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失笑,南熙纯以刻像护犊子的母鸡,张牙舞爪,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还略显稚嫩的脸配上凶狠的表情有多可爱。

    “我找姜老师。”男人说。

    南熙纯身后有南家,才不怕被算账,这么多人在她不信他敢打人,“你找我就行!”

    姜颂拉住拦在她面前的南熙纯,“小纯。”

    “我是姜颂,你是孟兰的……?”她也以为他要为孟兰出头。

    黎湛正了正脸色,“我和她只是同一个公司的,我并不是来为她说什么的,这个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

    南熙纯疑惑的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猜不出他是什么想法,但细看之下,这个男人肩宽腰窄,五官精致的样子还是很帅气的。

    “那你……”

    黎湛微笑地解答了南熙纯的疑惑,“我以前有幸出国和姜老师在同一个剧组工作过,当时谢谢姜老师的关照,可能您已经忘了。”

    姜颂还在努力回想中,黎湛又开口提醒,“我刚刚有看过楼梯上的地方,有人为痕迹,姜老师还是小心一点。”

    得报恩情的黎湛颔首离开,离开前还微笑地对南熙纯说了句你很可爱。

    南熙纯脸色微红,清了清嗓子,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问姜颂,“这人想干嘛?阿颂,我们要去看看吗?”

    姜颂已经恢复过来,也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黎湛,当初被她误以为是亚裔的小新人居然已经成长成现在的样子。

    来不及感慨,“本来也是要勘察的,但可能没他提醒,就得等孟兰检查之后了,先不要打草惊蛇,让人悄悄去拍证据先,我们先去跟孟兰去医院。”

    出了事,她们不能对孟兰不管不顾。

    姜颂和南熙纯跟着安听晚她们一起上车,安听晚坐在角落安静休息,与她贴近的玻璃上悄悄倒印出她隐蔽的微笑。

    刚刚孟兰短暂地清醒过,还被她添油加醋地说了全是姜颂的失责造成。

    孟兰的小助理在旁眼眶通红,不知道是担心老板还是害怕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有什么。

    安听晚觉得已经不需要再画蛇添足地说什么了,姜颂她们也不会主动和她说话,一时间车厢里都安静得有些压抑,这是南熙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她原本以为工作就是踏踏实实地完成,也没想过工作中还要遇到这么多的突发情况。

    难怪父亲总和她说娱乐圈水很深,哪怕她只做个高傲孤僻的装置艺术家他也开心,家里有钱,犯不着她来娱乐圈里捞钱。

    还有今天那个黎湛,南熙纯低着头脑子里还在闪过他的笑容,“怪蛊人的。”

    果不其然,去到医院后,孟兰醒来抓着姜颂又哭又闹,已经在冰镇消肿的安听晚坐在休息室听到这个消息,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后来呢?”

    小助理说盛总和南总也赶来了。

    安听晚得意了一分钟的笑容如水褪去。

    孟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四周雪白的病房了,房间里站着护士、助理还有两个女人。

    孟兰一眼就认出了姜颂,伸手去抓挠她,哭喊着她毁容了。

    南熙纯:“……”她们又不是瞎子,破的不是脑袋吗?

    但她被姜颂护在身后,想说话也来不及说。

    护士连忙制止。

    “这位病人你冷静一下,你没有毁容,只是脑震荡了。”

    “脑震荡?!那我的头也好疼啊,你浪费我宝贵的时间,知道我有多少剧和通告吗?”

    幸好当时南确和盛砚川及时赶到,不然照孟兰这个闹法,姜颂也得脱一层皮。

    盛砚川给姜颂拿来了碘伏要帮她处理脸上的抓伤,南确被留在病房里和孟兰谈判。

    南确当时还无语了一瞬,“为什么是我?”

    “你是‘哥哥’,帮一下弟弟妹妹分一下优。”平时不是很爱当他哥吗?盛砚川就是那这种欠揍的眼神指使他。

    “……”合着有用是哥哥,没用就是陌生人了呗。

    姜颂坐在外面,抬头一看是盛砚川。

    无辜又清澈的眼神加上破了皮的脸蛋叫人心软。

    “来处理下伤口。”

    姜颂伸手要接过碘伏棒,盛砚川却收回了手,“你自己看不见,我来帮你擦,快点吧,不然伤口发炎了我又得多付一笔工伤?”

    这是她难以拒绝的理由,她在心里说服自己,然后静静地等着他帮她处理。

    可她明明可以自己去厕所看着镜子处理的。

    碘伏棒带着酒精的刺痛感轻轻压上了伤口,就像烟蒂快要蔓延上指尖的那种灼伤感。

    “嘶——”

    “疼吗?”盛砚川软着嗓音,仔细观察,她的伤口泛红的小口子已经完全被碘伏覆盖,几乎看不来。

    幸好抓伤都在下巴,“怎么不躲开?差点整张脸都要花了,你今天出去就会变成黄脸婆了。”

    姜颂听懂了这句玩笑,眉眼带笑消散了抑郁情绪。

    差点就要顺着他的玩笑开下去,像几年前一样,一次次问要是她不能怎么怎么样了,他还会要她吗?

    每一次盛砚川都会不厌其烦地回应她隐秘的不安全感,给她安全感。

    这次没有姜颂的追问,盛砚川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不过小花猫也很可爱,会有人要的。”

    姜颂:“……”

    安听晚现在廊道拐角愤恨不已,这和想象中的全然不同,没有责怪,反而这么多人保护她。

    凭什么?

    她偷偷地用手机拍照,转而发给了一个账号。

    两人对视的目光似乎暧昧不明,一浅一深的两对瞳色中深深的映着彼此的身影,神情专注……

    姜颂猛然挪开视线,她听见他温柔的嗓音,“怎么跟过来了?”

    “工作出了事故,必须要处理,不能逃避。”

    盛砚川轻笑,“这个时候挺勇敢的,不会逃避。”

    姜颂仿佛听不出他的意有所指,“谢谢你,我没事了,你进去安抚孟兰吧。”

    “急什么,里面有南确的,他会处理好的。”把休息来看他们的南确当成工具人来使,盛砚川心安理得。

    南确做错了什么?

    姜颂似乎察觉到到南确的无奈,也不厚道的笑了。

    “这么开心?”

    姜颂急忙否认,清了清嗓子,“现场可能有人做手脚,我已经让人去看了,你……”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犹豫未把剩下的话问出来。

    盛砚川对她洞察了内心似的,“我相信你,自始至终。”

    心脏好像被猛地重击,有一股欢悦的心情在胸腔处奔涌。

    姜颂久久未言,她难以承担这份单纯的信任,就在她觉得快要被胸中的心脏震得难受时,南确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对着盛砚川说:“处理好了,用你的身份答应了她几个资源算是弥补。”

    盛砚川无所谓地点头,“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要换以前,南确肯定很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气闷。

    南熙纯也从医生那里回来,“医生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所幸并没有很严重也没有骨折和出血的症状,但还需要再观察两天。”

    三个人似乎全然忘记了医院里另外一个受伤的人,被独自留在医院的安听晚直接被气炸了。

    “什么?他们全都回去了?就剩下我?”安听晚难以置信。

    小助理唯唯诺诺点头,“他们说留了一辆车让我们自己回去。”

    到头来她还被当成了空气,连一句安慰都没有,盛砚川连看都不看她。

    安听晚气得把脚上的冰袋扔在地上,碎裂的冰块融化的水顺着裂口流淌在地。

    “扶我起来,我要去孟兰那里。”

    小助理紧张地抿嘴想劝又不敢,只能顺从她的意思扶她起身,被压去大部分重量抱着安听晚行走的小助理如履薄冰,瘦小的身板不堪重负。

    兢兢业业还被责怪脑子不灵光,不会给她找轮椅。

    小助理委屈小声说:“医生说您用不到……”

    终于走到孟兰的病房,安听晚整理一下自己的行头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很精致高贵,虽然走进去的那几步有点姿势奇怪,她把助理们都留在病房外,只剩下她和孟兰在病房里。

    躺在床上的孟兰带着微微笑意看着安听晚朝她走来,“你怎么来了?”

    “怎么样,按我说的做你得到了不少好处吧?”

    孟兰捂着嘴乐不可支,可牵扯到头皮一疼,只好敛起笑意,“可算了吧,疼死我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脑震荡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安听晚坐在另外一张空床上,晃着脚,“你要继续咬定姜颂。”

    孟兰为难,“可是刚刚他们给了我不少好处私了……”

    一颗细闪着微弱红光的装置藏秘在某处。

    两人在病房里低声密谋,南熙纯四人开走了部小车,南确开车,盛砚川坐在副驾驶,两个女生坐在后面。

    一个下午奔波劳碌,事故终于告下一段落,归程上的艳阳消退了火热,只剩下温柔晒着风和云朵,环岸公路上能看见一望无垠的天空和大海。

    突入的暖橙搅浑了蔚蓝色。

    南熙纯开着窗户享受此刻静谧的时光,“哇,今天真的是吓死人了,要是每天都能像现在这个时刻那么悠闲就好。”

    南确连忙开口制止,“小纯,把脑袋收回来,伸出去多危险!”

    “才不要呢,路上都没有车。”

    姜颂只好去拉小纯,偷偷注视侧前方因为太累睡着了的盛砚川,他面容微倦,清浅呼吸从胸腔到达鼻子。

    南确从后视镜中看出了她的专注……这条路注定摇晃酸涩。

    而远在首都的黎晚舟看着手机里一张照片,照片里盛砚川专注且深情地为一个人上药。

    她玩味地放大又缩小,“有意思,身为他的未婚妻,我是不是也要过去凑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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