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云心里翻腾,而林多福则振奋地研究着系统版面,她捣鼓了一通后,终于明白怎么操作了。

    她点开界面,查看目前积分情况:

    昨日收入:10积分

    昨日支出:0积分

    目前盈余:10积分

    咦?怎么是10积分?

    “三三,查询积分明细。”

    “好的,多福姐姐……积分组成:豆腐2积分,玩具赠送,8积分。”

    “玩具赠送也算积分?”林多福疑惑。

    “对哒,因为这是你自己创作之物,它的价值是你赋予的,而且您送给了孟家子孙,为孩子身心健康做出了贡献,所以也按照市场价折算积分。”三三的回答,让林多福思路打开了,“孟教授,你这几天一直在写写写,是创作了什么大作吗?”

    孟鹤云将下巴枕在林多福头上,他现在身心松弛,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只觉得眼皮发沉,昏昏欲睡:“我默背了一遍四书,可惜笔墨有限,只写了一本《论语注解》。”

    “送林小弟,怎么样?送书也算积分呢!”

    如果送玩具也算作贡献,那送书肯定更能计入贡献值!

    “嗯。”孟鹤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林多福的脖颈后面。

    他原想后日拿去镇上卖,不过,送了也行,正好这本书的纸张太差了点,卖的话,还是得换好纸好墨,他鼻尖萦绕着林多福令他愉悦的气息,瞌睡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本书价值多少钱呀?”林多福还想问,却听见孟鹤云已经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睡着了呀。

    林多福怜爱地拍了拍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想着现在只有10积分,打电话的话,也只能打1分钟,干脆熬到明天积分更多点,打视频电话吧,有些话也说得清楚,于是她合上了眼,也慢慢睡了。

    夫妻俩自穿越后,第一次睡地安稳香甜,而婆婆刘氏则睡得极度不安稳,她正在做一个怪梦。

    梦中的孟家,娶得不是娇娇小小,软萌可爱的林多福,而是饱满丰润,聘婷婀娜的林满福。

    新婚的第一日,刘氏打了鸡蛋汤给林满福吃,林满福却拿十恶不赦的目光看她,说女人怎么可以吃这么金贵的东西,非不肯吃,推来推去,一碗鸡蛋汤全洒在地上,还摔碎了一个碗。

    林满福为了赔罪,外加展现自己的厨艺,大手大脚花了半袋子米面,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刘氏想着新妇第一天进门,强忍着没说她,拿着饼味同嚼蜡,肚子这一餐虽然填饱了,但是后头那不得挨饿么,她这心在滴血啊!

    林满福也确实如风评一样,手脚麻利、十分勤快,屋里屋外一通打扫,孟三要去洗衣,她非拦着不让,说男人怎么能洗这些秽物,碰了家里要招来不幸。听到这话,让孟三洗了十三年衣服的刘氏,当场气的头发晕,这不是在说,孟家这么多年不发达,全都是她的错!

    午间,同样煮鱼汤。

    林满福的鱼汤,腥气又恶心,她看了一眼,直接吐了林满福一身,刘氏还没怎么说她,林满福就哭哭啼啼回屋子去了。

    屋子里,铁子柔声细语安慰林满福,而林满福丰腴的身子整个儿要陷入孟鹤云怀里了,然后要紧关头,画面一糊。

    梦里光怪陆离,转眼间,刘氏见她自己躺在床上,林满福和铁子特意请了个大夫来给她把脉,那是个年轻大夫,瞧着也就二十出头,只见他浅浅给她把了脉,就惊呼:“滑脉,夫人这是有喜了!”

    画面又变,刘氏见铁子走到她床前,手里还端着一碗药。他神情犹豫,面上难堪:“娘,您已经四十二岁,这一胎怕是不能平安生下来。”

    他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停顿了良久。

    此刻躺在床上的刘氏看到,躲在铁子身后的林满福的手隐秘地扯了扯铁子的袖口。

    随后铁子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吞吞吐吐道:“儿子也不是愁其他的,就是怕您要是有个意外,这不但影响弟弟们的婚事,也影响……您要是去世了,儿子得为您守孝三年,这不得耽误儿子三年不能科考嘛!”

    林满福在一旁帮腔:“娘啊,您得为相公考虑,为孟家未来考虑啊!不如趁着现在,胎儿还未长成,您喝了药,落了胎,您好,相公好,咱们孟家都好!”

    最后在儿子儿媳半逼迫下,刘氏见自己一碗药下了肚,过了一会,下身就开始出血,然后出血越来越多,她发现不对连忙喊人……刘氏梦到这里乍然惊醒!

    “啊!救命啊!”刘氏猛地坐起来,大喊一声。

    孟石被她吵醒,连忙问:“怎么了?被梦靥住了?”

    刘氏脑子里还是满铺盖的血迹,连忙用手摸摸被褥,是干的。

    “老头子,你看看,被褥湿了吗?”

    “湿什么,这不是干着呢!”孟石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神经呢?”

    她听到孟石也说是干的,这才放下半颗心来,拍着惊魂未定的胸口,再看放在桌子上的在月光中黑簇簇的药包,吓得脸色惨白。

    幸好,幸好!

    她昨晚上听了林多福的话,没有吃。

    不然,现在很可能没有命在了。

    她双手合一,连连虔诚祷告:“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

    “你大晚上的到底在干啥子呢?”孟石看着疯疯癫癫的刘氏,心里也有点被吓到。

    刘氏把梦里的事情说给了孟石听,孟石也大吃一惊,心里一阵后怕。

    “你说,你梦里是老大端了药来给你吃的?但不对啊,今天老大听到你要落胎,他生了那么大的气!你从小到大看到他发那么大的火吗?”孟石回想孟鹤云的眼神和气势,还忍不住打哆嗦。

    “这就是那句老话,娶妻娶贤,娶心善的媳妇,就有心善的儿子,这媳妇要是满心眼坏事儿,这儿子也就和我们爹娘离心了。”刘氏琢磨出了个道理,“老大娶了媳妇,这就立起来了,长点脾气,才能做官啊!”

    孟石一听,刘氏说的也对,人长着长着总会变得,谁能一辈子都是个小孩子脾气。

    “没娶那个扫把星可真是菩萨保佑!等我这病一好,我就去庙里上香,多亏了我年年不断的香火钱,让我们娶到了真真切切有福气的媳妇儿。多福,多福,多好听的名字。”刘氏越想越觉得林多福福气旺,而且处处合她心意,真是天赐的好姻缘啊!

    “好了,睡吧。”

    “这还能睡得着,你自个儿睡吧,没良心的。”刘氏胡思乱想了一晚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

    第二日,林多福早早起来备好了早食,还是一样的窝头、番薯和小米汤,等一家子起来吃饭,林多福端了特意给刘氏准备的番薯小米粥送到了正房。

    这做了一个梦的刘氏,再看林多福端来的粥,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她胃不舒服,就给她吃软烂的番薯小米粥,更添了十分的喜爱和亲近。

    “老大家的,娘以后私下就叫你多福了。”刘氏接了碗,放在床边的矮柜子上,“多福,你把最下面那层打开,里头有个黑色的布包和瓦罐。”

    林多福挺不解,怎么她就从老大家的变成多福了?

    不过,这是好事啊!

    她也不问,只根据刘氏的指点,拿出了黑布包和一个大瓦罐。

    “纸包着的是红糖,你拿一包;再从棕色的大瓦罐里捡出十个鸡子、大的那个取十颗蜜饯。昨个儿老三还剩了一只兔子肉,你都带上。”刘氏拍拍林多福的手,“娘这边委屈你了,只能给你凑四色礼。早些去吧,路上也得走上一个时辰呢。”

    林多福取好东西后,用油纸包好,又放了回去。刘氏这是出大血了,取了这些吃食后,瓦罐里面少了一小半呢。

    “娘,您帮我的准备的礼,真好,谢谢您。”林多福真心感谢刘氏,这出嫁的女儿归宁,看你拿的礼好不好,就知道婆家重不重你,刘氏这是给她做脸呢。

    “快去吧。”刘氏笑着赶人。

    “娘,我和相公昨晚上也说了,若真有了孩子,您放心怀,放心生,一定会母子平安的,以后我帮您带大他。”林多福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随后又叮嘱,“娘,我和相公去去就回,您千万别吃那个药奥,等我们叫了大夫再说,说不定您想岔了呢?就是胃病而已。”

    “哎,哎,去吧。”

    刘氏看着林多福还向她福了福,这才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这孩子处处都透着细致和周到,做事就是妥帖。

    林多福和孟鹤云出了村口,就去等牛车。虽然刘氏并没有说让他们去的时候就坐牛车,但两人却都不是那种听话做事之人。

    这走路虽然能节约2文钱,但对于他们来说,时间成本更重要,而且,真没必要将自己搞得这么可怜。

    于是,价值观一致的两人,等牛车来了,交了钱,沐浴着初夏的凉风,一路轻声聊着家常,一路悠然往林家村行去。

    林家村,在河口镇也算个大村,村子有300余户人家,并因村里人考出过一个进士,而大兴学风,建立了村学,专门给10岁以下孩童启蒙,教的虽然不深,但认识字,会基本的算学,也够村人出门找个伙计当了。等一批批人出息的多了,又募捐了多次款项,于是林家村学就这么一直办了快二十年了。

    虽然之后再没有出过难怕一个秀才,但最早的进士,据说现在虽然只有四十余岁,却已经是五品京官,现在在工部任工部侍郎,农家子弟能走到这步,实在不容易。

    而且这位林进士,每年都会拿出钱来,专门用来接济村里困难的村民,只有一个要求,村长要约束好村民,不许村民胡作非为,所以林家村村人大多日子都过得去,和孟家村相比算是富裕的村子。

    日头渐渐升高,林父和林母正翘首以待,在村口不断张望。大儿子林庆和正在杀鸡,小儿子林庆年在院子里打扫,大着肚子的常氏和林满福正在厨房忙活。

    林家第一次招待女婿上门,还是个童生老爷,特意买了一条猪肉,两斤白面,准备主食就吃猪肉白菜饺子。荤菜做个红烧鸡肉,清蒸鲫鱼、韭菜炒蛋;素菜拌个野菜,炒个土豆丝,再夹一碟开胃的酱菜,凑足了六个菜,取个吉利的兆头。

    林满福看着大家忙活,心里却默默在想:上辈子的昨个儿孟家婆母刘氏吃了落胎药大出血,今天迎来的是孟家的三儿,他也不是为了他们林家,而是村尾的徐老大夫。

    据说这徐老大夫原来是宫里当差的,后因岁数太大了,和徐老夫人两人隐居在此,平时也会给大家看看诊开方,只收2文钱纸墨钱,因着他的仁善,很受村人爱戴,家里有喜事的人家,都爱请他和夫人来吃个饭。

    “庆年,我瞅着这日头,你二姐、二姐夫也快到了,打扫完院子,去请徐老大夫和夫人,中午来家吃饭。”

    八岁的林庆年现在是林家族学上蒙学,常被夸天资聪颖,这才让林父起了要送小儿子考科举,改换门楣的心思。

    “爹,知道啦!”林庆年清脆答应,手上打扫的节奏有条不紊,只把林庆和杀鸡留下的鸡毛杂物收拾干净了,这才把苕帚放好,走出院子去请徐老大夫。

    而在厨房听到林父喊叫的林满福,慢慢低下了头,遮掩住自己脸上复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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