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岚浑身颤栗着,脑子疾速运转,想着应对之策。

    “我,我,确实放了信件的。”

    她激动得眼泪就要飙出来,无形之中好像有一把利刃插进她的心口。

    “那你如何解释?你的武功,还有为何你一人在深宫中,侯府入狱仅你一人安然无恙,莫非你蓄意为之?”

    慕南枝倏地抬起眼,眸中霎时升起一阵冷气,让人不寒而栗,手上的力度又紧了些。

    “不不不,我怎么敢的?武功,是侯爷和公子所教,他们并且认出我,只以为我受伤,武功全失罢了。至于,我,我为何在这?慕姐姐,侯爷和公子对我有恩,我怎么能不思图报?所以我就想着先保全自己。”

    郭岚眸中逐渐饱含热泪,眼眶红得不行。

    可这些话她一个字也不信,只是现下不能动这人,得再观望一段时日。

    “那你有何进展了?不能就在宫中居安一隅吧?”

    她松开手,身子挺立,下巴微微抬起。

    倨傲之色几乎溢出体外。

    “当然不是,目前还在调查当中,想必你也知道,深宫女子之不易,我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郭岚擦擦眼角的泪液与额间的汗滴。

    一直不敢与她对视。

    “艰难?何止你一人?你的嫌疑不可谓不大,身为侯府嫡女的你怎么就能逃过呢?想好怎么骗我了吗?”

    她见此女面上惊慌,话也漏洞百出,心中难免失望。

    当初见这人可怜,也看她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才令她假冒自己。

    可这些年侯府的富贵生活不似作假,谁知这人竟然不满足,算计起她们家人起来。

    “不不不,我只是不知道还如何回复,侯府上下对我都不错,我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呜呜呜呜呜呜呜,不过你的事儿我一点也没有透露出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说外就马上跪下了。

    “好了,你的嫌疑还有待查证,说实话这些年我对你不薄了。宫中嫔妃有什么动向?”

    慕南枝问道。

    嫔妃也代表着朝堂众臣。

    她也需要郭岚帮忙。

    “是,据这几日观察,近日纯妃复宠,上奏弹劾侯爷者正是她的父亲,徐光潜!”

    郭岚小心翼翼地说道。

    眼睛一直盯着她,果不其然,她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你说什么!”

    “慕姐姐别不相信,此事千真万确,不信你自可去求证。因侯爷升迁的官员并非我一人而已。您看看您的未婚夫施北淮,上京百姓对他如何?郭岚打包票,此事绝对与他无关,您看这幕后真凶多么厉害!”

    “好,这事我再查。”

    她胸口好似被大石压住,一时喘不过气来,她得出去走走。

    郭岚急忙说道:

    “姐姐且慢,我说的是实话,我从没想要加害与你,你万事小心,千万不要被小人发现了行径!”

    慕南枝对此不必在意。

    多少欺诈、谎言她没见过,这个郭岚很古怪。

    无论如何她一定会调查清楚,拼尽全力救父兄出来。

    她出门后,按照原路返回,出了尚衣局就出了意。

    周遭的守卫突然多了起来。

    “真是太奇怪了,方才还没有那么多的。”

    她等着众人离去,跳上一棵大树。

    不料与一人撞上。

    “啊!”

    两人一同跌落。

    慕南枝手掌撑地,长腿踢向这人。

    施北淮显然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脚。

    此时盈盈月光打在绝佳的容颜上。

    她心头一震。

    今晚怎么净没好事。

    又遇到了他!

    这人白天给她找麻烦还不够,晚上还要来纠缠她。

    慕南枝向后退了几步,意欲逃走。

    他及时反应过来欺身上前,拽住她的脚,重重地摔在地上。

    剧痛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腰边被硌到了。

    慕南枝一个腾空翻起,于半空中踢向他的腹部。

    施北淮右手挥拳阻击,左手掌心凝聚内力,奋力打向她的天灵盖。

    她再次腾翻,脸上的黑巾直接落下。

    对方的掌风击落一缕发丝。

    她双臂展开,连连退后,忽觉一阵清凉,原来竟是自己的面巾掉了。

    刹那间睁大眼睛,暗骂一句“混蛋”。

    施北淮耳力一向不错,听到熟悉的嗓音,心中欢喜更甚。

    “南枝,你,你是来寻我的吗?”

    眸中热泪再次湿了眼眶,声音略带呜咽。

    “不是,我不是来找你的,我以后也不回再见你。”

    她赌气说道。

    这混蛋坏她多少事情。

    他忽然觉得脑中紧绷着的一根弦断了。

    施北淮大步上前拽着她的胳膊,暗暗使力。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多年我没干涉过你什么,既然回来了,那我们的婚约?”

    他乞求道。

    嘴唇发颤,手上的力紧了又松。

    “婚约?呵!我当初为何离开,你真的一点也不明白吗?不是你,我根本不会离家出走,今天的事情也许根本不会发生。”

    慕南枝负气甩开他的手,嘴里的话无情又伤人。

    她就是故意的,这家伙几次三番给她使绊子。

    她的腰肢现在还疼着呢!

    “你怪我,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伤害伯父,于你不利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做,你相信我好不好?”

    说完他从后抱住她。

    一手搭在肩上,一手揽着腰肢。

    脸慢慢靠近,痴迷地嗅着她的体香。

    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心跳动如擂鼓。

    慕南枝也好不到哪去。

    她原只想气气他。

    从始至终她度未曾责怪过他。

    从小到大他凡事以她为重,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七年前离开是为自己,她再鲁莽、愚钝都不会为了他人做傻事。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

    “施北淮,七年了,你应该放弃了,七年前我这么做,七年后仍旧不变,我只将你当做哥哥。”

    “什么狗屁哥哥,你哥姓慕名祈安,不是我施北淮。”

    他突然松手将人翻过来,四目相对。

    男人眼神坚定得发邪。

    急促的喘息均匀地打在她脸上,弄得慕南枝心里发毛。

    这男人想做什么?

    下一刻,脸就覆盖下来。

    她后知后觉地反抗,硬是凭蛮力要将他挤出去。

    口开一点便被入侵了。

    “嗯~混账,放手~”

    支支吾吾的声音落在他嘴边真是格外清晰。

    施北淮揽着她上了一棵参天古树上面去。

    树枝繁叶茂,足以将二人盖住。

    整齐的牙齿在软肉上使力,逐渐溢出血液。

    施北淮笑了,她若想要,他的命都是她的,何惜这点血液。

    他护住她的后脑勺,身子贴得近些,用力吮吸。

    那点微末血液融入涎水,顺着喉咙进入躯体。

    两张脸憋得通红。慕南枝伸腿去踹他,被他轻易拿住。

    二人更进一步。

    她今日穿得单薄,他的每个动作都无比清晰。

    “不,施北淮你不是这种人。”

    嘴角的银丝还挂着。

    她有点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她该给这家伙一个教训的。

    “我该是什么人?七年前就不该放你走?南枝,当年我要找你不是件难事,你说为何?我愿意等你,我从未想过困住你。你要闯,你要闹,我都可以陪着你的。回来吧!”

    手指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

    “我不干,哼!永远不会。”

    “不会?上次你怎么说?还是你比较喜欢那样?我其实不介意的。”

    腰肢上的手忽然收紧,他的身体向后方倾倒,靠在枝干上。

    零落的叶片间透出一丝月光,打在施北淮脸上。

    俊颜愈加清冷,骨骼分明的下颌线尤其明显。

    她的心不可控地漏了一拍。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说没有,你看这是什么?”

    他打开护腕,两只手的手腕上的红痕还没消散。

    慕南枝倏地瞪大双眼,她那天是做了什么?

    连着这么几天,这伤痕竟然一点没消?

    睫毛被沾湿。

    “我伤到你了,大夫怎么说?伤得很重吗?”

    他愣了一瞬,双手立即覆盖住她的手背。

    “你给我的东西,我向来不敢丢弃。伤也是一样,你不在它永远痊愈不了。”

    慕南枝心头一震,他何时变得这么疯癫了?从前的他绝不是这个样子,她也不要他这样。

    “不行,施北淮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只是世间一个普通女子,脾气差到了极点,恣意妄为的事我没少干过,你不应该……”

    “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比如,你心里一直有我,我们何时成婚?”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眼尾,鱼尾纹上。

    “做什么?”

    她惊了一些,仿若惊弓之鸟。

    “你才二十四,怎会这般?还有这……”

    施北淮注意到她的发间有几根白发。

    京中年逾四十的贵妇都鲜少生了白发的,他的阿枝怎么就有了呢?

    “没什么,白发而已,早晚会有的,我很习惯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什么。”

    她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希望隔开一段距离。

    接连两次亲吻,都是误会,不该再错下去。

    “南枝,你可有心上人?我猜没有,那么我还是有机会的,你我婚姻不可改变,这件事我永远不会放手。”

    说完他又吻了上来,顺着耳畔,吻到唇周,既轻又慢,弄得她心里发毛。

    二人的十指紧紧扣住。

    她用尽全力也分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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