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絮三人稍做收拾,跟着温白安,去了温白安和刘圆圆的屋子。

    陆北絮他们到的时候,金正虎和孙兆良也已经在了。

    那两人坐在桌边,陆北絮和陆南风也过去坐下,江婉和温白安则站到一旁,剩下的刘圆圆坐在里侧的床沿上。

    “金先生,麻烦你把你昨晚看到的,再跟大家说一遍吧。”温白安道。

    金正虎看看温白安,再看看陆北絮他们,垂下眼皮,抿了抿发干的唇,“我……我昨晚,看到……”

    他有些说不下去,放在桌上的两只手微微蜷缩,似乎让他再次回忆起昨晚,是件很受折磨的事。

    温白安便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轻拍两下,以示鼓励。

    他这才长出一口气,道:“我昨晚,下半夜守夜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很诡异的唱腔,从外面的院子里传来,那声音‘咿咿呀呀’的,像唱戏一样,我没忍住好奇,就……就扒拉到窗口,朝外面看了一眼。”

    “你看到了什么?”江婉问。

    金正虎咽了口唾沫道:“我……我看到……我看到外面的台子上,有两只木偶!”

    江婉:“木偶?”

    “对,木偶。”金正虎用手比划下自己的前臂,“大概有这么长,它们分别是一男一女,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但女的头上戴一顶蓝色凤冠,男的头上戴一顶黑色冠帽,它们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发出那种……那种唱戏的声音!”

    “然后呢?”江婉再问。

    “然后……然后……”金正虎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目中流露出恐惧,连声调都变了,“然后那唱戏声唱着唱着,女木偶,就把男木偶的头给拔了!”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温顿时下降了好几度。

    “等等,你说什么?”陆北絮诧异地看着金正虎,“身穿白色衣服?你确定没看错?”

    “啊呀我确定,我没看错,那衣服惨白惨白的,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那就奇怪了。

    金正虎说得那么笃定,不像在说假话,他也没必要骗大家,可……可陆北絮看到的木偶,分明是穿着红色喜服的啊!

    “他说得不对!”坐在床沿上的刘圆圆忽然道。

    刘圆圆缩在床尾,抱着床柱子看起来很害怕,不过思维还是清晰的。

    江婉便问她:“怎么不对?”

    刘圆圆道:“因为我,我昨晚也看到木偶了,但是,但是它们都披散着头发,根本没有什么凤冠和冠帽。”

    “是不是还穿着喜服?”陆北絮问。

    刘圆圆听后茫然了一瞬,“喜服?不,不是啊,也是白色的衣服,不过他们的脚上,女木偶穿了双红色的绣花鞋,男木偶穿了双黑色的长靴。”

    “不可能!”金正虎斩钉截铁地打断刘圆圆,“哪有什么鞋子?他们分明是赤脚的!”

    “不是赤脚,它们穿鞋了!”刘圆圆不甘示弱地回呛道。

    两个人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

    在他们的争执声中,温白安冷不丁问了陆北絮一句:“陆小姐,难道你看到的木偶……穿了喜服?”

    他这一问,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金正虎和刘圆圆也停了下来,双双看向陆北絮。

    陆北絮也没藏着,点点头道:“没错,我看到的两只木偶,都只穿了大红喜服,没有头饰,也没有鞋子。”

    话落,温白安的眉头皱了起来。

    孙兆良则直接傻眼了,脸色顿时一沉,“你们三个说的没一个对得上的,我看你们都在撒谎!”

    “嘿你怎么说话的?”金正虎来气地看向孙兆良,“撒谎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刘圆圆:“就是。”

    这回,金正虎和刘圆圆倒是难得统一了战线。

    就在这吵吵闹闹中,陆南风出声道:“或许你们都没看错。”

    “都没看错?”金正虎先是不解陆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想了想才逐渐恍然过来,“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闹……闹鬼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虎了吧唧的?”孙兆良看不下去金正虎的傻样,冲金正虎骂骂咧咧,“那两只木偶的出现,不本身就代表着闹鬼?怎么?你才反应过来啊?”

    “卧槽,你会不会好好说话?谁虎了吧唧的?我看你才虎了吧唧的,你全家都虎了吧唧的。”

    “我你大爷的我……”

    笃笃……

    眼见两人吵吵起来,门口突然有人来了,敲了两下门框,打断金正虎和孙兆良的争吵。

    众人抬头,循声望去,只见敞开的房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陈管家,另一个是做下人打扮的小厮。

    小厮手上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七只一模一样的红色荷包。

    “陈管家?有事?”温白安保持着一贯温和的笑意问道。

    陈管家和小厮一前一后地进来,看着屋子里的七个人,面无表情地问:“诸位,昨晚睡得可好?”

    好个屁。

    大家在心里腹诽着,不过面上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各异。

    最后还是温白安回道:“尚可,不知道陈管家一大早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温白安一边问,一边目光轻轻扫过托盘上的七个荷包。

    陈管家继续面无表情地道:“是这样的,府里马上就要办喜事了,诸位贵客都是我们老爷请来相助的,这里有一些心意,是我们老爷对诸位表示的感谢。”

    相助?感谢?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从陈管家的话里不难捕捉到一个很关键的信息,那就是他们是乔老爷请来,帮忙办喜事的。

    金正虎两眼放光,第一个起身过去,“难道是钱?我喜欢。”

    他伸手,挑一个荷包拎拎,放下后再挑另一个拎,结果发现,所有荷包的份量都是一样的,这才歇了贪便宜的心思,随手拿一个,打开,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碎银子。

    有他开头,陆北絮和其他人也依次上去拿荷包。

    荷包装的虽说都是碎银,不过入手却沉甸甸的。

    “那诸位贵客且好生歇着。”说罢,陈管家转身就走。

    陆南风却叫住了他:“等等。”

    陈管家脚步一顿,侧目看过来,一双眼尾耷拉的长眼透露出阴郁的光,问道:“这位贵客还有事?”

    陆南风道:“既然是相助,具体需要我们做什么?”

    这话问得很直接,把其他人最想问的也都问了出来,大家都看着陈管家,等待陈管家的下文。

    但陈管家却卖起了关子,“莫急,迟些时候,你们会知道的。”

    说完,陈管家带着小厮走了。

    金正虎忍不住埋怨:“搞什么名堂?还打哑谜。”

    没办法,大家只能先各自返回自己的屋子里去。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下人来了,是来送早食的,每间屋子一个食盒。

    陆北絮接过,道了声谢,回屋打开食盒,发现里面除了粥点馒头外,多出一张卷起来的,用红绳扎着的纸条。

    她疑惑地解下红绳,展开纸条,上面竖着写了两行字:镇南万喜斋,凤冠填点翠。

    陆北絮思考了下,分析道:“镇南万喜斋,说的应该是镇子的南边,有家名叫万喜斋的店铺。”

    江婉点点头,“没错,前半句好理解,不过后半句……凤冠填点翠,凤冠指的应该是古时候女子出嫁时,头上戴的头饰,那这点翠……”

    “点翠是一项传统的金银首饰制作工艺,取自翠鸟的羽毛,通常需要活体取毛。”陆南风忽然道。

    江婉听得面露不忍,又好奇地问:“陆先生怎么知道?”

    这个……

    陆南风看看陆北絮,俊脸闪过一丝不自然,“书上看的。”

    其实是他前两年就畅想了和北絮携手迈入婚姻的未来,于是心血来潮,去做了番了解,结果越了解越感兴趣,范围便拓宽了些。

    江婉没多怀疑,迟疑道:“之前陈管家说,晚些时候我们就会知道需要做什么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了,那它说的填点翠,难道需要我们自己动手做?”

    江婉说完,不禁想到陆先生才说过的,活体取毛,听着就很残忍,叫她面露难色。

    她可下不去手。

    好在陆南风拿过陆北絮手里的纸条,马上道:“不会,乔家不至于这么大手笔,我要是猜得不错,他们应该会用孔雀的羽毛,或者是宝蓝色的绸缎代替,这张纸上写的只是一种说法。”

    那江婉就放心了。

    陆北絮接着道:“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先去看看其他两个房间,看别人拿到的都是什么。”

    既然他们的食盒里放着纸条,那么别人屋子里的食盒肯定也有。

    是以陆北絮三人当即拿上纸条出门,去往温白安和刘圆圆的房间。

    温白安见他们过来,开门见山地道:“我正好也要去找你们,怎么样,是不是食盒里有张纸条?”

    温白安刚问完,金正虎和孙兆良也过来了。

    金正虎边进屋边道:“你们快帮我看看,这纸上写的什么意思啊?”

    他把纸条拍到桌上,众人都纷纷围过去看。

    刘圆圆一字一句地把纸上的两行字念出来:“镇北王阿婆,绣花纳鞋底。”

    她话音一落,温白安也把他的纸条拿出来放桌上,上面写的是:镇西布衣坊,嫁衣镶金线。

    最后轮到陆北絮。

    等陆北絮也拿出来,三张纸条整合到一起,上面的线索一下明了了。

    镇南万喜斋,凤冠填点翠。

    镇西布衣坊,嫁衣镶金线。

    镇北王阿婆,绣花纳鞋底。

    孙兆良看完,脑中灵光闪过,率先道:“这三句话好像分别对应了凤冠、喜服和绣花鞋。”

    其他人听了都点头认可。

    温白安若有所思道:“看来是需要我们去完成对应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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