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见，我可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这么令人暴躁。”
想起刚才的那个照面，东方璃珂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两人在雨中一路步行，有避字诀的防护，这两人的鞋袜衣角都未湿分毫。此时这二人正一边唠嗑一边朝文舒院的方向走去。
“听丁丑说他是带着龙羽函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这会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呢。啧啧，没想到啊——那烦人的感觉居然还变本加厉了。”东方璃珂完全没掩饰自己的嫌弃，“当年就应该让他去迷谷好好悔过，不该任由他搞什么自我放逐。”
杨易轻轻笑出了声。
“而且我真是不知道那群龙到底有什么毛病，居然能和他和平共处，而且看这意思似乎还挺喜欢他的——要不然派他来干嘛？”东方璃珂继续抱怨道，顿了顿她又不解气地补了一句：“反正换成我肯定早就要将他丢出去！”
“龙族都是十分高傲的生物。”杨易不急不缓地跟在东方璃珂身后，听着东方璃珂这在别人看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怨气，轻笑着说道：“或许赫连公子只是不知不觉受到了一些影响吧。”
“喔？”东方璃珂挑了挑眉，“我看他十年前也就这样，十年后他这是已经要忘记自己是个普通人类了吗？”
杨易只是微微一笑：“普通人在禹渊之中求得一线生存，以很难得，他大概也是有颇多不易。”
“得了吧，依我看就那破个性在哪生活能容易？不被人打完全是别人打不过他或者懒得和他计较罢了！”东方璃珂实在是忍不住怼了杨易一句，又翻了翻白眼连珠炮似的说道：“且不说，为何他说来就来，丝毫不给人准备时间——我就当他是办事效率——但既是以龙族的名义先发了龙羽函，那就意味着他这次是代表禹渊前来，也就是说这首先不是私人探亲，应当属于外交范围——那么于情于理都自当是要先正式迎宾，往后才能以他个人身份处理其他事情。这总不错吧？”
杨易只是轻笑。
东方璃珂丝毫不介意杨易的沉默，她本也不是非要从杨易口中问个什么答案不可：“另外，你不觉得他那种态度很奇怪吗？丁丑是我们家的式神，他说他已经封闭御气，不修方术看不见我也勉强信了，你这么大一个活人——我知道虽然你们可能是‘不太熟’。但当年也曾同窗一处，一并拜在我父亲门下的，不至于看不见吧？！”
杨易再次笑出了声，但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只是笑道：“没关系。”顿了顿，看到东方璃珂停下脚步有些气鼓鼓地看着自己，便又轻笑着补了一句：“反正我也没和他打招呼。”
东方璃珂下意识想辩驳两句，但却又有些词穷，她当然知道这位大师兄的脾气，换成自己是大师兄，其实或许也会不在意这个。但是她就是觉得赫连睦的那种态度真的很容易让人生气，不，完全就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有着一种让东方璃珂及其不爽的气场。
“大师兄你是真是——人美心善！”东方璃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十分罕见的没好气的嘲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伸出手去有些不耐烦地将自己的一缕刘海拨到了耳后。
杨易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表示自己这位小师妹现在真的有点心烦，便轻笑着将话题引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陈前辈的飞乌了。”
“嗯。”小小的生了一会闷气之后，东方璃珂点了点头，她只听说过这位老前辈方术造诣很高，所驱御的名叫“飞乌”的大鬼也是洛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强劲。但自上一人欧阳长家过世后，陈脉言便开始拒绝使用方术，不仅是日常饮食起居都亲力亲为，甚至连家里的式神不能进出她居住的别院，所以……上一次飞乌出现是什么时候来着？
“对了，说起来师兄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题目能让你都睡不着呢？”当两人踏进了文舒院的大门时，东方璃珂便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那种非常想揍人的冲动。
笺试刚过，文舒院相较平常清净了很多。偶尔有几个路过的学生，有认出他们两来的都会有些惊讶地向他们投来一些注目礼，两人都会微笑着回应一下。在进入中庭之后，两人拐进了花园的小道中。
杨易并没有自己的私人阅读室，但是文舒院很大，除了最显眼的几大阅览室之外，有很多舒适又安静还非常有特色的小型公共书厅，有一些书厅的位置甚至隐秘到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甚至还有一种书厅会隔三差五的自己挪位置，能够欣赏到洛安城不同时刻的景色。而这其中还有几个是无规律乱移，能不能找到完全看人品。
除了那几个无规律乱移的书厅，其他书厅中都有用诀术链接的书道，这是一种专供借阅实体书卷的通道。书道的外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约有一人多高的十分精致的书架，虽然书道会随着各个书厅的风格不同而在外形上发生改变，但是不管是什么样子它都会是书厅里最打眼的存在。书道会按照部首的笔画顺序提供书目索引，在找到相应的书目之后，会在书架上出现要借阅的书卷的拓本——所有经过书道借阅的书均都是通过诀术拓印的副本，以便保护祖本。这样的话就算没有文曲简的人也可以直接在书厅里进行阅读，也为喜欢实体书本的人提供了方便。
此时东方璃珂和杨易正朝着一个隐藏在□□中的小书厅走去。
“是一个关于返照诀的问题。”杨易略微回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东方璃珂率先踏进了这个隐藏在层层花海之中的“小秘境”。
两人突如其来的到访，惊动了一只停留在原木桌上的蝴蝶。虽然此时外面是货真价实正下着瓢泼大雨的秋天，但在这里被释放的半永久性成像诀术和一部分真的花花草草再加上暖阳石搭配在一起，不仅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姿态，甚至真实的重现了某个阳光和煦的春日里的那种光感和温暖，这使得这个小书厅不管在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在一个暖洋洋的春天里。
“原文是什么？”东方璃珂有些纳闷，毕竟这三个字实在不是能难倒这位大师兄的。
“问的是‘返照诀是什么人依据什么推断创造出来的？用返照诀来追溯过去发生的事情的可信度如何？你对这个推断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吗？’”杨易非常准确的复述了一遍全题。
“这么直白的提问方式，一看就是灼华前辈的手笔。”东方璃珂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问题前半部分很好答啊。”
“‘物有所见，必有所思。旦有所思有所忆，则可以寻气，问天，问地，问花草鸟兽。’”杨易点头说道：“原文应是珧历启明1356年间蒋封所著《百思录》中第十二章，第十五条目里。”
这一条被后世普遍认定的返照诀的基础思考，毕竟蒋封所在的时代并没有明确的被称为返照诀的诀术，不过不排除他当时自己已经在进行这个诀术的创造实验，因为这个诀术是在他辞世之后五年时间由他的关门弟子释云公布出来的，不过最开始的时候蒋封的女儿表示这是蒋封和释云一起完成的诀术，但登记在册的创诀者只有释云一人，只是在他的记录手书中有明确的指出返照诀的灵感来源何处。
“嗯。是这里。蒋封和释云都认为用这样的方式追寻过去发生的事情可以达到百分之百的可信度。甚至一度将此运用于刑讯。”东方璃珂坐在了杨易的对面，她埋头翻阅着文曲简找到了杨易所说的地方，认真看了一遍接着抬起头说道：“但其实这在后来被指出是不严谨的。辛武1567年间陈泉礼所著《百思录注解》中第一次针对蒋封的观点提出了‘生命个体所思所忆可取决于自身心海变换’。也说就是如果情感复杂，智商较高的生物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奇术，来篡改自己或者他人或物的记忆。”
“我就是来确定这一点的。”杨易微微一笑。
——
“娘？”赫连骞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林秀茵站在水榭的长廊旁，似乎是在发呆。
“骞儿。”林秀茵看到他便立刻笑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心事，但是却也能看出满眼真切的欣喜。随后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厅里，接着有些发愣一般喃喃道：“睦儿……”
赫连骞见她又开始看着大厅的方向，便微微笑了笑：“我知道，大哥回来了。”
林秀茵点点头，就在这时，厅内传来了人声。
“我听说那位龙之主塔克西恩大人的龙羽函才到迷迭枢，你人就已经到莲公山了。速度很快嘛。”这是乐正灼华的声音，他原本就和赫连睦年纪相仿，两人算是发小，在赫连睦还在洛安城之时便交情甚好。
“路上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要不然还能更快呢。”赫连睦的笑声听起来非常愉悦，顿了顿他又问道，“怎么不见若儿？”
“阿姐正忙着呢，这不是刚好撞到你了吗？就把事情暂时全丢给了阿姐这才有空闲聊几句的。”乐正灼华笑道，“马上我就要回去了。”
“你先去忙吧，晚上的接风宴你会来的吧？”
“难说。”乐正灼华佯装无奈，调笑道：“拜你所赐，今天要处理的事情突然就堆成了山，我加把劲啊。”
“那你可务必努努力了。”
“哈哈！”乐正灼华笑着拱了拱手，便快步出了大厅。
“娘，我们也进屋坐坐？”赫连骞问道。
林秀茵摇了摇头：“睦儿…和…你爹，有，有事……商量。”
赫连骞看了一眼门厅，随后笑着说道：“那娘上我那坐坐吧。刚好昨天笺试结束之后我有一位叫做刘喜儿的同学放了两盆金枝兰在我那，说是想让我请您帮忙看看为什么会突然开始烂根，还有没有救。只是今天实在是有点忙，一直也没给人家答复。”
“好。”林秀茵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赫连骞的笑脸也舒展了眉头轻笑了起来。
大厅里，赫连恭看了看大儿子说道：“今晚城里备了接风宴。东方伯父那边若是私人身份的话至少等到明天再去正式拜访比较好。”
“是。”赫连睦应了一句，“我听说阿皓似乎出了什么意外？”
“皓儿在笺试上受了点伤，静养两日便好了。”赫连恭平静地回答道，伸出手去拿起乐正灼华刚才送过来的两份典书，一份是接今晚风宴的安排，另一份是有七日之后在宗庙进行祭告的安排。
“这样啊。”赫连睦应了一句，便起身向赫连恭告辞：“那么父亲，方才和您所说之事还请务必转告母亲，请她宽心便是，无需烦扰。”
赫连恭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娘亲手为你收拾好了房间。”但是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只是又沉默下去喝了一口茶。赫连睦微微一笑：“父亲既知道我此次回来是何缘由，再者之前我已向东方伯父禀明，这几日我会与其他几位使者一起住在拂花苑中。”
赫连恭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
想起刚才的那个照面，东方璃珂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两人在雨中一路步行，有避字诀的防护，这两人的鞋袜衣角都未湿分毫。此时这二人正一边唠嗑一边朝文舒院的方向走去。
“听丁丑说他是带着龙羽函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这会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呢。啧啧，没想到啊——那烦人的感觉居然还变本加厉了。”东方璃珂完全没掩饰自己的嫌弃，“当年就应该让他去迷谷好好悔过，不该任由他搞什么自我放逐。”
杨易轻轻笑出了声。
“而且我真是不知道那群龙到底有什么毛病，居然能和他和平共处，而且看这意思似乎还挺喜欢他的——要不然派他来干嘛？”东方璃珂继续抱怨道，顿了顿她又不解气地补了一句：“反正换成我肯定早就要将他丢出去！”
“龙族都是十分高傲的生物。”杨易不急不缓地跟在东方璃珂身后，听着东方璃珂这在别人看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怨气，轻笑着说道：“或许赫连公子只是不知不觉受到了一些影响吧。”
“喔？”东方璃珂挑了挑眉，“我看他十年前也就这样，十年后他这是已经要忘记自己是个普通人类了吗？”
杨易只是微微一笑：“普通人在禹渊之中求得一线生存，以很难得，他大概也是有颇多不易。”
“得了吧，依我看就那破个性在哪生活能容易？不被人打完全是别人打不过他或者懒得和他计较罢了！”东方璃珂实在是忍不住怼了杨易一句，又翻了翻白眼连珠炮似的说道：“且不说，为何他说来就来，丝毫不给人准备时间——我就当他是办事效率——但既是以龙族的名义先发了龙羽函，那就意味着他这次是代表禹渊前来，也就是说这首先不是私人探亲，应当属于外交范围——那么于情于理都自当是要先正式迎宾，往后才能以他个人身份处理其他事情。这总不错吧？”
杨易只是轻笑。
东方璃珂丝毫不介意杨易的沉默，她本也不是非要从杨易口中问个什么答案不可：“另外，你不觉得他那种态度很奇怪吗？丁丑是我们家的式神，他说他已经封闭御气，不修方术看不见我也勉强信了，你这么大一个活人——我知道虽然你们可能是‘不太熟’。但当年也曾同窗一处，一并拜在我父亲门下的，不至于看不见吧？！”
杨易再次笑出了声，但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只是笑道：“没关系。”顿了顿，看到东方璃珂停下脚步有些气鼓鼓地看着自己，便又轻笑着补了一句：“反正我也没和他打招呼。”
东方璃珂下意识想辩驳两句，但却又有些词穷，她当然知道这位大师兄的脾气，换成自己是大师兄，其实或许也会不在意这个。但是她就是觉得赫连睦的那种态度真的很容易让人生气，不，完全就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有着一种让东方璃珂及其不爽的气场。
“大师兄你是真是——人美心善！”东方璃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十分罕见的没好气的嘲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伸出手去有些不耐烦地将自己的一缕刘海拨到了耳后。
杨易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表示自己这位小师妹现在真的有点心烦，便轻笑着将话题引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陈前辈的飞乌了。”
“嗯。”小小的生了一会闷气之后，东方璃珂点了点头，她只听说过这位老前辈方术造诣很高，所驱御的名叫“飞乌”的大鬼也是洛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强劲。但自上一人欧阳长家过世后，陈脉言便开始拒绝使用方术，不仅是日常饮食起居都亲力亲为，甚至连家里的式神不能进出她居住的别院，所以……上一次飞乌出现是什么时候来着？
“对了，说起来师兄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题目能让你都睡不着呢？”当两人踏进了文舒院的大门时，东方璃珂便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那种非常想揍人的冲动。
笺试刚过，文舒院相较平常清净了很多。偶尔有几个路过的学生，有认出他们两来的都会有些惊讶地向他们投来一些注目礼，两人都会微笑着回应一下。在进入中庭之后，两人拐进了花园的小道中。
杨易并没有自己的私人阅读室，但是文舒院很大，除了最显眼的几大阅览室之外，有很多舒适又安静还非常有特色的小型公共书厅，有一些书厅的位置甚至隐秘到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甚至还有一种书厅会隔三差五的自己挪位置，能够欣赏到洛安城不同时刻的景色。而这其中还有几个是无规律乱移，能不能找到完全看人品。
除了那几个无规律乱移的书厅，其他书厅中都有用诀术链接的书道，这是一种专供借阅实体书卷的通道。书道的外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约有一人多高的十分精致的书架，虽然书道会随着各个书厅的风格不同而在外形上发生改变，但是不管是什么样子它都会是书厅里最打眼的存在。书道会按照部首的笔画顺序提供书目索引，在找到相应的书目之后，会在书架上出现要借阅的书卷的拓本——所有经过书道借阅的书均都是通过诀术拓印的副本，以便保护祖本。这样的话就算没有文曲简的人也可以直接在书厅里进行阅读，也为喜欢实体书本的人提供了方便。
此时东方璃珂和杨易正朝着一个隐藏在□□中的小书厅走去。
“是一个关于返照诀的问题。”杨易略微回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东方璃珂率先踏进了这个隐藏在层层花海之中的“小秘境”。
两人突如其来的到访，惊动了一只停留在原木桌上的蝴蝶。虽然此时外面是货真价实正下着瓢泼大雨的秋天，但在这里被释放的半永久性成像诀术和一部分真的花花草草再加上暖阳石搭配在一起，不仅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姿态，甚至真实的重现了某个阳光和煦的春日里的那种光感和温暖，这使得这个小书厅不管在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在一个暖洋洋的春天里。
“原文是什么？”东方璃珂有些纳闷，毕竟这三个字实在不是能难倒这位大师兄的。
“问的是‘返照诀是什么人依据什么推断创造出来的？用返照诀来追溯过去发生的事情的可信度如何？你对这个推断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吗？’”杨易非常准确的复述了一遍全题。
“这么直白的提问方式，一看就是灼华前辈的手笔。”东方璃珂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问题前半部分很好答啊。”
“‘物有所见，必有所思。旦有所思有所忆，则可以寻气，问天，问地，问花草鸟兽。’”杨易点头说道：“原文应是珧历启明1356年间蒋封所著《百思录》中第十二章，第十五条目里。”
这一条被后世普遍认定的返照诀的基础思考，毕竟蒋封所在的时代并没有明确的被称为返照诀的诀术，不过不排除他当时自己已经在进行这个诀术的创造实验，因为这个诀术是在他辞世之后五年时间由他的关门弟子释云公布出来的，不过最开始的时候蒋封的女儿表示这是蒋封和释云一起完成的诀术，但登记在册的创诀者只有释云一人，只是在他的记录手书中有明确的指出返照诀的灵感来源何处。
“嗯。是这里。蒋封和释云都认为用这样的方式追寻过去发生的事情可以达到百分之百的可信度。甚至一度将此运用于刑讯。”东方璃珂坐在了杨易的对面，她埋头翻阅着文曲简找到了杨易所说的地方，认真看了一遍接着抬起头说道：“但其实这在后来被指出是不严谨的。辛武1567年间陈泉礼所著《百思录注解》中第一次针对蒋封的观点提出了‘生命个体所思所忆可取决于自身心海变换’。也说就是如果情感复杂，智商较高的生物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奇术，来篡改自己或者他人或物的记忆。”
“我就是来确定这一点的。”杨易微微一笑。
——
“娘？”赫连骞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林秀茵站在水榭的长廊旁，似乎是在发呆。
“骞儿。”林秀茵看到他便立刻笑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心事，但是却也能看出满眼真切的欣喜。随后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厅里，接着有些发愣一般喃喃道：“睦儿……”
赫连骞见她又开始看着大厅的方向，便微微笑了笑：“我知道，大哥回来了。”
林秀茵点点头，就在这时，厅内传来了人声。
“我听说那位龙之主塔克西恩大人的龙羽函才到迷迭枢，你人就已经到莲公山了。速度很快嘛。”这是乐正灼华的声音，他原本就和赫连睦年纪相仿，两人算是发小，在赫连睦还在洛安城之时便交情甚好。
“路上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要不然还能更快呢。”赫连睦的笑声听起来非常愉悦，顿了顿他又问道，“怎么不见若儿？”
“阿姐正忙着呢，这不是刚好撞到你了吗？就把事情暂时全丢给了阿姐这才有空闲聊几句的。”乐正灼华笑道，“马上我就要回去了。”
“你先去忙吧，晚上的接风宴你会来的吧？”
“难说。”乐正灼华佯装无奈，调笑道：“拜你所赐，今天要处理的事情突然就堆成了山，我加把劲啊。”
“那你可务必努努力了。”
“哈哈！”乐正灼华笑着拱了拱手，便快步出了大厅。
“娘，我们也进屋坐坐？”赫连骞问道。
林秀茵摇了摇头：“睦儿…和…你爹，有，有事……商量。”
赫连骞看了一眼门厅，随后笑着说道：“那娘上我那坐坐吧。刚好昨天笺试结束之后我有一位叫做刘喜儿的同学放了两盆金枝兰在我那，说是想让我请您帮忙看看为什么会突然开始烂根，还有没有救。只是今天实在是有点忙，一直也没给人家答复。”
“好。”林秀茵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赫连骞的笑脸也舒展了眉头轻笑了起来。
大厅里，赫连恭看了看大儿子说道：“今晚城里备了接风宴。东方伯父那边若是私人身份的话至少等到明天再去正式拜访比较好。”
“是。”赫连睦应了一句，“我听说阿皓似乎出了什么意外？”
“皓儿在笺试上受了点伤，静养两日便好了。”赫连恭平静地回答道，伸出手去拿起乐正灼华刚才送过来的两份典书，一份是接今晚风宴的安排，另一份是有七日之后在宗庙进行祭告的安排。
“这样啊。”赫连睦应了一句，便起身向赫连恭告辞：“那么父亲，方才和您所说之事还请务必转告母亲，请她宽心便是，无需烦扰。”
赫连恭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娘亲手为你收拾好了房间。”但是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只是又沉默下去喝了一口茶。赫连睦微微一笑：“父亲既知道我此次回来是何缘由，再者之前我已向东方伯父禀明，这几日我会与其他几位使者一起住在拂花苑中。”
赫连恭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