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像是回溯到数十年前的出除夕夜,以往温柔漂亮的阿姨,在宁夏触碰到她的底线后,毫不留心的给了她一耳光,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她就是全天下最大的恶人,应该被送进十八层地狱。

    糟糕的回忆在宁夏的脑海中不断蔓延,放大,像是堕入一场极为疼痛的噩梦中无法醒来。

    “夏夏,夏夏?你看着我。”白应临声音渐渐的变大,两只手捧起她的脸,眼中充满了担心。

    这个男人像是踏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撕开宁夏所有的痛苦与不安,向她走来。

    白应临的轮廓渐渐的在宁夏的眼中清晰了起来,宁夏用门牙死死的咬住下嘴唇,透过路灯,她的脸色煞白,下嘴唇里渗血,口腔里蔓延着一股血腥味。

    白应临伸出拇指撬开她的牙齿,皱着眉说:“松嘴。”

    “顿顿,顿顿怎么样?”宁夏回过神来,对上白应临那双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眸,伸出右手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白应临清晰的感觉到宁夏整个人都在发抖。

    “夏夏,我看了一下,顿顿没事。”许念说。

    白应临一来,瞧见宁夏不太对劲,就立刻把顿顿抱了出来,递给了许念。

    许念一秒get到是什么意思,把顿顿从上到下检查了一下,尤其是手和脸这种裸露在外部的皮肤,都好好的,毫发无伤。

    宁夏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看着脚下,睫毛微微颤抖。

    她好像天生和小孩犯冲,出来带着小孩准没好事,度过了刚下尤为惊险的至暗时刻,宁夏终于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松开白应临的手,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我没事,你去玩吧。”

    白应临看了一眼许念,瞧见她突然打了一个手势,“她怕炮仗。”做出一个口型,冲着白应临直摇头,示意他别信宁夏的话。

    “不玩了,走回家。”白应临看了一眼顿顿,走上前握住宁夏的手腕往出走,就被宁夏给推了一下:“我真没事,你在玩会吧,我在这看着,顿顿还想放烟花,你让他在玩会。”

    “都几点了,他该睡觉了。”白应临说。

    宁夏看着白应临,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一般除夕的时候,小孩子这天都会守岁,即使平时睡的很早,家长也都会破例让孩子们晚上十二点才睡觉,一直以来传承的习俗就是这样。

    “真的?”宁夏走到许念那接过顿顿问道,“你还想玩吗?”

    白应临朝顿顿眨了眨眼睛,点点头,示意他说对。

    还没接收到信号,就被宁夏拨开小脸,转个了身子背对着白应临:“别看他,你跟我说。”

    顿顿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两个胳膊抱住宁夏的脖子:“小婶婶,顿顿困了,是该回家睡觉了。”

    “你今天不守岁吗?”宁夏问。

    “我想回家了小婶婶,我想妈妈。”顿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宁夏的心都化了。

    “白应临,我们带他回家吧。”宁夏抬头看着几步外的人。

    那人玉立身长,挺拔的身影在路灯下无限拉长,他的嘴唇微抿,漂亮的下颌线形成了一条优雅的弧度,潋滟的桃花眼看向宁夏的时候,犹如蕴含着万千无法诉说的情意。

    宁夏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好看,不仅是他优越的皮相,还有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

    “好。”白应临回应了一声,从灯光中走来,伸手接过顿顿,宽厚的手掌牵住了宁夏,“回家。”

    许念也顺势上前挽住宁夏的另一边胳膊,四人往前方的车子旁边走去。

    “喂,剩下的烟花你们玩吧,玩好了记得把空地打扫干净。”白应临坐在车上吩咐完 ,随即一脚油门轰了出去,往市区走。

    回去的路上,车里极为安静,白应临打开了车载音响,里面放着一声悠扬的小提琴曲。

    许念靠着车的后背,头一直往下点啊点,刚才玩了那么一小会,就困的不要不要的。

    回到家,十一点多,白家的客厅里灯火通明,顿顿躺在宝宝椅上已经睡着了,白应临拿了个毯子给他裹住,抱了回去。

    坐在客厅的南寻瞧见两人,走上前接过顿顿,抱着他上了二楼。

    客厅里热闹非凡,宁夏也有些困了,“我先上楼了,有点困。”

    白应临原本在和白文渊说话,听见她这么一说,随即转头拜别了一下堂哥,跟着宁夏一块走了。

    两人刚上了房间,白应临伸手扣住了宁夏的两只手腕往墙上一推,低着头一副看犯人的样子,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来,看上去好像很有情绪的样子,怪吓人的。

    “干嘛?”宁夏整个人被压在门上,后背紧贴着墙壁,白应临的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肩膀,根本动弹不得。

    知道他没事就搞这一套,懒得搭理他,但瞧上去这人心情真的不是很好,所以她乖乖的任由他摆弄,根本反抗不了一点。

    漂亮的绣眉微挑,露出一脸坏笑,但宁夏莫名觉得,这笑里面,好像一抹刀,微微的泛着苦。

    “你刚才看到谁了?”白应临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上正题。

    他一直是一个情绪较为稳定的人,从小他爸妈就教导他,有问题不可怕,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说什么呢?”这厮说话怎么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莫名其妙。

    “刚才放烟花那会,我拉你的时候,你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捂住了右脸。”深邃的眸子犹如潭底的旋涡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她,企图从她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异常,“你被谁打了,什么时候?”

    “轰隆”一声,宁夏仿佛被雷击一样,身体一震,脸色唰一下的白了,透过灯光,宁夏嘴唇上的牙印逐渐清晰了起来,刚才被她咬破了,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血印。

    白应临把宁夏刚才的样子尽收眼底。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跟着白应临这么久,也学会了一些处变不惊,遇到事情不能慌,不能急,要冷静,只有冷静,才可以保持头脑清醒。

    “你撒谎。”白应临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扣住宁夏的下巴往上抬,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商人都会懂一些心理学,白应临也不例外,宁夏下的反应在白应临看来就是小儿科。

    她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坚强,在白应临轻飘飘的三个字下,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说了会怎么样,矫情,她不想说,她一直都是个逃兵,是个懦夫,她讨厌面对血淋淋的过往,讨厌直面过去的痛苦和不安,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在翻出来说,也没必要拿出来给他添堵。

    霎时间,一滴眼泪吧嗒掉落在白应临的手上。

    那双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像是遭受到什么莫大的委屈一样。

    白应临的心脏像是被万千根绵密的针扎过,又麻又疼。

    他真该死啊,不说就不说,看把人都弄哭了,到最后不还得自己哄?宁夏有句话说的对,他还真是欠。

    “真是欠了你的,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不问了。”白应临放开扣住宁夏的手,随即上前轻轻的抱住了她,任由她在他的怀里哭。

    “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背部,清冷的木质香弥漫入宁夏的鼻尖,混着晚上的炮仗味,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但是不难闻。

    “嗯,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宁夏也学会了这句话,开口直接怼了一下,伴随着抽噎声,她说起来断断续续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句话后,白应临还真是绷不住了,他笑的全身都在发抖,“你和许念还真是两活宝。”

    “你......别管。”宁夏边说,还往他后背上拍了一下。

    “我......就不......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越说越过分,到最后还学宁夏抽噎的样子,把宁夏气的牙疼。

    翌日,在白家吃完年夜饭后,白应临带着宁夏去给家里人拜年。

    兰景市有一个习俗,新婚夫妻在一起的第一年,家里长辈是要给改口费的,对于白家这样的名门望族,要拜访的亲戚就更多了。

    “奶奶,爸爸妈妈新年好”

    “奶奶,爸爸妈妈新年好”

    白应临先开口,宁夏在后面跟了一句,紧接着白家的三人各自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两个红包,白应临和宁夏两人一人一份。

    红包里面挺薄的,宁夏收的时候没太注意,打开红包才发现,每一个红包里面都是一张卡,白应临的那那份也全都放在她那里,美其名曰,工资卡红包上缴。

    两人连续几天走了好多家,收了不少红包,宁夏回家在车上数钱的时候,都不禁咂舌“我跟你出去一次,比我前二十来年加一块收的钱都多。”

    “那你以后年年跟着我出去领红包。”白应临说。

    “但咱们市习俗不是新人夫妻才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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