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拉下水
05
被幼驯染疏远的事情，孤爪研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是女孩子长大了终于产生了性别意识，还是她决定要变成独立的大人了？
研磨的身边突然少了一个总是需要他帮忙的小跟屁虫。
知道你加入女排以后，研磨的表情难得变得惊讶了起来：“你不会觉得打排球很累吗？”
他了解你，就如同你了解他。如果研磨是喜欢缩在阴影里睡觉的猫，那你就是喜欢晒着日光浴睡觉的猫，本质上都是懒猫。
你也不喜欢运动，不喜欢流汗。
研磨的聪明脑袋少有地转不过弯来，他点点头，一如既往地对你说：“那要是有问题的话可以问我，小黑也可以。”
“放心好啦，再怎么说，我的排球也是小黑和研磨手把手教的吧！”
你打的位置也是二传。
就像是一种诅咒，你越想要离研磨远一点，越发觉自己的脑袋里处处都是研磨的身影。托球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如果是研磨会怎么做，手已经靠着肌肉记忆把排球传到了空中。
主攻手顺利击球，界内得分。
前辈问：“以前就有学过吗？打得很厉害，风格有点像男排的那个二传手呢……说起来，你也和他一样染了金色的头发。”
……你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孤爪研磨，你根本避无可避。
你无法抑制地想起了第一次摸到排球的那天。
研磨和小黑在公园里练习，小黑主动问你，要不要一起。你看了好几眼研磨，他完全没有要主动教你的意思。
那是的你还是个很直接的孩子，指名道姓地说想要研磨教，被他扭过头冷酷拒绝：“不要。”
从来没经历过冷遇的你一来就吃了个瘪，震惊和难过同时攻击了你，眼泪哗哗掉：“我们不是朋友吗？”
研磨和小黑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小黑疯狂使眼神，研磨才不情不愿地捡起球走到你面前，把球塞进你怀里。
隔着朦胧的泪水，你看见，研磨的眼睛像两颗金色的宝石。
“双手伸出来，用手腕把球顶起来……不是这样。”研磨伸出手，把你的手抬高了点，又移动了一下球的位置。
你尝试向上顶起手臂，球真的如愿飞到了空中。“成功了耶，研磨——对不起！”
你控制不住球往哪个方向飞，于是它下坠时，非常不懂事地砸中了研磨的脑袋。
研磨头很痛，研磨心很累，研磨非常想回家。
但小黑想练习，你又眨巴着眼说下次一定能接到，于是两个熟手带着一个生手，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打起了来回。
有了好老师，你学得出奇地快。即使手腕上出现大块的红印，你当场也没察觉到不适，回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
打了大概两个小时，三个人一起坐在草坪上休息。小黑是第一个站起来的，说休息够了就继续吧。
你摇头，和研磨异口同声地说：“不要，累了。”接着你和研磨在草坪上联机打起了游戏。
而体能果然成了你打高中排球的最大难题，你根本没办法坚持打完一场比赛。一个月后，你决定退出女排，专心学习。
在排球这条道路上，你大概是永远也追赶不上研磨了。但是学习的话，努努力，还是能和研磨竞争一下的。
你的心里卯着一股劲儿，你不想被研磨落在后面。
于是放学了还在教室里奋笔疾书，专注到连有人走到你旁边都没有发觉。
“回家了，小黑在门口等我们。”研磨站在窗口那里，对你开口。你才想起来，因为你的躲避，你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回家。
“好。”
06
孤爪研磨没能想明白幼驯染疏远他的原因，正如你没能想到办法控制自己对研磨的动心。
好在你们考上的是不同的大学，平时也不用经常见面，你还能克制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冲动。
研磨上大学以后没有继续打排球，而是成为了一名职业游戏选手兼游戏主播。你起初非常惊讶，转念一想，主播面对的是网络上的人们，而非现实，也难怪研磨可以忍受。
更让你感慨人与人之间差距的是，研磨还自己当了老板。你听完这个消息以后沉默了足足一分钟，问他如果自己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能不能雇佣你。
“可以……比起这个，我在大学附近买了房子，还有两个房间，你和小黑可以来住。”电话里的研磨想了想，补充说，“有游戏房。”
研磨要直播，你用他给的密码打开了豪华套房的门，客厅一片漆黑。你在墙上摸索着找灯的开关，转了一圈才找到。
研磨没有回消息。
只有一间房门的是虚掩着的，你轻轻敲了敲，推开一道缝隙，告知研磨你来了。
过去你和研磨在对方的家里都像在自己家一样，即使研磨搬了新家，你还是对这个充满了研磨气息的空间充满了安全感和舒适感。
毕竟你们喜欢的东西实在太相似了。你躺在研磨的懒人沙发上，看一眼研磨在的游戏房门，又看一眼时间，你知道直播还有一小时才结束。
确定研磨不会突然出来以后，你小心翼翼地拿出蓝牙耳机，确定连接成功，点进了研磨的直播间。
研磨在玩枪战类游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刚才敲门影响了他，他的游戏视角一片灰，正在等待下一局开始。
弹幕有人问主播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
按照你看研磨直播的经验，他基本上不会回答这种问题，而是会用实力打回质疑。但这是，不知是不是等待的时间太无聊，研磨犹豫着开了口。
“如果……有一个人，以前游戏打不过都会找我帮忙，但是突然有一天就不找我了，是为什么？”
？！
你感觉一根箭从过去几年的隔阂里射中了现在的你。
你当然还是很喜欢孤爪研磨，否则此时你也不会在他的家里还要鬼鬼祟祟的看他的直播。他成为主播多久，你就看了他多久。
只是越看研磨你就越难压抑住心里的活火山，越想远离他越是没办法拒绝他的每一次邀约。
你不敢发弹幕，因为你相信，研磨绝对能通过一个ID就辨认出你的身份，即使他直播间弹幕翻滚的速度飞快。
“谁呀，爪爪喜欢的人么？”
“找到了比爪爪更厉害的帮手？”
“不可能，能有几个人技术比爪爪更好？”
“爪爪为什么不问问本人？”
……
而你，这个本人，此刻僵硬在孤爪研磨家的客厅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该怎么和研磨说，你不是不相信他的技术，而是不相信自己的定力。更何况，你只是，特别想要靠自己的实力打赢那些关卡，想要成为配得上研磨的人。
这局比赛过了好久都没结束，研磨扔下鼠标，摘下耳机，对着直播间说，有客人来了，今天先播到这里。
弹幕警觉地问，是不是刚才提到的那个人，研磨没有回答，毫不犹豫退出了直播间。
你也手忙脚乱地关掉软件。
研磨此刻就站在游戏房的门口，伸手叫你过去。几米的距离，你想起上次和他见面还是你的生日，你许愿希望你和孤爪研磨可以一直一起过生日。
研磨把手柄交到你手里，说自己还有一个手机游戏没有通关，你可以先玩这个，他觉得很有趣。
孤爪研磨在等。
他挑了一个连他要通过都有难度的关卡来试探。
一次、两次、三次……六次、七次。
你又要开始新一局的时刻，研磨伸手阻止了你：“以前，只要输了七次，你就会开始找我帮忙。”
“诶？”
“刚才我问了直播间的观众，他们让我直接问你。你说，为什么？”
话到嘴边拐了好几个弯，你想了好几种措辞，最终说：“因为我不能总是依赖研磨呢。”
研磨皱眉：“为什么不行？”
你从未在孤爪研磨身上感受到这样强的攻击性，你早该想到的，他那么敏锐，怎么会对你的反常一无所知。
可是他那么敏锐，又是真的对你的情愫毫无察觉吗？
你又怎么敢赌。
游戏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开，可若是说错了话，未必就能拥有挽回的机会了。
可若是赌对了呢？
岩浆在翻滚，海啸也在酝酿，你好想、好想也把研磨拉进你所挣扎的地狱感受感受。
顾左右而言他，你问：“研磨，可不可以拨开一下头发？”
“不可以。”研磨警觉地侧开身子。视线范围一旦变大，他就很容易感到不安，此刻更是洞察到你想要做点什么的心思。
金眸眨眼的频率都变慢了，你看着他的表情，想要为非作歹的心情沸腾得更甚。
想让研磨冷静慵懒的表情碎掉，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紧张不安，如果能看见他脸红耳赤什么的样子就更好了。
“那没办法了。”
距离很近，你侧过头，在研磨的唇上印下一枚吻。
孤爪研磨的心跳骤停。
变成竖瞳了，炸毛了，身子僵硬住了。你终于把研磨拉下水了。
07
直播间的观众再一次提起研磨问的那个人是谁，研磨手上操作着角色一顿扫射，口中冷冷静静地吐出“女朋友”三个字。
弹幕自此不再关心主播的操作如何，满屏问号和感叹号。
“不看了吗？那我下播了。”孤爪研磨个性得让观众咬牙切齿。
你和研磨并肩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惬意地陷在柔软的坐垫里。但仔细看，研磨的动作还是有点儿僵硬。
“提前下播没关系吗？”
“嗯，下次补回来就行了。”
于是你毫无心里负担的霸占了研磨的时间和手臂，头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最喜欢猫了呢。”
“嗯……”
研磨通红着一张脸，头偏着看往旁边，视线完全没有焦点。他还没有适应身份的转变。
他其实猜到了，他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最后摆在面前的那个答案是，你可能喜欢他。
惊得他不知所措。
研磨罕见地主动打电话给小黑，给翔阳，给队里的每一个人。
“高中那时候，她不是和我一样染了金色的头发吗？有人问，她都是否认的。”
黑尾说：“研磨也有花了这么多年才注意到的事吗？是不是越紧张，越容易忽略掉一些东西。”
忽略掉你不由自主的靠近，忽略掉那些虚张声势的音量，说完话立刻观察他表情的谨慎，忽略掉每次皮肤触碰后你的反常和他自己的异样。
研磨心想，自己真的很不适合和小动物打交道——特别是手边这只麻烦的、黏人的猫，他完完全全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想，正是因为他总是低着头，才能在那时候，捡走路边那只想要和他走的小猫吧。
Fin.
被幼驯染疏远的事情，孤爪研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是女孩子长大了终于产生了性别意识，还是她决定要变成独立的大人了？
研磨的身边突然少了一个总是需要他帮忙的小跟屁虫。
知道你加入女排以后，研磨的表情难得变得惊讶了起来：“你不会觉得打排球很累吗？”
他了解你，就如同你了解他。如果研磨是喜欢缩在阴影里睡觉的猫，那你就是喜欢晒着日光浴睡觉的猫，本质上都是懒猫。
你也不喜欢运动，不喜欢流汗。
研磨的聪明脑袋少有地转不过弯来，他点点头，一如既往地对你说：“那要是有问题的话可以问我，小黑也可以。”
“放心好啦，再怎么说，我的排球也是小黑和研磨手把手教的吧！”
你打的位置也是二传。
就像是一种诅咒，你越想要离研磨远一点，越发觉自己的脑袋里处处都是研磨的身影。托球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如果是研磨会怎么做，手已经靠着肌肉记忆把排球传到了空中。
主攻手顺利击球，界内得分。
前辈问：“以前就有学过吗？打得很厉害，风格有点像男排的那个二传手呢……说起来，你也和他一样染了金色的头发。”
……你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孤爪研磨，你根本避无可避。
你无法抑制地想起了第一次摸到排球的那天。
研磨和小黑在公园里练习，小黑主动问你，要不要一起。你看了好几眼研磨，他完全没有要主动教你的意思。
那是的你还是个很直接的孩子，指名道姓地说想要研磨教，被他扭过头冷酷拒绝：“不要。”
从来没经历过冷遇的你一来就吃了个瘪，震惊和难过同时攻击了你，眼泪哗哗掉：“我们不是朋友吗？”
研磨和小黑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小黑疯狂使眼神，研磨才不情不愿地捡起球走到你面前，把球塞进你怀里。
隔着朦胧的泪水，你看见，研磨的眼睛像两颗金色的宝石。
“双手伸出来，用手腕把球顶起来……不是这样。”研磨伸出手，把你的手抬高了点，又移动了一下球的位置。
你尝试向上顶起手臂，球真的如愿飞到了空中。“成功了耶，研磨——对不起！”
你控制不住球往哪个方向飞，于是它下坠时，非常不懂事地砸中了研磨的脑袋。
研磨头很痛，研磨心很累，研磨非常想回家。
但小黑想练习，你又眨巴着眼说下次一定能接到，于是两个熟手带着一个生手，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打起了来回。
有了好老师，你学得出奇地快。即使手腕上出现大块的红印，你当场也没察觉到不适，回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
打了大概两个小时，三个人一起坐在草坪上休息。小黑是第一个站起来的，说休息够了就继续吧。
你摇头，和研磨异口同声地说：“不要，累了。”接着你和研磨在草坪上联机打起了游戏。
而体能果然成了你打高中排球的最大难题，你根本没办法坚持打完一场比赛。一个月后，你决定退出女排，专心学习。
在排球这条道路上，你大概是永远也追赶不上研磨了。但是学习的话，努努力，还是能和研磨竞争一下的。
你的心里卯着一股劲儿，你不想被研磨落在后面。
于是放学了还在教室里奋笔疾书，专注到连有人走到你旁边都没有发觉。
“回家了，小黑在门口等我们。”研磨站在窗口那里，对你开口。你才想起来，因为你的躲避，你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回家。
“好。”
06
孤爪研磨没能想明白幼驯染疏远他的原因，正如你没能想到办法控制自己对研磨的动心。
好在你们考上的是不同的大学，平时也不用经常见面，你还能克制自己那些不合时宜的冲动。
研磨上大学以后没有继续打排球，而是成为了一名职业游戏选手兼游戏主播。你起初非常惊讶，转念一想，主播面对的是网络上的人们，而非现实，也难怪研磨可以忍受。
更让你感慨人与人之间差距的是，研磨还自己当了老板。你听完这个消息以后沉默了足足一分钟，问他如果自己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能不能雇佣你。
“可以……比起这个，我在大学附近买了房子，还有两个房间，你和小黑可以来住。”电话里的研磨想了想，补充说，“有游戏房。”
研磨要直播，你用他给的密码打开了豪华套房的门，客厅一片漆黑。你在墙上摸索着找灯的开关，转了一圈才找到。
研磨没有回消息。
只有一间房门的是虚掩着的，你轻轻敲了敲，推开一道缝隙，告知研磨你来了。
过去你和研磨在对方的家里都像在自己家一样，即使研磨搬了新家，你还是对这个充满了研磨气息的空间充满了安全感和舒适感。
毕竟你们喜欢的东西实在太相似了。你躺在研磨的懒人沙发上，看一眼研磨在的游戏房门，又看一眼时间，你知道直播还有一小时才结束。
确定研磨不会突然出来以后，你小心翼翼地拿出蓝牙耳机，确定连接成功，点进了研磨的直播间。
研磨在玩枪战类游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刚才敲门影响了他，他的游戏视角一片灰，正在等待下一局开始。
弹幕有人问主播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
按照你看研磨直播的经验，他基本上不会回答这种问题，而是会用实力打回质疑。但这是，不知是不是等待的时间太无聊，研磨犹豫着开了口。
“如果……有一个人，以前游戏打不过都会找我帮忙，但是突然有一天就不找我了，是为什么？”
？！
你感觉一根箭从过去几年的隔阂里射中了现在的你。
你当然还是很喜欢孤爪研磨，否则此时你也不会在他的家里还要鬼鬼祟祟的看他的直播。他成为主播多久，你就看了他多久。
只是越看研磨你就越难压抑住心里的活火山，越想远离他越是没办法拒绝他的每一次邀约。
你不敢发弹幕，因为你相信，研磨绝对能通过一个ID就辨认出你的身份，即使他直播间弹幕翻滚的速度飞快。
“谁呀，爪爪喜欢的人么？”
“找到了比爪爪更厉害的帮手？”
“不可能，能有几个人技术比爪爪更好？”
“爪爪为什么不问问本人？”
……
而你，这个本人，此刻僵硬在孤爪研磨家的客厅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该怎么和研磨说，你不是不相信他的技术，而是不相信自己的定力。更何况，你只是，特别想要靠自己的实力打赢那些关卡，想要成为配得上研磨的人。
这局比赛过了好久都没结束，研磨扔下鼠标，摘下耳机，对着直播间说，有客人来了，今天先播到这里。
弹幕警觉地问，是不是刚才提到的那个人，研磨没有回答，毫不犹豫退出了直播间。
你也手忙脚乱地关掉软件。
研磨此刻就站在游戏房的门口，伸手叫你过去。几米的距离，你想起上次和他见面还是你的生日，你许愿希望你和孤爪研磨可以一直一起过生日。
研磨把手柄交到你手里，说自己还有一个手机游戏没有通关，你可以先玩这个，他觉得很有趣。
孤爪研磨在等。
他挑了一个连他要通过都有难度的关卡来试探。
一次、两次、三次……六次、七次。
你又要开始新一局的时刻，研磨伸手阻止了你：“以前，只要输了七次，你就会开始找我帮忙。”
“诶？”
“刚才我问了直播间的观众，他们让我直接问你。你说，为什么？”
话到嘴边拐了好几个弯，你想了好几种措辞，最终说：“因为我不能总是依赖研磨呢。”
研磨皱眉：“为什么不行？”
你从未在孤爪研磨身上感受到这样强的攻击性，你早该想到的，他那么敏锐，怎么会对你的反常一无所知。
可是他那么敏锐，又是真的对你的情愫毫无察觉吗？
你又怎么敢赌。
游戏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开，可若是说错了话，未必就能拥有挽回的机会了。
可若是赌对了呢？
岩浆在翻滚，海啸也在酝酿，你好想、好想也把研磨拉进你所挣扎的地狱感受感受。
顾左右而言他，你问：“研磨，可不可以拨开一下头发？”
“不可以。”研磨警觉地侧开身子。视线范围一旦变大，他就很容易感到不安，此刻更是洞察到你想要做点什么的心思。
金眸眨眼的频率都变慢了，你看着他的表情，想要为非作歹的心情沸腾得更甚。
想让研磨冷静慵懒的表情碎掉，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紧张不安，如果能看见他脸红耳赤什么的样子就更好了。
“那没办法了。”
距离很近，你侧过头，在研磨的唇上印下一枚吻。
孤爪研磨的心跳骤停。
变成竖瞳了，炸毛了，身子僵硬住了。你终于把研磨拉下水了。
07
直播间的观众再一次提起研磨问的那个人是谁，研磨手上操作着角色一顿扫射，口中冷冷静静地吐出“女朋友”三个字。
弹幕自此不再关心主播的操作如何，满屏问号和感叹号。
“不看了吗？那我下播了。”孤爪研磨个性得让观众咬牙切齿。
你和研磨并肩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惬意地陷在柔软的坐垫里。但仔细看，研磨的动作还是有点儿僵硬。
“提前下播没关系吗？”
“嗯，下次补回来就行了。”
于是你毫无心里负担的霸占了研磨的时间和手臂，头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最喜欢猫了呢。”
“嗯……”
研磨通红着一张脸，头偏着看往旁边，视线完全没有焦点。他还没有适应身份的转变。
他其实猜到了，他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最后摆在面前的那个答案是，你可能喜欢他。
惊得他不知所措。
研磨罕见地主动打电话给小黑，给翔阳，给队里的每一个人。
“高中那时候，她不是和我一样染了金色的头发吗？有人问，她都是否认的。”
黑尾说：“研磨也有花了这么多年才注意到的事吗？是不是越紧张，越容易忽略掉一些东西。”
忽略掉你不由自主的靠近，忽略掉那些虚张声势的音量，说完话立刻观察他表情的谨慎，忽略掉每次皮肤触碰后你的反常和他自己的异样。
研磨心想，自己真的很不适合和小动物打交道——特别是手边这只麻烦的、黏人的猫，他完完全全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想，正是因为他总是低着头，才能在那时候，捡走路边那只想要和他走的小猫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