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李幼悟指着她的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别你你你了,我已经跟来了。”陆子宁计谋得逞,有些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这回是沈不言愣住了,往日里陆子宁是什么身材,可现下又是什么模样。

    先前陆子宁那次军营的女扮男装,傲-人的身材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可这回完完全全如同男子般平平坦坦。声音也变了,就连喉结处也是微微凸-起,却也不是很明显。

    沈不言心头一惊,又多瞧了几眼李幼悟,和她的一样……

    沈不言清了清嗓子道:“你怎么弄的?”

    陆子宁有些得意瞥了沈不言一眼,哼道:“我-干嘛告诉你。”

    话一出口,李幼悟非常识趣得退了几步。这二人一碰面就吵,她在这上面也是吃过亏的。

    沈不言却是难得没有接话,淡淡道:“你不说,我即刻报信给陆将军。若是说了,这回去清河郡我就当没看见你。”

    陆子宁一怔,目光中满是戒备的看着他道:“我说了,你真能当没看过我?”

    沈不言颔首。

    陆子宁自顾自的寻了个位置坐下,倒了杯茶水,幽幽-道:“女扮男装不就是两点,一个身材一个音容。”

    沈不言也落了座,看了一眼离他有些远的李幼悟,示意她也落座。

    陆子宁继续道:“身材上吗,我用了束身布,鞋子里面垫个高跟。声音上吗,是长安城内有一能人,能够配置出一副坏了嗓子的药。”

    李幼悟刚坐下,就听陆子宁说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心虚的倒了杯茶,说道:“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坏了嗓子回了长安怎么办?”

    陆子宁冲她微微一笑,“无妨,我-日后嫁给了你,也用不上那副好嗓子。”

    李幼悟呆住。

    沈不言冷冷道:“她不会娶你。”

    “她娶不娶我,不是你说的算!”

    陆子宁一听便急了,她自幼同沈不言就说不了几句好话,就要吵起来。

    如今嫁给李幼悟是她目前来说,最容易获得自由的选项。却被沈不言冷冷浇下一桶冷水。

    “别吵别吵,大家出门在外和气生财。”李幼悟发愁道:“不过,陆子宁。你这嗓子这样,就算我要去娶你,我祖父也不会同意啊。”

    却听陆子宁轻声一笑,缓缓道:“这能人配药时,因购买者所需的要求。剂量不同,所以解药也是同这药一同给我的。”

    李幼悟一怔,这、竟然是有解药的!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当年她喝下的那碗药水。应当也是出自陆子宁口中的那个能人之手,那么解药自然也是在老爷子手上。

    这药有多疼,她到现在还记得。

    陆子宁看上去飞扬跋扈不讲理,到不曾想,这件事情上,倒是异于常人的坚定。

    沈不言悄悄打量着李幼悟的神色,若不是周回安亲自探过。他倒是真的怀疑,李幼悟也同现下得陆子宁一样都是女扮男装。

    “行了。”陆子宁挥了挥手,不耐道:“事情我都同你们说了,你们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李幼悟缓缓的看向沈不言,目光示意他赶紧打发走这个小祖宗。

    见此,沈不言却是低头轻扯了一下-唇角,道:“好,明日继续赶路。你先去歇着吧。”

    李幼悟愣愣的看向他。

    陆子宁一听,顿时喜出望外,高高兴兴的上了楼。

    李幼悟有些茫然的看着陆子宁的背影,道:“不言,这是个麻烦事啊。”

    “是我同意的,若是追究起来,不会牵连到你的。”沈不言淡淡回道。

    “什么?”李幼悟抬头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这话与她划清界限的实在太过明显,本想着他这一路大约是被宫里的事情给累到了。才一路少言,没曾想是已经不想理她了。

    李幼悟猛地起身,气势汹汹背着包裹去寻小二。

    沈不言下意识的追了上去,慌道:“你这是去哪里?”

    李幼悟喝道:“别跟着我!”

    沈不言闻言,瞬间脸色变得惨白,有些手足无措的呆愣在原地。

    二楼走廊上的陆子宁默默将这一切收揽在眸中。

    她这时候才发现,今日的沈不言,从头到尾都没和她吵上半句。

    如今李幼悟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这实在不太像,她认识的那个沈不言。

    不过她跟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至少沈不言的事情,她也懒得管。

    驿站简小的厨内,李幼悟蹲在两个炉子面前,看着火候。

    沈不言如今定是备受心疾苦恼,他先前是如何帮她照顾她的,她记在心上。

    今日这般,必然是情有可原的。不过沈不言不理她时,她的心里怎的会空落落的。好像很难受,很委屈般。

    外头,沈不言见李幼悟终于出来了,方才托着沉重的脚步上前,低声道:“是我不好,你别气了。”

    李幼悟缓缓前倾身子,淡淡道:“你去我房内等我。”

    沈不言在她靠近时,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那一股药味。可在听清她说的话时,耳根一红,有些慌乱无章的点了点头。

    “你先上去吧。”

    她那白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可人的笑,沈不言愣愣得看着她,恨不得立刻将她扛起,丢到床榻上,狠狠的……直到她转身又进了厨房。

    沈不言抿了抿唇,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怎么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为什么会是李书钧,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明明幼时他们是最好的兄弟,可是自从她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总是想着她,想着那些龌-龊的事情。

    更在她说出那些话时,毫不犹豫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是现在看她,是丝毫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独角戏。

    沈不言缓步上楼,他的神智似乎在渐渐恢复清醒。难不成,他是真的该娶妻了?

    才能断了这些心思……

    二楼走廊上,沈不言毫无疑问的和猫在角落的陆子宁打了照面。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沈不言皱眉道。

    陆子宁也没想到,只不过是出了一会神,沈不言怎么就上楼了。

    “我、我在等李书钧。”陆子宁结结巴巴回道。

    沈不言忽然问:“你为何要嫁她?”

    陆子宁看着沈不言的眸光开始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说话!”沈不言道。

    “你为何对李书钧那么上心?”陆子宁有些疑惑,她虽说先前不认识李书钧。不知道沈不言,同她之前是不是一直如此相处?

    但是她爹和她爹那些好兄弟,断然不是这般样子。

    沈不言看了她一眼,许是回道不了她的话,错开身子走了。

    等李幼悟本就是陆子宁的一个借口,在沈不言离开后。也急慌慌的回了房,解开衣袍,这束胸带裹了她一日,实在是辛苦的紧。

    ******

    这边,沈不言正出神想着,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李幼悟不知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唤道:“不言,你来将这药喝了。”

    “啊?”沈不言一愣,看着那碗药咽了咽口水道:“这是什么药?”

    “治病的药。”李幼悟放下药碗:“先前我不是有心疾吗,回府后,就寻了大夫来看。这大夫一剂药方下来,我是再也没有犯过心疾了。”

    “心疾……”沈不言眸色暗了暗,低声呢-喃。

    “是啊。”李幼悟点头:“我方才已经喝过了,想着那日-你同我一般。左右就多带了一人的药量,你喝下后就不必在为那些事烦恼了。”

    沈不言应声上前接过,一饮而尽后问道:“你方才说,你已经不会在犯心疾了?”

    “是啊!”李幼悟真诚的点头,又怕沈不言不相信,捂着心口道:“再也没有过……唔……”

    沈不言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细细磨蹭着她放在心口上的纤手。倾身压下,夺走了她的呼吸,小心翼翼的品尝着她。

    李幼悟楞在原地,就这样任由他剥夺呼吸,连反抗都忘了。

    不过片刻功夫,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又开始了。什么不会再犯的心疾,她的心跳早就乱成一团了。

    沈不言感受着掌下那砰砰乱跳的心,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张粉唇。

    李幼悟那白嫩的小脸,早在他靠近时就瞬间涨红了,更别说现在了。

    沈不言低头看她,哑声问她:“真的不再犯了吗?”

    李幼悟那还能回话,一把推开了沈不言放在,她心口处的大掌,捂着嘴巴就要往外跑。

    上一世,她十七岁能谈婚议嫁的年岁,守了三年孝期也就耽搁了。

    如今这件事,到底是毫无经验。

    沈不言眼疾手快,将她捞了回来,双臂牢牢环着她。

    李幼悟挣-扎道:“你放手!”

    沈不言看着怀里乱动的软玉,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跑,我同你说清楚。”

    李幼悟红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是不在挣-扎乱动,安安静静的被他环抱着。

    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这小驿站的屋子本就不大,李幼悟只觉得胸口下乱蹦的心跳声,都被放大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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