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开!我又不是坏人,你抓我干什么?坐客车的人多了去,遇见有什么好稀奇的?松开!”吴翠哈甩了两下都没甩开吴翠花的手,有些急了。

    “你看看你这个人啊,我这不是遇见你高兴嘛?感觉我们挺有缘,现在看来更有缘分了!正好咱遇见了,你给我们看看呗,就看看我儿媳妇的病能不能治好吧!”

    吴翠花根本没有理睬吴翠哈的情绪,而是想到神婆如果预言一下儿媳妇的病,是不是就不用去医院看病了。

    “我还有事,走了!”吴翠哈终于挣脱了老太太吴翠花的手,着急地要离开。

    “哎!你别走啊!说句话又不能要你一块肉,你急啥啊?我儿媳妇生病了,这不是来医院看病,你给看看怎么地?”老太太急了,说话的声音高起来,不知道的以为她和吴翠哈在吵架。

    铁柱走上前,拉住自己的母亲,大声制止说:“妈!你干什么?对人家不能这么说话啊!人家愿意给看,才能看,人不愿意,你还能强迫人家啊!你快别说话了!”

    扭头对吴翠哈抱歉地说:“真对不起!我妈是看我媳妇生病急的,你别往心里去!你要是不愿意看,就走吧!”

    “铁柱,不能让她走!就是她说我会有坎儿,要去看看病的!那时候我还好好的,我没有信,还说她算得不准!是我做得不对!我要给人家道歉的,你别让她走!”

    苦瓜脸女人一只手拉着铁柱的袖子,一边央求的口吻说。

    “好好!我重说!”铁柱连连点头,忙对吴翠哈说:“神婆!您留步,我媳妇要给你道歉!给个机会吧!”

    吴翠哈已经抬腿走了两步,铁柱这样说,让她没办法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走。她停了下来,看着苦瓜脸女人,应该是元宵。

    这才几天没见,元宵的脸更加瘦削,脸色黑青,嘴唇发白,她的整个面上,看着像是中了毒一样。就说了这几句话,她的额头上就现出细碎的汗珠儿。

    “来来来!我们四个去那边房头说会儿话!别站在这儿挡路!”老太太一看儿媳妇的一句话留住了神婆,心里对儿媳妇还是非常佩服的,儿媳妇的脑瓜儿就是灵活,人家又没喊又没叫,偏偏就留住了神婆,自己和人家比起来,是真的不行。

    铁柱拉着元宵的手,吴翠花拉着吴翠哈,四个人移步至旁边的房头。

    “元宵,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铁柱关切地替元宵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轻声说。

    “对!元宵,你说!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们也不是吵架呢!”吴翠花跟着说。

    那个叫元宵的女人,清了清嗓子,又咳嗽了两声,用手捂着嘴,咳嗽过后打开手掌,手掌里有一小摊鲜红的血。

    “元宵,你吐血了?我们快去医院吧!”铁柱吓得脸都变色了,拉着元宵就要跑。

    “不急!铁柱!不差这一会儿!”元宵摆摆手。

    “神婆,你快给元宵看看吧!她都吐血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说的不敬的话,你要是给我儿媳妇看好了,我天天烧香拜佛,供着你!”吴翠花弯下腰就开始作揖。

    “妈!别这样!”元宵推了一下婆婆吴翠花。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闭嘴!全家上下就我这张嘴最讨厌了!以后不行找针缝上!省得我管不住!”吴翠花似乎有些不满,翻着白眼,怒气没地方发泄。() ()

    “行了,元宵,你要表达什么?说吧!不过,你衣服里冒血了!”吴翠哈清楚地看见元宵的右侧衣袋里有红色的液体滴出来。

    “呃,不好意思!”元宵不紧不慢地从衣袋里掏出一小瓶红色药水,瓶盖显然没盖严,刚才手上的“血”,原来是这个瓶子里了。

    这个是早上孩子磕破了腿,自己用来给孩子擦伤口的,擦完忘记放回去,揣在衣袋里带出来的,刚才灵机一动用上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穿帮了。

    元宵并没有因为穿帮而不自然,反倒更加淡定地迎着吴翠哈的眼神,问:“神婆,你算得太准了!那天是我无理取闹,得罪了您!还望你能不计前嫌,给我再看看!”

    吴翠哈这时才看明白,和老太太吴翠花比起来,这个元宵才叫技高一筹,城府之深,甚至是在场的三个人加一起都没法比的。便面无表情地说:“算不了!各人有个人命,谁也没办法改变命运!”

    “别啊!你就给看看呗!求求你了!”老太太立刻帮腔了。

    “你们俩到底要算什么?非要逼着人家算?哪有你们这样做事的啊?”铁柱再一次说话了,他完全不能理解母亲和媳妇非要神婆给算的目的是什么。

    “你懂个啥!给我闭嘴!”吴翠花不耐烦地推了儿子,让儿子闪到一边,不要管这件事。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吴翠哈轻声说了一句。

    “等等,我擦一下!”元宵拿出一块手纸,擦着手心里的红色。

    “不擦也罢,你翻过来,我看手掌心!”

    元宵愣了一下,不明就里,犹豫了一下。

    “你就翻过来给她看看怕啥啊!”老太太在一旁着急地说。

    元宵无奈地把两个掌心朝上,让吴翠哈看。

    吴翠哈只看了一眼,又说:“你撸起一只袖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用不用脱光了给你看啊?”元宵不高兴了,生气地说。

    “你有肝病!你父母有肝病吗?或者是你父母有一方去世了,是因为肝病!”吴翠哈发现元宵的手心比一般人的黄,一直到胳膊,所以才想让元宵把袖子撸一撸,谁想到元宵还来气了。

    “你胡说!”元宵气得眼珠子都开始泛红了。

    “不对啊,元宵,你爸是怎么死的?你爸是不是挺年轻就死了?是不是死于肝病?我听说有的肝病是遗传的,你爸要是遗传给了你,你会不会遗传给了我孙子?”老太太吴翠花气急败坏的推论着。

    “妈,你瞎说啥啊?元宵,你别生气!”铁柱冲过来站在母亲和媳妇的中间,挡住两个人。

    “有病治病,急什么?喊什么?气大伤身啊!人也会被气死的!好了,我走了!”吴翠哈转身就要走,老太太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儿。

    “别走!你说说她的死期!我给你二十元钱!”吴翠花说着就从衣袋里掏出钱。

    “我不会看,看了也不会说!你不用给我钱!就是注意自己,气大了可是要伤身的啊!”吴翠哈用力甩开吴翠花,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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