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柔也从床上起来,走出卧室,看见傅峦站在她亲手摆下的玫瑰花瓣和蜡烛边,傅峦回头看她,眼里是意外,还有惊喜。

    傅峦问她:“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虽然彼此很熟悉,但焉柔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她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焉柔看来,说你嫁我要比说我嫁你更有诚意。

    他嫁给她,是她会对傅峦以后的人生负责,会给他一个家,让他的生活稳定,宁静,不孤单。

    责任不仅是男方,而是双向的。她是开口提出结婚的人,她想娶他。

    搭在沙发上的灯串,在夜里闪耀着细碎而明亮的光,透过焉柔的眼眸,映到傅峦的眼中。

    傅峦问她:“是真的想和我结婚吗?还是因为知道我想结婚,给你压力了。”

    激动的情绪被温和的声音掩盖住,傅峦在分辨焉柔本身的想法。

    其实刚开始和他在一起时是有压力的,即便焉柔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这样,但身体还是有反应。只是后来在傅峦的陪伴中,在和工作和各类优秀的创业者的合作中,焉柔慢慢的想通了一个道理。其实这世上总有比自己更优秀的人,或许比自己更富有,或许比自己更样貌优秀,再或许她勤奋努力,获得让人惊叹的成绩。但意识到这一点,并不是要劝自己接受自己的平凡,因为我们也有很多比其他人优秀的点。

    我们不是在接受自己的平凡或者不平凡,我们是在接受自己的独一无二。

    焉柔:“没有别的原因,向你求婚,只是因为喜欢你。”

    焉柔走近傅峦,笑:“所以哥,你要嫁给我吗?我有点紧张,发现我就光顾着准备这些灯灯串串的忘记准备表白的话了,我最想说的是,我是真心的,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想和你结婚。”

    傅峦:“嗯,嫁你。”

    焉柔笑。

    傅峦想起什么,视线带过焉柔的手,她没有拿戒指,所以他去书房抽屉里拿了戒指盒出来。

    回来时,站在花瓣和灯串中的是焉柔。傅峦走近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爱你。”

    焉柔意外的,问他:“什么时候买的?”

    傅峦:“有段时间了。”

    傅峦拿出戒指给彼此带上。

    焉柔看着截止穿过自己的无名指,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

    傅峦:“你不是也想办法量了我的吗?”

    焉柔抬头,眼眸微动,傅峦指的是她十八岁想向他表白时,偷偷订制的告白戒指,上面刻了一个心形。

    为了那个戒指的尺寸,她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趁着傅峦睡着时,偷偷量的。

    焉柔不知道傅峦是怎么量的她的尺寸,但想起她当初订制的表白戒指搞得人尽皆知,全家上下都知道她失恋了,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偷偷哭。

    焉柔垫脚,去抱傅峦:“不提这件事。丢脸。”

    傅峦笑,抱紧她。

    抱紧他的未婚妻。

    ……

    十一时的那场家庭聚餐,舅舅没能参加上,他工厂的设备要出口海外销售,他忙了一段时间。但舅舅出差回家以后,特意过来找焉柔,和她说几句话。

    焉柔一个人在家,本来还以为舅舅是来找爸妈的,焉柔告诉舅舅说:“舅,我爸妈去楼上爷爷那儿了,你上去找他们吧。”

    舅舅却要坐下说:“我刚从那下来,就是来找你的聊几句。”

    焉柔:“哦。”

    她挪了个位置,给舅舅腾地方。

    舅舅坐到沙发上问她:“和傅峦的事算是定了?”

    焉柔:“嗯。”

    舅舅:“你这人,上次问你有没有男朋友,还说没有。”

    焉柔对舅舅笑,把手里的巧克力递给他。

    “太甜了,你自己吃”,舅舅又问:“傅峦对你好?没和你耍过少爷脾气吧。”

    焉柔:“哥什么时候耍脾气了,他和以前一样。”

    舅舅“嗯”了一声说:“那就行。”

    舅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几口,放下杯子,告诉焉柔:“我这次出去签了几单生意,设备卖的挺好,销量和预期差不多。”

    焉柔刚想说他厉害,舅舅又继续说:“从傅峦那拿的七百万,我这周就能都还他了。以后也不会再管他借钱,这事我和你二姨夫和你姑父都说过了,以后不管他们家伸手借。”

    焉柔听明白舅舅是来找她说什么的了,她想了想,说:“哥和我说过,家人们找他帮忙,是因为他也是这个家的,他也管你们叫舅舅,姨夫,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不用这样,我知道工厂生意不容易。”

    “话这么说,但是如果欠他们的”,舅舅:“你总归在他家没底气,平时乐呵时还好,万一吵了架,你顾虑会多的。”

    “以前他对我们的好,那是因为他在这长大的,这份情他记得我们也记着,但是这跟你没关系,以后我们不欠他的,他如果对你不好,你该发脾气发脾气,该闹就闹,不用觉得在他面前低人一等,要是他真欺负你,你就和我说”,舅舅:“我肯定不会让你受气。”

    焉柔心里像是温水流过,她笑着说:“哥对我很好,但是你说的,我也都记住了。谢谢舅舅。”

    舅舅:“时间过的真挺快,你都要嫁人了。”

    向傅峦求婚后的生活和此前大体相同,焉柔还是住在公司附近,这样每天便于上班,弟弟常来找她,但也有一些不同,比如她的衣柜里多了傅峦的西装。晚上有时傅峦会接她过去,也有很多时候傅峦会在她家留宿。

    即将元旦假期又赶上周末,焉柔来了傅峦这,下午傅峦原本要去书房加班,但焉柔说她要出去活动活动去骑车。

    焉柔原本打算自己去,但和焉柔一起骑车对傅峦很有吸引力,他不加班了,和她一起出门。

    两台自行车在宽阔的骑行道上向前,骑了两个小时后一起回家。

    回到家,焉柔洗漱出来收到大姐的电话,大姐问她:“二月份想不想去听演唱会?”

    焉柔:“谁的?”

    是个大姐喜欢的歌星,在上海。焉柔笑着说:“想去,那我也去问问几个哥哥和小弟要不要一起。”

    方芷宁:“其他人都叫着,但小闯现在是不是有名气了,带他去听演唱会,方便么?”

    焉柔:“给他包的严实一点呗。”

    “也行”,姐妹两个商量着,方芷宁:“口罩,围脖,帽子,你都给他包上。”

    焉柔:“我再给他买套衣服,让他换个风格,和镜头前的不一样。”

    傅峦在一旁听出来了,这是又要打扮洋娃娃了。

    傅峦也刚洗完澡,坐在焉柔身边,听焉柔打完电话后他放下书,转过身,拉过焉柔和他接吻。

    焉柔起初配合,但当傅峦的亲吻到脖颈上时,焉柔伸手推他说:“哥,大哥说晚点来找你聊…”

    “他不来了”,傅峦:“他临时有应酬,明天再说。”

    焉柔:“哦。”

    看着傅峦的眼睛,焉柔因为以为大哥晚上要过来,所以:“...我还以为今天不会。”

    傅峦问她:“每次见我都猜吗?”

    “.…..”

    “猜的准吗?”

    “……”

    “别紧张,我们不是在同居吗。”

    .......

    焉柔睡着没多久就醒了,翻个身,床边的位置是空的,傅峦不在床上。房间的窗帘拉紧,室内昏暗,她按开床头灯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焉柔出来找傅峦,书房和客厅都没有,但走到客厅时,发现阳台的灯是亮的。

    透过玻璃窗,焉柔看到傅峦穿着黑色丝绸睡衣的肩膀。

    他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沙发上。

    焉柔曾经见过这样的傅峦,他陷在沙发里,手指间夹着烟,烟头忽明忽暗,焉柔知道傅峦心情不好时,习惯去那坐着。

    他说抽烟是他消遣方式的一种,但他今晚为什么心情不好。

    焉柔走过去,进阳台,傅峦没在抽烟,沙发椅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他的手机。

    焉柔:“…哥。”

    傅峦伸手,把她拉过来:“怎么起来了?”

    焉柔说:“发现你不在。”

    焉柔仔细看他的眉眼,想知道他怎么了,除了观察,也会问他:“哥,你心情不好吗?”

    傅峦把她拉到怀里坐下,焉柔的脚腕搭在沙发椅的两侧。

    傅峦问她:“为什么说我心情不好?”

    还没等焉柔回答,放置的手机中突然传来外国人的声音,用英文在说:“好,大家都到了,那我们会议开始吧,傅总?”

    傅峦短暂的取消静音,让他们开始汇报。

    “……”

    焉柔懂了,他不是心情不好,他是在阳台开会。

    焉柔:“你在开会,我还以为…”

    傅峦:“三个时区的产品会议,其他时间凑不上来这么多人。”

    焉柔:“哦。”

    傅峦笑,知道焉柔误以为他心情不好在这独处,把她拉近,和她接吻。

    今天的汇报内容傅峦心里大体有数,他之前看过介绍的详细附录,所以,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

    直到焉柔的额头紧紧抵在傅峦的肩膀,眼尾润着湿红,手指攥紧他的袖子时,焉柔听见电话里的会议突然暂停,然后有人说:“ Happy new year!”

    除了英文的祝福,也还有外国同事用不标准的中文发音,说:“老板,新年快乐。”

    傅峦的手放在焉柔的后背上安抚,转头,关掉手机的静音,说:“ happy new year,新年好。”

    窗外突然传来些光亮,焉柔回过头看见窗外不远处,烟花升到半空,绚丽而多彩,这些光亮在空中瞬间的炸裂,又像是彩色的雨一样落下来。

    焉柔曾经看到过傅峦在阳台孤独坐着的画面,如今这个画面里有了她,还有脚腕上的红绳。

    不仅这一个画面,以后傅峦生活中的很多个画面,很多个日常,都会有她的出现。

    生命如长河,河汇散成溪,能和焉柔相伴成长,在未来的每一次涌动中牵手,傅峦感恩命运。

    焉柔转回头,眼尾潮红还在,在傅峦怀里,看他:“哥,新年快乐。”

    傅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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