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羽一路抱着萧清鹤来到萧府后门,自打闹瘟疫,萧府大门紧闭,萧清漪每日守在后门等萧清鹤回来。

    听闻动静,萧清漪开门,却见到薛晴羽和昏迷的萧清鹤。

    “清漪,你且退后,这两日我需要什么,会在房中喊你准备。”薛晴羽语速飞快。

    萧清漪知道萧清鹤这是病倒了,捂住口鼻,让出一条道。

    薛晴羽直奔萧清鹤卧房,又对着窗口道:“朱效,你回去告诉赵舒,我这几日不在,大家也不必准备东西了。还有,你未得过瘟疫,且离开几日,住我小苑好了。”

    “少主务必小心!”

    薛晴羽也不客套,对着卧房的门叮嘱萧清漪:“清漪,去打两盆冷水,还要两条干净毛巾。明日一早,你再去医馆买几贴药,告诉葛老,萧清鹤病倒了,有我照顾,不必担心。”

    “知道了!”萧清漪声音着急,步子飞快。

    薛晴羽脱下萧清鹤的靴子和外袍,将人扶正,冷静下来把脉。萧清鹤的脉象是很典型的瘟症,且有几日了,想必一直在强撑。

    “薛姑娘,我放门口了!”萧清漪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好,有劳,你先去休息吧。若这几日有和萧清鹤接触,就去洗个澡,再用艾草熏蒸一下。”

    “好!”萧清漪离去的脚步声响起。

    薛晴羽用冷毛巾敷萧清鹤的额头,又解开萧清鹤衣服,给他针灸。印象中,这是萧清鹤第二次发烧了,上次还是在滁州初次相遇时。

    “嗯……”萧清鹤似乎在做梦,嘴里呢喃起来。

    薛晴羽耳朵凑近萧清鹤唇边,就听萧清鹤轻唤一声“晴羽。”

    薛晴羽心下微动,叹了口气,继续忙活。等针都扎完,萧清鹤方睡沉稳了些,薛晴羽也累极,自柜子里取出垫背和被子,打了地铺。

    “晴羽!”萧清鹤半夜鬼叫两次,薛晴羽被吵得没睡好。

    翌日一大早,萧清漪便煎好了药,做好了早膳,搁置在门口。

    薛晴羽彻底睡不着,起身用早膳,再给萧清鹤喂药。

    萧清鹤处于昏迷状态,喂一口吐一口,根本喝不进去。

    “萧清鹤,乖!”薛晴羽轻唤,无奈不起效。眼瞅着一碗药浪费了近一半,薛晴羽心下着急,端起药碗,自己抿了一口,弯下腰。

    萧清鹤的嘴唇,还是记忆中的触感,绵软饱满。感受到药汁即将溢出,薛晴羽心一横,用舌头撬开萧清鹤的牙齿。

    “唔——”睡梦中的萧清鹤轻哼一声,乖乖咽下药。

    剩下的药汁,薛晴羽吻了萧清鹤五次,方喂完。待最后一口,薛晴羽抬眸的一瞬,就见萧清鹤的桃花眼睁开。

    “萧清鹤,你……”

    薛晴羽刚开口,萧清鹤一只手臂伸过来,按住她的后脑勺。二人的唇再次相碰,不同之前的蜻蜓点水,这一次,萧清鹤完全占据主导权。

    很快,薛晴羽唇齿间充斥着萧清鹤的味道,药汁的苦涩和动作的酸涩一起,直击薛晴羽的大脑。

    “萧……!”薛晴羽猛推萧清鹤的胸膛起身,就见萧清鹤眼底闪烁着前所未有的yu望。

    萧清鹤分明是个病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再次按住薛晴羽的后脑勺,丝毫不给薛晴羽反抗的机会。

    薛晴羽震惊睁开眼,就见萧清鹤双眼紧闭,一副享受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薛晴羽的气息完全紊乱,萧清鹤方放开。

    “晴羽……”萧清鹤又喊薛晴羽的名字,声音和眼神皆透着迷离。

    薛晴羽只觉嘴唇刺痛,摸了摸,指尖有血丝。

    “萧清鹤,你到底有病没病?”薛晴羽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谩骂,就见萧清鹤眼睛一闭,再无动静。

    “萧清鹤?”薛晴羽摸了下萧清鹤的额头,滚烫,看来是烧糊涂了,不知梦见了什么。

    不至于和她有关吧?否则怎么一直叫她的名字?

    薛晴羽又给萧清鹤扎了一通针,辅助萧清鹤退烧。

    闲来无事,薛晴羽来到隔壁书房,寻找闲书看。书架上好多话本,但凡发行过的,薛晴羽已看完。

    薛晴羽扫了一圈,没什么感兴趣的,来到案几前,却看到好几张宣纸上,尽是密密麻麻的楷体字。

    凑近一瞧,居然是话本的开头。

    “萧清鹤,这下你狡辩不了了吧!”薛晴羽拿了纸张页数最多的话本,回到隔壁房间。

    接下来,萧清鹤一直很安静,下午出了疹子。为避免抠破留疤,薛晴羽直接绑住了萧清鹤的两只手。

    薛晴羽发现自己病了,但凡离萧清鹤近些,脑子里便不断闪过早上接吻的场景,连带着上嘴唇生疼。

    薛晴羽照了下铜镜,上嘴唇当真破了道小口子。以至晚上针灸的时候,薛晴羽下手太狠,连续三针都给萧清鹤扎出血丝来,也算是报了仇。

    “唔——”梦中的萧清鹤挣扎了两下,睡着了。

    直到第三天,萧清鹤额头的热度才退去,身上的疹子也逐渐结痂。薛晴羽心下稍安,停止针灸治疗,用药也从一天三次减到一天两次。

    萧清鹤的新话本开头被薛晴羽看了个遍,心下更不舒服了。薛晴羽恨不得当场拖萧清鹤起来,告知后续剧情走向。

    好容易挨到第五天,萧清鹤转醒,瞥头就看到打地铺的薛晴羽。薛晴羽闭目睡觉,本就生得唇红面白,上唇的咬痕格外明显。

    萧清鹤恍惚间记得,他身体极度不适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的薛晴羽近在迟尺,不似往日遥不可及。于是,他伸出手,触碰到了魂牵梦绕的人,狠狠欺负了一顿。

    莫不是,梦境成真了?

    萧清鹤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睡意全无,一咕噜爬起来。

    薛晴羽听闻动静,转过头,四目相对,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你醒了?”薛晴羽率先打破动静,起身替萧清鹤诊脉。

    萧清鹤近看薛晴羽,上唇似乎还有些红肿:“那个,你的唇……”

    “把脉呢,闭嘴!”薛晴羽喝止萧清鹤,待放下萧清鹤的手,没好气道,“你当真好意思问?”

    萧清鹤的脸腾地红起来:“梦里,我似乎做了孟浪之事。”

    薛晴羽忽然觉得眼前的萧清鹤很可爱,右手食指托起萧清鹤的下巴:“若是真的,萧大人要负责吗?”

    “当然!”萧清鹤不假思索握住薛晴羽的手,“我一早说过,只要薛姑娘点头,萧某立马迎娶。”

    薛晴羽看着萧清鹤亮晶晶的眼睛,思忖着萧清鹤一路以来为自己的付出,笑了:“恋爱可以,迎娶,美得你!”

    “可是,我们都已经……”萧清鹤话说一半,反应过来,兴奋得尖叫,“你答应了?”

    “你大病初愈,能不能稳一稳情绪?”薛晴羽没好气收回自己的手。

    萧清鹤笑容难掩:“晴羽,我定会竭尽所能待你好,直至你心甘情愿嫁予我。”

    “好了,客套话就别说了,只是我是女子的事,得像我们的感情一般,深埋心底。”薛晴羽最后让萧清鹤确认,“萧大人可想清楚了,你若随意选择京城贵女,皆可稳固地位,也不必遮遮掩掩,会比同我在一起,光明正大许多,亦轻松许多,甚至可以少奋斗十几年。”

    萧清鹤一把抱住薛晴羽,嘴巴在薛晴羽耳边呢喃:“傻丫头,想什么呢?大抵是我理想主义了,从一开始,就未想过要和素未谋面或没有感情的姑娘成婚。”

    薛晴羽笑了:“你确是不一样的,连写话本,都是情情爱爱。”

    萧清鹤闻言,吓得松开薛晴羽,一双眼左顾右盼,赫然看到桌子上散乱的宣纸:“怎么会?你都知道了?”

    “哈哈,清鹤,你快好起来,我等着看后续呢。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薛晴羽说完,正准备起身,被萧清鹤一把拉住,重新跌坐在床边。

    萧清鹤的脸凑近薛晴羽:“那么,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提供些灵感呢?”

    “哈……”薛晴羽尚未开口,唇已被萧清鹤封住。

    萧清鹤一手搂住薛晴羽的腰,一手放在薛晴羽后脑勺,稳稳按住薛晴羽的唇。

    这算是薛晴羽答应告白后,二人第一次正式接吻,薛晴羽闭上眼睛,任由萧清鹤主导,配合着加深这个吻。

    良久,萧清鹤放开薛晴羽,意犹未尽,额头抵在薛晴羽额头上,微微喘息。

    “晴羽,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萧清鹤又去吻薛晴羽的耳垂。

    薛晴羽的耳朵生得白净,一对耳垂又厚,隐约透着点粉,撩拨得萧清鹤想入非非。

    薛晴羽则被萧清鹤搅得心绪不宁,一把推开萧清鹤:“你个病人,在作甚?”

    萧清鹤撒娇:“我饿啊!”

    “我去给你热一下饭菜,等着!”薛晴羽这次不等萧清鹤回应,飞也似的跳起来,逃出门外。

    萧清漪的声音很快传来:“萧哥哥可是醒了?”

    “是啊,你别离我们太近,我去备些饭菜。”

    “还是我去吧,薛姐姐这几日也辛苦了,后厨交予我。”萧清漪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萧清鹤躺在床上,无声笑了。唇齿间皆是薛晴羽的梨花香气和药味儿,这种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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