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变就变,雨水说下就下,一团一团的乌云聚集在一起,很快从林中枝丫的罅隙中就看不见蓝色的天幕了。

    秦岐玉已经从背着褚时英,变成了抱着她,黑色的披风将她从头到脚都包裹住,豆大的雨滴打下来,隔着披风都觉得生疼。

    风声雨声奔跑声,秦岐玉的话朦朦胧胧听不真切,“伯英,前方有一个山洞,我们前去避避雨。”

    褚时英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来,将披风的兜帽摘下,雨水就势打在她脸上,宛如给她洗了个脸。

    她见秦岐玉从山洞中出来,“如何?”

    “正好是个废弃山洞。”

    褚时英忙不迭跟着他进了山洞,山洞阴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阿嚏!”

    秦岐玉正拧着宽袖上的雨水,听见她的喷嚏声,抬眼看她,发丝凌乱的粘在她的脸颊,盛气凌人的凤眸中透着楚楚可怜的劲儿。

    他目光没再往下移,只是道:“奴出去捡些树枝回来烧。”

    说完,也没等褚时英的回话,自己冲进了雨幕中,褚时英一句“哎”已经到了嗓子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就着外面仅有的一点光亮打量面前山洞,在看见可能是某个动物做的窝时,眸子动了动。

    秦岐玉很快就捧着一大堆柴火回来,也不知他从哪找的还未湿的树枝,用火折子点燃了,先用烟熏了熏山洞,赶走一些虫子,而后架起两支长树枝,盯着火苗道:“伯英,山洞阴寒,将湿衣裳脱了吧。”

    他背过身子,表示自己绝不会看。

    狭小的山洞,火堆边就是动物窝,褚时英就坐在窝上,离秦岐玉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她拖着腮嗯了一声。

    随即在他身后打量他,他浑身滴滴答答的,刚进来时脸色的血色都没有了,嘴唇有些发白,只怕他要比她更冷,凤眸幽深,“你也将衣裳脱下来烤烤火。”

    他顺从的“喏。”

    褚时英把玩着衣裳系带,在这只有树枝被燃烧的噼啪声中,像极了自己正在脱衣,秦岐玉等了片刻,便说了一句,“伯英,奴要脱衣了。”

    “嗯,脱吧。”

    护臂、腰带被一件件褪去,胡服外衫被他安置在洞口,正好可以用来挡风,他穿着白色里衣坐了回去,“伯英可脱完了?将衣裳给奴,奴给伯英烤上。”

    褚时英看着他向后伸的手,慢悠悠道:“等下,我还没脱完,先给你一件。”

    她解下外衣将湿了领口的衣裳放在他手上,看他将其挂在树枝上,这才将手放在了里衣上,系带一解,里衣滑落,露出她圆润的肩头。

    脱去衣裳,她被冷风激得打了个寒颤,好在火堆已经生起,山洞温度上来了,便将里衣按进了他手心。

    秦岐玉摸过衣裳,往树枝上晾时,才发现那是一件还带着体温的白色里衣,他抿住唇,将这带着些许暗示,又或许是他想错的衣裳挂了起来。

    褚时英则躺了下去,侧着头看秦岐玉,她身下是他的披风,披风外面看着毫不起眼,内里却被仔细的贴了一层皮子,防水又御寒。

    她蜷缩在这披风上,脑中有瞬间的空白,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愈发的快,忍不住用牙齿磨着唇。

    燃烧的树枝发出细碎的“噼啪”声,火苗映照在秦歧玉的脸上,在他身后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影,影子的边缘扭曲,一如他现在的心。

    “啊!”

    仿佛有好多只脚在肌肤上游走,褚时英只觉得头皮都炸了起来,身上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怎么了伯英?”秦歧玉回头,瞳孔微微一缩。

    “虫子虫子!有虫子在我后背上!”

    一向气定神闲的褚时英,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敢用手去摸后背,只得伸手去够秦歧玉,“快,快,快,快帮我把它弄下去!”

    紫色肚兜在秦歧玉眼前晃着,手便又被握住放在光滑的后背上。

    褚时英的声都在抖了,“你快点。”

    紫色系带处,一只黑灰色甲虫正扑腾着爪子翻山越岭。

    他伸手将其捻起,冰凉的指尖触碰她的肌肤,近距离之下,他能清晰看见她皮肤上浮起的颗粒,不自觉地喉头滚动。

    甲虫被扔进火堆,小火苗往上蹿了蹿。

    褚时英整个身子都扭着,此时用力回头去望,“好了么?”

    温暖柔和的光照在她身上,她红唇微张,腰肢曼妙,她不知,这样的姿势语气,多让人浮想联翩。

    眼见秦歧玉不说话,她小心伸手去够,后背上好像没有虫子的踪迹了,她小小的松了口气,眸中的慌乱渐渐被计谋替代。

    转瞬便下定了决心,慌乱扑腾的身子歪斜,她扭着身子想撑住自己,却整个身体都倒了。

    “伯英小心。”

    秦歧玉迎面将人接了个满怀,柔软的身体撞了上去,那一刹那疼得褚时英眼冒水光,她缓缓吸着气,撑着他的肩膀抬眸。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伯英,凌乱的发丝、急促的呼吸无不彰显,她此刻就是一个寻求保护的小女人。

    他垂下眸子,里面蕴藏着黑沉沉的风暴,就那么与她荡漾着脆弱与害怕的丹凤眼对上。

    她不闪不避,他长睫轻眨,狭小的山洞内,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随着火堆在升温,两人彼此接近,心照不宣地阖上眸子。

    眸子阖上前那一刻,她眸底是计谋得逞,他眸中亦是漠然。

    他的白色里衣中钻出她柔软的手,将其扯下扔到一旁。

    她的头顶束发,亦被他摘去发冠,金蝴蝶花纹的发冠从披风上一路滚到山壁。

    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丝中穿出,捧着她的头将其安置在了披风上。

    两具同样冰冷的身体,体温共同趋于一致,而后一路变得烫了起来。

    “苏钰……”

    “嗯,伯英,奴在。”

    她长长吸了口气,艰难说:“唤我时英。”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时英。”

    她吹弹可破宛如羊脂玉的肌肤浮起粉色,情真意切地在他面前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吻密密麻麻,让人喘不过气,他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反抗,力度大的根本不像一个病秧子。

    她仰着头,仿佛溺水的人,自喉咙处溢出一句轻轻的,“啊……”

    他沾染着星点情丝的眸子瞬间清醒过来,俯视着面前几乎要软成一滩水的褚时英,看着她要掉不掉的肚兜,吐出口中灼热的呼吸,凭借自己的自制力,停了下来。

    肌肤分开,凉风灌入,褚时英紧闭着眸子伸手够他,被他一把抓住手。

    而后闭了闭眸,伸手拢起披风,将褚时英囫囵个儿裹进了披风中抱了起来。

    褚时英缩在他怀里,任由他将下巴抵在自己头顶,这才睁开享受中又带着清醒的眸子,下一刻察觉到他低头望她,害羞似的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头顶落下一吻,他带着歉意道:“是奴孟浪,唐突了时英。”

    回应他的,是她在他肩窝亲昵地蹭着脸颊,“你还自称奴。”

    他顺从道:“是我,没忍耐住。”

    没有突破底线的浅尝辄止,更让人魂牵梦绕。

    良久,呼吸声平缓下来,褚时英从秦岐玉怀中挣扎而出,她仰头睨他,从披风中伸出手抚上他的脸,“苏钰。”

    他低头,一双眸子里盛满了眷恋,她视而不见,丹凤眼挑起,掐住他的脸,“今日过后,你就是我褚时英的人了。”

    这本该是秦歧玉说的霸道之言,却从褚时英口中说出,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故作凶狠,“不许笑!”

    他侧脸亲了亲她的手指,害得她嗖就缩了回去,他胸膛震荡,憋笑憋得十分辛苦,将人的胳膊藏好,又往身前拢了拢。

    雨声滴答,山洞仿佛与世隔绝,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好似有了一路前行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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