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出去,滚。”屋内冲出来一位老大爷,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扬起来便要砸在安然脸上,安然急忙挤进屋内躲开。

    “大爷别激动,我听说附近学校里有鬼,是来抓鬼的,没有恶意。”

    “狗屁,你肯定还有帮凶,来抢劫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太,报警,我们要报警。”老大爷把老妇人护在身后,双手死死攥住锄头不松手。

    安然叹了口气,凭空掏出了一把棒球棍,亮给两位老人看:“你们看,这是我的法器,我真的是来抓鬼的。”

    看到安然手里突然出现一把武器,两位老人吓了一跳,心知不是安然的对手,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们命苦啊,十五年前家里突遭泥石流,可怜我的儿子和儿媳妇撒手人寰,独留下一个孙子,十年前孙子也走了,就剩我们两个老的相依为命,真是命苦啊!”老妇人坐地大哭。

    “你也看见了,我们家里穷,只能靠这修车的老手艺活计,实在是没钱,左右我们俩七十多了,也活够了,要是动起手来我们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只求你别把我们俩的尸体扔太远,我怕清明时我孙子的鬼魂回来找不到我们……”老大爷边说边流泪。

    两位老人声泪俱下,安然吓得差点给他们跪下。自己只是想问个路,真不是什么坏人,更没有同伙啊!

    “我就想问个路……”安然弱弱的说了一句。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是来打劫的?”

    “真不是,我是来抓鬼的。”

    安然看了眼屋内破旧的家具,发霉的墙壁,兑换些这个世界的货币塞到老人手里,证明自己的诚意。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两位老人也是见过些世面,发现安然真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后,态度稍稍缓和,将钱卷了卷,塞进破旧的口袋里。

    待两位老人情绪稳定下来后,安然告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说自己刚出师不久,前来抓鬼磨炼技艺,为民除害。

    老一辈人对鬼神之说很是敬畏,听到这话,老妇人特意给安然接了杯热水暖身子:“丫头,天都要黑了,又下着雨,大晚上一个人去抓鬼太危险了,你要是不嫌弃,在我们家凑合一晚上,等明天天好了再去。”

    一旁的老大爷默不作声,悄悄瞥了自家老婆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人家肯定是有正事,你啥都不懂别捣乱。”

    安然笑了笑,听出老大爷话里不愿让她留下过夜的意思。毕竟是陌生人,不相信她也属正常。

    “唉,丫头,这个学校邪乎事太多了。人活一世不容易,别把命交代进去。”老妇人回想起自己早逝的儿子、孙子,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老大爷又瞥了她一眼,老妇人顿时噤声不说话了。

    “大爷,这个学校有这么恐怖吗?你们跟我说说呗!”安然岔开话题,喝了口热水,浑身的寒意瞬间散尽。

    她早已不是人类之躯,并不怕冷,但喝完这杯水,感觉心里暖暖的。

    来到污染区,系统一点儿提示都没有,全靠她自己莽,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两位大活人,可要问个清楚。

    “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太,知道的不多。就是……”老大爷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听学校附近的人说,那所学校诡异的很,一到晚上,教室里的灯就全亮了。你猜怎么着?里面没有人,只有哭声,还有白影飘来飘去。”

    “后来有一天,有个醉汉喝醉了酒,无意间走到学校里面,第二天人是在大马路上发现的,衣服都被人扒了,身上青的紫的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从那以后,那人就疯了,天天念叨着鬼要来害他。”老大爷说的神神叨叨,像是亲眼看到一样。

    “然后呢?”

    “然后,学校里闹鬼这件事情就传开了,附近村里的人都搬走了。你看看这路上,几乎没有人愿意住在这。也就只有公交车和来种地的人偶尔路过此处。丫头,你年龄小不知深浅,这种事情,能躲则躲。”

    安然知道老大爷的好意,但目前恐怖屋的经营正需要人手,她就是赶鸭子上架,也要去。

    “大爷,那座学校这么危险,为什么你们不搬走,还住在这里干什么呢?”安然又喝了口热水,浑身暖洋洋的。

    说到这里,一旁的老妇人又哭了:“我们家儿子没了,孙子也没了,住哪里不是住。真有啥事,没就没了,也没人会管我们。不搬家,是想着我家孩子的魂儿飘回来时还能看看我们。”

    安然想打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

    “天天哭,天天哭,哭有什么用?”老大爷不耐烦道。

    老妇人怒瞪了大爷一眼,走进屋内不再搭理他。

    一阵沉默后,安然尴尬转移话题:“大爷,我从公交站一直往这里走,路上并没有看到有学校,是不是我走错了方向?”

    “没走错。”老大爷从破旧的口袋里摸出来一根烟,点上后猛抽了一口,“马路尽头是一条小道,沿着小道走就是学校的位置。”

    安然回忆了一下,刚才她走的时候马路尽头什么也没有。

    “怪就怪在,有一天,这所学校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安然十分惊讶。难怪刚才她问路,提到学校老太太吓得关门。一个古怪陌生人询问一个早就不存在又闹鬼的地方,搁谁身上都害怕。

    老人对学校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无从考究,安然问完后没有多待,临走时老妇人还送她到了门口。

    待安然离开后,他们把门窗全部关死,灯也不敢开,像是在防止什么东西进来。安然回头再看一眼那栋破旧的房子,一片黑暗,仿佛荒废已久。

    外面的天空几乎黑透了,只能打开手电筒探路,走到马路尽头,前面果然是一条土路。路不好走,安然的脚几次都陷在了泥土里。

    好端端的学校突然消失,除了鬼怪安然想不出来还有谁有这份心力。

    安然心里想着事情,再抬眼时,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充满了白雾。

    下着大雨,这雾气出现的太古怪了,安然第一眼便联想到了超自然能力。

    安然急忙拿出那张鬼王卡,看到卡面上依旧是一团雾气,没有其他异样后松了口气。

    见到雾气她还以为是鬼王出来了,真是自己吓自己。

    仿佛在回应安然的想法,卡面上浮现出一个黑色人影,看起来和安然有几分相似,下一刻,人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幼稚。”

    安然做完评价,把卡牌扔了回去,打量起眼前的雾气。

    雾气渐渐浓了,四周全是雾,只能看到脚下的小路。安然不敢分心,生怕走错了方向。

    手电筒的灯光照亮前方,穿过茫茫雾气,安然忽然睁大眼睛。

    前方浓雾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立在小路中央,一只手向上挥舞着。那人在跟安然招手。

    田间小道,四处无人,莫名的黑影。

    安然撑着伞,黑伞略略向下倾斜遮住她的眼睛。她装作没有看到黑影,自顾自得向前走。忽然,脚下打滑,安然一脚陷入了泥水中。

    前面的黑影看到安然不动了,招手的幅度更大了,安然撑着伞,冷冷地望着眼前迫近的黑影。

    雨水打在她的脚上,很凉。

    眼前的黑影更近了,安然耳力极好,已经能听到脚踩在泥水里的黏腻声响。她握紧了手里的伞柄。

    “你没事吧?”黑影说话了。

    安然茫然抬起头。

    眼前是一位看起来十七八岁的男生,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稚气。

    他身上穿了一件深蓝色校服外套,外套上绣着向阳中学四个字。雨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服,头发也湿漉漉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安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比她更有事。

    男生在安然眼前挥挥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这里雨太大了,我先送你离开。”

    男生热心的帮安然把脚从泥水里拔出来,安然这才注意到,这个人没有穿鞋,脚上全是泥。

    “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我送你出去。”

    男生接过安然手里的伞,没想到安然却刷一下哭了。

    “我不走,我的员工还在学校里,我要去找它们。”安然掩面哭泣。

    男生呆愣一下:“我没看到有其他人……”

    “我可怜的员工,孤零零待在学校里,吃不饱穿不暖,太可怜了!”安然完全没有给男生说话的机会,末了,抬起头弱弱问一句,“同学,你人这么好,肯定愿意带我去学校的吧?”

    “可,学校有校规,不能让陌生人进来……”男生纠结道。

    “都要到晚上了,我自己一个人又没有地方去,你总不能把我丢在这漫天荒地里吧!”安然掩面痛哭。

    男生觉得安然说的有道理,思虑再三,答应带安然进入学校。

    “我叫安然,你叫什么名字?”安然仰起脸,脸上没有半点泪水的痕迹。

    “陈光。”男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完扭过头不敢看安然的眼睛。

    “你一个人在路上做什么?”安然瞥了眼男生湿透的衣服,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妥。

    “上学。今天开学,又轮到我值日,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男生的语气中带着些得意。

    安然古怪地看着他:“你家离学校很远吗?这么晚还没有到学校。”

    “不远啊,我们家离学校很近……”陈光忽地停下了脚步。

    “对哦,为什么我这么晚还没有到学校啊?”陈光僵硬地扭过头,一张惨白的脸幽幽看着安然。

    一瞬间,陈光的脸血肉模糊,眼皮外翻,眼珠子凸出,嘴角带血,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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