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未成年才有限制,我现在已经十八岁半了。

    ·

    骆千珩通风报信,以赖治赖,把丁在昔叫过来缠邓绍安,自己才得以和阮语一起过这个生日。

    家教的结算还没下来,骆千珩手头积蓄不多,这次也是求助的魏建明,但也不算铺张浪费,就简单吃个饭,像是之前在安德的那家西部牛排一样,他们点了个套餐,差别是桌子上多了一个蛋糕。

    阮语可以许三个生日愿望,一个给骆千珩,她希望这一次她可以守护好他,不让历史重演;另一个给了邓绍安,希望他能接受他们分手的现实,回归到自己本来的生活,不再偏执。

    最后一个愿望,她希望周一的面试一切顺利。

    阮语第一次穿职业装,穿的还是室友周欣彤的,她已经拿到心仪公司的offer,下周就去报到,特地买的两套正装,阮语为了蹭她面试一次性通过的好运,特地用一顿火锅作为报酬,借来的衣服。

    阮语对着阳台上拼接的镜子拍了张照片,发给骆千珩,等待反馈的时间里又去偷偷拿卷棒夹头发,生怕被宿管阿姨抓到没收,半分钟就要去看一眼宿舍门上的小窗。

    周欣彤把椅子转过来去打量阮语,由衷发出感叹:“你刚回来那天,我还和她们说你这短发不够灵气,之前长发甜妹的形象多讨人喜欢,好好的怎么就想不开把头发剪了,现在看你这身打扮,好像突然就理解你了,如果你还是长发穿这种职业装,可能会被说像是偷穿了妈妈的衣服。”

    “你趁机占我便宜?”阮语朝她丢过去一颗苹果,满意地对着镜子拍了两张大头自拍,出发去面试。

    面试没有想象当中的复杂,阮语凭借对周红菱的了解优势,顺利通过面试,毕竟助理算是基础岗位,周红菱问的问题基本都是私人偏好问题,阮语刻意避开她的雷区,收获周红菱满意的眼神。

    阮语收到offer的时候,正在和阮习文打电话,高考成绩出了,他以648分的裸分摘得全县理科桂冠,比景姒还要高出两分。

    阮习文作为班主任,第一时间收到学生们的成绩反馈,几乎是同一时间,安徽省录取分数线和各地区文理科状元分数公布,骆千珩和宣城市这届理科状元仅差六分。

    安德中学高三共20个班,今年考生总人数超过1200人,本科达线1089人,许多学生反映这届高考数学试卷难度极大,但阮语依稀记得高考那天,数学考完,骆千珩是笑着出的考场,而他147分的成绩,更是让他的数学老师阮习文乐开了花。

    不久后阮习文便得知,骆千珩的数学成绩,全省最高,为此阮习文还受校长表彰,在年级教师大会上侃侃而谈数学教学方法,难得一次地长脸。

    阮语看着骆千珩的几科成绩,语文那一栏的分数触目惊心,不解道:“你这偏科也偏得太严重了吧,语文为什么只考了这么一点儿?”

    “辜负了你的字典,没有达到你的高度,但这成绩也不算很差吧?”骆千珩不服,但言语轻松,对这个成绩已然相当满意,开玩笑说:“我主数学,你主语文,正好互补,以后……不会偏科。”

    “?”阮语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问:“你说什么?”

    然而在这话冲出口的一瞬间,阮语意识到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瞬间脸就红起来。

    按道理来说,三十岁的灵魂,阮语脸皮不该如此薄,但偏偏面对的人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阮语的心智也跟着变年轻,总觉得她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对象是他就多少有点难为情。那种老牛吃嫩草、把小朋友带坏的羞耻感,一直朦朦胧胧,每次在这种时候都异常强烈。

    分明是他每次言语试探,偏偏表情语气还总是一本正经、平平淡淡,像是说些极平常的事情,又让阮语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想歪了。

    “我爸说你这个成绩可以冲刺一下清北,真的确定要报宁杭大学吗?”阮语也出言试探:“其实北京也很不错的,我反正已经毕业了,去北京发展也不是不可以。”

    说到这,还是骆千珩提醒的阮语去看邮箱,结果几分钟前收到的那封邮件带来好运,她如愿被杭人娱乐录用,竟然是和周欣彤同一天报到,果然那天的衣服没有白穿。

    隔着电话,骆千珩看不见阮语的欣喜表情,竟然认真思考,说:“看了下我在全省的排名,清北可能擦个边,保险起见还是读宁杭大学好。”

    然后又想起来方才阮习文告知他的,市里有两家企业分别给文理科状元两万元奖励,明天由员工代表把现金红包送到家里去。

    骆远方当天就将现金存进银行,给骆千珩打了过去。

    骆千珩把这话同阮语一说,电话那边就开始笑起来:“下周你的报酬也该发放了,也不缺生活费,刚好我打算这段时间租个房子,可能需要付押金和房租,该到你还钱的时候了。”

    骆千珩问她:“下周就要去上班了,那你这周内就要把房子定下来,周末我刚好空,可以去帮你搬东西。”

    杭人娱乐离东宁大学距离不近,阮语大学这几年积攒的东西不少,自己一个人来回跑肯定十分不便,思考后觉得骆千珩说的有道理,房子的事情应该尽早落实,当下就和周欣彤提议下午一起去看房。

    周欣彤家在郊区,工作如果住家里,每天来回跑太远也累人,周欣彤习惯了住校也不愿回家去讨父母的嫌,提了两嘴说想租房,刚好阮语也有这个打算,就商量着一起合租。

    重生前阮语刚毕业时也是合租,但不是和周欣彤,是靠中介找的同校的学姐,两个人互不相识也几乎没有交集,住在一起还算和睦。但既然都是合租,和熟悉的人住一起固然更好,碰巧阮语和周欣彤两个人的工作地址就隔着两条街,就想到一块儿去了。

    学校门口就有家租房中介,平时常做学生们的生意,为些备考研究生的学生或者情侣提供附近房源,毕业季的时候业务扩展到各个区,专为应届生提供廉价房源,帮找室友。

    周欣彤说:“这家中介公司开了好几年,口碑一直不错,之前我有个学姐跟我推荐过的,”

    阮语跟着周欣彤去见中介大哥,三个人在电脑前看了好半天的房源,最终选出几套要实地去看。

    天渐暗,阮语留了个心眼,在门口给骆千珩电话,担心她们两个女孩子家的不安全,找来他这个高大的保镖陪着。

    此情此景,阮语不由想起重生的那一天,她也是和骆千珩一同去看房,安德房源稀少,走来走去也就那么几栋楼,不像宁杭,他们各自骑着电动车穿来穿去,也才只看了两间。

    周欣彤倒是想得开:“这个价位的房子都大差不差的,再贵一些的,我的工资又负担不起,我们挑个干净、楼层不太高的先住着吧,回头有钱了再换个好点的。”

    阮语挑不出她话里的毛病,和骆千珩一起进屋里看细节,老式的单元楼,楼道里的墙都泛黄掉皮了,那铁门轻轻推一下就发出巨响,像是年迈的人叫痛,天还没黑阮语就吓了一跳。

    骆千珩原本只是陪同,白天给丁在昔讲了一天的课,舌头都要讲累了,话比从前更少,只看却不发表意见,就这样陪着看了几个小区。

    周欣彤坐的是中介小哥的电动车,骆千珩一来,阮语就把车钥匙给了他,双手环抱上少年宽硕的背,问他:“这边离你学校挺远的,我要是搬过来,等你开学以后是不是也不能经常见面了?我看这边的公交车八点就末班车了,晚一点你就回不去学校了。”

    “那就不回。”骆千珩轻飘飘的,说:“宁杭大学宿舍不会严格查寝,偶尔一天两天不回校,应该问题不大。”

    阮语心跳漏拍,又听见骆千珩这样不轻不重的话,故意装听不见,和周欣彤手拉手去看房房屋装修,去测隔音效果,终于有一间满意的,开始和中介讨价还价。

    中介小哥说去小区门口买水,让他们就在屋里等房东过来,空调开着,室内温度很快降下来。

    周欣彤进厕所减重,客厅里只留下骆千珩和阮语坐在沙发上一时间空气骤然安静,阮语眨巴着大眼睛看骆千珩,问他:“这房子你觉得怎么样?周边菜市场什么的也都离得不远,公交站走路就五分钟,门卫24小时值班,除了房租贵出预算一大截,好像没有其他的硬伤了。”

    骆千珩若有所思地摇头:“我觉得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

    “你和别人住一起,如果我周末过来找你,不是很方便。”

    骆千珩身子倾斜,微微朝阮语这边逼近,阮语条件反射往后倒,一下子过了火直接倒在沙发上,骆千珩眼疾手快去拉,却没拉住,弄巧成拙直接扑到阮语身上。

    两个人都僵了,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作出反应。

    阮语的脸此时红到极点,几次三番被骆千珩这样的话说得语塞,这一次她不再逃避,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他:“哪里不方便了?”

    “哪里都不方便,”骆千珩眼睛深深看过来,那审视的目光仿佛一眼就看透她心里所想,他知道她听得懂,补充道:“阮语,这房子隔音不好。”

    阮语不禁想起重生前她合租的那套房子,也是这般环境,夜里闭上眼睛都能听见楼上情侣的动静,她单靠想象都替对方尴尬,更别说让她自己亲身经历了。

    阮语自知不是圣人,如果骆千珩常常来找她,她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不想点别的。

    周欣彤可是个憋不住话的,要是被她听见什么,阮语以后可真就抬不起头做人了。

    骆千珩见阮语没有作声,双手撑在沙发上和她拉开一点距离,但却并没有完全起身,像是故意想看她什么反应。

    阮语生怕周欣彤突然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急得推他,语无伦次道:“骆千珩……一会儿被别人看见了……很尴尬。”

    “咯,是不是不方便?”骆千珩手肘微弯,故意装作无力撑不住,干脆身子又压上去。

    夏天衣服单薄,骆千珩胸膛贴过来,人突然贴得极近。

    骆千珩这样

    声音不再毫无情绪,而是带着些蛊惑,声音极小,在阮语耳边轻声说:“未成年才有限制,我现在已经十八岁半了。”

    “姐姐,你又不是真的没吃过猪肉,成年的猪,有什么下不去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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