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许欣心没急着动。
她和同事发消息，借口说忘记带数据线，一会儿去后台群访间找她拿。
顺便等一个大五登场，演绎他们的压轴舞台。
“海妖”的前奏响起，雾霭迷朦中，却是舒亦扬以一个惊艳后桥起身，引爆一片惊呼。
大五都是选秀出身，基本功相对一般，更擅长动作演绎和找镜头，舒亦扬却是顶尖影视学校舞蹈系毕业的，舞台上张弛有度，举手投足美感十足。脱离导播切镜在台边看，反显得大五这几位“深海王子”不够大方体面。
至于直播间里的舆论风向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五这是为了小花编了个一次性的新舞台？？？真的假的……她什么背景啊」
「慕名而来，好普一个女的，挡着我看帅哥了」
「啊啊啊！刚才那个对视谁懂啊！我们“亦往驰心”绝对是真的！！！锁死！」
「前面的，不信谣不传谣。就是普通合作，美女独美好吗」
少量清醒评论，被CP粉和独美粉死死压在下面。
「粉丝还是闭麦吧，BigFive做梦都想跟舒蹭优质影视资源你们知道吗？为了自家正主，劝你们口上积德哈」
拍好照片和视频，趁着报幕间隙记录下几个可以写进去的重点，许欣心直奔后台。
拿了数据线，摸了一圈各家的休息室位置。
但运气不好，没能见着刚下台的大五。
回程时她抄近道，翻湖边一座蜿蜒曲折的假山。走到一半，就瞄到前头大灯打得雪亮，是有明星出来到园子里取景拍照了。
想着不必多事，许欣心转身要走。身后却有人尖着声追下来：“什么人！？”
一束大口径手电光直打过来，她抬手遮眼，勉强辨清视野中一个短胖男人。
气势汹汹，志得意满，是大五的现任经纪人孙浩浩。也是圈内有名的看人下菜碟，很不好应付的一位棘手角色。
……无心插柳了。
就是眼前情势，显然对她不太有利。
许欣心低头，没脾气地道歉。孙浩浩瞥她身前的相机一眼，没好气道：“记者怎么能来这地方？小心一点好不好？你哪家的，这么不懂规矩？”
假山山巅上一道身影闻声而来：“浩浩，怎么了？”
商驰那把温和紧凑的声音，现下听来简直和催命符似的。许欣心一阵捱不住的紧张，抬眼一看孙浩浩，却发现这人浑身打颤，竟然比她还害怕。
“没事儿没事儿！”他扯着尖细嗓子，“就一个工作人员，走错道了，我和她说说就行了！”
他转回来，压低声音，“留个名片，你就赶紧走吧。都忙着呢你也看到了，晚点儿我再联系你。”
许欣心不想给他们名片。她装模作样摸索衣袋，想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浩浩哥你干嘛呢？”一把掐着尖的嗓子响起，舒亦扬拎着裙子踩着小高跟，三两步跑上来，掠过许欣心身侧，“记者？迷路了？”
“要去前场，走那边比较近。”她抬手，指向假山下一条临水小道。
三九寒天，她穿一条抹胸礼裙，臂膀雪白，转身扬手一动，耀眼过探照大灯。孙浩浩立刻将许欣心这个没来由的“记者”抛在脑后，一秒笑开花，“扬扬怎么来了？你这不好走吧，浩浩哥扶你。”
许欣心知道这里已没她的事，她浅鞠一躬，转身往下。
绕过一个弯，她找到一块怪石避身，站定不再走了。
山头上，舒亦扬甜甜地和众人寒暄。
“走好快，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
“哪有，就是刚点了宵夜。我一个人哪吃得完，想找你们一起吃。”
“吃饱了再去后采嘛。”
“去我那儿呗，人多好说话。你们那个VIP房间呀，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不好玩儿。”
十几分钟后拍摄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舒亦扬裙摆摇曳，肩上已堂皇罩上商驰那件新中式黑色盘花外套。
许欣心抬起相机，摄下这一双男才女貌的俪影。
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她跟着这一群人又到后台，遥遥目送他们进了舒亦扬和其他几位小花共用的化妆室，拉上了门。
人多眼杂，许欣心不敢再走得更近了。怀着心事，她穿过走廊，在靠近VIP区域的防火门前，看到一道斜倚在门边的姣好身影。
安蔻也看到她。她扬起短短的猫脸盯着她，目中陡然燃起种莫名的火焰。
许欣心第一眼留意到的，却是她颈间垂落的那一串海蓝宝珍珠项链。
许欣心走近她，语气平静。
“换掉你海妖女主角的人，是舒亦扬对不对？”
安蔻目光一刻不松地追着她，末了，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你是狗仔。”她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种古怪的狂喜，“我早该想到的。那……”
她清了清嗓子，无比认真：“其实我想问你，能不能发一条我和商驰哥的爆料呢？”
“我有钱的，我给你钱。”
她今天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云锦挂脖旗袍，经济方面，大概是很宽裕。但她的莫名狂热显得有些危险。联系到刚才孙浩浩过分紧张的表现，许欣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在VIP门口。”她试探着问，“你等他？”
安蔻了然，点了点头。
不需要说出名字，她们心照不宣。
“他跟舒亦扬走了。”许欣心没什么感情地，阐述了刚才目睹的事实。
“那我去找他就行了。”安蔻不见一丝低落，反而喜上眉梢，“他们就是玩玩。他那个性格，他受不了舒亦扬的。”
这女孩仅止有十六七岁的年纪，裹着暴露的挖肩旗袍，画着小烟熏。讲话故作姿态，透着股恋爱脑上头的执拗，很有种小姑娘硬装大人的倒错感。
许欣心愁着眉，不由得多事起来：“如果他和舒亦扬是玩，那他也不可能对你认真。”
“不试试怎么知道。”安蔻从防火门上支起来，没骨头似地扭了扭腰，“你见到他了对不对？他在哪？”
越是没长大的孩子，越喜欢假充成熟，希望被当作大人对待。
“告诉你，我有条件的。”许欣心很温和地望着她，“你要做吗？”
安蔻脸色微变，表情有一瞬的迷惘，继而又弯唇甜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目的。”她直勾勾盯着许欣心，眼眸中野心交织着欲望闪动，好像有火在烧，“可是你，帮过我，我记得的，我很感谢你。”
“你不会是我的敌人。”
许欣心失笑，很是无奈。
“他们对我不好，你对我好。”安蔻用一种很粗暴的口吻，将所有人清楚划成黑白两边，“要我帮你做什么？”
“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太难。”许欣心定了定神。
她不疾不徐说出想法：“B区靠里第三间，舒亦扬的化妆室……”
“你能帮我，把白伊喊出来吗？”
“告诉他。”能将人叫出来的借口，许欣心早就想过了，“他的粉丝‘可可白’，来后台找他了。”
“让他到防火间来。”她看向安蔻身后那扇铁门。
安蔻眯眼，动作娴熟冲她比了个心。
……
前后几分钟，防火门一开，探出白伊那一张清秀俊美的狗狗脸。
下一秒，柔软的神色冻结在他脸上。
“还真是你……”他阴沉着嗫嚅一句，反手重重将门带上。
没有掉头喊保安就是好征兆。许欣心想了想，顺着他的话虚心请教：“白伊老师，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感觉。”白伊脾气明显不好，但还是粗暴地将答案甩给了她，“直说吧你，想干啥？要钱，你就带着你的料出门左转找孙浩浩去，谈下来多少算你本事。要别的，免谈。”
他往墙上一靠，手习惯性地往兜里伸。偏今晚这身造型没衣袋也装不了烟，两下碰了个空，他张口就骂了句草。
褪去镜头光环，他的样子变得有些陌生。烟酒浸出通身散不去一股颓废劲儿，不再那么像当初创星时那个率真明快的少年。
“不要钱，就想问你件事。”许欣心情绪平静，温声反问他，“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
白伊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神色不逊。
“你还真拿自己当嫂子呐？”他语带讥讽。
许欣心不为所动。她垂眸想了想，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他：“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贵公司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红毯激情拥吻，表妹一夕变情人……什么的。”她语调漠然，冷声复述了一遍东京秀场后耀世营销号大肆铺开的爆文标题。
“不是嫂子，那还能是什么呢？”
白伊不吱声了。他微妙地动了动手脚，换了个更舒服的站姿。
“……我知道你们关系好。”许欣心谨慎地将战线往前推，“五年来，即使是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怪过你。”
“你们四个人中，也只有你，从未对他落井下石过。”
受人抬举总是快慰的。白伊一动，微微偏头避开她视线，紧绷着的脸不知不觉变得松弛。
“你特么也太无聊了吧……”仿佛掩饰什么，他啐了一声。
“耀世和你签过什么协议吗？”许欣心若无其事提起一笔，又迅速抛开回到原本的话题，“不是那样的话，我真的想不通啊。”
“选秀那会儿，你和我哥关系明明很好的。你带他跳舞，他帮你改编曲。小组赛公演第一，你在舞台公开说谢谢他。你和陈郁，你们三个还一起躲开工作人员，翻墙从宿舍逃出去吃火锅……”
这些细枝末节的互动证据，是当年许欣心和几个粉丝为李斯特筹划洗白长文时，逐帧从综艺视频扒出来的。
白伊和李斯特的友情，就是当时破除霸凌黑料的第一个突破口。
“他拿你当朋友。”许欣心如此断言，“你也是。”
所以，为什么呢？
白伊眼神微妙地暗了暗。有那么一瞬，他陷入回忆。但很快，他就将自己清楚地剥离出来。
“挺好。”他掷地有声，“那你就回去告诉他，台上台下，有人没人，我白伊这么多年，都没说嘴过他一句不是，以后也不会提。”
他凉凉地笑了笑，抻了下脖子。
“总特么让老子选边站队表态度，不卖惨就活不下去似的……”
几句话来得没头没脑，似乎只是憋得太久，终于找着个由头发牢骚。
“我对得起他。”
她和同事发消息，借口说忘记带数据线，一会儿去后台群访间找她拿。
顺便等一个大五登场，演绎他们的压轴舞台。
“海妖”的前奏响起，雾霭迷朦中，却是舒亦扬以一个惊艳后桥起身，引爆一片惊呼。
大五都是选秀出身，基本功相对一般，更擅长动作演绎和找镜头，舒亦扬却是顶尖影视学校舞蹈系毕业的，舞台上张弛有度，举手投足美感十足。脱离导播切镜在台边看，反显得大五这几位“深海王子”不够大方体面。
至于直播间里的舆论风向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五这是为了小花编了个一次性的新舞台？？？真的假的……她什么背景啊」
「慕名而来，好普一个女的，挡着我看帅哥了」
「啊啊啊！刚才那个对视谁懂啊！我们“亦往驰心”绝对是真的！！！锁死！」
「前面的，不信谣不传谣。就是普通合作，美女独美好吗」
少量清醒评论，被CP粉和独美粉死死压在下面。
「粉丝还是闭麦吧，BigFive做梦都想跟舒蹭优质影视资源你们知道吗？为了自家正主，劝你们口上积德哈」
拍好照片和视频，趁着报幕间隙记录下几个可以写进去的重点，许欣心直奔后台。
拿了数据线，摸了一圈各家的休息室位置。
但运气不好，没能见着刚下台的大五。
回程时她抄近道，翻湖边一座蜿蜒曲折的假山。走到一半，就瞄到前头大灯打得雪亮，是有明星出来到园子里取景拍照了。
想着不必多事，许欣心转身要走。身后却有人尖着声追下来：“什么人！？”
一束大口径手电光直打过来，她抬手遮眼，勉强辨清视野中一个短胖男人。
气势汹汹，志得意满，是大五的现任经纪人孙浩浩。也是圈内有名的看人下菜碟，很不好应付的一位棘手角色。
……无心插柳了。
就是眼前情势，显然对她不太有利。
许欣心低头，没脾气地道歉。孙浩浩瞥她身前的相机一眼，没好气道：“记者怎么能来这地方？小心一点好不好？你哪家的，这么不懂规矩？”
假山山巅上一道身影闻声而来：“浩浩，怎么了？”
商驰那把温和紧凑的声音，现下听来简直和催命符似的。许欣心一阵捱不住的紧张，抬眼一看孙浩浩，却发现这人浑身打颤，竟然比她还害怕。
“没事儿没事儿！”他扯着尖细嗓子，“就一个工作人员，走错道了，我和她说说就行了！”
他转回来，压低声音，“留个名片，你就赶紧走吧。都忙着呢你也看到了，晚点儿我再联系你。”
许欣心不想给他们名片。她装模作样摸索衣袋，想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浩浩哥你干嘛呢？”一把掐着尖的嗓子响起，舒亦扬拎着裙子踩着小高跟，三两步跑上来，掠过许欣心身侧，“记者？迷路了？”
“要去前场，走那边比较近。”她抬手，指向假山下一条临水小道。
三九寒天，她穿一条抹胸礼裙，臂膀雪白，转身扬手一动，耀眼过探照大灯。孙浩浩立刻将许欣心这个没来由的“记者”抛在脑后，一秒笑开花，“扬扬怎么来了？你这不好走吧，浩浩哥扶你。”
许欣心知道这里已没她的事，她浅鞠一躬，转身往下。
绕过一个弯，她找到一块怪石避身，站定不再走了。
山头上，舒亦扬甜甜地和众人寒暄。
“走好快，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
“哪有，就是刚点了宵夜。我一个人哪吃得完，想找你们一起吃。”
“吃饱了再去后采嘛。”
“去我那儿呗，人多好说话。你们那个VIP房间呀，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不好玩儿。”
十几分钟后拍摄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舒亦扬裙摆摇曳，肩上已堂皇罩上商驰那件新中式黑色盘花外套。
许欣心抬起相机，摄下这一双男才女貌的俪影。
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她跟着这一群人又到后台，遥遥目送他们进了舒亦扬和其他几位小花共用的化妆室，拉上了门。
人多眼杂，许欣心不敢再走得更近了。怀着心事，她穿过走廊，在靠近VIP区域的防火门前，看到一道斜倚在门边的姣好身影。
安蔻也看到她。她扬起短短的猫脸盯着她，目中陡然燃起种莫名的火焰。
许欣心第一眼留意到的，却是她颈间垂落的那一串海蓝宝珍珠项链。
许欣心走近她，语气平静。
“换掉你海妖女主角的人，是舒亦扬对不对？”
安蔻目光一刻不松地追着她，末了，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你是狗仔。”她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种古怪的狂喜，“我早该想到的。那……”
她清了清嗓子，无比认真：“其实我想问你，能不能发一条我和商驰哥的爆料呢？”
“我有钱的，我给你钱。”
她今天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云锦挂脖旗袍，经济方面，大概是很宽裕。但她的莫名狂热显得有些危险。联系到刚才孙浩浩过分紧张的表现，许欣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在VIP门口。”她试探着问，“你等他？”
安蔻了然，点了点头。
不需要说出名字，她们心照不宣。
“他跟舒亦扬走了。”许欣心没什么感情地，阐述了刚才目睹的事实。
“那我去找他就行了。”安蔻不见一丝低落，反而喜上眉梢，“他们就是玩玩。他那个性格，他受不了舒亦扬的。”
这女孩仅止有十六七岁的年纪，裹着暴露的挖肩旗袍，画着小烟熏。讲话故作姿态，透着股恋爱脑上头的执拗，很有种小姑娘硬装大人的倒错感。
许欣心愁着眉，不由得多事起来：“如果他和舒亦扬是玩，那他也不可能对你认真。”
“不试试怎么知道。”安蔻从防火门上支起来，没骨头似地扭了扭腰，“你见到他了对不对？他在哪？”
越是没长大的孩子，越喜欢假充成熟，希望被当作大人对待。
“告诉你，我有条件的。”许欣心很温和地望着她，“你要做吗？”
安蔻脸色微变，表情有一瞬的迷惘，继而又弯唇甜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目的。”她直勾勾盯着许欣心，眼眸中野心交织着欲望闪动，好像有火在烧，“可是你，帮过我，我记得的，我很感谢你。”
“你不会是我的敌人。”
许欣心失笑，很是无奈。
“他们对我不好，你对我好。”安蔻用一种很粗暴的口吻，将所有人清楚划成黑白两边，“要我帮你做什么？”
“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太难。”许欣心定了定神。
她不疾不徐说出想法：“B区靠里第三间，舒亦扬的化妆室……”
“你能帮我，把白伊喊出来吗？”
“告诉他。”能将人叫出来的借口，许欣心早就想过了，“他的粉丝‘可可白’，来后台找他了。”
“让他到防火间来。”她看向安蔻身后那扇铁门。
安蔻眯眼，动作娴熟冲她比了个心。
……
前后几分钟，防火门一开，探出白伊那一张清秀俊美的狗狗脸。
下一秒，柔软的神色冻结在他脸上。
“还真是你……”他阴沉着嗫嚅一句，反手重重将门带上。
没有掉头喊保安就是好征兆。许欣心想了想，顺着他的话虚心请教：“白伊老师，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感觉。”白伊脾气明显不好，但还是粗暴地将答案甩给了她，“直说吧你，想干啥？要钱，你就带着你的料出门左转找孙浩浩去，谈下来多少算你本事。要别的，免谈。”
他往墙上一靠，手习惯性地往兜里伸。偏今晚这身造型没衣袋也装不了烟，两下碰了个空，他张口就骂了句草。
褪去镜头光环，他的样子变得有些陌生。烟酒浸出通身散不去一股颓废劲儿，不再那么像当初创星时那个率真明快的少年。
“不要钱，就想问你件事。”许欣心情绪平静，温声反问他，“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
白伊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神色不逊。
“你还真拿自己当嫂子呐？”他语带讥讽。
许欣心不为所动。她垂眸想了想，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他：“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贵公司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红毯激情拥吻，表妹一夕变情人……什么的。”她语调漠然，冷声复述了一遍东京秀场后耀世营销号大肆铺开的爆文标题。
“不是嫂子，那还能是什么呢？”
白伊不吱声了。他微妙地动了动手脚，换了个更舒服的站姿。
“……我知道你们关系好。”许欣心谨慎地将战线往前推，“五年来，即使是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怪过你。”
“你们四个人中，也只有你，从未对他落井下石过。”
受人抬举总是快慰的。白伊一动，微微偏头避开她视线，紧绷着的脸不知不觉变得松弛。
“你特么也太无聊了吧……”仿佛掩饰什么，他啐了一声。
“耀世和你签过什么协议吗？”许欣心若无其事提起一笔，又迅速抛开回到原本的话题，“不是那样的话，我真的想不通啊。”
“选秀那会儿，你和我哥关系明明很好的。你带他跳舞，他帮你改编曲。小组赛公演第一，你在舞台公开说谢谢他。你和陈郁，你们三个还一起躲开工作人员，翻墙从宿舍逃出去吃火锅……”
这些细枝末节的互动证据，是当年许欣心和几个粉丝为李斯特筹划洗白长文时，逐帧从综艺视频扒出来的。
白伊和李斯特的友情，就是当时破除霸凌黑料的第一个突破口。
“他拿你当朋友。”许欣心如此断言，“你也是。”
所以，为什么呢？
白伊眼神微妙地暗了暗。有那么一瞬，他陷入回忆。但很快，他就将自己清楚地剥离出来。
“挺好。”他掷地有声，“那你就回去告诉他，台上台下，有人没人，我白伊这么多年，都没说嘴过他一句不是，以后也不会提。”
他凉凉地笑了笑，抻了下脖子。
“总特么让老子选边站队表态度，不卖惨就活不下去似的……”
几句话来得没头没脑，似乎只是憋得太久，终于找着个由头发牢骚。
“我对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