到陌生,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静强硬,充满领袖风范?他像极了阿波罗的不只是气质,更有他的核心能量球。奥萝拉的视线移到烈焰盖亚的胸口,那里装着阿波罗的核心能量球。阿波罗已经死了,但阿波罗对她那种致命的吸引没有消失,随着核心能量球转移到了盖亚身上。

    真奇怪,她为什么会对烈焰盖亚感到熟悉?因为他鲜亮的红色涂漆,背后熊熊燃烧的光翼?不,不对……是那颗曾属于阿波罗现今是烈焰盖亚的核心能量球,是他身上逸散着的与阿波罗别无二致的星际能量。是了,烈焰盖亚继承了阿波罗的星际能量,也会继承她对阿波罗炽烈的爱。

    那他到底是谁?阿波罗还是盖亚?抑或两者皆非。

    “不管怎么说,盖亚,恭喜你,你获得了新生。”她仍用那种惊异的眼神看着盖亚,好似梦呓地发问,“可我的阿波罗呢?”她的阿波罗去哪了?

    谁能告诉她,她的阿波罗去哪了?

    对了,奥坦,创造了他们的父神奥坦。他一定知道。

    迪路可以透过银河之星接受奥坦的指引,莉莉可以用它与阿波罗对话,阿波罗、阿波罗,本该是银河之星的持有者,应当能用银河之星见到奥坦。那么,与阿波罗出自同源的她,是否也能与奥坦对话?她愿意用命去赌这个可能性。

    刚被烈焰盖亚、卡勒姆劝住的维纳斯加入他们,一同劝说奥萝拉。

    “你会没命的!”卡勒姆极力阻拦没能令奥萝拉回心转意。

    “死就死吧,”她已经不在乎了,“正好去永恒之火和阿波罗见面,还能见到其他朋友。”

    奥萝拉最后看了眼烈焰盖亚,前往萨隆的战舰。萨隆会杀了她,还是答应她借用银河之星的要求?她绝对是疯了才会想到向萨隆求助,明明他们处于敌对阵营。也许她真的疯了,那是种宁静而苍白的疯狂。

    对奥萝拉而言,最坏的结果就是一死。没有阿波罗的世界,毫无意义。

    结果出乎奥萝拉意料。萨隆喝退卡洛斯、潘拉,留下阿雷斯特与她,让她触碰银河之星。

    “萨隆,我以为你会杀了我。”奥萝拉说。她真的看不懂萨隆。他可以为了银河之星对她的伙伴们赶尽杀绝,又能答应她堪称妄想的要求。

    “我只是觉得,是时候让你得知真相。”萨隆颇含嘲讽意味地回道,“况且我也好奇,阿波罗不是奥坦最偏爱的子嗣吗,怎么反倒被我杀死。”

    奥萝拉不再说话,凝神看向银河之星。她的意识在抬手的刹那被拉入一片虚无的空间,在这里,她看到了创世神奥坦。

    “你来了,我的孩子。”奥坦看上去不意外奥萝拉的到来。

    “父神奥坦,您能告诉我,我死后会在永恒之火见到阿波罗吗?”奥萝拉忘记她原本预备好的问题,迫切地向奥坦寻求答案。

    “不会。”奥坦的回答令奥萝拉几欲晕厥。

    “为什么?那里不是星神死后灵魂回归的地方吗?”她不敢置信地追问。

    “你所见到的烈焰星神,是阿波罗与盖亚结合。”奥坦的解释让奥萝拉完全愣住。

    良久,她低声道:“我知道的,阿雷斯特曾对我说,我为阿波罗而生,我是您特意为阿波罗创造出的存在。可现在,阿波罗死了,我却还活着……我觉得这很讽刺。”

    “父神,我不在乎您创造我的动机,我只想要阿波罗回到我身边。”

    没有了阿波罗,她该如何安放对他的爱意?

    “奥萝拉,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它只是另一种开始。”奥坦的温声劝说反倒激起了她的愤怒。“所以,您觉得烈焰盖亚可以作为阿波罗的替代,要我像爱阿波罗那样去爱他,是吗?”她悲伤地看着奥坦,“阿波罗不是你最爱的孩子吗,为什么您不能给他新生?因为您认定,他对您的信仰不如盖亚虔诚吗?”

    “父神,我从没恨过任何人,但现在,我恨你。”

    她的控诉没有等到奥坦的回应。奥萝拉看见奥坦的身形飘向她,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拂去她的悲伤。但意识空间的他们都只是虚影,注定无法触及。

    “奥萝拉,我最小的孩子,你终会明白我的安排。”奥坦以这句话作为话题的终结。

    她如梦方醒,收回手,看也没看萨隆,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大人,就这样让她离开吗?”阿雷斯特询问道。

    最终,萨隆道:“让她走。”他目送奥萝拉的身影离开战舰。

    奥萝拉始终不知该如何面对烈焰盖亚,直到太虚系星神的全部覆灭。

    一切都结束了吗?她茫然地想。

    “奥萝拉,你还在想……他吗?”接受到波塞冬的提醒,普罗托把将脱口而出的“阿波罗”换成“他”来指代。

    她正欲回答普罗托,却不期而然地看见烈焰盖亚。

    他逆光而来,火红的身影几乎要与太阳的金色光辉融为一体,恍惚间,她分不清来者。

    阿波罗……她几乎要喊出这个名字,可她知道,这不是阿波罗,阿波罗再也不会回应她的呼唤。

    可是,她的核心能量球怎么会在见到烈焰盖亚的瞬间产生如此剧烈的震颤?源自灵魂的奇异震感令她无法克制情感的冲动。

    她越过波塞冬、普罗托,径直走向烈焰盖亚,端详他的面容,而后双臂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你爱我吗?”她在问什么呢,真奇怪,干吗要对烈焰盖亚问这种问题。

    “当然。”烈焰盖亚回道。在他还是大地星神的时候,他就爱着奥萝拉,但她身边已有阿波罗,他只能默默地注视奥萝拉。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爱你。”她说着,将自己埋入烈焰盖亚怀中,感受着熟悉的、来自阿波罗的星际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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