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寓从脸被气得涨红,跳起来厉呵出声,“还不快把她拉下去,王爷在此,怎可惊扰贵客,真是丢人现脸!”

    几个小厮仆妇上前来想把她拖下去,也不知这姨娘哪儿来的力气,挣开几人腿一软跪在地上就使劲磕头。

    “爷之前说会为妾身做主,可如今等来的却是您与夫人和离的消息。您全然没有为死去孩儿讨回公道的打算,今儿若没个准信儿,就让妾身一头磕死在这儿,好过日日煎熬活受罪。”

    刘玮仪见她哭的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下大为不忍,不过一想到里面坐着的瘟神,他硬生生止住了想要去扶佩兰起身的打算。

    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轻叹一声,偏过头一脸痛苦的朝着天空闭上了眼睛。

    “真想死,我可以成全你,省得你在这儿要死要活的,看着惹人厌烦。你的孩子是命,别人的就不是了?我还得感谢你让人将我撞倒在地,那孽种我根本不想生下来,也只有你上赶着为这种男人生儿育女。”

    白瑶面带嘲讽,对于刘家人她根本不带正眼看的,见到堂上坐着的宋天策,她眼睛一红,鼻头有些酸涩。

    强行压抑住翻涌的情绪,她走过来直接提起佩兰就是一耳光。

    “又在这儿装可怜,在与刘玮仪和离之前,我依然是你的主母,教你规矩是我的职责,妹妹可要好生受着。”

    陆衔霜也不言语,站在一旁瞪了一眼妄图想上前拉开白瑶的下人,那些人低下头不敢再造次。

    刘玮仪见白瑶打扮得明媚惊艳,一时竟心生动摇,看向哭得妆都花了的佩兰,心里面不禁升起一股厌烦。

    宋天策似乎并不想在此地耽搁太多时间,坐着轮椅到了堂下,对白瑶道:“先签和离书,莫要胡闹。”

    白瑶这才作罢,抬起来得意的扫视了一眼平日里苛待她的刘家诸人,然后拿起和离书仔细看了一遍,这才签字摁手印。

    陆衔霜看了一眼佩兰和刘玮仪,柔声道:“佩兰身为妾室言行无状,不敬主母,还望刘公子将她逐出府去,与她彻底断绝关系。”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刘玮仪抬起手指着陆衔霜,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王妃所言甚是,本王还有话要说,刘玮仪以下犯上,多次出言不逊,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陆衔霜嘴角上扬,扫了一眼宋天策,两人一唱一和,使得刘玮仪不禁没了正妻和侍妾,还要吃板子,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白瑶心下大喜,回过头看着刘玮仪咬牙切齿道:“王爷可否让我来执行杖责。”

    “允。”宋天策此番做本来就是为了给白瑶出气,谁来打都可以。

    卓柒不等宋天策吩咐,命令身边的侍卫去寻了一个做人的大长凳以及一根粗木棍,刘玮仪听见长凳落地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不住的往后退,嘴里乱喊一气。

    “王爷赎罪,王爷饶了小的一条贱命,爹,爹你说句话啊!我不能被打,这贱人恨毒了我,岂会手下留情,爹………”

    刘寓从敢怒不敢言,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淌下的汗水,自己这小儿子平日里没少对白瑶动手脚。

    此番他若再开口,万一宋天策也治他一个管教不严,约束不足之罪,连带着他这把老骨头也一起打了怎么办。

    “你莫叫了,王爷要罚你你便好好受着,此番你做出此等混账事,闹得家宅不宁,就算王爷不罚你,为父也要对你家法伺候,免得别人诟病我刘家家风不正。”

    刘寓从抱拳举过头顶,一脸义正言辞,心却在滴血。

    侍卫掏出麻绳上前将刘玮仪的小腿绑在桌凳上,然后拿出一个布团塞进他的嘴里面,一左一右就像怒目金刚一样死死摁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白瑶心下大为痛快,让侍女拿了一个襻膊搂起自己宽大的衣袖,露出的胳膊上满是伤痕,新伤叠旧伤,看得宋天策眸子一暗,心想三十棍还是罚少了。

    她的贴身侍女双目含泪,愤愤不平的瞪着刘玮仪,平日里他是如何欺负自家小姐的,她们都看在眼里,此番恶有恶报,岂不大快人心。

    白瑶双手抓起木棍掂量了一下,走到刘玮仪旁边,美目怒睁,嘴里娇喝出声,木棍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只听一声木棍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刘玮仪身体陡然向上绷直,然后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呜咽出声。

    爽,白瑶脸上带着笑,一棍打完后她没有再继续,直起身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几丝头发,然后蹲下身好好欣赏了一下刘玮仪痛苦万分的表情。

    她抿嘴娇俏一笑,出言嘲讽道:“刘公子细皮嫩肉的,不知扛得住我几棍子,平日里你仗着人多,屡次三番对我出手,你可想过会有今日。果然,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今儿个就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她也不再啰嗦,举起棍子一连打了七八下,每一棍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棍棍生风,打得那叫一个痛快。

    奈何体力不支,白瑶停下了手中的棍子,弯下腰喘息了一会儿,旁边的侍女一脸兴奋的端上凉茶,她端起茶杯两口喝完,侍女又贴心的续上,她一连喝了三四盏这才摆手说不用了。

    “这可真是一个力气活,不过今天这三十棍,我是不会让其他人代劳的,刘公子您?好了,还有二十来来棍就结束了。”

    陆衔霜和宋天策都没有催促她,刘家人见状更是不敢吭声,一个个闭上眼睛不忍细看。

    刘玮仪已经叫不出来了,涕泪横流,哭得比兰佩没了孩子还要凄惨,他的屁股已经开了花,一块块血迹将衣袍染成了暗色。

    白瑶休息够了,又举起棍子打了七八下,底下的刘玮仪已经没动静了,显然是已经痛到昏迷了。

    白瑶凑过去一看,眼睛闭得死死的,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

    “刘公子看来是平日里缺少锻炼,这就不行了,我也不占你便宜,这样,剩下的等你身子养好了再打。”

    刘玮仪还有一些意识,一听说攒到下次再打,里面呜呜出声,长痛不如短痛,还要再打一次,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白瑶也只是吓唬他,这刘家此番出去后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地儿她嫌晦气,别脏了她的脚。

    “放心,吓你的,还有十三棍,再忍一会儿,我马上就打完了。”

    白瑶现下感觉自己精神极好,报复起刘玮仪算是游刃有余,那状态就像吃了回春药一样,堪比十七岁时的自己。

    那会儿她有宋天策和姐姐白玥的疼爱,过得没心没肺,那受过此等苦楚。

    没再多言,一鼓作气打完剩下的十三棍,白瑶扔掉手中的木棍,看都没看彻底昏死过去的刘玮仪一眼,拍了拍手后走到宋天策的身旁。

    “天策哥哥,瑶儿打完了,咋们回去吧。”

    现下她报了仇又恢复了自由身,心情别提多美妙,连带着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气,不再像之前那般缩在阴暗的角落处任人宰割。

    宋天策点点头嗯了一声,刘玮仪腰臀的位置被白瑶打得血肉模糊,见罚完了,刘寓从向宋天策行了一个礼赶紧让人去请郎中,几个力气大的小厮背起他就往内宅跑去。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出了刘府,陆衔霜看了看天色,这一耽搁已经到了傍晚。

    此时夕阳西下,彩霞犹如舒展羽翼的鸾凤一般铺满了天际,映在陆衔霜的身上替她渡上了一层暖橘色的光,再过半个时辰便要入夜了。

    宋天策停在了自己的马车旁,转头对白瑶道:“你和侍女坐后面那辆马车,王妃和我同坐。”

    陆衔霜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宋天策会一碗水端平,让她和白瑶坐一辆马车,这明晃晃的偏心,难不成是为了安抚自己。

    白瑶轻哼了一声,微微福身行了一个礼,嗯了一声后便向后面的马车走去。

    两人坐稳后马车缓缓驶动,陆衔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倒是宋天策先说了话。

    “白瑶先住在王府里,劳烦你费心一二,好生看顾好她。”

    “王爷,我们才成亲不足十日,您便带回来一个女子让我照顾,还是先王妃的妹妹,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陆衔霜有心想试探一下白氏两姐妹在他心里面的地位,言语间透露出一股拈酸吃醋的意味。

    宋天策似乎在思考对策,他有认真地在考虑陆衔霜的感受,并不是觉得她是主母,便一昧的把所有的责任强加在她身上,要她默默隐忍承担。

    “此番我也有苦衷,我从小到大一直把白瑶当成妹妹看待,并没有想要纳她为侧妃的打算,你如今是她的嫂子………”

    宋天策觉得自己解释到这个地步陆衔霜应该懂了自己的意思,抬起眼眸直直的望着她,不放过陆衔霜面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陆衔霜心下了然,微微放松了身子靠在软枕上,笑而不语的点点头,看起来心情不错。

    白瑶的性子直,心里面藏不住事儿,陆衔霜在外人看来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加上上一世蹉跎的五年,也当得起白瑶唤一声嫂子。

    若想要让她明白宋天策只是把她当妹妹,没有多余的情意,光是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而且陆衔霜特别想知道白玥以及第二任王妃和宋天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白瑶的到来刚好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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