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个当事人都疑心自己听错了。
她这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祁言睁大了眼看着她，缓缓坐下，表情有些呆滞，眼睛虽然看着余净的方向，却没对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比起祁言的安静，李蕴反应就大了很多。
她被喝进去的鸡汤呛到，捂着嘴巴咳嗽，接过祁言递来的纸。
李蕴想了一千种情况，也没想过余净会提出这种建议。
这是什么馊主意！
她咳完，皱着眉说：“你思维也太跳脱了！怎么想的啊，我俩谈什么恋爱？”
“别急啊，我这么说当然有我的道理。”
她看向祁言，认真地说：“你知道小蕴是靠什么出名的吗？”
祁言暂时放下心中杂乱的想法，认真回答：“悬疑剧。”
“对，悬疑剧，网友都说她爱写悬疑剧，是因为想炫耀她超强逻辑的大脑，当然这是原因之一，但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她和你一样，对感情戏没有自己的理解，根本写不出来。”
祁言惊讶地看向李蕴，发现她正瞪大眼睛看着余净，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只怕她的眼刀已经在余净身上插满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李蕴飞快瞟了他一眼，觉得双颊发热，面子上挂不住，扭过头去说：“这就很正常啊，谁都有不擅长的事吧。”
这虽然是事实，被祁言知道也没什么，但余净一本正经和他讲自己不会写爱情剧本，让她有种逢年过节在饭桌上被家人拿出来公开处刑的感觉。
祁言深深看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看向余净。
余净觑了李蕴一眼，对她的不情愿不以为然：“都说到谈恋爱了，肯定得开诚布公嘛。”
她指了指两人，继续说：“写不来爱情片剧本，和不会演感情戏，究其原因不就是没谈过恋爱吗？”
“据我所知，小蕴母单至今，她写感情戏的时候，就靠听别人的爱情故事找灵感，她应该也问过你吧？”
祁言想起李蕴当时突然问起初恋的问题，原来是这个目的。
他点点头，余净说她也问过自己和胡青然。
“她写到崩溃的时候，会大半夜打电话找我们诉苦，边说边哭那种。”
祁言神色有一秒的松动，他默默注视桌上菜肴里的反光点，想象不到李蕴为写不出剧本哭的样子。
余净看向李蕴，她微微撅着嘴，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走到她身边，挽起李蕴的微卷的长发，用手指轻轻梳理，言辞诚恳地说理。
“我做这行十多年，但影视剧市场的风向还是摸不准，今天这个题材火，明天就换成别的了，你能力强，但限制也不小，如果一直写不出爱情题材的剧本，你要怎么办？”
“小言也是，你拿奖那年两年，网上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难道你不想克服这个问题，演一部真正的爱情片，打那些网友的脸吗？”
祁言四年前因为一部叫《我们的钱》的犯罪片，成功拿下了金山茶奖最佳男演员，年仅25岁，跻身众多男演员梦寐以求的影帝行列。
不过金山茶奖的评选，倾向于平衡商业和文艺，所以一直有人说这个奖艺术程度不高，权威性也不强。
祁言得奖的消息刚爆出来，网上就把他骂翻了。
或许他的能力真的足够当影帝，但从年龄来说，他的同龄演员都还在偶像剧里挣扎。
别家粉丝并不承认他已经成为实力派，只觉得是他资源好，接受不了自家哥哥，还是需要撕番位的偶像派小生的现实。
于是有声音说金山茶奖不过如此、评委眼瞎、祁言找关系等等。
事情发酵后，金山茶奖的官方出来回应，说明所有评审都是按流程来，遵循专业意见，经过多方探讨的，也是变相给祁言澄清了。
网友消停了许多，但还是有人挑刺，说祁言演技一般，之所以只演悬疑片，是因为害怕新题材失败，如此畏缩不前，根本配不上影帝的称号。
这些人列举了一些，以往艺术成就很高的影帝，和祁言一对比，确实看得出他的作品类型单一得可怜。
余净是圈内的老牌制作人了，舆论会对演员造成什么影响，她再清楚不过。
那两年，祁言因为这件事，不知道丢了多少机会。
余净知道他是一个真正追求的演员，不可能拒绝能毫无顾虑、得心应手，演任何想演的戏这么大的诱惑，她能看见他眼里的挣扎和心动。
“所以我没有说笑，你们认真考虑一下模拟恋爱。”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陷入沉寂，余净也不催，回到椅子上给自己碗里夹菜。
“行啊，试试呗。”李蕴盯着桌边的雕花，忽然出声说。
扬起头，她舒出口气看向祁言。
她双眼炯然，能看出想要征服难题的决心，眼眸里的光亮直直照进祁言心底，像一团火焰，灼烧得他内心发热发颤。
他能感觉到李蕴强烈的意愿，她真的很喜欢写剧本。
想说的拒绝的话，出口变了样。
他说：“我……，我再想想。”
李蕴善解人意地给了他空间，没执着马上得到一个答案。
之后吃饭聊起了别的话题，祁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但很明显心思不在这里。
他在想自己该不该答应，他很清楚自己，根本问题并不是余净说的那样，谈恋爱帮不到他什么，甚至可能自己最不该做的就是谈恋爱。
但是……
他的目光转向李蕴，静静看着她吃着东西，不停咀嚼的侧脸。
李蕴需要和他谈恋爱，她需要体验这个。
饭局接近尾声，大家都停了筷子，余净拿上包出门去卫生间，留下他们两人在包间里。
李蕴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端着茶杯站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墙壁上攀着三角梅的枝，开着粉白的花，几乎看不到空隙里的树叶，是热烈的，繁荣的，又嫩生生的。
公园的湖边，路灯下的长椅，有还在约会的情侣，两人靠得很近一起在看手机，女生笑得很甜蜜。
这让李蕴产生了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开心。
“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她突然转身，一手把茶杯举到唇边，另一只手撑住那只手的手肘，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祁言。
“这建议其实不赖，我们都有这方面的需求不是吗？”
她走进到祁言身前，把茶杯放在桌上，微微弯腰和祁言对视，姿态有些霸道。
“我——”
“——先别拒绝，你可以不把它当恋爱，我们只是合作模拟恋爱关系，都是为自己服务，再不济你就当找了个万能搭子。”
李蕴越想越觉得可行，生怕祁言拒绝，想方设法地说服他。
事业，呸，感情还得自己争取！
茶杯里的茶叶沉浮，祁言凝视着水面上轻轻荡开的涟漪。
片刻后，他吐出团聚在胸中郁结的气，抬起头与她对视。
他语调上扬，说：“我没想拒绝，谈恋爱，我同意了。”
李蕴舒出口气，脸上漾出满意的笑容，她拿过茶壶，往两人杯子里添水，把祁言的杯子塞在他手里。
“那我说说我的想法。”
“我们的关系随时可以结束，但必须提前通知，而且结束后，不能把这次实验里发生的任何事说出去，你也不想以后花精力处理这些问题吧。”
这是一次关于爱的实验。
她盯着祁言格外黑沉的眼睛。
“第二，我不排斥亲密接触，不过具体看那会儿的感觉，如果你有不同意见，我愿意尊重你的想法。”
祁言错开视线，摇了摇头。
“那好，第三，我不接受不忠诚的感情，如果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想被小三。”
祁言讶然。
他说：“前两条我都没疑问，不过第三条，我想你似乎对我的人品有些误解，我能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
李蕴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想到就说了。”
祁言重新审视面前的李蕴，露出笑容：“理解。”
他举起茶杯主动碰了碰李蕴的杯子，说：“那就祝我们成功。”
李蕴点头：“祝我们都能解决问题，收获灵感。”
两人举杯。
“哦，对了，我俩加个微信？”
-
吃完饭已经接近十点。
余净叫来服务员结账，从钱包里拿出卡准备好，等了一会儿，来了个穿着像经理一样的男人。
男人进来后先鞠了个躬，询问菜品味道如何。
她答挺好的，接着问怎么结账。
男人看了一眼祁言说：“余小姐不用结账了，老板说他买单。”
余净有点意外，想了想也想不出这家店的老板是她认识的谁，就问：“你们老板是谁？”
经理没说话，往祁言那边使了一个眼色。
李蕴不可思议地看向祁言。
祁言对她笑笑。
余净不在意这种小事，一顿饭，谁付钱都一样，就收起了钱包，三人一起出了餐厅。
回程还是祁言开车，他单手打着方向盘，从餐厅出口出去，拐了两个弯上了大路。
李蕴从后视镜看着这条路，随口吐槽：“你们餐厅这个入口设计的，感觉对赚钱也没有很强烈的欲望。”
祁言语气带着笑：“这个餐厅是我和别人合伙开的，之前我没管这个，下次我和他提一下。”
车很快又开回影视基地周边，祁言先开车把住得较远的余净送到酒店。
她们的项目下周才开机，这会儿提前来是处理设备场地的租借问题，以及之后开机的食宿问题。
虽然她工作十多年了，但大事小事还是非常严谨，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做出成绩的原因。
祁言在酒店大门前把余净放下，打开后备箱，戴上帽子下车，帮余净搬下了两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余净一边说着不用，太重了她自己来，一边袖手旁观，根本没有要自己来的意思，就站着等祁言帮她把箱子搬下来。
拿到箱子，艰难地拖着走到副驾驶窗口，她激动的声音从窗缝里飘进来。
“蕴宝宝，你俩要好好相处哦。”
窗口伸出四根细长的手指，对着她摆了摆。
余净满意地笑了，目送他们离开，才拖着行李进酒店办入住。
今夜完成一件大事，她想一会儿得跟胡青然发消息，好好聊聊今天的故事。
车很快回到李蕴的酒店门口，祁言想了想，把车开进了停车场，让李蕴从后门进去。
李蕴本来想说不用，不过从后门能少走一截路，就没阻止。
停下车，黑暗里，祁言的目光黏在她脸上。
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他这么想着，心里像是被无形的手轻握了一下。
李蕴没管他的视线，低下头使劲解着安全带扣子，不过这辆车的副驾驶似乎不常坐人，扣子非常紧，跟新车似的。
“你这车是不是不常开啊，怎么扣子这么紧。”李蕴小声说。
祁言回神，伸手过去，两指用力按住按钮，安全扣弹开。
“这不是我的车，是我经纪人王哥的车，借来用用。”他说。
李蕴点点头，回身从后排拿过包，打开车门下了车。
祁言叫住她。
时隔七年，他已经忘了谈恋爱是什么样子，但不甚熟练地关心道：“回去早点休息。”
李蕴礼貌回应：“你也是，早点睡。”
说完关上门，头也不回就往里走了。
祁言就这样一直目送她，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启动车离开。
她这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祁言睁大了眼看着她，缓缓坐下，表情有些呆滞，眼睛虽然看着余净的方向，却没对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比起祁言的安静，李蕴反应就大了很多。
她被喝进去的鸡汤呛到，捂着嘴巴咳嗽，接过祁言递来的纸。
李蕴想了一千种情况，也没想过余净会提出这种建议。
这是什么馊主意！
她咳完，皱着眉说：“你思维也太跳脱了！怎么想的啊，我俩谈什么恋爱？”
“别急啊，我这么说当然有我的道理。”
她看向祁言，认真地说：“你知道小蕴是靠什么出名的吗？”
祁言暂时放下心中杂乱的想法，认真回答：“悬疑剧。”
“对，悬疑剧，网友都说她爱写悬疑剧，是因为想炫耀她超强逻辑的大脑，当然这是原因之一，但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她和你一样，对感情戏没有自己的理解，根本写不出来。”
祁言惊讶地看向李蕴，发现她正瞪大眼睛看着余净，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只怕她的眼刀已经在余净身上插满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李蕴飞快瞟了他一眼，觉得双颊发热，面子上挂不住，扭过头去说：“这就很正常啊，谁都有不擅长的事吧。”
这虽然是事实，被祁言知道也没什么，但余净一本正经和他讲自己不会写爱情剧本，让她有种逢年过节在饭桌上被家人拿出来公开处刑的感觉。
祁言深深看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看向余净。
余净觑了李蕴一眼，对她的不情愿不以为然：“都说到谈恋爱了，肯定得开诚布公嘛。”
她指了指两人，继续说：“写不来爱情片剧本，和不会演感情戏，究其原因不就是没谈过恋爱吗？”
“据我所知，小蕴母单至今，她写感情戏的时候，就靠听别人的爱情故事找灵感，她应该也问过你吧？”
祁言想起李蕴当时突然问起初恋的问题，原来是这个目的。
他点点头，余净说她也问过自己和胡青然。
“她写到崩溃的时候，会大半夜打电话找我们诉苦，边说边哭那种。”
祁言神色有一秒的松动，他默默注视桌上菜肴里的反光点，想象不到李蕴为写不出剧本哭的样子。
余净看向李蕴，她微微撅着嘴，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走到她身边，挽起李蕴的微卷的长发，用手指轻轻梳理，言辞诚恳地说理。
“我做这行十多年，但影视剧市场的风向还是摸不准，今天这个题材火，明天就换成别的了，你能力强，但限制也不小，如果一直写不出爱情题材的剧本，你要怎么办？”
“小言也是，你拿奖那年两年，网上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难道你不想克服这个问题，演一部真正的爱情片，打那些网友的脸吗？”
祁言四年前因为一部叫《我们的钱》的犯罪片，成功拿下了金山茶奖最佳男演员，年仅25岁，跻身众多男演员梦寐以求的影帝行列。
不过金山茶奖的评选，倾向于平衡商业和文艺，所以一直有人说这个奖艺术程度不高，权威性也不强。
祁言得奖的消息刚爆出来，网上就把他骂翻了。
或许他的能力真的足够当影帝，但从年龄来说，他的同龄演员都还在偶像剧里挣扎。
别家粉丝并不承认他已经成为实力派，只觉得是他资源好，接受不了自家哥哥，还是需要撕番位的偶像派小生的现实。
于是有声音说金山茶奖不过如此、评委眼瞎、祁言找关系等等。
事情发酵后，金山茶奖的官方出来回应，说明所有评审都是按流程来，遵循专业意见，经过多方探讨的，也是变相给祁言澄清了。
网友消停了许多，但还是有人挑刺，说祁言演技一般，之所以只演悬疑片，是因为害怕新题材失败，如此畏缩不前，根本配不上影帝的称号。
这些人列举了一些，以往艺术成就很高的影帝，和祁言一对比，确实看得出他的作品类型单一得可怜。
余净是圈内的老牌制作人了，舆论会对演员造成什么影响，她再清楚不过。
那两年，祁言因为这件事，不知道丢了多少机会。
余净知道他是一个真正追求的演员，不可能拒绝能毫无顾虑、得心应手，演任何想演的戏这么大的诱惑，她能看见他眼里的挣扎和心动。
“所以我没有说笑，你们认真考虑一下模拟恋爱。”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陷入沉寂，余净也不催，回到椅子上给自己碗里夹菜。
“行啊，试试呗。”李蕴盯着桌边的雕花，忽然出声说。
扬起头，她舒出口气看向祁言。
她双眼炯然，能看出想要征服难题的决心，眼眸里的光亮直直照进祁言心底，像一团火焰，灼烧得他内心发热发颤。
他能感觉到李蕴强烈的意愿，她真的很喜欢写剧本。
想说的拒绝的话，出口变了样。
他说：“我……，我再想想。”
李蕴善解人意地给了他空间，没执着马上得到一个答案。
之后吃饭聊起了别的话题，祁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但很明显心思不在这里。
他在想自己该不该答应，他很清楚自己，根本问题并不是余净说的那样，谈恋爱帮不到他什么，甚至可能自己最不该做的就是谈恋爱。
但是……
他的目光转向李蕴，静静看着她吃着东西，不停咀嚼的侧脸。
李蕴需要和他谈恋爱，她需要体验这个。
饭局接近尾声，大家都停了筷子，余净拿上包出门去卫生间，留下他们两人在包间里。
李蕴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端着茶杯站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墙壁上攀着三角梅的枝，开着粉白的花，几乎看不到空隙里的树叶，是热烈的，繁荣的，又嫩生生的。
公园的湖边，路灯下的长椅，有还在约会的情侣，两人靠得很近一起在看手机，女生笑得很甜蜜。
这让李蕴产生了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开心。
“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她突然转身，一手把茶杯举到唇边，另一只手撑住那只手的手肘，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祁言。
“这建议其实不赖，我们都有这方面的需求不是吗？”
她走进到祁言身前，把茶杯放在桌上，微微弯腰和祁言对视，姿态有些霸道。
“我——”
“——先别拒绝，你可以不把它当恋爱，我们只是合作模拟恋爱关系，都是为自己服务，再不济你就当找了个万能搭子。”
李蕴越想越觉得可行，生怕祁言拒绝，想方设法地说服他。
事业，呸，感情还得自己争取！
茶杯里的茶叶沉浮，祁言凝视着水面上轻轻荡开的涟漪。
片刻后，他吐出团聚在胸中郁结的气，抬起头与她对视。
他语调上扬，说：“我没想拒绝，谈恋爱，我同意了。”
李蕴舒出口气，脸上漾出满意的笑容，她拿过茶壶，往两人杯子里添水，把祁言的杯子塞在他手里。
“那我说说我的想法。”
“我们的关系随时可以结束，但必须提前通知，而且结束后，不能把这次实验里发生的任何事说出去，你也不想以后花精力处理这些问题吧。”
这是一次关于爱的实验。
她盯着祁言格外黑沉的眼睛。
“第二，我不排斥亲密接触，不过具体看那会儿的感觉，如果你有不同意见，我愿意尊重你的想法。”
祁言错开视线，摇了摇头。
“那好，第三，我不接受不忠诚的感情，如果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想被小三。”
祁言讶然。
他说：“前两条我都没疑问，不过第三条，我想你似乎对我的人品有些误解，我能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
李蕴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想到就说了。”
祁言重新审视面前的李蕴，露出笑容：“理解。”
他举起茶杯主动碰了碰李蕴的杯子，说：“那就祝我们成功。”
李蕴点头：“祝我们都能解决问题，收获灵感。”
两人举杯。
“哦，对了，我俩加个微信？”
-
吃完饭已经接近十点。
余净叫来服务员结账，从钱包里拿出卡准备好，等了一会儿，来了个穿着像经理一样的男人。
男人进来后先鞠了个躬，询问菜品味道如何。
她答挺好的，接着问怎么结账。
男人看了一眼祁言说：“余小姐不用结账了，老板说他买单。”
余净有点意外，想了想也想不出这家店的老板是她认识的谁，就问：“你们老板是谁？”
经理没说话，往祁言那边使了一个眼色。
李蕴不可思议地看向祁言。
祁言对她笑笑。
余净不在意这种小事，一顿饭，谁付钱都一样，就收起了钱包，三人一起出了餐厅。
回程还是祁言开车，他单手打着方向盘，从餐厅出口出去，拐了两个弯上了大路。
李蕴从后视镜看着这条路，随口吐槽：“你们餐厅这个入口设计的，感觉对赚钱也没有很强烈的欲望。”
祁言语气带着笑：“这个餐厅是我和别人合伙开的，之前我没管这个，下次我和他提一下。”
车很快又开回影视基地周边，祁言先开车把住得较远的余净送到酒店。
她们的项目下周才开机，这会儿提前来是处理设备场地的租借问题，以及之后开机的食宿问题。
虽然她工作十多年了，但大事小事还是非常严谨，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做出成绩的原因。
祁言在酒店大门前把余净放下，打开后备箱，戴上帽子下车，帮余净搬下了两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余净一边说着不用，太重了她自己来，一边袖手旁观，根本没有要自己来的意思，就站着等祁言帮她把箱子搬下来。
拿到箱子，艰难地拖着走到副驾驶窗口，她激动的声音从窗缝里飘进来。
“蕴宝宝，你俩要好好相处哦。”
窗口伸出四根细长的手指，对着她摆了摆。
余净满意地笑了，目送他们离开，才拖着行李进酒店办入住。
今夜完成一件大事，她想一会儿得跟胡青然发消息，好好聊聊今天的故事。
车很快回到李蕴的酒店门口，祁言想了想，把车开进了停车场，让李蕴从后门进去。
李蕴本来想说不用，不过从后门能少走一截路，就没阻止。
停下车，黑暗里，祁言的目光黏在她脸上。
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他这么想着，心里像是被无形的手轻握了一下。
李蕴没管他的视线，低下头使劲解着安全带扣子，不过这辆车的副驾驶似乎不常坐人，扣子非常紧，跟新车似的。
“你这车是不是不常开啊，怎么扣子这么紧。”李蕴小声说。
祁言回神，伸手过去，两指用力按住按钮，安全扣弹开。
“这不是我的车，是我经纪人王哥的车，借来用用。”他说。
李蕴点点头，回身从后排拿过包，打开车门下了车。
祁言叫住她。
时隔七年，他已经忘了谈恋爱是什么样子，但不甚熟练地关心道：“回去早点休息。”
李蕴礼貌回应：“你也是，早点睡。”
说完关上门，头也不回就往里走了。
祁言就这样一直目送她，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启动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