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菡捧起木子安的脸,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蛮横无理,他的高超武艺,都让陈清菡忘了,他是个内心十分敏感的孩子。

    她从来没想过,木子安内心是很复杂多虑的,她总是逼他袒露心扉,可忘了,这对木子安来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可今日他既说出了口,就说明小狼崽对她无比信任,陈清菡没有道理辜负他的信任。

    “木子安,你听好了。”陈清菡从轮椅上离开,蹲下来与他视线齐平,“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对你好,和你的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我想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爱护你,一辈子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你,和别人没有关系,明白吗?”

    木子安被迫抬头看着她,眼泪汪汪,似是无法理解她的话,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陈清菡心里胀得难受,心疼的情绪快溢出胸腔。

    她低下头,用额头抵上他的,亲密的肌肤接触,似乎让木子安回了神。

    他惊讶地看着她,陈清菡则用坚定的眼神给予他力量。

    “你没听错,安安,我想陪在你身边,一辈子的那种,你告诉我,你明白了吗?”

    木子安小声抽泣:“明白……”

    好奇怪,被人如此重视地看待,被如此郑重地承诺,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委屈,委屈得他心脏都无法跳动了,委屈得想大声哭泣。

    陈清菡也不知怎么了,心脏完全被面前的少年所牵动,他哭,她便难受,心揪着疼。

    “别哭,别哭,安安……”

    陈清菡越安慰,木子安却哭得越厉害,一时之间,泪水止不住地流,陈清菡只能耐心地用手帕,一遍一遍地为他擦拭。

    不知过了多久,木子安好容易止了哭声,变成小声啜泣。

    陈清菡抱着他,轻轻地拍他的背,没有丝毫不耐烦。

    少使过来寻陈清菡的时候,看见这场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救命,她怎么老是碰见谷主和谷主郎君在一起亲密的样子,这是她可以看的吗?

    陈清菡看见一旁进退两难的少使,拍拍木子安的头:“乖,有人来了。”

    木子安脸瞬间就红了,立马止住啜泣,埋在陈清菡肩上,不肯露面。

    陈清菡冷冷地看向破坏气氛的少使:“什么事?”

    少使摸摸鼻头,觉得自己在谷主心里可能已经上黑名单了。

    “谷主,千寻峰掌门陈婉和郎君提前抵达魔界,她们……她们想见谷主一面。”

    千寻峰掌门陈婉,陈晨的母亲……也是她的。

    她妻夫二人,陈清菡心中并不愿见,且不说两人抛弃尚在襁褓中的自己这件事,就单论她是女主的母亲,表面是正派之首,为人刚正不阿,实则道貌岸然,心狠手辣,她便不想与之多交涉。

    “现在已经二更,就说我已歇息,不见。”陈清菡皱眉吩咐道。

    少使明白,拱手又说了另外一件事:“魔君适才让人传话,说今日实在抱歉,没能接见谷主,明日一早会亲自上门来看望谷主。”

    陈清菡点头:“我知道了,退下吧。”

    少使又行了礼,便退下。

    被少使这样一打断,木子安也不好意思继续窝在陈清菡怀里哭,他挣扎着要从陈清菡怀里起身,陈清菡以为他憋气太难受,顺从地放开他。

    “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木子安摆摆头,他哭红的双眼肿得像两颗桃,眼角还带着泪,可怜兮兮的,陈清菡好笑地刮他的鼻子。

    “不难受了,就回去睡个好觉,明日随我见人?”

    木子安点点头,乖顺地听从她的安排。

    太乖了,陈清菡没忍住,狠狠地揉了揉少年的发顶,软软的毛茸茸,手感真好。

    第二日,木子安理所当然地困觉不起了。

    陈清菡体谅他,便没有强行将人叫醒,而是吩咐人,在他醒来后好生伺候。

    “昨晚,木少主来寻我的时候,归宁拦他了?”陈清菡换了身月牙白的衣袍,看似温柔,实则更拒人千里了。

    隐隐发觉谷主在生气,少使也不敢相瞒,回答了“是”。

    “他差当得越发好了。”陈清菡没有什么情绪地说,“派他去兖州站点做管事吧。”

    少使微愣:“那兖州的原管事……”

    “进谷,擢为副管事。”

    “是。”少使在心中紧紧捏一把汗,她算是明白了,谷主现在整颗心都偏着木少主,凡是和木少主有关的人或事,谷主都不会放过。

    “陈夫人,我们魔君到了。”

    有小魔使小跑着来禀报,话音刚落,就见一袭玄衣的泓翼踏步而入。

    陈清菡转过轮椅,微微一笑:“泓翼君。”

    泓翼瞥见她的轮椅,又看她苍白的模样,眉头不由得一皱。

    “恕在下无礼,只能坐着和泓翼君见礼。”陈清菡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解释。

    魔族本就是不拘小节之士,泓翼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他稍微关心了两句,被陈清菡搪塞过去。

    两人有些渊源。泓翼多年前受过一次很重的伤,整个魔族竟无人能治,江湖中也对泓翼避而远之,魔族护法只好求上长生谷。

    陈清菡当时也只能冒险尝试救治,泓翼能救回一条命,除了陈清菡高超的医术,有一半归功于他自己的运气。

    后来魔族为了报答长生谷,自觉帮助长生谷找寻陈清菡需要的药材,许多罕见的长在极险之境的药材,都是魔族提供的。

    所以两人不算熟,也不算陌生,有私交,但不多,再加上两人都是不喜多言的人,这关系就介于不冷不淡之间。

    “我没想到,你竟严重到这个地步。”泓翼感叹一句,坐在一边,没什么表情。

    “多年的老毛病了,多谢泓翼君关心。”陈清菡笑着给他拱手,“还得先恭喜泓翼君大喜。”

    泓翼不知想起什么,动作僵硬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多谢。”

    “少使,将长生谷备好的礼呈给泓翼君。”

    少使得令,将几个盒子递给泓翼身边的魔使。

    “一点薄礼,泓翼君不要嫌弃。”

    泓翼倒没有什么世俗顾虑,当着陈清菡的面,就打开了盒子,都是一枚枚金贵的丹药,对精进修行和身体保养有很大的好处。

    “陈谷主破费了。”泓翼摆手,让人好生收起来。

    “稍等。”陈清菡叫住魔使,“那银色药瓶装着的丹药,有些特殊,你替你家魔君收在床头备用。”

    泓翼疑惑地拿起那银色的药瓶:“有何特殊之处?”

    长生谷出品必没有凡物,连陈清菡都说特殊的丹药,那就是极珍贵的。

    陈清菡知道他误会了,笑着解释:“倒不是有多贵重,只是这丹药,是按着泓翼君的身体状况,量身定做的,泓翼君毕竟是男子,成了亲,多保养没有错。”

    泓翼瞬间明白了这丹药的用意,再次谢礼也多了几分真诚:“多谢陈谷主好意。”

    陈清菡摇头:“泓翼君客气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泓翼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陈清菡送泓翼出门,身边的少使说,木少主醒了。

    木子安穿着魔使给他找来的泓翼以前的衣服,不太合身,有些大,稍微一伸手,胸口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就露出来。

    陈清菡走过去,亲自为他一点点掖好衣服。

    “别着凉了。”她用随身携带的别针替他固定好衣领,总算遮得严严实实,连锁骨都看不见。

    木子安尚在睡眼惺忪之时,乖顺地站在原地,任她摆弄自己的衣裳。

    “还没醒?”陈清菡捏捏他的脸,没忍住笑出声,“先吃早膳,吃完我带你去魔族逛逛,可好?”

    木子安眼睛里好不容易带了些光:“好!”

    顺了毛的狼崽子,陈清菡怎么看怎么喜欢,稀罕得不得了。

    “去吧。”

    等木子安用完膳,困意散了七八分,才意识到自己胸口的衣领被别针别住了,那别针是银质的,带了些精巧的雕花,温润细腻,和那个人一样。

    木子安不由自主地又红了脸。

    陈清菡和木子安便装出行,只带了少使跟在后面。

    泓翼听说两人想逛魔都,特意派了人来带路,被陈清菡拒绝了。

    她来魔都的主要目的,是看着剧情里重要的三个人不要节外生枝,倒不用如此大张旗鼓。

    魔族的人口不多,主要都聚集在魔都里,整个魔都就像一个国中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倒也十分热闹。

    陈清菡看见身边只用一支银簪固定马尾的木子安,突然想起两人逛兖州的情景。

    那银簪还是她冤大头花三两银子买来哄他的。

    “这簪子太素,要不换一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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