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温言做好了饭,罗桑还未归家,隔壁易有财却来寻他。

    罗绫练完字,正忙着摆碗,她好奇地朝前院望一眼,看是易有财来作客,身后还跟着罗竹,忙闪身躲开。

    “阿言,地里新挖的笋,我给你拿一些来。”易有财跟在方温言身侧,方温言笑着摆手,“拿什么,你们自己留着吃,每回有些什么,你总记着给我们也一份。”

    方温言心里却觉得奇怪,易有财怎会近午这会来寻他?还带着竹儿一起。

    易有财进了屋,在厅里坐下,“你不也总这样待我们,但凡有什么好的,也拿过来,这笋可好了,别看已是春末,笋还嫩着呢。”

    方温言笑眯眯点头应下,罗竹坐在易有财身侧,两手规矩放在膝上,眼睛却悄悄看着屋里,寻找罗绫的身影。

    方温言看一眼罗竹,又问易有财,“今早约你一道去河边洗衣,你说身子不适,现下如何了?”

    易有财知晓方温言这是开始问他的来意,忙扭头对罗竹道,“竹儿,你将这些笋,拿去你方伯伯家里厨房那放好。”

    罗竹正愁没机会开溜,忙痛快应下,“好,爹爹,方伯伯,我且拿笋去放好。”

    方温言对罗竹点点头,待罗竹走后,易有财才低声开口,“我刚得知的一个事,真了不得,你还记得那云家,他们之前就住在隔壁李家村里吧?”

    “这我知道。”

    “他们云府突然间搬来咱们村,这里头究竟是为何,你猜怎么着?原来他们那云小郎君,先前竟差点被李家村村长之女给...”

    “什么?有这事?”方温言大吃一惊,将头凑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易有财嘴里细细碎碎说着听来的事,“说是李家那孩儿,当初瞧上云家小郎君,竟私闯云府,意欲对云家那孩子...”方温言听完震惊在那,他急急确认,“还有这样的事?”

    “有没有,我可什么也不知晓,这些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活跟自己见着似的,谁知里头底细呢。”易有财翘起腿,边笑边道,“只不过,此事后李家村村长,着急忙慌搬家远走他乡,究竟是何缘由?”

    方温言自个的小心思涌动起来,“那...那云小郎君还是清白的人?”

    “这我哪知,我倒是听说个旁的,怪吓人,说那李家村村长的女儿,是一夜之间被吊死在林间的,李家村村长若想活命,就必须自个举家搬走,这事你要说与那云家毫无干系,谁信?”

    方温言又吓一跳,“什么?那李家村村长的女儿死了?好好一个孩儿,怎么就死了?”他不禁抬手按在胸口上,“要这么说,倒真像云家下的手,可村长也是里正,他家怎么敢?”

    “听说啊,他云家来头不小,李家村区区一个里正算什么,便是咱们镇上的知县,见着人家也得低声下气着呢。”

    “总之李家村村长一夜搬走没多久,云家就买了咱们村里的山地,别看他来得这般热闹,他在李家村那事,虚虚实实,可也传了过来,你没瞧见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扎堆往云府门前凑?”

    “大伙都想打听一二呢,我是左问右问,罗隐才同我说了一点。”易有财两眼一斜,下巴一抬,“是以我赶紧来与你说这事。”

    “多亏你与我说,我竟不知晓里头竟是这般。”方温言道,“这事若是真的,确实糟心。”

    “糟心与否都和咱们无关,我跟你是多年邻里,得来提醒下你,千万莫让绫儿去云家里边晃了,真真假假的事,咱们不如信了保身。”

    “是,自然的,我得多注意些这处。”方温言不禁有些后怕,“我可就剩绫儿一个孩儿,绝不能再出事。”

    前厅方温言与易有财在说悄悄话,后头厨房里,正被人念叨的罗绫只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绫妹妹,你可爱吃春笋?倘若你爱吃,往后我常给你做这道菜...”罗竹边说边殷切地帮着罗绫洗春笋,罗绫连声拒绝,“别别别,竹哥哥,你,你先坐好。”

    罗竹听话地住了手,两眼紧紧盯着罗绫不放,罗绫被盯得心里发毛,洗了笋放竹篮里沥水,有些结巴问道,“你不去前边坐会?”

    罗竹边盯着罗绫,边对她微笑,“前边咱爹在说他们的话,我怎好过去叨扰。”

    “咱...咱爹?”罗绫拧起秀气的眉,罗竹脸上一红,“方伯伯与我爹,让我来这的,他俩要说话,特意支开我呢。”

    “哦,哦哦。”罗绫两手都不知怎么放,胡乱应声就想逃离厨房,见她转身要走,罗竹马上又喊住她,“绫妹妹。”

    他绞尽脑汁要缠着罗绫,想到什么又神秘地对罗绫道,“绫妹妹,你听说了吗?云家那小主子的事...”

    果然,罗绫被吸引注意,“什么?”

    “那云家先前不是都住在李家村,我爹昨日去李家村玩,找人打听才知道些许缘由,说那云家小主子,先前曾被李家村村长女儿给...清白不知还在不在...”

    罗竹边说边下意识摸着自己手臂上的守身砂,很是安心道,“你说他若真都那样了,怎么还赖着咱们这不走,怎不回他文城的家住呢?”

    罗绫点点头,难道云家搬过来...是因为这个内情?

    她笑一下,“竹哥哥,这事道听途说而已,咱们谁也不知实情,别人想住哪就住哪吧,我先回屋看会书,你坐会...”

    “绫妹妹...”罗竹看罗绫又要走的模样,又急又恼,两手捏着手绢不住用力扯,他本意是想借着说云府小郎君的事,让罗绫对云家心生不喜。

    毕竟,那云小郎君才刚来罗家村里,就受到那么多人的注目,听说模样还极其俊美,叫他如何放心?

    最好先说些什么,让罗绫往后都对那云小郎君避而远之,谁知,他好似没拿捏好方寸,罗绫听完毫无反应,只想快些避开他,说不得反倒让罗绫察觉到自己的手段。

    罗竹一时脸白又脸红,罗绫却不知罗竹这么想,她转身是真的想回屋里看书,倒是记起一事,觉得或许可以和罗竹提起,又转回身。

    “竹哥哥。”罗绫抬手置于唇边,假意咳一下,“我上回也听到个闲话,不知当不当讲。”

    罗绫肯主动与自己说贴心话,罗竹自然无所不肯,他急切点头,“自然当讲。”

    罗绫慢吞吞地,“就是,我听人说起,你家小爹,陈伯伯,日子瞧着,好似不大好,衣裳成日是那一件,破旧便罢,进出劳碌干活的,也总是他一人...”

    不等罗绫说完,罗竹便大吃一惊地打断她,“还有这等子事?”

    罗竹故作意外,其实很担心罗绫会因为这些闲话,而生出对他厌恶的心思,他与易有财一样,惯于在人前做贤能的模样,要博得一个好品德的名声。

    陈羊日子过得究竟如何,罗竹根本不会关心,他是罗家嫡子,怎会在意母亲的一个侧室。

    可这些话由罗绫说给他听就不行,他是立志要嫁给罗绫的人,怎能让此事将罗绫吓走。

    罗竹抬起头,两眼湿润地委屈道,“究竟是谁背后如此编排我家,小爹在我家中,一应吃穿用度,同我爹爹是同等同份的。”

    “便是我对他,也是尊敬有加,只小爹脑子不大好,家里无数新衣给他,他也只肯穿那一身旧衣,家里不要他那般操劳,他非要如此,怎地村里人说如此闲话,竟说到我家里去了。”

    罗竹泪眼汪汪地,说话间不住抬手抹泪,将罗绫给吓了一跳。

    她本只想为陈羊说几句话,自己如果直白去问,恐给罗竹难堪,这才编了这么些话暗示一下,谁知罗竹竟哭了起来。

    罗绫一时束手无策,最后道,“竹哥哥,别哭了,当我没说吧。”

    “不,绫妹妹,我只是怨愤,我家岂是那苛待旁人的人家,你是知晓我的,对不对?”

    罗竹抽着气,很是委屈地,“我家行事,如何便是如何,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小爹,问问他这些年是否真如闲话所说那般,日子过得苦。若是问明了我的冤枉,我真气得要绝食才好。”

    “竹哥哥,别哭了。”罗绫起身倒一杯水给罗竹,罗竹接过茶杯,委屈地看着罗绫问,“绫妹妹,你相信我吗?”

    罗绫不住点头,“我相信你。”

    罗竹这才止住哭声,对罗绫露出笑容,“绫妹妹,你真好,我,我真盼着能立时就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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