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冒了吗?”织田先生正正经经地问我:“现在的确是感冒严重的季节。”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来还未正式将我和他身边这位眼镜青年介绍给对方,于是他指了指那位单手拎着笔记本,面孔清秀的高个子眼镜青年,对我认真介绍道:“晴子小姐,这位是国木田君。”

    而后他又指着我,对国木田君说:“国木田君,这位是晴子小姐。”

    国木田在看见我手里拿着的那盒药时,脸‘腾的’一下也红了,眼神闪烁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国木田独步。”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药盒反手藏在腰后,对他伸出另一只手:“你好,我是花间晴子。”

    说完这句话,我看向许久未见的织田先生,见他还是一副上次见面的老样子——严肃又有些不经意的懒散,看起来对什么都提不起来特别浓厚的兴趣,眼神却格外的清明。

    看起来最近过得还算不错!我放下了心来。也许是最近经历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惊心动魄,我总觉得别人也和我一样,日常温馨的生活中总是会迎来一些意料之外的鸡飞狗跳。

    “晴子小姐的小说写的如何了?”织田先生认真地关心着我的小说剧情。

    国木田有些讶异:“晴子小姐,是小说家?”

    我害羞地摆了摆手:“称不上啦称不上啦,就是闲暇时间没事写着玩玩……”

    他一本正经地问我:“那也很厉害了。晴子小姐的书名是什么?有时间一定会去拜读。”

    又来了。

    这该死的羞耻的时刻。

    啊我当时究竟是为什么想起来取那个如此恶趣味的名字呢!

    我支支吾吾,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织田先生已经好心肠的替我回答了……

    “《黑.帮大佬的金丝雀·上部》。”

    救命啊啊啊织田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用如此认真严肃的脸说出来我那如此天雷玛丽苏的小说名,还把那个‘上部’也完完整整的念出来了啊啊啊。

    国木田君似乎有一瞬间被这个名字震惊到了:“黑、黑.帮大佬的……金丝雀?晴子小姐这本书的灵感难道?!”

    哦我就知道。

    最讨厌有人把虚构文学代入现实了。代餐最可耻了!

    “和那个港口黑手党没有一点关系啦。”我连忙笑着坚定地摆手:“我的男朋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安保公司的管理层啦。”

    听闻此言,国木田君似乎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来得及再回我什么,药店的门被谁粗鲁又急躁的哐的推开。

    我们三个人一齐朝门口看去。

    啊,是我柔弱又嚣张的中也哥哥啊。

    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出门,不管出门做什么,永远会用那顶黑色礼帽压住他漂亮的橙红色长发,颈间永远戴着迷人的黑色choker,而一身行头永远是昂贵精致的黑色长西服和衬衣马甲三件套。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蹙眉,用假装不耐烦的语气试图遮掩他遏抑不住的担忧。

    他似乎总是在担心,担心不知道哪一刻他会又一次失去我。

    而我在看见他的第一眼立刻就雀跃的蹦跶过去,飞扑进他的怀抱里把他拽到了织田先生和国木田君的面前,笑眯眯的介绍:“织田先生,国木田君,这就是我刚才和你们说的我的男朋友,中原中也。”

    织田先生和国木田君的反应很是……微妙而奇怪。

    在中也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他们似乎瞬间就绷紧了每一条神经,国木田君紧紧捏着他的笔记本,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而织田先生他的手则下意识放到了裤子口袋边一个鼓鼓囊囊的地方——看形状,有可能装了把枪。

    啊这、啊这这这、好吧我承认这个发型的漂亮酷哥,可能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压迫感比较强?但是人不能被刻板印象牵着鼻子走啦。

    “诶呀,你们别被他这身行头和脸色吓到啦,他人其实很好很单纯的。是吧,哥哥?快给织田先生和国木田君礼貌的打个招呼啦。”我拉着他的手晃了晃他的手臂。

    怎么说呢……

    织田先生和国木田君露出来了这几天我很是眼熟的表情。

    似乎吞了一坨松露巧克力味的屎,又似乎吃下了一片掉进了粪坑里的A5和牛,那种表情。

    “你是说,这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国木田君有些艰难的把‘男朋友’这个名词说了出来。

    而后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我手里拿的那盒药——毓婷,视线又微妙的扫过我脖颈好不容易淡下去又落上了新的吻痕的那些暧昧印记。

    他浑身都僵硬了,不自在到甚至没有办法在这一刻遮掩他震惊且不可置信的反应。

    “快介绍你自己呀。”我抬手轻轻拽了拽他垂落而下的发尾。

    表情向来淡定不曾有过变化的织田先生,有一瞬间和国木田君的表情重叠了——仿佛被强行喂下了一片裹着砒霜的牛奶糖。

    “啧。”我听见身侧哥哥不屑的轻嗤了一声,不情愿地开口道:“中原中也。晴子的未婚夫。职位是……安保公司副社长。”

    “晴子小姐……”织田先生皱着眉开口,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被回神的国木田君猛地一拽,朝着门口冲过去,临走之前语气飞快的对我致歉:“抱歉我们有事情要先走了晴子小姐珍重。”

    “还算懂事。”我那柔弱又嚣张的哥哥又漫不经心的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点评别人了。

    “哥哥你实话实说,你学生时期没有霸凌过别人吧?”

    国木田君还没有介绍自己就急匆匆走了,但是之前和我聊的明明很开心来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急事的样子?

    总不能突然拉肚子有了三急吧?

    中也半点也不心虚,一边将药盒从我手里拿走替我去前台结账,一边坦荡荡地回答我:“当然没有。”

    呼——那我就放心了。

    【所以在小晴的心里你哥哥做过最坏的事情就是霸凌别人吗……】系统虚弱地问我。

    【啊,除了霸凌别人,还有虐待小动物也是绝对达咩达咩不可以!不过中也哥哥这么善良他还替小猫收尸,所以可以自动排除这一点啦。】我喜滋滋地想:【果然我的两个男朋友都是同样的善良呢。】

    我的系统:【我建议你去谷歌一下‘善良’的定义……】

    我默默打了个问号?

    善良:心地美好,纯真温厚,没有恶意,和善,心地好。

    完全没有一点问题啊。

    “刚才和他们在聊什么?”在看着我把药片吞下去以后,哥哥才懒洋洋地开口。

    “在聊……”我一点也不想把那个羞耻的小说名字再重复一遍了啊喂。我拉着他朝门外走,我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搪塞过去,万分没有想到……

    一脸如临大敌同时戴着痛苦面具又混淆着震惊的国木田君正拉着又恢复到满脸淡然认真表情的织田先生说些什么。

    “你们还没走呀?”我开心的朝他们两个人挥手。

    怎么说呢,国木田君那一刻的表情似乎是恨自己的车为什么停那么远,又似乎在怀疑今天太阳到底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果然就不该让中也哥哥下车啊。总觉得不论是我身边的人,还是他自己的下属,一见到他和我同框,表情和反应都变得奇奇怪怪。

    我有些心疼他,虽然他看起来有些嚣张,但是的确就是一个可爱温暖的阳光大男孩啊。

    “我们准备去吃饭了。”国木田君努力摆正表情对我说。

    我惊喜地睁大眼睛:“你们也没有吃饭呀,正好,我和哥哥也没有吃,我们一起吃饭吧!”

    国木田君有些摇摇晃晃的退后了一步,视线又一次飞速扫过我颈侧的吻痕,神情恍惚地摆手,不知道是在对我还是对他自己说:“还是不了。我要回家了,有可能是我还没有睡醒,难道是……我没有在七点一刻准时起床?多了的那一分钟,所以起床时间不对导致我中了幻术?……算了,肯定是在做梦。”

    ***

    ——被十年火箭筒打中这件事情,是我无论如何也意料不到的。

    送别了还在梦游状态的国木田君和明显有话想要对我说却被国木田君拽走的织田先生后,午饭中也带我去打卡一家新的意大利餐厅。

    这是一家极为难预约的餐厅,是横滨所有意大利餐厅中目前唯一一家荣获了米其林三星的饭店。

    不得不承认量子纠缠这件事情被证明也许就意味着许多偶然其实是命运安排的必然。

    俯瞰横滨美轮美奂的河景,穷奢极欲的餐厅在我们进去的时候只有一桌客人——恰好是那天,我惊鸿一瞥看见的从宾利车上下来的白发绿眸青年,黑发青年,紫发小姐姐,平头青年,还有两个我没有见过的人:

    一个是头上有着奇怪牛角,穿着帅气的15,6岁的少年,还有一个细长凤眼,面色冷傲的黑发青年。

    ——这群衣冠楚楚、一看就隶属于上流阶层的几个人似乎在争执些什么。

    “不是和你们说了今天包场吗?”中也哥哥挑起好看的眉梢,压抑着怒火对着经理说。

    我们被燕尾服侍从引领进去的时候,这唯一的一桌居然已经乒乒乓乓……打起来了?!

    当我看到那个疑似火箭筒的武器不知道从哪里被掏出来的时候,事态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间——

    就在中也冷厉质问领班的那一秒、火箭筒朝我这个方向砸来的那一瞬……时光流逝的速度似乎又一次减速再减速,以毫秒的速度流逝,直到……

    砰!

    我被火箭筒砸了个正着。

    ***

    【十年火箭筒,被打中的人会和十年后的自己互换五分钟……但是,鉴于小晴你的特殊体质,这个火箭筒并不一定会把你准确的传送到十年后。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你处在未来的某一刻,也许是十年后,五年后,一年后,一个月后。】

    系统尽职尽责的对我解释道。

    我从一阵眩晕中恢复意识,尽力吸收着系统的话和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而后眼前的所有,都像忽然撞击地球的小行星那般,粉碎着我的理智。

    我惊愕到无法出声。

    仿佛古老又华丽的哥特式城堡的房间,仿巴洛克时期画家鲁本斯那副气势宏伟的《劫夺吕西普的女儿》壁画就这样铺满了一整面墙。

    每一面墙,都绘制着一副某一个我最爱的画家,最爱的画。

    ——伦勃朗的《夜巡》;莫奈的《印象·日出》;提香的《沉睡的维纳斯》……

    房间的一隅搁置着一台斯坦威纯白色三角立式钢琴。

    下沉式大理石浴池就在钢琴的不远处,水面漂浮着破碎的玫瑰花瓣。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的完美。

    如果不是……我被锁着的话。

    等等,我被锁着?!

    是的。

    这个未来的我,正以蜷缩的姿势深陷在柔软的床榻里,纤细的脚踝被一条纯金的链条,牢不可破地锁住,而那条链子的长度,似乎刚刚好足够我走到……距离门足够近,却又不足以触碰镀金的门把手。

    我瞳孔地震。

    这是哪个丧心病狂的王八蛋居然对我这么一个花季美少女做出来如此犯法之事?!

    门把手从外被轻轻的拧动。

    就在门推开前的那一秒,时间到了。

    我没有看清那个王八蛋的脸,就被传送回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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