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微微吹动，她流着汗水，头发有点油。
“我看到你写的信了。”
许向挽“哦”了一声。
“难怪你语文不好，写不出什么好信。”
“……”
“你喜欢周珩？”
“……”
“嗯？”
许向挽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刹那，竟反驳不了一点。
“你要听我说么？”她问。
“你好像总是回避我说话。”她顿了顿继续说。
陈知亦挑眉。
“为什么就突然就不再说话呢？”许向挽开口问。
陈知亦垂眸，沉默着。
“我想跟你道歉。我除了我哥，就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爱我。我确实缺爱，喜欢闹脾气，喜欢在网上搜索奇奇怪怪的东西，喜欢看小说，喜欢幻想。”许向挽低着头，很多事许郁不告诉她，她也明白。“其实我也知道，我爸妈不和，分开了，只是他们不想打乱我考大学，过年回来装一下就走了。他们好像爱我，又好像不爱我……”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我很抱歉，我觉得我不应该说这些。”
“我确实喜欢你，我应该像她们一样看着你，你本该在重点班的，而不是待在这破垃圾的11班。”
“人人都喜欢你，包括我好像也是。”
许向挽起身，回眸看了靠着椅子的他一眼。
她哽咽了一下。
“其实那天跟我表白的人是周珩。”
“饭卡还有五块钱送你了。我知道，你没长嘴……送你。”
她走了，转瞬即逝，便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把心里所有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下节课打了预备铃，许向挽还没有回来。小白很着急，化学老师最讨厌迟到的同学了，她问薇薇人去哪里了，薇薇不知道。
她们看着两个空的位置，两人对视，陷入了沉默。
上课铃声响了，化学老师走了进来刚说完“坐下”时，有人说了句“报告。”
所有人看向前门，是陈知亦。
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长袖校服用右手拿着。
化学老师没生气，笑眯眯的说：“进来吧，下次早点。”
陈知亦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老师，我迟到了。”
“进来吧。”化学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写标题。
他不为所动说：“我在外面听就好了。”
化学老师想包庇他，因为他成绩很好，可以纵容一下。化学老师的手顿了顿，看向门外的陈知亦。
“行，进来拿书在走廊靠窗站着。”化学老师拿他没办法，还是点点头说。他进来拿书把衣服放在桌上，从后门出来靠着中间的窗台翻书。
天台上，许向挽待了很久。
她不想上学，不想写作业了。
天台的墙面上不知道是谁用蓝色颜料喷在上面。
【海不会等风】
【因为海从不缺风动】
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
化学老师看了眼花名册说：“嗯，许向挽同学呢？”
没有人回答，他们也不知道。
化学老师笑了笑说：“两分钟后记旷课。”
忽然有人举手，化学老师看上去，是一个以前没见过的男同学，戴着一副银框眼镜。
“走后门上厕所。”
男同学起身说：“老师。我同桌她不舒服，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化学老师“哦？”了一声，拿着笔在考勤表里修改着什么，划掉了。
“行。体育课我理解，坐下吧！”化学老师说。
男同学随意坐下。
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陈知亦一个好学生在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看着化学书，低眸听课室里化学老师讲课。
“报告——”一道柔和有些微弱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陈知亦抬头许向挽站在那，她扎着低马尾，，脸色有些苍白，低着头，眼角微红。
化学老师回过头：“许向挽？在你不舒服的面上，就不记旷课了。放手机，拿化学书和练习册笔出去站着。”
许向挽点点头，进去放手机，从抽屉里拿出书来从后门出去了，中间靠着窗台，两人隔了很远，没有任何交集。
这条走廊上只有他们。
她打开化学书，从里面掉出一张草稿纸。她折腰捡了起来，正面是一张信，右下角的落款是周珩。
To:亲爱的许向挽同学
不懂我帅的有难了。
我喜欢你那天的盘发，看起来好可爱，很潦草。
你问为什么喜欢句号，因为喜欢。
你还欠你同桌5元巨款呢。
哈哈，最近在戒烟，发现你好像不理我？
徒手掰苹果的暴力女TvT
你已经吃了我三个苹果了！！
—周珩—
许向挽顿了顿，草稿纸上有一股名创优品的小苍兰香水味。
她微微，笑了笑。把草稿纸捏成纸团在手里。
她抿了抿唇，低眸看着练习册的化学题。
下课，她回到了座位。
下午还有一节课，课间她拿着手机，打开网约车软件，她想回家了。
回家……
还是很便宜的，就是比大巴车贵而已。
周珩突然噗嗤一笑，全部人都看着，许向挽也好奇转过头。
周珩在和一个男的聊天。
“国庆节回来考试？我不会啊，跟你们一起挂科。”周珩说。
“真的假的？”男生问。
“真的啊，我抽屉就只有课本，我随随便便写，没想到合格了。”周珩与许向挽对视，眨眨眼。
“牛逼啊，你是不是偷偷在寝室内卷了？”
“没有，也就一般般。你们为什么买课外练习册？”
“快要高考了呗，我妈买的。”
许向挽:……
确实，周珩的抽屉一本课外练习册都没有，书少的可怜，甚至不用放书在桌子上。
看他懒懒散散的样子，数学卷子测试一直在却能考第九名徘徊。
很难不说，他在嘲讽某人。
陈知亦:……
放学，许向挽收拾抽屉，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课室。
她一个人去小卖部买了一桶泡面，没什么胃口。
家里附近也有猫咖，路过还可以看到那只蠢萌蠢萌的萨摩耶，简直就是许向挽的白月光，她终于理解了小说里男主为什么喜欢白月光了。
她很早就洗头洗澡了，用吹风机吹干，然后盘发。
晚自习，大家在复习，明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自然是兴奋。回来考试，就是精神崩溃。
周珩写着练习册，说实话放三天的假，像是放了八天的作业。
周珩叫了一声她：“许向挽同学。”
“干什么？”她写着单词说。
“食堂晚上没看到你。”
“没胃口，买泡面了。”许向挽冷冷回答。
周珩愣住，随即笑起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许向挽抬头望向他。
“今天我们搞卫生。”
许向挽顿了顿，今天下午她没有搞卫生就走了。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她忘记了。“这样吧，我晚上一个人搞就行了。”
周珩咳嗽一声：“我也忘了，明天罚扫。”
许向挽沉默了会，点点头。
理解，她自己都忘了。
许向挽慢慢上台，用粉笔擦擦黑板。拉开右边的黑板，最底下有人用红色粉笔写道。
买这么多课外练习册
不还是进不了年级前八十么？
666
许向挽深呼吸，把黑板快速擦干净了。这会是谁写的，看字迹也不像周珩同学写的。
她下台回到座位。
看到又有人骂陈知亦，她心里一颤。陈知亦打起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幸好刚刚他一直写练习册，没看。
陈知亦:……
晚自习结束，陈知亦跟着一群男生离开了。
课室里，只剩下她和周珩。
周珩在拖地，她扫地。
周珩拿着拖把来到她旁边说：“许向挽，你扫地好慢啊——”
许向挽戚了一声，停下动作：“明天罚扫很烦的，还要把窗台擦干净。”
“又是低马尾，又是盘发。”
“怎么了？我扎什么发型很重要么？”许向挽继续扫地说道。
在后面的周珩笑了笑：“你看到信了？”
许向挽:“没有。”
周珩“哦”了一声。“正常人的反应是什么信，说明你看过。”
许向挽:“……”
周珩：“恼羞成怒了？”
周珩：“同桌，你的白月光是谁？我好奇。”
许向挽这一刻觉得他和陈知亦好像，自己又拿他没办法。
“周珩。”
“嗯？”
“你要是能考全班第一，我就……”没等许向挽说完，右侧后门被敲了敲。发出声音。
买蛋糕……
他们两个人看向门口，是薇薇和旁边的越林轩，他们俩怎么在这？
薇薇微微一笑：“Hello啊！我忘拿东西了。”
许向挽尴尬“哦”了一声。
薇薇走了进来。
“怎么不说话了？”周珩问。
“我就……”
越林轩走了进来，有一道脚步声进来。是冷着脸的陈知亦，他在门口双手抱着胸，似笑非笑，靠着门。
许向挽一时语塞了，这三人不像是来拿东西的。
“萨摩耶。”她说。
周珩:？？？
“你不觉得萨摩耶像笨蛋美人呢？白月光又不是非得是人，我要是大富大贵了，就要买下南宜所有的萨摩耶。”许向挽扫完地，把扫把放在垃圾桶旁边。
周珩冷哼一声：“你要是能考全班第一，我……”
许向挽说：“我就请你生日吃四寸的草莓蛋糕。”
周珩将信将疑：“可我觉得这不是原话呢。”
许向挽傲娇看着他：“快点拖地，要不然明天我就在黑板把你写的内容全部写出来，让大家观摩观摩。”
周珩起来没劲道：“得。我还以为你要表白我呢！”
要点脸，行不行。
许向挽：“小心我揍你。”
周珩开始拖地了，薇薇他们还在抽屉翻箱倒柜找东西。
许向挽手机响了，看了眼，挂了。
“谁打电话给你？”
“与你无关，快点，等会整个教学楼就没电了，二楼……”许向挽没有继续说，来到讲台。
薇薇拿了一个盒子，来到陈知亦旁边，没有走。
周珩拖地，看向后门，邪魅一笑说：“三位同学，你们不回去吗？”
许向挽:……
薇薇解释：“哦。我是等许向挽的，想跟她一起走，我一个人走挺害怕的。”
许向挽:……
她在讲台干呕了一下，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泡面的原因，不是很习惯。
周珩关心问：“同桌，你……”
许向挽反驳：“没事。”
许向挽咳嗽一声说：“今晚你倒垃圾吧，明天我倒。”
“嗯。”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离开课室。一个人在走廊，走廊的另一头被手电筒照亮，薇薇叫住了她。
“宝宝！”
许向挽：……
因为是薇薇，她不想拒绝。回头慢慢走了过去，薇薇把手伸了出来，在她面前。她握着，薇薇十指相扣。
“宝宝，我们走吧。”
陈知亦和越林轩在前面带路，陈知亦双手放在长袖校服的口袋里。
“薇薇，你怎么来了。”她说。
“我拿东西，找个伴。”薇薇解释。
他们下了楼，薇薇松开了她的手，眨了眨眼打招呼后就跟越林轩走了。
许向挽:……
现在路灯下只剩下她和陈知亦了，还是这个地方，那个路灯下。
陈知亦无动于衷。
“有事吗？陈知亦同学？”她抬眸看向陈知亦眼睛。
“你没吃饭？”陈知亦问。
“我吃了，泡面。”
“晚上吃泡面，许向挽你牛啊。”陈知亦笑笑说。
“你能吃，我为什么不可以？”许向挽想狡辩问。
“怎么？想在这跟我打一架？还是在篮球场？”
“……”许向挽一时语塞，她退后几步。陈知亦看起来不好惹，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又或者他真的会打。
这一刻，她害怕了。
“怎么？怂了？”陈知亦挑眉问道。
路灯下有四条影子，许向挽有了防备，感觉面前的人陌生，她好像不认识陈知亦了。
“是准备跟我的替身表白在一起么？”
许向挽低眸，控制不住吼了出来：“我以前说过，都与你无关吧？我爸妈差不多算离婚了，除了我哥许郁还有谁可以管的住我？等我毕业了，我和许郁就真的没有家了。你有爱你的妈妈，还有个尊重你们的叔叔，有钱。我跟许郁什么都没有了，我宁愿留在这复读，我都不想我和许郁没家！”
陈知亦微怔原地。
她哭了，抿了抿唇，鼻子一吸。
“你打呗。最好让我退学，让我在医院待着。”
她的手机响了。
她沉默了良久，对方再次打来，但还是接了。
是陌生号码，打开了免提。
许向挽鼻子一酸，拿着手机说：“喂？哪位？”
陌生电话:“我的好妹妹……你怎么哭了？”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顿了顿。
她说：“许郁？”
许郁:“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她说：“你打电话干什么？”
许郁:“这不是怕你出事吗？发消息和微信电话你都不回，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她试探问：“我想回家，我不想上学了，好累。”
许郁温柔道：“阿挽，你听我说。爸妈要是听到你不上学，会骂你的。”
她用手抹了抹眼泪。
“真的吗？”
“嗯，别哭了。”
我知道，你在骗我。
“阿挽，你可以去找陈知亦聊聊。”
“许郁。我不想写一叠叠的卷子了，我想跟着你离开，我想去找你。”
“……”许郁沉默片刻。“过年好么？”
“不好。我不要他了……我想去你那……国庆作业好多，放三天回来还要摸底考试，我不想上高中了，真的。”
“……”
她蹲了下来哭了，进来熄灯还有十分钟。
“乖，过年给你买只你喜欢的萨摩耶好不好？”
许向挽没回应，还在哭。
许郁，我们没有家了。
许郁笑了笑：“许向挽。你必须上完高中，考上大学。虽然很苦，再坚持一会好不好？大不了就抄了一下身边人的答案，考试不好我和爸妈都不会骂你。不是说过的吗？要考上你想上的大学来见我。”
“我，不，想，上，了……”她说。
门禁五分钟前预备铃响了，许郁问：“你不在宿舍里？”
许向挽“嗯”了一声。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好，又冷，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还有点事要忙，早点回去，要扣学分的。”
许向挽不想挂电话，但最终安静了十秒钟亲自挂了。
“我看到你写的信了。”
许向挽“哦”了一声。
“难怪你语文不好，写不出什么好信。”
“……”
“你喜欢周珩？”
“……”
“嗯？”
许向挽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刹那，竟反驳不了一点。
“你要听我说么？”她问。
“你好像总是回避我说话。”她顿了顿继续说。
陈知亦挑眉。
“为什么就突然就不再说话呢？”许向挽开口问。
陈知亦垂眸，沉默着。
“我想跟你道歉。我除了我哥，就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爱我。我确实缺爱，喜欢闹脾气，喜欢在网上搜索奇奇怪怪的东西，喜欢看小说，喜欢幻想。”许向挽低着头，很多事许郁不告诉她，她也明白。“其实我也知道，我爸妈不和，分开了，只是他们不想打乱我考大学，过年回来装一下就走了。他们好像爱我，又好像不爱我……”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我很抱歉，我觉得我不应该说这些。”
“我确实喜欢你，我应该像她们一样看着你，你本该在重点班的，而不是待在这破垃圾的11班。”
“人人都喜欢你，包括我好像也是。”
许向挽起身，回眸看了靠着椅子的他一眼。
她哽咽了一下。
“其实那天跟我表白的人是周珩。”
“饭卡还有五块钱送你了。我知道，你没长嘴……送你。”
她走了，转瞬即逝，便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把心里所有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下节课打了预备铃，许向挽还没有回来。小白很着急，化学老师最讨厌迟到的同学了，她问薇薇人去哪里了，薇薇不知道。
她们看着两个空的位置，两人对视，陷入了沉默。
上课铃声响了，化学老师走了进来刚说完“坐下”时，有人说了句“报告。”
所有人看向前门，是陈知亦。
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长袖校服用右手拿着。
化学老师没生气，笑眯眯的说：“进来吧，下次早点。”
陈知亦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老师，我迟到了。”
“进来吧。”化学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写标题。
他不为所动说：“我在外面听就好了。”
化学老师想包庇他，因为他成绩很好，可以纵容一下。化学老师的手顿了顿，看向门外的陈知亦。
“行，进来拿书在走廊靠窗站着。”化学老师拿他没办法，还是点点头说。他进来拿书把衣服放在桌上，从后门出来靠着中间的窗台翻书。
天台上，许向挽待了很久。
她不想上学，不想写作业了。
天台的墙面上不知道是谁用蓝色颜料喷在上面。
【海不会等风】
【因为海从不缺风动】
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
化学老师看了眼花名册说：“嗯，许向挽同学呢？”
没有人回答，他们也不知道。
化学老师笑了笑说：“两分钟后记旷课。”
忽然有人举手，化学老师看上去，是一个以前没见过的男同学，戴着一副银框眼镜。
“走后门上厕所。”
男同学起身说：“老师。我同桌她不舒服，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化学老师“哦？”了一声，拿着笔在考勤表里修改着什么，划掉了。
“行。体育课我理解，坐下吧！”化学老师说。
男同学随意坐下。
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陈知亦一个好学生在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看着化学书，低眸听课室里化学老师讲课。
“报告——”一道柔和有些微弱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陈知亦抬头许向挽站在那，她扎着低马尾，，脸色有些苍白，低着头，眼角微红。
化学老师回过头：“许向挽？在你不舒服的面上，就不记旷课了。放手机，拿化学书和练习册笔出去站着。”
许向挽点点头，进去放手机，从抽屉里拿出书来从后门出去了，中间靠着窗台，两人隔了很远，没有任何交集。
这条走廊上只有他们。
她打开化学书，从里面掉出一张草稿纸。她折腰捡了起来，正面是一张信，右下角的落款是周珩。
To:亲爱的许向挽同学
不懂我帅的有难了。
我喜欢你那天的盘发，看起来好可爱，很潦草。
你问为什么喜欢句号，因为喜欢。
你还欠你同桌5元巨款呢。
哈哈，最近在戒烟，发现你好像不理我？
徒手掰苹果的暴力女TvT
你已经吃了我三个苹果了！！
—周珩—
许向挽顿了顿，草稿纸上有一股名创优品的小苍兰香水味。
她微微，笑了笑。把草稿纸捏成纸团在手里。
她抿了抿唇，低眸看着练习册的化学题。
下课，她回到了座位。
下午还有一节课，课间她拿着手机，打开网约车软件，她想回家了。
回家……
还是很便宜的，就是比大巴车贵而已。
周珩突然噗嗤一笑，全部人都看着，许向挽也好奇转过头。
周珩在和一个男的聊天。
“国庆节回来考试？我不会啊，跟你们一起挂科。”周珩说。
“真的假的？”男生问。
“真的啊，我抽屉就只有课本，我随随便便写，没想到合格了。”周珩与许向挽对视，眨眨眼。
“牛逼啊，你是不是偷偷在寝室内卷了？”
“没有，也就一般般。你们为什么买课外练习册？”
“快要高考了呗，我妈买的。”
许向挽:……
确实，周珩的抽屉一本课外练习册都没有，书少的可怜，甚至不用放书在桌子上。
看他懒懒散散的样子，数学卷子测试一直在却能考第九名徘徊。
很难不说，他在嘲讽某人。
陈知亦:……
放学，许向挽收拾抽屉，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课室。
她一个人去小卖部买了一桶泡面，没什么胃口。
家里附近也有猫咖，路过还可以看到那只蠢萌蠢萌的萨摩耶，简直就是许向挽的白月光，她终于理解了小说里男主为什么喜欢白月光了。
她很早就洗头洗澡了，用吹风机吹干，然后盘发。
晚自习，大家在复习，明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自然是兴奋。回来考试，就是精神崩溃。
周珩写着练习册，说实话放三天的假，像是放了八天的作业。
周珩叫了一声她：“许向挽同学。”
“干什么？”她写着单词说。
“食堂晚上没看到你。”
“没胃口，买泡面了。”许向挽冷冷回答。
周珩愣住，随即笑起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许向挽抬头望向他。
“今天我们搞卫生。”
许向挽顿了顿，今天下午她没有搞卫生就走了。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她忘记了。“这样吧，我晚上一个人搞就行了。”
周珩咳嗽一声：“我也忘了，明天罚扫。”
许向挽沉默了会，点点头。
理解，她自己都忘了。
许向挽慢慢上台，用粉笔擦擦黑板。拉开右边的黑板，最底下有人用红色粉笔写道。
买这么多课外练习册
不还是进不了年级前八十么？
666
许向挽深呼吸，把黑板快速擦干净了。这会是谁写的，看字迹也不像周珩同学写的。
她下台回到座位。
看到又有人骂陈知亦，她心里一颤。陈知亦打起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幸好刚刚他一直写练习册，没看。
陈知亦:……
晚自习结束，陈知亦跟着一群男生离开了。
课室里，只剩下她和周珩。
周珩在拖地，她扫地。
周珩拿着拖把来到她旁边说：“许向挽，你扫地好慢啊——”
许向挽戚了一声，停下动作：“明天罚扫很烦的，还要把窗台擦干净。”
“又是低马尾，又是盘发。”
“怎么了？我扎什么发型很重要么？”许向挽继续扫地说道。
在后面的周珩笑了笑：“你看到信了？”
许向挽:“没有。”
周珩“哦”了一声。“正常人的反应是什么信，说明你看过。”
许向挽:“……”
周珩：“恼羞成怒了？”
周珩：“同桌，你的白月光是谁？我好奇。”
许向挽这一刻觉得他和陈知亦好像，自己又拿他没办法。
“周珩。”
“嗯？”
“你要是能考全班第一，我就……”没等许向挽说完，右侧后门被敲了敲。发出声音。
买蛋糕……
他们两个人看向门口，是薇薇和旁边的越林轩，他们俩怎么在这？
薇薇微微一笑：“Hello啊！我忘拿东西了。”
许向挽尴尬“哦”了一声。
薇薇走了进来。
“怎么不说话了？”周珩问。
“我就……”
越林轩走了进来，有一道脚步声进来。是冷着脸的陈知亦，他在门口双手抱着胸，似笑非笑，靠着门。
许向挽一时语塞了，这三人不像是来拿东西的。
“萨摩耶。”她说。
周珩:？？？
“你不觉得萨摩耶像笨蛋美人呢？白月光又不是非得是人，我要是大富大贵了，就要买下南宜所有的萨摩耶。”许向挽扫完地，把扫把放在垃圾桶旁边。
周珩冷哼一声：“你要是能考全班第一，我……”
许向挽说：“我就请你生日吃四寸的草莓蛋糕。”
周珩将信将疑：“可我觉得这不是原话呢。”
许向挽傲娇看着他：“快点拖地，要不然明天我就在黑板把你写的内容全部写出来，让大家观摩观摩。”
周珩起来没劲道：“得。我还以为你要表白我呢！”
要点脸，行不行。
许向挽：“小心我揍你。”
周珩开始拖地了，薇薇他们还在抽屉翻箱倒柜找东西。
许向挽手机响了，看了眼，挂了。
“谁打电话给你？”
“与你无关，快点，等会整个教学楼就没电了，二楼……”许向挽没有继续说，来到讲台。
薇薇拿了一个盒子，来到陈知亦旁边，没有走。
周珩拖地，看向后门，邪魅一笑说：“三位同学，你们不回去吗？”
许向挽:……
薇薇解释：“哦。我是等许向挽的，想跟她一起走，我一个人走挺害怕的。”
许向挽:……
她在讲台干呕了一下，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泡面的原因，不是很习惯。
周珩关心问：“同桌，你……”
许向挽反驳：“没事。”
许向挽咳嗽一声说：“今晚你倒垃圾吧，明天我倒。”
“嗯。”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离开课室。一个人在走廊，走廊的另一头被手电筒照亮，薇薇叫住了她。
“宝宝！”
许向挽：……
因为是薇薇，她不想拒绝。回头慢慢走了过去，薇薇把手伸了出来，在她面前。她握着，薇薇十指相扣。
“宝宝，我们走吧。”
陈知亦和越林轩在前面带路，陈知亦双手放在长袖校服的口袋里。
“薇薇，你怎么来了。”她说。
“我拿东西，找个伴。”薇薇解释。
他们下了楼，薇薇松开了她的手，眨了眨眼打招呼后就跟越林轩走了。
许向挽:……
现在路灯下只剩下她和陈知亦了，还是这个地方，那个路灯下。
陈知亦无动于衷。
“有事吗？陈知亦同学？”她抬眸看向陈知亦眼睛。
“你没吃饭？”陈知亦问。
“我吃了，泡面。”
“晚上吃泡面，许向挽你牛啊。”陈知亦笑笑说。
“你能吃，我为什么不可以？”许向挽想狡辩问。
“怎么？想在这跟我打一架？还是在篮球场？”
“……”许向挽一时语塞，她退后几步。陈知亦看起来不好惹，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又或者他真的会打。
这一刻，她害怕了。
“怎么？怂了？”陈知亦挑眉问道。
路灯下有四条影子，许向挽有了防备，感觉面前的人陌生，她好像不认识陈知亦了。
“是准备跟我的替身表白在一起么？”
许向挽低眸，控制不住吼了出来：“我以前说过，都与你无关吧？我爸妈差不多算离婚了，除了我哥许郁还有谁可以管的住我？等我毕业了，我和许郁就真的没有家了。你有爱你的妈妈，还有个尊重你们的叔叔，有钱。我跟许郁什么都没有了，我宁愿留在这复读，我都不想我和许郁没家！”
陈知亦微怔原地。
她哭了，抿了抿唇，鼻子一吸。
“你打呗。最好让我退学，让我在医院待着。”
她的手机响了。
她沉默了良久，对方再次打来，但还是接了。
是陌生号码，打开了免提。
许向挽鼻子一酸，拿着手机说：“喂？哪位？”
陌生电话:“我的好妹妹……你怎么哭了？”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顿了顿。
她说：“许郁？”
许郁:“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她说：“你打电话干什么？”
许郁:“这不是怕你出事吗？发消息和微信电话你都不回，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她试探问：“我想回家，我不想上学了，好累。”
许郁温柔道：“阿挽，你听我说。爸妈要是听到你不上学，会骂你的。”
她用手抹了抹眼泪。
“真的吗？”
“嗯，别哭了。”
我知道，你在骗我。
“阿挽，你可以去找陈知亦聊聊。”
“许郁。我不想写一叠叠的卷子了，我想跟着你离开，我想去找你。”
“……”许郁沉默片刻。“过年好么？”
“不好。我不要他了……我想去你那……国庆作业好多，放三天回来还要摸底考试，我不想上高中了，真的。”
“……”
她蹲了下来哭了，进来熄灯还有十分钟。
“乖，过年给你买只你喜欢的萨摩耶好不好？”
许向挽没回应，还在哭。
许郁，我们没有家了。
许郁笑了笑：“许向挽。你必须上完高中，考上大学。虽然很苦，再坚持一会好不好？大不了就抄了一下身边人的答案，考试不好我和爸妈都不会骂你。不是说过的吗？要考上你想上的大学来见我。”
“我，不，想，上，了……”她说。
门禁五分钟前预备铃响了，许郁问：“你不在宿舍里？”
许向挽“嗯”了一声。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好，又冷，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还有点事要忙，早点回去，要扣学分的。”
许向挽不想挂电话，但最终安静了十秒钟亲自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