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二天，陆水间见到了刘文州。
坐在一堆漂亮的男人或女人中间，嘴里叼着烟，手里端着酒，一头金色的卷发，眉目深邃，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但是在她的对面，却跪着一个有些狼狈的青年，瑟缩地跪在玻璃渣子上面，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陆水间看了眼那个青年，想起来对方姓张，是刘文州手下的一个小弟，很多军火的交接都是由他完成的。
陆水间没有微挑，虽然知道江云别会想办法制造机会，没想到他一出手就精准打击，要是自己手底下的小弟出了问题，那合作已久的军火商都连带着变得有些可疑。
刘文州抬起头，在看到韩三身后的江云别的时候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她的视线又落到了陆水间的身上。
“老韩，”她把酒杯递给身边的小鸭子，起身过来，“今天带了朋友过来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
韩三的脸上有道疤，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可怕，“这是陆老板，我也是偶然遇见的，就跟着打个招呼。”
至于为什么把人带过来根本不需要解释，这两张脸往那一摆哪还需要解释？
刘文州径直越过韩三，根本没把对方的话听在耳朵里，“这位小姐，”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些俏皮，“怎么称呼？”
陆水间扬起微笑，没伸手也没动，“我姓陆。”
很不给面子。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想，连韩三都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刘文州却在下一刻主动朝她伸出了手，“原来是陆老板，幸会。”
说实在的，刘文州的外表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女alpha，相反，她看起来健康强壮，伸出来的那只手也带着明显的粗糙的茧子。
但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笑意立刻冲淡了她原本的气质，变得浪荡，又像个少女，看起来就是很会玩的样子。
陆水间没动，刘文州看了眼沉默的江云别，“这位是——”
陆水间握住了她的手，“幸会，”她微笑着说，“那是我带来的一个伴儿。”
这种明显保护性的姿态引起了刘文州的一点兴趣，但不是对那个omega，而是对这位陆老板的。
刘文州看着她，眼里有些放光。
她很喜欢这种alpha，看起来矜贵，清高，有点小傲气。当然她喜欢不是别人在她面前傲气，而是这种傲气被磋磨殆尽，在床上发-情的样子。
“既然来了，一起坐坐。”刘文州让陆水间坐在她身边，把其他人都赶走了，给俩人空出点地方来。
刘文州亲自倒酒，又把酒杯端到陆水间的面前，“陆老板，相识即是缘，这杯酒就当做我们庆祝我们今日相遇，怎么样？”
她笑嘻嘻的，“尝尝，我最喜欢这里的酒了，味道很好。”
陆水间接了过来，“既然刘老板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得试试。”
刘文州私底下都让别人叫她老板，也算是一种小癖好，陆水间就顺着她的癖好叫。
果然，刘文州眼中的笑意更盛，她轻轻碰了下陆水间手中的杯子，目光一直在对方的脸上流连。
忽然她察觉到另一道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其他人。
刘文州借着喝酒的功夫垂下眼睛，但她想她知道是谁在看她，那个omega在警惕她，警惕她抢走自己的alpha。
哈。刘文州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抢过别人的人了。
陆水间偏了偏头，好像有些疑惑，“刘老板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刘文州撑着下巴看着她，笑吟吟的闪动着一丝恶意的光，“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陆水间没继续问，她直觉对方的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鲜血从他的膝盖流出来，染红了他身下的玻璃碎片。
“这还有个人啊，”陆水间不紧不慢地开口，有些好奇，“他犯了什么事惹到刘老板了？”
刘文州本来笑眯眯地看着陆水间，听到她的话，语气冷漠地“哦”了声，“我让他替我取东西，结果他给我买了批残次品回来，还以为我我不会发现呢。”
陆水间很诧异，“这么大的胆子啊，”说着她看向那个青年，“既然给老板做事，那就得认真一些，买残次品……怎么，你在中间赚差价呢？”
那个青年本来就跪的头晕眼花，听到有人这么说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恐惧从他的眼里快要溢出来。
“姐，姐我错了，”青年这会儿也不觉得头晕眼花了，他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一下又一下，很快他的脸就被血红覆盖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我不故意的，真的，我就是最近缺钱，我想着我就稍微挣一点儿，绝对不影响的。”
“姐，我真的错了啊。”
青年的额头很快变得血肉模糊，他像不知道痛一般，一边磕头一边胡乱地为自己求情，最后还说起来了他一直跟着刘文州，企图用两人之间的情义来换去一条命。
刘文州始终没有说话，等到青年失血过多要昏厥的时候，她才撑着下巴说，“你就做过这一次，还被我发现了，所以你觉得影响不大，是吗？”
青年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眼眶里流出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液看起来极为骇人，“姐，我就是口不择言了，我的意思是，我是个畜生，我就不该这么忘恩负义，我——”
刘文州“啧”了一声，青年立刻浑身颤抖地闭了嘴。
刘文州抬了抬下巴，两个站在黑暗角落里的健壮的alpha便走上前来，一人抓住青年的肩膀，另一个人抬起他的右手，在青年撕心裂肺的叫喊当中，硬生生地将他的右手扯断了。
他们熟练把针剂推进青年的肌肉当中，让他维持着持续掉血却又不会立刻死亡的状况。
江云别看着，他在战争之中见到的血肉横飞的场景远比现在要骇人得多，是以他也没什么反应。
然而就在事情即将发生的那一刻，一只手环过他的肩膀，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听见了刘文州的声音，“陆老板和你的omega还挺恩爱的。”
然后又听见了陆水间的回答，“我怕他晚上做噩梦，吵的我睡不着。”
“刘老板现在处理家事，我在场是不是不太好？”说着陆水间就真的要带着omega起身离开。
刘文州主动拦住了她，“小事而已。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两人，处理这种小事还需要背着你吗？”
青年在玻璃渣子上面滚动哀嚎，被撕扯开的碎肉挂在肩膀上，可怖又血腥。
陆水间扯了扯嘴角，“既然刘老板把我当朋友，那我也不客气了。我也是做军火生意的，或许能帮刘老板听出点门道来。”
刘文州诧异地笑了，“真巧啊。”
陆水间重新坐了下来，她看了眼站在角落里风韩三。
韩三虽然成了刘文州的手下，但毕竟原先的身份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可没有资格和刘文州坐在一个地方。
刘文州点了根烟，“说说你跟刘义的交易吧。”
刘义就是之前给刘文州供货的军火商。这批次货肯定不是青年一个人能够弄来的，很显然，有人跟着他一起坑刘文州的钱。
青年这回没敢隐瞒，哭嚎着说，“这都是刘义的主意，都是他说的！他说只是混杂一部分的次品而已，不超过10%，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说是正常损耗。”
青年差点晕过去，被人踩住肩膀，嚎叫一声又活了过来，“他说，姐你只能从他那里拿货，有点瑕疵品很正常，没问题。”
“他是这么说的？”刘文州浑身都散发着想要杀人的杀气，她笑得前仰后合，“小弟啊，你跟了我十年，你就这么帮着外人对付我？”
青年哭着，“姐，我不敢对付你，我真的不敢，我没有——”
“没区别。”刘文州摆摆手，“处理掉他。”
这回任凭青年如何哭嚎求饶，刘文州都没有放过他，不多时，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枪响。
陆水间听着枪声，心想这是要把对方打成筛子的节奏。
这么短时间的接触，她能够看出来刘文州这个人极度自负、厌恶背叛，并且有轻微的人格变态倾向，联想到她和刘青阳的关系……嗯，还没有常人的伦理认知。
陆水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听见刘文州问她的想法。
陆水间转头过去，眉头微蹙，“我听他的意思，刘老板和那位刘义已经合作了很多年，虽然说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但还是和对方沟通一下比较好，谁知道，”她笑了下，“这是不是别人的圈套呢？”
刘文州当然知道这一点，但问题就在于，刘义跑了。
刘文州的人回来的时候，一个个浑身是血，腥气熏天。
刘义的别墅人去楼空，别墅里的监控摄像证明刘义是昨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收拾东西跑的，没有人胁迫，也没有人帮忙。
他的妻子儿女全部被就在别墅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了造成假象，工厂还正常运营着，甚至今早还接到了一起来自于刘文州的订单——而刘文州本人还根本不知情。
刘文州“哈”了一声，脸上的笑意隐没，“把他的妻子女儿带过来。”
这个时候，陆水间也起身了，“事情看来走向不大好，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刘文州这会没拦她，只是有些可惜，她看到韩三，笑道，“老韩，替我送送陆老板。”
坐在一堆漂亮的男人或女人中间，嘴里叼着烟，手里端着酒，一头金色的卷发，眉目深邃，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但是在她的对面，却跪着一个有些狼狈的青年，瑟缩地跪在玻璃渣子上面，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陆水间看了眼那个青年，想起来对方姓张，是刘文州手下的一个小弟，很多军火的交接都是由他完成的。
陆水间没有微挑，虽然知道江云别会想办法制造机会，没想到他一出手就精准打击，要是自己手底下的小弟出了问题，那合作已久的军火商都连带着变得有些可疑。
刘文州抬起头，在看到韩三身后的江云别的时候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她的视线又落到了陆水间的身上。
“老韩，”她把酒杯递给身边的小鸭子，起身过来，“今天带了朋友过来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
韩三的脸上有道疤，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可怕，“这是陆老板，我也是偶然遇见的，就跟着打个招呼。”
至于为什么把人带过来根本不需要解释，这两张脸往那一摆哪还需要解释？
刘文州径直越过韩三，根本没把对方的话听在耳朵里，“这位小姐，”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些俏皮，“怎么称呼？”
陆水间扬起微笑，没伸手也没动，“我姓陆。”
很不给面子。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想，连韩三都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刘文州却在下一刻主动朝她伸出了手，“原来是陆老板，幸会。”
说实在的，刘文州的外表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女alpha，相反，她看起来健康强壮，伸出来的那只手也带着明显的粗糙的茧子。
但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笑意立刻冲淡了她原本的气质，变得浪荡，又像个少女，看起来就是很会玩的样子。
陆水间没动，刘文州看了眼沉默的江云别，“这位是——”
陆水间握住了她的手，“幸会，”她微笑着说，“那是我带来的一个伴儿。”
这种明显保护性的姿态引起了刘文州的一点兴趣，但不是对那个omega，而是对这位陆老板的。
刘文州看着她，眼里有些放光。
她很喜欢这种alpha，看起来矜贵，清高，有点小傲气。当然她喜欢不是别人在她面前傲气，而是这种傲气被磋磨殆尽，在床上发-情的样子。
“既然来了，一起坐坐。”刘文州让陆水间坐在她身边，把其他人都赶走了，给俩人空出点地方来。
刘文州亲自倒酒，又把酒杯端到陆水间的面前，“陆老板，相识即是缘，这杯酒就当做我们庆祝我们今日相遇，怎么样？”
她笑嘻嘻的，“尝尝，我最喜欢这里的酒了，味道很好。”
陆水间接了过来，“既然刘老板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得试试。”
刘文州私底下都让别人叫她老板，也算是一种小癖好，陆水间就顺着她的癖好叫。
果然，刘文州眼中的笑意更盛，她轻轻碰了下陆水间手中的杯子，目光一直在对方的脸上流连。
忽然她察觉到另一道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其他人。
刘文州借着喝酒的功夫垂下眼睛，但她想她知道是谁在看她，那个omega在警惕她，警惕她抢走自己的alpha。
哈。刘文州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抢过别人的人了。
陆水间偏了偏头，好像有些疑惑，“刘老板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刘文州撑着下巴看着她，笑吟吟的闪动着一丝恶意的光，“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陆水间没继续问，她直觉对方的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鲜血从他的膝盖流出来，染红了他身下的玻璃碎片。
“这还有个人啊，”陆水间不紧不慢地开口，有些好奇，“他犯了什么事惹到刘老板了？”
刘文州本来笑眯眯地看着陆水间，听到她的话，语气冷漠地“哦”了声，“我让他替我取东西，结果他给我买了批残次品回来，还以为我我不会发现呢。”
陆水间很诧异，“这么大的胆子啊，”说着她看向那个青年，“既然给老板做事，那就得认真一些，买残次品……怎么，你在中间赚差价呢？”
那个青年本来就跪的头晕眼花，听到有人这么说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恐惧从他的眼里快要溢出来。
“姐，姐我错了，”青年这会儿也不觉得头晕眼花了，他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一下又一下，很快他的脸就被血红覆盖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我不故意的，真的，我就是最近缺钱，我想着我就稍微挣一点儿，绝对不影响的。”
“姐，我真的错了啊。”
青年的额头很快变得血肉模糊，他像不知道痛一般，一边磕头一边胡乱地为自己求情，最后还说起来了他一直跟着刘文州，企图用两人之间的情义来换去一条命。
刘文州始终没有说话，等到青年失血过多要昏厥的时候，她才撑着下巴说，“你就做过这一次，还被我发现了，所以你觉得影响不大，是吗？”
青年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眼眶里流出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液看起来极为骇人，“姐，我就是口不择言了，我的意思是，我是个畜生，我就不该这么忘恩负义，我——”
刘文州“啧”了一声，青年立刻浑身颤抖地闭了嘴。
刘文州抬了抬下巴，两个站在黑暗角落里的健壮的alpha便走上前来，一人抓住青年的肩膀，另一个人抬起他的右手，在青年撕心裂肺的叫喊当中，硬生生地将他的右手扯断了。
他们熟练把针剂推进青年的肌肉当中，让他维持着持续掉血却又不会立刻死亡的状况。
江云别看着，他在战争之中见到的血肉横飞的场景远比现在要骇人得多，是以他也没什么反应。
然而就在事情即将发生的那一刻，一只手环过他的肩膀，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听见了刘文州的声音，“陆老板和你的omega还挺恩爱的。”
然后又听见了陆水间的回答，“我怕他晚上做噩梦，吵的我睡不着。”
“刘老板现在处理家事，我在场是不是不太好？”说着陆水间就真的要带着omega起身离开。
刘文州主动拦住了她，“小事而已。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两人，处理这种小事还需要背着你吗？”
青年在玻璃渣子上面滚动哀嚎，被撕扯开的碎肉挂在肩膀上，可怖又血腥。
陆水间扯了扯嘴角，“既然刘老板把我当朋友，那我也不客气了。我也是做军火生意的，或许能帮刘老板听出点门道来。”
刘文州诧异地笑了，“真巧啊。”
陆水间重新坐了下来，她看了眼站在角落里风韩三。
韩三虽然成了刘文州的手下，但毕竟原先的身份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可没有资格和刘文州坐在一个地方。
刘文州点了根烟，“说说你跟刘义的交易吧。”
刘义就是之前给刘文州供货的军火商。这批次货肯定不是青年一个人能够弄来的，很显然，有人跟着他一起坑刘文州的钱。
青年这回没敢隐瞒，哭嚎着说，“这都是刘义的主意，都是他说的！他说只是混杂一部分的次品而已，不超过10%，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说是正常损耗。”
青年差点晕过去，被人踩住肩膀，嚎叫一声又活了过来，“他说，姐你只能从他那里拿货，有点瑕疵品很正常，没问题。”
“他是这么说的？”刘文州浑身都散发着想要杀人的杀气，她笑得前仰后合，“小弟啊，你跟了我十年，你就这么帮着外人对付我？”
青年哭着，“姐，我不敢对付你，我真的不敢，我没有——”
“没区别。”刘文州摆摆手，“处理掉他。”
这回任凭青年如何哭嚎求饶，刘文州都没有放过他，不多时，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枪响。
陆水间听着枪声，心想这是要把对方打成筛子的节奏。
这么短时间的接触，她能够看出来刘文州这个人极度自负、厌恶背叛，并且有轻微的人格变态倾向，联想到她和刘青阳的关系……嗯，还没有常人的伦理认知。
陆水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听见刘文州问她的想法。
陆水间转头过去，眉头微蹙，“我听他的意思，刘老板和那位刘义已经合作了很多年，虽然说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但还是和对方沟通一下比较好，谁知道，”她笑了下，“这是不是别人的圈套呢？”
刘文州当然知道这一点，但问题就在于，刘义跑了。
刘文州的人回来的时候，一个个浑身是血，腥气熏天。
刘义的别墅人去楼空，别墅里的监控摄像证明刘义是昨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收拾东西跑的，没有人胁迫，也没有人帮忙。
他的妻子儿女全部被就在别墅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了造成假象，工厂还正常运营着，甚至今早还接到了一起来自于刘文州的订单——而刘文州本人还根本不知情。
刘文州“哈”了一声，脸上的笑意隐没，“把他的妻子女儿带过来。”
这个时候，陆水间也起身了，“事情看来走向不大好，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刘文州这会没拦她，只是有些可惜，她看到韩三，笑道，“老韩，替我送送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