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死的爱情啊！
“……你们是没瞧见，那小子可真装啊，这大冷天的，人家都恨不得搁屋里烧炭呢，他倒好，窗户开那么大，还特意将书桌搬到窗户前，厚厚一本的书籍举的贼高，生怕人瞎看不到，那气势，真觉得书籍能挡冷风吹，牛逼大发了……”
“……”坐在一角的赵全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以此掩饰自己快要压抑不住的唇角。
冬天看书开窗户。
救命，要不是老板在旁边，他是真的很想笑。
这位小少爷，是真的每天都能作出新高度啊。
而一旁，张远山端坐主位，听着周云修阴阳怪气的吐槽，似是习惯了，低垂的眉眼连动都没动一下，他也在看书。
他看的书籍没有沈清欢的厚，是只有薄薄几页的英文杂志，他看的认真，逐句解析，张张翻动，直到尾章落幕，他才放下书籍，而此时周云修的吐槽也刚好接近尾声，于是这边抬眼，那边结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沈远山也懒得理他那通发泄，眼皮扫他一眼，直奔主题。
“查的怎么样？”
刚刚吐槽完毕的周云修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下，然后在沈远山眼皮底下来了个大变脸。
“沈哥，我今儿个去那家伙开的店铺，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眯起那双细长的眼，浓密睫毛舞动，嘴唇一角上扯，显得格外神秘兮兮。
但可惜，与他对话的人不配合他，任他将这表情做了好几秒还不问话，只拿那双又黑又沉的眼珠淡淡瞧他。
周云修；“……”好吧，他忘了，这家伙就是个榆木疙瘩。
于是他只能自找台阶的调转视线，将压力施给了一旁竖着耳朵等听的赵全。
身为打工人，赵全自然不缺这点眼色，他几乎在周云修目光刚瞟过来时就问出了口，还扬起眉梢，声情并茂，感情充沸；
“看到了什么？难道有内情？”
“嘿！那内情可大了去了。”
有了台阶的周云修一拍巴掌，终于不在卖关子。
“还记得咱今早上见过的那姑娘不？就站门口打扮的挺抢眼那个，我今早上在铺里见到了她，这人在铺里我肯定不能直接进去问啊，于是我就迂回查探，扭脸拐进了周边铺面，给点好处，七探八问，最终……”
一夜狂风，天边破晓，新的一天终来到。
今天的天气不如昨日，太阳没露头不说，同时还伴随着刺骨冷风，早早起床的乔月颜在穿衣镜前踌躇一会，半天才搭配好衣服。
款式倒是和昨日的差不多，厚绒旗袍加大衣，只脖子和头上加了条毛茸茸的帽子围巾一体帽。
刚刚让她纠结半天的就是这个。
这个一体帽是她前阵子逛街时在路边小铺买的，不算便宜，两块大洋，当时买的时候她特喜欢，平时都舍不得带，可如今，搭在这身儿衣服上……
一眼能看出的价格差距乔月颜倒不在乎，让她纠结的是，她特喜欢的这件帽子上带有两只兔耳朵。
就扁扁软软，垂在两边，一走路还会跟着一块晃动的兔耳朵。
真的太可爱了点，一点都不符合她打算建立的温柔人设。
可是能怎么办呢？
外面真的好冷啊！
伸手摸摸头上帽子，再探头瞅瞅外面冷风，乔月颜在屋里踱步几圈，最终一咬牙，在踏出房门前还是没舍得将帽子取下。
不是夸张，若这个时代有天气预报，乔月颜保证，这鬼天气，特别还是大清早，绝对保守都有零下20度。
真真是外面逛一圈就将人脸冻僵的程度啊！
小命重要，终究还是小命重要。
而此时此刻的沈府
瞅眼墙上挂着刚满7点的钟表，沈清欢眉眼困倦，面上殷勤已经有了裂缝。
“哥，昨日忙了一整天，今儿个起这么早吗？不多歇歇？”
硬是把沈清欢从被窝叫起，一起端坐厅堂的沈远山用杯盖刮了刮茶杯上的浮沫，没看他那丧头耷脑的样儿，缓缓喝了口茶，视线低垂，语调悠悠。
“云姨说你长大了，于生意上开了窍，让我来瞧瞧你的战绩……”
坐在旁边的沈清欢一愣，然后明明面上的得意压不住，还要硬逼自己挤出谦虚笑意来。
“没有没有，都是我妈夸大了，其实我也就只做了一点……”
沈远山慢悠悠的又喝了口茶，半晌，等沈清欢将那些一听就很虚伪的客气话说完，才抬起眼睫盯着他，又开口。
语气漫不经心，却又绝对的不容反抗。
“既如此，那就将账本拿来我瞧瞧吧。”
呃？
沈清欢眉梢眼角的笑意一僵，懵懵眨眼，语气磕巴。
“账，账本……？”
“嗯，不然呢？”
沈远山对着他一挑眉，理所当然。
“既要看生意，那还有比看账本更快的方式吗？”
错误判断，以为只会被看几眼夸几句的沈清欢；“……”
“怎么，有问题？”
被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沈清欢哪敢说其它，脸上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没，没有，没问题……”
“嗯。”
沈远山满意点头，然后一扬下巴。
“那就去拿吧，你铺面离的近，给你十分钟，去吧。”
沈清欢；“……好。”
“……”
而当乔月颜顶着寒风通过禀报来到沈家时，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吓人场景。
昨天迎接来的沈家大哥，大刀阔斧，端坐主位，手上捧着一本褐色书皮的眼熟账本，正在一张张翻着，更可怕的是，他一边翻，还一边随机提问，站他面前脖子缩的跟鹌鹑似的沈清欢。
“十二月底的那批青绸，供货商是哪家？进价多少？”
“……进价八九块吧，卖，卖……”
“十二中旬的黄绸，进了多少匹？卖价多少？几成利？”
“……卖，卖……”
“前两日进的漳缎，按匹按尺？多少赚头？”
“……”
“多久盘一次账，上个月的盈余多少？”
“……”
乔月颜；“……”
她懵懵眨眼，然后下意识转身想走。
阿弥陀佛，玉皇大帝，她今儿来的时辰可真不对。
她还是明儿再来刷存在感吧，身为女朋友，又不是媳妇，哪有天天见面的道理是不是？
明儿再来，不行后个也行……
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但奈何，有人嫌这场热闹不够劲，嘴巴一张，就这样止住了她的脚步。
“呀，是乔姑娘来了啊？”
喊住她的是坐于偏座的周云修，他今儿个显得特别容光焕发，唇角上扬，眉眼弯弯，那一嘴大白牙呲的……
视线瞧过去的乔月颜只能想到四个字——
幸灾乐祸，妥妥的幸灾乐祸。
但知道有什么用呢？
乔月颜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止住后退脚步，再努力控制面上表情，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朝几人打招呼。
“大家早上好啊，呵呵。”
周云修这会儿乐的不行，他看眼那边情形，再瞅眼小姑娘脸色，再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快活。
“乔姑娘你也早上好啊，这大清早，是来找我家小少爷的吧？喏——”
他朝那边努努嘴，笑意充盈在眉梢眼角。
“姑娘看好了，人搁这儿呢。”
而这边，还未想好怎么脱身的沈清欢，见到乔月颜出现简直跟见到救星似的，窝囊缩着的脖子一下子伸直，连眼睛都闪出了亮光来。
他也不说话，不开口，就拿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瞅她，一秒两秒三秒……
乔月颜以手抚额，崩溃的悄声无息，然后仅用三秒，就做出了此等局面的紧急方案。
“大哥，你这是……查账？”
按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她上前一步与沈清欢肩并肩……不，她的脚步比沈清欢还往前，瞧着竟像是把对方护在身后一般。
端坐主位的沈远山眯了眯眼，扫了下乔月颜眉眼，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而这边，得了回答的乔月颜蓦然笑开。
“那大哥你这可是找错人了，如果要查账，你应该找我呀！”
呃？
旁边周云修和赵全幸灾乐祸的表情一怔，几乎同时抬头。
就连沈远山的眉梢都挑了一下，暗沉沉的眼中带了一抹?异。
而乔月颜呢，她不闪不避，嗓音脆亮。
“大哥还不知道吧？清欢铺子里的账房就是我，大哥手里的账本就是我记的，清欢这人啊，记性也不知长到哪里去了，这前脚谈了生意，后脚就忘的干净，最后还得我这个姑娘家天天撵他屁股后记账……”
巴巴拉拉一大堆，说到后面，她明媚笑着的脸颊上腾的闪过一抹羞涩，清脆嗓音压低了很多。
“说来也正是因为他如此，我们才有机会频繁接触，最后接触来接触去的，我们就……咳咳！”
她欲盖弥章的两声轻咳，顷刻便让众人领略到了其中意思。
旁边致力于挑事的周云修脸都黑了。
但谁在乎呢？
乔月颜的演技依旧狂飚。
羞羞涩涩的说完这段，她停顿了下，仿佛是在回味当时悸动，当然，这种扭扭捏捏的作态没有太久，不过几秒，她就回味完毕，再抬眉眼，笑颜比刚刚还要灿烂几分。
“……”坐在一角的赵全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以此掩饰自己快要压抑不住的唇角。
冬天看书开窗户。
救命，要不是老板在旁边，他是真的很想笑。
这位小少爷，是真的每天都能作出新高度啊。
而一旁，张远山端坐主位，听着周云修阴阳怪气的吐槽，似是习惯了，低垂的眉眼连动都没动一下，他也在看书。
他看的书籍没有沈清欢的厚，是只有薄薄几页的英文杂志，他看的认真，逐句解析，张张翻动，直到尾章落幕，他才放下书籍，而此时周云修的吐槽也刚好接近尾声，于是这边抬眼，那边结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沈远山也懒得理他那通发泄，眼皮扫他一眼，直奔主题。
“查的怎么样？”
刚刚吐槽完毕的周云修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下，然后在沈远山眼皮底下来了个大变脸。
“沈哥，我今儿个去那家伙开的店铺，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眯起那双细长的眼，浓密睫毛舞动，嘴唇一角上扯，显得格外神秘兮兮。
但可惜，与他对话的人不配合他，任他将这表情做了好几秒还不问话，只拿那双又黑又沉的眼珠淡淡瞧他。
周云修；“……”好吧，他忘了，这家伙就是个榆木疙瘩。
于是他只能自找台阶的调转视线，将压力施给了一旁竖着耳朵等听的赵全。
身为打工人，赵全自然不缺这点眼色，他几乎在周云修目光刚瞟过来时就问出了口，还扬起眉梢，声情并茂，感情充沸；
“看到了什么？难道有内情？”
“嘿！那内情可大了去了。”
有了台阶的周云修一拍巴掌，终于不在卖关子。
“还记得咱今早上见过的那姑娘不？就站门口打扮的挺抢眼那个，我今早上在铺里见到了她，这人在铺里我肯定不能直接进去问啊，于是我就迂回查探，扭脸拐进了周边铺面，给点好处，七探八问，最终……”
一夜狂风，天边破晓，新的一天终来到。
今天的天气不如昨日，太阳没露头不说，同时还伴随着刺骨冷风，早早起床的乔月颜在穿衣镜前踌躇一会，半天才搭配好衣服。
款式倒是和昨日的差不多，厚绒旗袍加大衣，只脖子和头上加了条毛茸茸的帽子围巾一体帽。
刚刚让她纠结半天的就是这个。
这个一体帽是她前阵子逛街时在路边小铺买的，不算便宜，两块大洋，当时买的时候她特喜欢，平时都舍不得带，可如今，搭在这身儿衣服上……
一眼能看出的价格差距乔月颜倒不在乎，让她纠结的是，她特喜欢的这件帽子上带有两只兔耳朵。
就扁扁软软，垂在两边，一走路还会跟着一块晃动的兔耳朵。
真的太可爱了点，一点都不符合她打算建立的温柔人设。
可是能怎么办呢？
外面真的好冷啊！
伸手摸摸头上帽子，再探头瞅瞅外面冷风，乔月颜在屋里踱步几圈，最终一咬牙，在踏出房门前还是没舍得将帽子取下。
不是夸张，若这个时代有天气预报，乔月颜保证，这鬼天气，特别还是大清早，绝对保守都有零下20度。
真真是外面逛一圈就将人脸冻僵的程度啊！
小命重要，终究还是小命重要。
而此时此刻的沈府
瞅眼墙上挂着刚满7点的钟表，沈清欢眉眼困倦，面上殷勤已经有了裂缝。
“哥，昨日忙了一整天，今儿个起这么早吗？不多歇歇？”
硬是把沈清欢从被窝叫起，一起端坐厅堂的沈远山用杯盖刮了刮茶杯上的浮沫，没看他那丧头耷脑的样儿，缓缓喝了口茶，视线低垂，语调悠悠。
“云姨说你长大了，于生意上开了窍，让我来瞧瞧你的战绩……”
坐在旁边的沈清欢一愣，然后明明面上的得意压不住，还要硬逼自己挤出谦虚笑意来。
“没有没有，都是我妈夸大了，其实我也就只做了一点……”
沈远山慢悠悠的又喝了口茶，半晌，等沈清欢将那些一听就很虚伪的客气话说完，才抬起眼睫盯着他，又开口。
语气漫不经心，却又绝对的不容反抗。
“既如此，那就将账本拿来我瞧瞧吧。”
呃？
沈清欢眉梢眼角的笑意一僵，懵懵眨眼，语气磕巴。
“账，账本……？”
“嗯，不然呢？”
沈远山对着他一挑眉，理所当然。
“既要看生意，那还有比看账本更快的方式吗？”
错误判断，以为只会被看几眼夸几句的沈清欢；“……”
“怎么，有问题？”
被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沈清欢哪敢说其它，脸上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没，没有，没问题……”
“嗯。”
沈远山满意点头，然后一扬下巴。
“那就去拿吧，你铺面离的近，给你十分钟，去吧。”
沈清欢；“……好。”
“……”
而当乔月颜顶着寒风通过禀报来到沈家时，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吓人场景。
昨天迎接来的沈家大哥，大刀阔斧，端坐主位，手上捧着一本褐色书皮的眼熟账本，正在一张张翻着，更可怕的是，他一边翻，还一边随机提问，站他面前脖子缩的跟鹌鹑似的沈清欢。
“十二月底的那批青绸，供货商是哪家？进价多少？”
“……进价八九块吧，卖，卖……”
“十二中旬的黄绸，进了多少匹？卖价多少？几成利？”
“……卖，卖……”
“前两日进的漳缎，按匹按尺？多少赚头？”
“……”
“多久盘一次账，上个月的盈余多少？”
“……”
乔月颜；“……”
她懵懵眨眼，然后下意识转身想走。
阿弥陀佛，玉皇大帝，她今儿来的时辰可真不对。
她还是明儿再来刷存在感吧，身为女朋友，又不是媳妇，哪有天天见面的道理是不是？
明儿再来，不行后个也行……
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但奈何，有人嫌这场热闹不够劲，嘴巴一张，就这样止住了她的脚步。
“呀，是乔姑娘来了啊？”
喊住她的是坐于偏座的周云修，他今儿个显得特别容光焕发，唇角上扬，眉眼弯弯，那一嘴大白牙呲的……
视线瞧过去的乔月颜只能想到四个字——
幸灾乐祸，妥妥的幸灾乐祸。
但知道有什么用呢？
乔月颜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止住后退脚步，再努力控制面上表情，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朝几人打招呼。
“大家早上好啊，呵呵。”
周云修这会儿乐的不行，他看眼那边情形，再瞅眼小姑娘脸色，再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快活。
“乔姑娘你也早上好啊，这大清早，是来找我家小少爷的吧？喏——”
他朝那边努努嘴，笑意充盈在眉梢眼角。
“姑娘看好了，人搁这儿呢。”
而这边，还未想好怎么脱身的沈清欢，见到乔月颜出现简直跟见到救星似的，窝囊缩着的脖子一下子伸直，连眼睛都闪出了亮光来。
他也不说话，不开口，就拿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瞅她，一秒两秒三秒……
乔月颜以手抚额，崩溃的悄声无息，然后仅用三秒，就做出了此等局面的紧急方案。
“大哥，你这是……查账？”
按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她上前一步与沈清欢肩并肩……不，她的脚步比沈清欢还往前，瞧着竟像是把对方护在身后一般。
端坐主位的沈远山眯了眯眼，扫了下乔月颜眉眼，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而这边，得了回答的乔月颜蓦然笑开。
“那大哥你这可是找错人了，如果要查账，你应该找我呀！”
呃？
旁边周云修和赵全幸灾乐祸的表情一怔，几乎同时抬头。
就连沈远山的眉梢都挑了一下，暗沉沉的眼中带了一抹?异。
而乔月颜呢，她不闪不避，嗓音脆亮。
“大哥还不知道吧？清欢铺子里的账房就是我，大哥手里的账本就是我记的，清欢这人啊，记性也不知长到哪里去了，这前脚谈了生意，后脚就忘的干净，最后还得我这个姑娘家天天撵他屁股后记账……”
巴巴拉拉一大堆，说到后面，她明媚笑着的脸颊上腾的闪过一抹羞涩，清脆嗓音压低了很多。
“说来也正是因为他如此，我们才有机会频繁接触，最后接触来接触去的，我们就……咳咳！”
她欲盖弥章的两声轻咳，顷刻便让众人领略到了其中意思。
旁边致力于挑事的周云修脸都黑了。
但谁在乎呢？
乔月颜的演技依旧狂飚。
羞羞涩涩的说完这段，她停顿了下，仿佛是在回味当时悸动，当然，这种扭扭捏捏的作态没有太久，不过几秒，她就回味完毕，再抬眉眼，笑颜比刚刚还要灿烂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