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和两个慕容家的侍卫下了马车之后便赶了过来,他甚少锻炼,此刻在乡间崎岖不平的路上奔走算是要了这个年轻太医的半条命。

    梁生见着几人后便放下沉重的药箱,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他费劲的咽了一下口水,抬手用袖口抹着额头上的细汗。

    “慕容小姐快将伤者寻一处平坦的地方放下来,下官定当全力相救。”

    慕容流金应了一声,将人放在一处草地上,几人挡在周围投下一片阴凉。

    梁生仔细检查了一下小姑娘的情况,从药箱内取出银针开始救治,二十多针下去,她有了一些反应,身上的血也渐渐止住了。

    梁生大喜,拿出一颗续命的药丸和水喂给她,小姑娘的求生意志挺强,似乎知道有人在救自己,药丸喂得很顺利。

    见状梁生又将两片参片塞在她口中,“我需要缝合她腹部的伤口,诸位大人可否回避一二,女眷留在这儿即可。”

    玉茗有些担心卓凡,小声开口道:“梁太医,能否也给我一些伤药和针线,卓大哥肩膀受了很重的刀伤。”

    不待梁生回答,慕容流金站起身走向药箱,“你专心救人,我以前随父兄在军营里待过几年,这位兄台的伤交给我就行。”

    玉茗点点头,跟在慕容流金身后为卓凡上药包扎伤口去了,陆衔霜和兰芝则给梁生打下手。

    两个侍卫也没闲着,也领了任务,他们去隔壁富饶一些的村子里寻了一家专门卖棺材的,然后回来将老人的尸体收殓了。

    一个时辰下来,小女孩身上的体温上来了一些,心脉也不再那么若有若无,梁生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渍。

    “总算从阎王手里面抢回了一条命,你们也算及时,再晚些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无用。”

    “我们遇到刺客,耽搁了两盏茶功夫,不然应该可以更快一些。”陆衔霜轻声开口,“先把小姑娘带回王府养伤,今日之事切勿外传。”

    梁生点点头,“微臣自然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王妃大可放心。”

    慕容流金走过来抱起小姑娘,“她和衔霜妹妹坐一辆马车回去,我的侍卫稍后会将刺客送到王府,玉茗以及这位兄台便和梁生共乘,我骑赤雪先行回府。”

    几人没有聚在一起回去,这样太过打眼,陆衔霜抄了近路,回了王府便将人送到了绛雪轩的一处厢房内养伤,玉茗和卓凡特意多绕了一些路,晚了半个时辰才回了王府。

    陆衔霜让秋桐派了两个话少底细干净的小丫鬟去照顾陈四的妹妹,自己则简单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上王妃的常服,这一番动作下来已经到了黄昏,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照射在天际,接下来便是寂寥的漆夜。

    吴妈妈见陆衔霜坐在院子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暗自心疼,她今日午饭没有用,晚膳也说没多大胃口,让随便备一些就成。

    茉叶心里面着急,但也懂事的没有多嘴过问,只让人做了一些清淡的吃食呈上来。

    “小姐,明日便要回门了,该备些什么礼奴婢与吴妈妈已经商量好,这是礼单折子,您看一下,若有不妥再行定夺。”

    陆衔霜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筷子,三日回门,明日确实要回家一趟,父亲母亲在皇城不能久待,估摸着七月底便要启程回徐州。

    “无碍,就按你们拟好的来备,父亲母亲不会说什么。”

    夜幕低垂,暮色渐浓,建安王府内已经点上了灯。

    五皇子宋恒正在书房内看公文,底下的侍卫呈上来一封密信,他打开看过后食中二指夹起放在烛火上任火焰将其舔舐待尽,只留下一片黑色的飞灰。

    宋恒和其余几位皇子长得很像,不过他的眉目更加温柔舒朗一些,笑起来也极其的纯良无害。

    他抬手示意侍卫退下,站起身走到了书房的门口,伺候他的人见状急忙上前推开房门,挥手示意侍女在前面弯腰掌灯。

    “殿下可要去藏玉阁,奴让人去通传一声。”

    宋恒脚下不停,挥袖示意他闭嘴,前面掌灯的侍女低着头小跑起来,今日王爷心情不是很好,他们也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藏玉阁距离宋恒居住的主殿不远,就隔着几个长长的廊道,不过一刻钟时间便到了,正待他想推门而入时,门却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清冷的贵公子,他身穿一袭月色长袍,此刻松垮的挂在身上。

    一头青丝如瀑般披散在身后,一直到了臀部的位置,脸颊两侧的长发也只是用一根玉簪随意的绾在了脑后。

    他似乎知道宋恒今晚会过来,打开门后看也不看宋恒一眼,转身便进了内间。

    左右伺候的人已经习以为常,默默弯腰侯在了门外,如果里面灯熄了,便说明宋恒今晚歇在了藏玉阁,他们既可自行回去,第二日一早再来伺候。

    屋内灯点得少,那人看起来平添了一股朦朦胧胧的美,宋恒掀开里面层叠的帷幔跟着他到了内间。

    “今日宋玖出去遇到了宋天策的王妃,但是他没有认出来,只以为是皇城的贵人。”

    那人平静如水的神情似乎有了一丝波动,抬起狭长的眼眸轻轻扫了一眼宋恒,那眼神就像带着勾子似的,撩人而不自知。

    “那可惜了,若不小心将她杀了,宋天策应该会伤心好一段时间。”

    “宋玖这次鲁莽了,打草惊蛇不是上上策,你需要好好的约束他一下,莫要坏了我们的计划。”

    “他尚且年少,爱玩是天性,殿下你在怕什么?”

    宋恒皮笑肉不笑,“含玉,本王只对你一人有此耐心,宋玖不在其中。”

    一阵夜风袭来,屋内的烛火闪烁了一下似乎要被熄灭的时候又重新燃了回来,忽明忽暗的烛光照在宋恒阴晴不定的脸上,他走上前一挥袖将两侧的烛火尽数灭掉,屋内暗得勉强能视物。

    宋含玉坐起身看着冲自己走来的宋恒,眼神不退不避,“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殿下疼我,也应该宽宥他一二。”

    “那便看你今夜的表现,能否让本王感到欢愉,含玉,”他走上前将手绕到他的后颈处,在这一声充满欲望的呢喃中手指慢慢合拢,那纤细的脖颈不足一握,顿时引得他发出一声难耐的轻哼。

    宋恒眼睛微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压迫性极强的笑,还不等宋含玉开口说话,宋恒捏住他的后颈带向自己,俯身吻住了。

    这吻带着征服的意味,吻得又凶又强势,待怀中的人有些呼吸不畅时他才微微离开,然后松开后颈的手揽着贴近了一些。

    他低下头沿着宋含玉的面颊吻到侧颈,细密的吮吸犹如蚂蚁啃食一般,又麻又疼一直蔓延到宋含玉的身体深处。

    宋含玉在宋恒的怀中衣衫不整,他揉皱了宋恒穿戴完好的衣袍,指尖无意识的攀上他的后背。

    见状宋恒不再忍耐,双手穿过他的后背和膝弯,轻松的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向床上走去。

    宽衣解带,床帘垂下,里面的无限美景被轻纱遮盖,宋含玉闭眸承受着,汗涔涔的轻轻发着抖,被宋恒弄得喘息。

    夜色渐浓,窗边的圆月高挂,却被不知道那股风吹来的云给覆盖住了,压得严严实实,只偶尔露出一丝月光撒下人间。

    雍王府,绛雪轩,陆衔霜睡得极其不安稳,在梦中她被无数个穿着夜行服的刺客追赶,怎么跑都甩不掉,还被绊倒在地。

    她爬起来,双手湿漉漉的,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定睛一看,是血。

    眼前是老头青紫的脸,那小姑娘腹部的伤口也被扯开,血淋淋的张着嘴走向自己。

    宋天策今日忙完后已经到了深夜,洗完澡进来一看,陆衔霜已经睡熟了,听秋桐说今日她心情比较低落,睡得也早。

    没有吵醒陆衔霜,宋天策吹了几盏烛火然后轻轻躺在了她的旁边。

    睡着没两个时辰,他便被陆衔霜梦魇的声音吵醒了,侧过身右手垫在脑袋下,宋天策看着她难受的模样,想了想还是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正当他觉得差不多了想收回手臂的时候,陆衔霜突然浑身抖了一下,伸手抓住宋天策的手掌。

    她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没有聚焦,只是茫然的看着前方宋天策宽厚的胸膛,过了半晌,她急速喘息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

    抬眸一看是宋天策,她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王爷怎么来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我只说昨日不过来,想必你记错了。没有,是我有些睡不着。”

    宋天策扯了一个慌,今夜他有些放心不下陆衔霜,想着过来陪她一下。

    今日的经历对她来说太过凶险刺激,她前世加上今生,也少见这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也不曾经历过刺杀之类的事。

    宋天策有感而发,忽然开口问道,“做我的王妃,诸如今日的事会层出不穷,甚至更加的凶险万分,你心里面是否会后悔。”

    如果这一世陆衔霜选择嫁给一个世家公子,而不是皇室子弟,照样能保全自身和家人,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也不会遇到这些危险之事。

    “王爷说笑了,开弓哪有回头箭,衔霜既然已经嫁你为妻,那便不会有悔。今日之事虽然凶险,但也是一种历练,王爷无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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