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审讯室的霎那房门就被关上,坐在主位负责审讯的是一名略上年纪的警察,两道浓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似鹰眼般锐利,锋芒毕现,脸上却带着和善的小,笑面虎是李轩的第一印象,他暗自揣测,这人怕是有些资历和地位。

    “我是负责此次问询的主审讯员,局长江慎,问询全程都要录音,保证公正执法,请您放心,同时也希望您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可以负责,不要逃避罪行、包庇他人以妨碍执法。”警察开口,声音中带着经年累月的威慑力和震慑感,叫人不自觉地便想听从他的话。

    心中微微一惊,李轩也难免有些诧异,看来这案件的被重视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只是审讯一个有嫌疑的疑犯竟然能够让局长出动,真是出乎意料。

    “我会配合调查的。”心知自己和文物失窃案并没有什么关联,李轩倒也很是光明磊落,微微颔首传达了自己的态度。

    “根据人员出入报告,你于昨日前往过江宁市博物馆,凭借自己文物鉴赏员的身份成功混了进去,在现场行踪诡异,疑似毁灭犯罪痕迹,因此我们怀疑你与这起案件有关,请你解释下你为何要干涉不属于你工作范畴的事情?”江慎表情严肃。

    站在一旁的王靖顺势低下头,还不忘恨恨地瞪了李轩一眼。因着未仔细核查相关人员就轻易地把李轩给放进去了,她挨了好一顿骂,整个警局现在都知道她干的好事了。若这李轩不是窃贼,闲着没事干去博物馆干什么。

    “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第一是博物馆封馆多日,而我手头上负责的一份工作有研究各代玉盘的差异进而探查玉制品制作技术演变以及文化发展历程,我昨日在盘蛇玉盘前停留了许久,想必你们监控上有显示。”

    江慎与王靖对视一眼,王靖随后便调取了监控音像,可以看出李轩的确是在一放置有玉盘的展示柜前停留许久。

    见江慎微微颔首,李轩才开口继续说道:“第二,我对这个案件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窃贼能在保密级别最高的江宁市博物馆悄无声息地盗走‘青龙玉佩’,出于兴趣就去现场看了看。”

    江慎眉头微蹙,这些搞学术的对相关的事情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和热情,常常做出一些古怪、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来,因此他也不能妄下定论说李轩的这两个理由是在胡诌。

    一旁的王靖则显得年轻许多,眼神中流露出不信任的色彩,觉得李轩完全是为了洗清嫌疑在胡编乱造。

    江慎突然厉声起来,身子微微前倾,在气势上给李轩带来一股压迫感:“那为何在案发前几天你也曾去过博物馆?是不是在踩点,以方便你下一步行动!”

    李轩心中暗骂,去过江宁市博物馆的人这么多,难道每个在文物失窃前造访过的都是去踩点的,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只是心中所想与面上表现的全然不同,李轩只是笑笑,以此来缓解江慎的强大压迫,随后不卑不亢道:“仅仅凭借我曾在文物失窃前曾去过博物馆并不能断定任何东西吧?江宁市博物馆的日访客量可大着,总不能把每个曾去过的人都抓回来审问。”

    李轩的话的确在理,否则江慎也不会突然厉声起来,就是希望从心理上压倒李轩,好让他主动供述,提供一个突破口。

    江慎与王靖对视,心里明白怕是很难即刻从李轩口中挖到些什么。

    “那就麻烦李先生在这里待上一下,好好想想自己干过什么,有没有什么想要向警方汇报的,若是现在说,还可以算你自首。”

    江慎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随后起身,出门前给李轩留了最后一句警告。

    而王靖则是留下来看管李轩了。虽说身在警局,李轩是跑不了了,但避免出现任何意外,毕竟这案件当下的影响力很大,还是决定派遣一人看管他。

    “王警官,你们准备把我关押到什么时候?”李轩眉毛轻挑,下意识地想要扶一下眼镜,却又由于手铐的束缚只能作罢,不适地扭动鼻翼。

    见王靖不搭理他,李轩耸耸肩也不不再开口,反正在没有确凿证据下的情况下最多也就只能关押他二十四小时,时间一到他自然能够离开。

    当下警方那边必然是没有任何的证据,否则不会问这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从他们的问询中也不难发现,都是从行踪、动机方面来推敲他可能是文物偷窃者,并没有其他任何确切物证和人证能够证实他与此案件有关。

    “到时间了自然会放你走。”王靖蹙眉说道,自“青龙玉佩”失窃后,当地警察局就火速介入调查,然而半个月过去都没有任何线索。这博物馆也不对外公开理由地小封了半个月了,迫于民众的舆论和上头的压力才有了媒体的报道声明。

    警方连日在博物馆和有关地方四处勘察,就为了多挖掘出一点线索来,却不料案件仍旧停滞不前,没有新进展,案件迟迟不破,警局的人自然每天都是加班状态。

    这好不容易抓了个李轩回来审问,偏偏还什么证据都没有,只能够靠问看看能不能摸出点什么苗头来。

    李轩耸耸肩,对她没好脸色的事情也没太计较。毕竟,自己当着王靖的面擅自进入博物馆,她只怕没少因为这件事情被问责,给他甩几个脸色而已,问题不大。

    “能给我端杯水吗,我有点渴了。”李轩自然地看向王靖。

    王靖不以为意地看向他,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没有呢。”

    “哦豁,感情你们这连水都不给供应?”李轩倒是没想到自己面临的第一课是缺饮用水问题,看着王靖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李轩意识到了,审讯看似结束了,实则还在延续,只怕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虽说不能够对嫌疑人进行任何拷打,否则会被认定为程序不正当,且刑讯逼供的证据不具有效力。但不给喝水和吃饭是完全可以的,问起来就是警局现在资源有限,没有相关供给。

    “不好意思,确实是没有。”王靖仍旧是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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