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林晗醒来,赖了很久的床,她终于开始收拾自己的家。

    整个房间里乱成一团,这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怎么打理过。本来就缺着很多东西,林晗忙忙碌碌的弄了大半天。一会儿点个外卖,一会儿追剧,总之收拾完所有的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整个下午了。

    日子太过于苦闷,日日的重复让她索然无味。又像这样报复性的玩手机,好像对她的心情改变不大。但是今日,她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她想要有一些新意,她不甘于生活如此寡淡。她想起那家酒吧,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想要去看看。

    ……

    酒吧在路边有一个玻璃的橱窗,里面有紫色、蓝色、红色的灯管,隔一段时间会换主题。侧边是进入酒吧的入口,沿着有铁制的扶手的台阶向下,有一个接待小柜台。右侧是一扇旋转门,但被做成了装满书册的柜子模样。向内推开,从仅容一人的入口空间进入就可以直达酒吧内部。

    酒吧内一侧是服务的吧台,有调酒和一些散客的座位。大厅前端有一个舞台,这里不定期有乐队表演,偶尔会有现场即兴爵士乐演奏。靠近舞台的部分多为两人的座位,靠后也有卡座和散客。

    服务生向林晗介绍,这边会有各种活动举行,往年还在这里举行过即兴舞会,欢迎她多来参加活动。最近为年末的活动预热,有很多乐队会前来演出。林晗点了一杯无酒精的饮品,在后面吧台位坐下,四周打量了一下。

    因为门口封闭的原因,室内特别的私密。这个时间已经有一部分人了。有一个乐队在舞台上演奏,乐队的歌曲非常活泼。他们的主唱看起来也非常活泼,不仅一边唱歌,一遍还会按照节奏舞动,林晗本来心情很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演出的关系,坐席的灯都被调暗了。有人打开了闪光灯,随之舞动。零零星星的闪光灯,像不知名的星星。林晗喜欢这种氛围,这种时间才会真正体会到自己在生活着,或者这种空间才让她真正从枯燥苦闷的生活中走出来。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期间已经换了六七首歌,主唱有时在唱歌中间也会讲一些话和观众破冰,还有时候也有一些观众起哄。

    乐队的大家都是些快言快语的人,其中主唱尤为年轻,相比起别的已经可以从脸上看出岁月的痕迹的成员,他更像是尚未长大的少年。

    他讲的故事中,其中有一半是他导致的危机和乌龙,但也正因为他的坚持,这个乐队得以一直坚持。这种笑泪混杂的情形,让林晗也放松下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有时我们为别人的故事热泪盈眶,其间又有多少眼泪是为了自己呢?

    坐到这个时间,林晗逐渐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自己神经。这个乐队演出结束后,舞台黑幕,工作人员开始收拾物品。同时她听见隔壁的聊天声。

    一个女声:“现在是所有演出都结束了吗?”

    另一个人回答:“不是,这是第一场,一会儿还有下一场。还有另一个乐队要表演。我特别期待这个乐队。”

    那个女生又问:“嗯?为什么?什么乐队?”

    另一个人答:“prayer,这个乐队是他们今年组队的。但是组内的几个人都挺有名的,一个是很小年龄就去noise音乐节打碟的音乐制作人,另一个吉他手也非常有名。

    近期还有一个鼓手合流,应该是他们的朋友,各种因缘大家都在国内就凑在一起了。回国过后他们迅速扩张,偶尔也有不固定人员参与。

    那个鼓手真的,不是我说,是我到现在为止听过的现场里,最牛的鼓手。

    我太喜欢那个鼓手了,普通你听一首曲子,鼓一般都是基础,所以一般队内的吉他这些更容易炫技,更容易被人记住。

    这个鼓手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鼓的存在感这么强的鼓手,甚至有的时候可以主导一个乐队。你一会儿听听看就知道了。”

    林晗又加了一杯鸡尾酒,她抿了几口,酒精麻痹着她的神经,她有一点点晕,但这种感觉又让她逐渐开心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她有一些隐隐的兴奋。

    场地布置好了之后,灯光逐步亮了起来。这次灯光的风格截然不同,舞台上只留了一束主要的灯光,,氛围简洁了很多。

    主唱首先上来,先向大家寒暄了几句。底下掌声雷动,特别是有好多小姑娘就开始窃窃私语。

    接下来几个人陆续上台,拿起吉他键盘开始试音。

    最后,一个戴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浑身通黑的人安静的上台了,上台时主唱还在和大家逗趣。

    甚至灯光也没有办法完全照亮他,他一半在灯光下,一半在黑暗里。他试了几下鼓,周围的乐手逐渐安静下来,看向最后上台的鼓手,等待他的信号。

    接下来,鼓手歪头拉伸了两下脖子,调整好了状态后他向周围的乐手点头示意。

    乐队开始了演奏。

    从第一个音起,林晗就抬起了头。完全不同的风格,纯乐器的演奏,那种质感是林晗之前从未感受过的。这就是现场的魅力。

    音乐声空灵回响,安静又神秘,甚至更适合于把它放到秀场或者放到前卫的艺术展览上。

    听着听着林晗看着那个鼓手,觉得十分熟悉。一个荒唐的想法在林晗心头浮起,他不会是之前在路上撞到的男人吧?她心想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林晗坐在场地靠后的位置,她不停的勾着脖子的张望,实在是太过遥远,而且这个视线内,前面的吉他手时不时的挡住他。

    林晗逐渐焦灼,她不断的想要确认,但他的位置实在是看不清楚。

    酸涩的情绪在她的心头酝酿,林晗觉得离谱,素不相识的人,她竟然觉得有些委屈,乱七八糟的事物在心头浮起。不知道是沾了酒精的缘故,还是周围氛围的原因,林晗觉得自己的情感在黑暗中被放大了千百倍。

    正是一曲结束的时候,他们站起身致意演出的前半部的结束。这个时候那个男生站起,整个人被灯光照亮,在灯光下,林晗终于看清了他的耳饰,跟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样!

    之前的几首曲子,一气呵成,大家都屏气凝神,直到现在才用热烈的掌声表达了对今晚优秀的表演的赞美。而在这其中林晗独自捂着嘴强忍着眼泪。

    山呼海啸,黑暗真好,林晗不禁感谢黑暗,在大家都注视着舞台的时候,无人会注意到角落里眼眶湿润的少女。

    人的一生有几个瞬间,你会感觉到命运呢?

    林晗在这时感到,命运之神第一次站在了她这边。她从没有失去过什么,但今天却像是失而复得。

    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她想要认识那个人,她想要把他融入自己的生活中!

    临走前,林晗到吧台报名了他们最近的活动。刚刚进门时,她就看见了在墙上的海报,招募志愿者。

    林晗后来搜了搜这个酒吧原来小有名气,酒吧主人是某个乐队的乐手,乐队解散了办了这个酒吧。老板广结善缘,这里就成为了许多音乐人经常光临的秘密聚集地。

    常常有表演,没有表演的时候,也有很多乐队、歌手在这里喝酒。过两个月,有一场大型的音乐演出,聚集了十几个乐队,最近酒吧内一直在预热。

    进门的时候,她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她在吧台填写个人信息的时候,酒吧的工作人员问她:“怎么会想要报名?”

    林晗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因为喜欢。”眼神坚定,甚至眼底有些滚烫。

    工作人员有点诧异,回避了视线:“我看你特别文静的样子,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林晗笑了笑,没有解释。

    林晗走时,回头看了看。演出已经结束,已经开始收拾舞台上的乐器和陈设。一群人聚在舞台上,说说笑笑,那个男生在中央,周围人在说些什么,他微微点头。

    他突然抬起头来,朝林晗这个方向看来。林晗一惊,慌忙的移开视线,赶紧的转身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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