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安市今晚，月朗风清，稀疏的云藏不住夜空里微闪的星。
此时刚过九月中旬，气温有所下降，酒店庭院里，一树树开满了桂花。
金黄的桂子被风打落枝头，掉在地上，被行人碾碎，留下一阵香风，在天地间荡开。
房间里，李蕴闻着满屋子浓郁的烧烤香味，紧紧盯着手机，用手指压迫着嘴唇，有些紧张。
云：怎么样，王哥怎么说？
小徐尽职尽责，把祁言谈恋爱的事报备给了王博涛，因为是祁言的经纪人，李蕴意外的有点在意。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他说如果我喜欢就试试，给我们一个机会。
李蕴心想这经纪人一副家长的样子，还给个机会？
云：那还好，我以为他会棒打鸳鸯呢。
祁言看着这句话笑了出来。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不会，王哥人挺好的，而且我是演员，没有吃单身人设的红利，有女朋友也不怎么样。
云：好吧，庆幸你是演员，不然就没法和你谈恋爱了。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不过小徐，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你吓到他了。
云：这才哪到哪，这么不禁吓呀，啊，他没往外说吧？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那倒没有。
“我感觉我俩中间有道壁，你在那边笑得灿烂，我在这边吃得愁闷，悲喜各不相通。”
胡青然大口吃着烧烤，看着李蕴喜色难藏的脸，在两人中间划了划，语气幽幽。
“好好好，我不聊天了，陪你吃饭。”
李蕴和祁言说了一声，然后揿灭手机放在桌上，往她身旁挪了点过去，拿起一串烤香菇吃。
两人很随意地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面前桌上放着摊开的一排烤串，还有两杯凉茶。
这都是十分钟前，胡青然带过来的。
李蕴原本不想吃，但她缠人得厉害，在门口又是敲门又是叹息，就只能放她进来。
虽说是李蕴的房间，但胡青然轻车熟路甩掉鞋子，赤脚走到茶几边，拿出她的晚饭在桌上铺开。
像在自己的房间一样，熟练打开空调换新风功能，从沙发上拿了两个抱枕放在地上，又打开电视，给两人制造好舒适的用餐环境，然后就坐下自顾自吃了起来。
李蕴吞下一口烤香菇，看着胡青然的样子。
她像是三天没吃饭一样，恶狠狠地咬着手上的铁板鱿鱼，嘴角都是红褐色的酱汁，虽然满脸疲惫，头上还爆了两个痘，但精神状态正是亢奋的时候。
“你还好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现在还好，”她声音干巴巴的，面上也毫无波澜，却攥紧了拳头，“下一秒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李蕴用吸管把凉茶一一戳开，端起一杯送到胡青然嘴边，她就着李蕴的手喝了一口。
胡青然倒在沙发上，仰天长叹：“我的命比凉茶还苦啊！”
因为进入年末，加上马上就到国庆节，剧组人心浮动，无论是年轻演员还是老戏骨们，多多少少都有些颁奖典礼、时尚活动要参加，所以前前后后不少人来找胡青然请假。
但是他们这部剧也到了拍摄末期，能留到现在没杀青的演员，角色都挺重要的，缺了哪个，拍摄都进行不下去。
可有些大型活动，不去也不行，加上也是宣传剧的机会，所以现在胡青然每天都在和导演、演员协调时间，提前或者推后拍摄，整个焦头烂额。
这事李蕴帮不上忙，只能用语言无力地安慰她一下。
“我这几天都没睡过安稳觉，梦里都在想着，怎么按计划把剧拍完。”她狠狠嘬了一口凉茶，硬是搞出了喝啤酒的架势。
胡青然睇了李蕴一眼：“哪像你，被爱情滋润着，每天笑容满面、春光灿烂，根本想不起来在受苦的姐妹。”
李蕴眨眨眼：“哪有，说得我很见色忘友似的？我们还没到滋润的程度，只是相互有了更深的了解。”
“也是，你俩纯粹小学生恋爱。”她不屑地摇摇头。
李蕴挺想反驳的，但想想要是告诉她两人的相处细节，肯定要被调侃，于是就没说话。
胡青然接着吃烤串，又问：“那到现在，你新剧本有没有写得顺一点？”
这话问得李蕴心虚。
她近一周的生活，被三件事占据，和祁言吃饭、给江月臻庆祝杀青，还有围观祁言拍戏。
心中情感大起大伏，什么感觉都体验了一遍，唯独少了以往独自一人思考的沉静，所以根本没怎么动笔。
李蕴目光游移，拿起凉茶喝了一口：“还行吧，有点头绪。”
“那就好，余净还说过两天开机了，邀请你们去她的新剧组参观。”
“是部古偶，她说别看年轻演员演技可能差点，但制造暧昧氛围，比拿奖的影帝影后们都在行，也许能给你俩灵感。”
李蕴点头，两人东拉西扯又说了些别的。
胡青然吃掉最后一口烤牛肉，然后喝了口凉茶吞下去，满足地咂了咂嘴，把竹签子往外卖袋里一扔，伸着懒腰站了起来，收拾好桌上的垃圾。
她提着垃圾走出门，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交代：“门口的记者大多撤了，你没事的时候多回来几次，露个脸，别人看见你也能静心工作。”
“好啊，我明天回去。”李蕴想了想说道。
“明天……”胡青然靠在门上，“明天我跟B组出外景，你跟着去，还是留在这？”
“跟着去呗。”
“行，那说好了。”
-
翌日，李蕴要跟着出外景，到一处租借的大会议室拍戏。
因为是直接从酒店过去，就起晚了些，提前和杜新语说了不搭车。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条无袖的灰色连衣裙，裙长直到脚踝，穿了双白色的德训鞋，找出黑色双肩包，把她的日常随身物品放进去，然后出门到停车场，搭上胡青然的车。
云：出发了。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好，你们拍戏的具体位置在哪？
李蕴看着他的消息，抬头看了看路边飞驰过去的高楼，告诉他在文通大厦。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你吃早餐了吗？
云：没呢，本来想在门口买点，但起晚了，青然又要先到片场，所以就直接来了。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定位】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这家店味道很好，给你俩买了咖啡和面包，一会儿发订单截图给你，记得去拿，不吃早餐不行。
云：你很懂哪里好吃嘛？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还好，以后有空就带你去吃。
片场在安市市中心，是一栋有些陈旧的大楼，建于五六年前，当时周边还挺繁华，现在变成了喜欢复古感的年轻人们的打卡圣地。
街道的路面是红砖砌的，左右种了银杏树，现在长得茂盛，枝头伸进了商铺二楼的窗子。
剧组车停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工作人员们搬着东西坐货梯上楼，先一步去布置场地，演员则慢一步过来。
胡青然作为制片人，每个环节都不敢怠慢，提着小板凳就要跟B组导演一起上去。
李蕴本来想直接去店里拿早餐，但看东西太多，就帮忙提了个两个箱子上楼。
出了电梯，李蕴把箱子放在指定的位置，打量起了这个地方。
这间会议室和大楼一样，装潢是五六年前的，虽然维护得很好，带还是能看出与当下时代格格不入的陈旧感。
前后两道门，靠讲台的地方还有一道门，连通着后面的休息室。
四周墙壁上贴着原木色的木板，中央挂着一个巨大的投影幕布，光洁的地板和长条的黑色木桌，以及皮面的木椅子，作为零几年开新闻发布会的会议室，正好合适。
道具组已经掏出东西，准备改造会议室了。
李蕴四处看了看，找到胡青然说自己下楼一趟，一会儿回来。
“你干嘛去？”她问。
“呃，去旁边面包店拿祁言买给我们的早餐。”
李蕴说了实话，因为是祁言买的，她总觉得自己不能替他决定不留名。
“我也有份？”胡青然星星眼笑着问。
李蕴点点头。
“哟，不错嘛，以往都是你吃我的，今天我也吃上你的了！”
李蕴从大厦一楼出来，在街道上漫步起来。
大楼的背巷如今变得很文艺，到处是放着轻音乐的书店和清吧，还有古早的影碟店，不过生意一般，不知道他们靠什么吃饭。
李蕴大致看了方向，没有刻意导航，走了会儿就看见在拐角的甜品店。
这家店叫“Un excellent dessert”，是法语，意思是绝佳的甜品，玻璃橱窗上贴着白色英文的文艺句子，还用彩色的油性笔画了各式各样的甜品，蓝白色装修，和周围环境与众不同地精致。
只是走到门前，就已经能闻见浓郁的烤面包和奶油的香甜气息。
她推门进去，只有三个店员在忙碌着。
一个在做着咖啡，空闲时间打包面包，另一个在橱窗里上货，还有一个从后面端着蛋糕放进前面的冰柜里。
“你好，我来取餐。”
李蕴出示了订单截图，店员让她稍等，还有两杯咖啡要现做。
于是她收起手机，百无聊赖打量着冰柜里的蛋糕。
其中有个蛋糕非常漂亮，混着红茶碎的奶油花边，在蛋糕顶上围出一个盆地，粉红的桃子切成小块放在里面，点缀了几颗蓝莓和绿色的黄金柳芽。
李蕴指着问：“这个蛋糕，外面的天气能保存多久？”
店员解释了蛋糕的制作材料，表示可以提供保温包装，室外能放至少三小时。
李蕴点点头，预订了一个8寸的。
-
带着咖啡和面包回到片场时，演员们已经换好衣服了，正和导演一起看走位。
李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问了胡青然的位置，过去和她分享早餐。
安全通道口，李蕴还没走进去，就听见胡青然暴怒的声音。
“你现在跟我说人来不了，怎么就不能早一点落实到位呢？”胡青然大力拍着楼梯扶手，发出咚咚的响声。
“对不起，我昨晚问了，她说能来的，谁知道才一晚上就生病了。”
对面是剧组的选角导演，皱着眉十分愧疚的样子。
现在到拍摄末期，他似乎也懈怠下来，原本这种情况，应该提前预想到，然后联系好备选演员的。
“要不，问问群里有没有其他群演有时间，让他们现在过来？”他小心翼翼问胡青然，生怕又惹她发火。
“你能不能、想点有用的办法！从影视基地到这，开车得四十多分钟，你让导演和演员们都等着人来吗？”
胡青然带着怒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想不到他怎么会提出这么不切实际的方法。
选角导演低头没说话，李蕴觉得他的颈椎要被愧疚压断了。
胡青然看着面前的男人心烦，眼神一晃，瞥见门后的李蕴。
生气终归不是办法，就像她自己说的，不可能让导演和演员等着，这场地一天起租，今天安排要把所有在这的戏拍完，时间很紧张，要是拍不完，难道还为了几个镜头再租一天吗。
一分一秒都是在烧钱！
她心思一转，敛了怒气，对着李蕴招了招手。
等她走到面前，胡青然神情期待地问：“你想不想客串一下？”
此时刚过九月中旬，气温有所下降，酒店庭院里，一树树开满了桂花。
金黄的桂子被风打落枝头，掉在地上，被行人碾碎，留下一阵香风，在天地间荡开。
房间里，李蕴闻着满屋子浓郁的烧烤香味，紧紧盯着手机，用手指压迫着嘴唇，有些紧张。
云：怎么样，王哥怎么说？
小徐尽职尽责，把祁言谈恋爱的事报备给了王博涛，因为是祁言的经纪人，李蕴意外的有点在意。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他说如果我喜欢就试试，给我们一个机会。
李蕴心想这经纪人一副家长的样子，还给个机会？
云：那还好，我以为他会棒打鸳鸯呢。
祁言看着这句话笑了出来。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不会，王哥人挺好的，而且我是演员，没有吃单身人设的红利，有女朋友也不怎么样。
云：好吧，庆幸你是演员，不然就没法和你谈恋爱了。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不过小徐，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你吓到他了。
云：这才哪到哪，这么不禁吓呀，啊，他没往外说吧？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那倒没有。
“我感觉我俩中间有道壁，你在那边笑得灿烂，我在这边吃得愁闷，悲喜各不相通。”
胡青然大口吃着烧烤，看着李蕴喜色难藏的脸，在两人中间划了划，语气幽幽。
“好好好，我不聊天了，陪你吃饭。”
李蕴和祁言说了一声，然后揿灭手机放在桌上，往她身旁挪了点过去，拿起一串烤香菇吃。
两人很随意地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面前桌上放着摊开的一排烤串，还有两杯凉茶。
这都是十分钟前，胡青然带过来的。
李蕴原本不想吃，但她缠人得厉害，在门口又是敲门又是叹息，就只能放她进来。
虽说是李蕴的房间，但胡青然轻车熟路甩掉鞋子，赤脚走到茶几边，拿出她的晚饭在桌上铺开。
像在自己的房间一样，熟练打开空调换新风功能，从沙发上拿了两个抱枕放在地上，又打开电视，给两人制造好舒适的用餐环境，然后就坐下自顾自吃了起来。
李蕴吞下一口烤香菇，看着胡青然的样子。
她像是三天没吃饭一样，恶狠狠地咬着手上的铁板鱿鱼，嘴角都是红褐色的酱汁，虽然满脸疲惫，头上还爆了两个痘，但精神状态正是亢奋的时候。
“你还好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现在还好，”她声音干巴巴的，面上也毫无波澜，却攥紧了拳头，“下一秒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李蕴用吸管把凉茶一一戳开，端起一杯送到胡青然嘴边，她就着李蕴的手喝了一口。
胡青然倒在沙发上，仰天长叹：“我的命比凉茶还苦啊！”
因为进入年末，加上马上就到国庆节，剧组人心浮动，无论是年轻演员还是老戏骨们，多多少少都有些颁奖典礼、时尚活动要参加，所以前前后后不少人来找胡青然请假。
但是他们这部剧也到了拍摄末期，能留到现在没杀青的演员，角色都挺重要的，缺了哪个，拍摄都进行不下去。
可有些大型活动，不去也不行，加上也是宣传剧的机会，所以现在胡青然每天都在和导演、演员协调时间，提前或者推后拍摄，整个焦头烂额。
这事李蕴帮不上忙，只能用语言无力地安慰她一下。
“我这几天都没睡过安稳觉，梦里都在想着，怎么按计划把剧拍完。”她狠狠嘬了一口凉茶，硬是搞出了喝啤酒的架势。
胡青然睇了李蕴一眼：“哪像你，被爱情滋润着，每天笑容满面、春光灿烂，根本想不起来在受苦的姐妹。”
李蕴眨眨眼：“哪有，说得我很见色忘友似的？我们还没到滋润的程度，只是相互有了更深的了解。”
“也是，你俩纯粹小学生恋爱。”她不屑地摇摇头。
李蕴挺想反驳的，但想想要是告诉她两人的相处细节，肯定要被调侃，于是就没说话。
胡青然接着吃烤串，又问：“那到现在，你新剧本有没有写得顺一点？”
这话问得李蕴心虚。
她近一周的生活，被三件事占据，和祁言吃饭、给江月臻庆祝杀青，还有围观祁言拍戏。
心中情感大起大伏，什么感觉都体验了一遍，唯独少了以往独自一人思考的沉静，所以根本没怎么动笔。
李蕴目光游移，拿起凉茶喝了一口：“还行吧，有点头绪。”
“那就好，余净还说过两天开机了，邀请你们去她的新剧组参观。”
“是部古偶，她说别看年轻演员演技可能差点，但制造暧昧氛围，比拿奖的影帝影后们都在行，也许能给你俩灵感。”
李蕴点头，两人东拉西扯又说了些别的。
胡青然吃掉最后一口烤牛肉，然后喝了口凉茶吞下去，满足地咂了咂嘴，把竹签子往外卖袋里一扔，伸着懒腰站了起来，收拾好桌上的垃圾。
她提着垃圾走出门，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交代：“门口的记者大多撤了，你没事的时候多回来几次，露个脸，别人看见你也能静心工作。”
“好啊，我明天回去。”李蕴想了想说道。
“明天……”胡青然靠在门上，“明天我跟B组出外景，你跟着去，还是留在这？”
“跟着去呗。”
“行，那说好了。”
-
翌日，李蕴要跟着出外景，到一处租借的大会议室拍戏。
因为是直接从酒店过去，就起晚了些，提前和杜新语说了不搭车。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条无袖的灰色连衣裙，裙长直到脚踝，穿了双白色的德训鞋，找出黑色双肩包，把她的日常随身物品放进去，然后出门到停车场，搭上胡青然的车。
云：出发了。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好，你们拍戏的具体位置在哪？
李蕴看着他的消息，抬头看了看路边飞驰过去的高楼，告诉他在文通大厦。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你吃早餐了吗？
云：没呢，本来想在门口买点，但起晚了，青然又要先到片场，所以就直接来了。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定位】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这家店味道很好，给你俩买了咖啡和面包，一会儿发订单截图给你，记得去拿，不吃早餐不行。
云：你很懂哪里好吃嘛？
粉丝且男朋友祁言：还好，以后有空就带你去吃。
片场在安市市中心，是一栋有些陈旧的大楼，建于五六年前，当时周边还挺繁华，现在变成了喜欢复古感的年轻人们的打卡圣地。
街道的路面是红砖砌的，左右种了银杏树，现在长得茂盛，枝头伸进了商铺二楼的窗子。
剧组车停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工作人员们搬着东西坐货梯上楼，先一步去布置场地，演员则慢一步过来。
胡青然作为制片人，每个环节都不敢怠慢，提着小板凳就要跟B组导演一起上去。
李蕴本来想直接去店里拿早餐，但看东西太多，就帮忙提了个两个箱子上楼。
出了电梯，李蕴把箱子放在指定的位置，打量起了这个地方。
这间会议室和大楼一样，装潢是五六年前的，虽然维护得很好，带还是能看出与当下时代格格不入的陈旧感。
前后两道门，靠讲台的地方还有一道门，连通着后面的休息室。
四周墙壁上贴着原木色的木板，中央挂着一个巨大的投影幕布，光洁的地板和长条的黑色木桌，以及皮面的木椅子，作为零几年开新闻发布会的会议室，正好合适。
道具组已经掏出东西，准备改造会议室了。
李蕴四处看了看，找到胡青然说自己下楼一趟，一会儿回来。
“你干嘛去？”她问。
“呃，去旁边面包店拿祁言买给我们的早餐。”
李蕴说了实话，因为是祁言买的，她总觉得自己不能替他决定不留名。
“我也有份？”胡青然星星眼笑着问。
李蕴点点头。
“哟，不错嘛，以往都是你吃我的，今天我也吃上你的了！”
李蕴从大厦一楼出来，在街道上漫步起来。
大楼的背巷如今变得很文艺，到处是放着轻音乐的书店和清吧，还有古早的影碟店，不过生意一般，不知道他们靠什么吃饭。
李蕴大致看了方向，没有刻意导航，走了会儿就看见在拐角的甜品店。
这家店叫“Un excellent dessert”，是法语，意思是绝佳的甜品，玻璃橱窗上贴着白色英文的文艺句子，还用彩色的油性笔画了各式各样的甜品，蓝白色装修，和周围环境与众不同地精致。
只是走到门前，就已经能闻见浓郁的烤面包和奶油的香甜气息。
她推门进去，只有三个店员在忙碌着。
一个在做着咖啡，空闲时间打包面包，另一个在橱窗里上货，还有一个从后面端着蛋糕放进前面的冰柜里。
“你好，我来取餐。”
李蕴出示了订单截图，店员让她稍等，还有两杯咖啡要现做。
于是她收起手机，百无聊赖打量着冰柜里的蛋糕。
其中有个蛋糕非常漂亮，混着红茶碎的奶油花边，在蛋糕顶上围出一个盆地，粉红的桃子切成小块放在里面，点缀了几颗蓝莓和绿色的黄金柳芽。
李蕴指着问：“这个蛋糕，外面的天气能保存多久？”
店员解释了蛋糕的制作材料，表示可以提供保温包装，室外能放至少三小时。
李蕴点点头，预订了一个8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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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咖啡和面包回到片场时，演员们已经换好衣服了，正和导演一起看走位。
李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问了胡青然的位置，过去和她分享早餐。
安全通道口，李蕴还没走进去，就听见胡青然暴怒的声音。
“你现在跟我说人来不了，怎么就不能早一点落实到位呢？”胡青然大力拍着楼梯扶手，发出咚咚的响声。
“对不起，我昨晚问了，她说能来的，谁知道才一晚上就生病了。”
对面是剧组的选角导演，皱着眉十分愧疚的样子。
现在到拍摄末期，他似乎也懈怠下来，原本这种情况，应该提前预想到，然后联系好备选演员的。
“要不，问问群里有没有其他群演有时间，让他们现在过来？”他小心翼翼问胡青然，生怕又惹她发火。
“你能不能、想点有用的办法！从影视基地到这，开车得四十多分钟，你让导演和演员们都等着人来吗？”
胡青然带着怒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想不到他怎么会提出这么不切实际的方法。
选角导演低头没说话，李蕴觉得他的颈椎要被愧疚压断了。
胡青然看着面前的男人心烦，眼神一晃，瞥见门后的李蕴。
生气终归不是办法，就像她自己说的，不可能让导演和演员等着，这场地一天起租，今天安排要把所有在这的戏拍完，时间很紧张，要是拍不完，难道还为了几个镜头再租一天吗。
一分一秒都是在烧钱！
她心思一转，敛了怒气，对着李蕴招了招手。
等她走到面前，胡青然神情期待地问：“你想不想客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