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瑠加回到决斗场时,鸣人与樱围上来询问佐助情况,得知他有被好好看护起来后,都放下心来。

    瑠加仍对大蛇丸的出现心有余悸,即使对方表明短时间内不会对佐助出手,但这个危险人物犹如达摩克斯之剑高悬头顶,令人惶惶不可终日。

    卡卡西瞧出了她神色异常,轻拍少女的肩表示安慰,低声道:“放心吧,火影大人已部署人手,佐助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卡卡西老师。”瑠加强打起精神,转向鸣人与樱:“佐助他很关心你们的比赛结果,现在进行得如何了?”

    “哦!难得这家伙还能记起我们!”

    闻言,鸣人得意得双手背起后脑,樱快速讲述了佐助离开后的几场对决结果,七班的比赛已全部结束——鸣人击败犬冢牙晋级,而樱则与井野平局止步预选赛,其他几组各有胜负,眼下只剩砂瀑我爱罗、李、日向兄妹、秋道丁次与一名音忍还未对决。

    凯班与鸣人站在一处,瑠加难过地抱了抱落选的天天,天天虽然失落,却并不气馁,苦笑着说技不如人,只能明年再战。

    “没事的,不要给自己压力。”

    天天扑哧一声笑起来,用力抱紧好友。

    “除佐助外,今年考生中强劲的敌手都还未上场。”小李转向宁次,语气认真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里和你堂堂正正较量。”

    宁次哼笑一声,并未回答。瑠加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台下,最终落在同样白眼黑发的少女身上。

    “现在公布下一回合名单——日向宁次对战日向雏田!”

    监考官话音未落,凯班与夕日红班均是一愣。

    阿凯按住了正欲离开的少年,语气严厉:“宁次,不要因为私人原因冲动。”

    宁次沉默片刻,抬脚向楼梯走去。路过瑠加身边时,二人视线交汇,宁次很快垂下眼帘,步伐未有一丝停滞。

    雏田颤抖的白色瞳眸中倒映宁次缓步下楼的身影,对方步履稳健,每一步好像踩在心脏之上,带来地动山摇般的剧烈震颤。

    瑠加还是第一次见雏田,喃喃道:“那就是日向宗家的孩子吗?”

    “宗家?”鸣人挠了挠脑袋,“什么是宗家?”

    李主动举手:“我来解释吧——日向一族有将成员分为宗家和分家的传统,可以理解为正统派系与分支的关系,雏田来自宗家,而宁次来自分家。从亲缘关系上来说宁次应该算雏田的堂兄。”

    “哦!那就是兄妹之战咯!这样的话会很难下手吧?”

    “不,不能简单看作兄妹……”瑠加道,“宗家与分家更像阶级严明的统治关系,很久以来分家一直处于宗家的掌控之下。”

    这就是为什么宁次一直执着于命运无法改变。

    宇智波灭族后瑠加一度陷入低迷,共同失去至亲的经历让宁次感同身受。他仅有一次对瑠加提起过身世,当时的少年并没有多说,只寥寥几句带过日向一族的分家制度,笼中鸟的束缚与父亲的死。

    痛苦的童年是一道无法痊愈的伤痕,每次回忆都会鲜血淋漓。

    一个是在痛苦中寻求复仇与真相,一个是在痛苦中知晓一切却无力改变。

    鸣人似乎并不能完全理解瑠加话语的含义,少女没有再多说,只是看向台下已对面站立的二人。

    “正式交手前我有几句忠告送给你。”

    白眼少年面色平静地看着雏田,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怯弱又自卑的你并不适合成为忍者,止步下忍已经足矣。”

    雏田也的确如宁次所说般怯懦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锐利的眼睛,只听宁次继续道:“为了迁就队友参加中忍考试,走到这里你已经仁至义尽——弃权吧,雏田,这场对决的结果想必你我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不、不是迁就队友,是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改变自己。”

    “不愧是宗家温室的花朵。”宁次轻笑,“但很可惜,命运是很难被改变的,人也是……就像吊车尾永远都是吊车尾,宗家与分家之间无法逾越鸿沟,而你也注定无法战胜我一样。”

    张狂的言语引起众人纷纷侧目,鸣人气得咬牙,但台下的宁次仍在毫不留情地刺激着雏田。

    犀利冰冷的言语瓦解少女勉强支撑的勇气,恐惧的泪水在眼眶打转,雏田的意志因对方的冷嘲热讽地动山摇。

    “那孩子不行的吧。”天天轻声道,“宁次说的是对的,弃权是最好的选……”

    “不要放弃啊!雏田!”

    鸣人忽然拍案而起,打断了天天的话,众人惊讶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只听鸣人继续道:“雏田!你能做到!——混蛋,你不要随便否定别人的想法啊!”

    得到心上人的鼓励,原本摇摆不定的雏田眼神逐渐坚定。

    宁次微微蹙眉,“不打算弃权么……既如此,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不会退缩的,宁次哥哥!”黑发少女抬手起势,再没有了之前的怯懦。

    随着考官一声令下,对决正式开始。

    雏田率先攻上,二人掌中蓄起蓝色查克拉,拳脚破空,掌风猎猎,相似的日向流体术一时间竟打得难解难分,瑠加不动声色地打开写轮眼。

    相比于忍校时,宁次的实力又增进许多。

    虽乍看二人战斗不分伯仲,但在写轮眼洞察下,宁次显然保留了实力,之前的以退为进都已命中雏田左手穴位。在瑠加视角中,雏田的整只左臂已变成毫无查克拉流动的灰色。

    不止瑠加,显然李也注意到了这点。

    熟悉宁次战斗风格的人都知道,如若抱有杀死对方的决心,宁次必然一击正中要害,绝不会像这样周旋许久。

    雏田的攻势渐弱,最终被宁次牢牢钳制,少年将对方的衣袖掀开,露出满是红点的小臂:“你已经无法使用柔拳了,这样打下去没有意义。”

    雏田却没有低头,挣扎着试图挣脱压制继续战斗。见对方执拗如此,少年蹙眉,反手毫不留情地一掌将对方击飞。

    少女如无依枯叶在空中轻飘飘飞过,随即重重摔在地上。

    瑠加默默关上写轮眼。

    不必再看了——她主心脉的查克拉已经熄灭,这场战斗胜负已分。

    鲜血从雏田口中喷涌而出,少女趴着喘息许久都没能爬起来。

    方才宁次并没有收力,实打实的一掌正中在胸腹,此刻的雏田想必正遭受着肺部窒息与经脉受损双重剧痛。

    很显然,宁次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然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少女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不行的……”瑠加双眉紧蹙,低声喃喃:“不能再打下去了。”

    雏田再次与宁次搏斗起来,然而失去查克拉的她已无法对对方造成实质伤害,宁次早已厌倦了无休止如过家家般的战斗,曲肘蓄力,再次狠狠击中雏田胸膛。

    鲜血飞溅,胸腔剧痛,少女倒了下去,星星点点的血迹洒落,很快汇集成泊。

    阿凯不忍再看:“宁次瞄准的是心脏,那孩子恐怕是站不起来了。”

    正当月光疾风要宣布比赛结果时,鸣人忽然再次大喊:“不要阻止比赛!”

    在无数双错愕的眼睛中,雏田再一次强撑着,颤抖着,缓慢却坚定地爬了起来。

    瑠加暗道不好,作为医疗忍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雏田现在的状况如何——面色青白,瞳孔微散,呼吸的节律和胸腔的起伏已全然不正常,必须立刻接受急救。

    “加油啊!雏田!”

    “鸣人,停下。”瑠加按住少年,神色是少有的严肃,“不要再鼓励她了……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再继续下去雏田会没命的!”

    与此同时,台下的宁次也颇为不解:“为什么要站起来——你就这么想死吗?”

    “我还可以……继续……”

    “有意义吗?”宁次厌倦了对方可笑的执着,语气冷硬:“雏田,自出生起你就背负着宗家的期望,而你也常因自己的弱小和无力而感到自责——你和我都背负着家族命运,但你还有选择,大可不必继续受苦,轻松快活地过日子不好么?”

    “不,不是的,宁次哥哥……”雏田的声音极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宁次耳中:“我能看得出来……在宗家和分家的命运中,你比我更痛苦,我希望宁次哥哥不要再这么痛苦下去了……你对我说的,也正是我对你期望的……”

    “我也想宁次哥哥放下痛苦,轻松快乐地过下去……”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宁次。

    理智的弦崩断,少年抬脚向雏田奔去,带着浓浓的怨恨与杀意,然而掌风未至,被突然出现的四名上忍合力拦下,与此同时,瑠加已飞身将雏田抱至安全处。

    阿凯面露不忍:“宁次,适可而止——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和宗家的人起冲突吗?”

    “为什么……为什么其他带队上忍都出来阻止。”

    白眼少年悲哀却自嘲地低笑起来,目光落在远处瑠加怀里的雏田身上,“这就是宗家与分家的区别对待么——”

    雏田已陷入昏迷,瑠加俯身仔细去听,心音减弱、心率失常——出现房颤,再拖下去极有可能衰竭而死。掌仙术在手中凝聚,瑠加一边维持着雏田的生命体征,一边大喊:“医疗班!快!”

    众人目送雏田被抬上担架,日向兄妹的战斗胜负分晓,唯有雏田的鲜血染红了角斗场地面,宣告着这场单方面的实力碾压。

    宁次面若寒霜地回到看台,却被瑠加拉住手臂:“就为了一时意气,你真的想杀死雏田吗?”

    少年猛地收回手,冷冷望着她:“你也想对我说教?”

    “我是让你做事之前考虑一下后果。”瑠加的语气中也带着恼意,“这不像你平日的作风。”

    小李天天站在一旁,似乎也并不赞同宁次方才所为。

    见气氛紧张,天天想打个圆场,却见宁次猛地逼近瑠加,语气冰冷:“身为宗家人,踩在我父亲的尸体上,高高在上地说教,让我放下痛苦?让我轻松快乐?!——实在可笑!”

    “即便是标榜公正的赛场,还有那么多上忍第一时间出来救她,这就是宗家的特权!赢了又如何,我才是真正的笑话!”

    “就连你、你们……如今也站在宗家那边?”

    宁次的控诉字字泣血,掷地有声。

    他悲哀也痛苦地望着瑠加,恍惚间,刀割般的钝痛袭击了她。

    瑠加与同伴的沉默令人心寒,宁次嗤笑一声,方转身,却听瑠加轻声道:“我们担心的是你……现状既已无法改变,未来也该徐徐图之才好,又何必争一时意气——如果你在这里杀了宗家的人,难道考试结束后自己就能全身而退吗,你明知道你有……”

    瑠加的话戛然而止,她神色悲伤,但宁次知道她想说什么。

    护额之下的印记隐隐作痛,少年也陷入沉默。

    最终是小臂传来的温暖令他回头。瑠加再次牵起少年,医疗忍术的光芒笼罩着绷带下的伤处,宁次有些错愕。

    “我看到了,刚才有被雏田的攻击擦伤吧。”

    “你……”宁次嚅嗫半晌,却没有收回手臂:“没大碍。”

    “别逞强了,我知道被柔拳打中有多疼。”瑠加哼笑一声,重新缠起绷带,“在忍校的时候我好歹也被你的痛揍过诶,忘了吗?”

    宁次表情一滞,似乎有些尴尬。

    气氛终于有所缓和,小李和天天立刻一左一右抱住二人,“你们俩吵架可太吓人了。”

    远远看着四个孩子重归于好,阿凯面露欣慰,对卡卡西道:“那孩子好像天生就有治愈他人的能力——不仅治愈伤口,心灵也是。”

    卡卡西神色淡淡,缓缓道:“的确,但这份天赋不知是好是坏。”

    “怎么说?”

    “善良、仁慈,极易与他人共情,潜意识里想要照顾他人……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受伤,或者说,正是经历过创伤才会形成这样的性格。”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然而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身为忍者总是要直面黑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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