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026第一桶金
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也都是知道高家这个男人厨艺不错，也都没有客气，一边说话一边吃着高骏民端出来的小零嘴。
程珍爱也拿起一个尝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小麻花呢，谁知那小麻花模样的东西竟然是酥脆香甜的。
“呀 ，这个东西好吃，”有人惊讶出声，“骏民哥，这好像不是咱们平日里吃的果子啊？”
高骏民笑着说，“这是N省红城那边的做法，甜口的，我做的不行，我有个战友做这个最拿手，我也是跟他学的。”
王金秋也随着丈夫的话说：“就是，老高做的这个味道就是没有德安兄弟做的好吃，是不是面和的有点硬了？”
听到盛德安的名字，程珍爱莫名地有些触动，这时候王金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别有深意地看了程珍爱一眼，她不自觉地低了头。
心里砰砰砰地加速跳动起来，似乎自己的心事被人窥探了一般。
好在院子里人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王金秋也没有继续关注她。
高骏民笑笑也没说啥，一院子都是女人他一个老爷们也不自在，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大家都说王金秋命好，王金秋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为之一振，“姊妹们，咱们大家伙好好赚钱，只要自己手里有了钱，这命好命坏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她这么一说，大家的热情就更加高涨了，当场就有人表示自己要先做一百件，有人了打了头，后面的就很快跟上来了，第一批货很快分完了。
有几个动作慢的没有分到，一脸的不高兴。
王金秋说，“别急，咱们还有一大批呢，到时候大家都有的做！”
-
大年二十九，高骏民接到了邮递员的通知，说是有包裹到了，这一次他有了经验，叫上了村里的几个壮小伙一起去拉货，这一次的分量是上一次的五六倍，足足有十个大包裹，把邮局的人都给惊着了。
“高同志啊，你这倒腾什么东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高骏民笑呵呵地解释，“同志，我这可都是从南边买回来的衣服，服装厂直接给发货的，你们可以核实的。”
小地方的人，接受新鲜事物没有那么快，他们的观念还停留在写封信寄个小包裹这样的认知里，这样的大宗物件，他们也很少遇见。
其实在通知高骏民之前他们已经检查过来，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觉得这事新鲜。
这十个大包裹到了村里，引起了不少的轰动，大家都说人家退伍军人觉悟就是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不出家门照样能够发家致富。
当然也有说风凉话的，弄一堆破烂衣服回来，这不是糊弄人吗？
程珍爱对这批货品十分满意，她吩咐大家一起把一些破损严重的挑选出来，这样没有修复价值的正好可以用来做绣片，这一天大家干活的热情很好，一鼓作气一直忙活到深夜，不但把衣服整理了一遍，每个人还都分配好了任务。
有一个陈玉秀大姐因为分的少了有些不高兴，修补一件衣服的工钱是一块钱呢，谁不想多挣钱呢。
王金秋打圆场，“玉秀嫂子，咱们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下回你多拿些不就行了？”
陈玉秀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行吧，我确实没有他们年轻人手快，但要说绣工和做工，我这绝对没问题的。”
程珍爱正想给大家在强调一下这个问题，就说：“大家一开始不要贪快，回去都好好练习几遍再上手，哪儿不明白的可以过来找我，一定要保证效果和质量。”
村里的这几个女人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们平日里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有些人家里经济条件也很困难，现在有了这样的赚钱机会都很高兴，个个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大家分了货之后，还剩下一个难题，这一批衬衣中，还有一百件左右男士衬衣，虽然数量不多，但这些男士衬衣破损的不多，要是用来做绣片的话实在是可惜了。
但怎么修补是个难题，男士衬衣不像是女款，绣花这种常规路子行不通。
程珍爱一时半会还没有太好的主意，她说：“这些衣服我先拿回去，看看能不能修改成童装。”
男士衬衣用料足，一件衬衣差不多能出两套小童装，只是费些功夫。
王金秋点头，“这事我是个外行，妹子你就全盘拿主意就行，姐就等着和你一起发财了！”
“姐，看你说的，是你带着我发财才对！”
“哈哈哈，一起，一起！”
一边帮着收拾的高骏民听得直迷糊，“不是，你俩什么时候成姊妹了？那我呢？”
-
1985年的这个春节，注定忙碌。
大年三十，盛雪芽做了四个菜，母女俩吃了饺子，放了鞭炮，过了一个简单又充实的新年。
衣服已经改出了一批了，效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尤其是程珍爱用男士衬衣改制出来的小裙子，盛雪芽真是太喜欢了。
“妈，你说男士衬衣绣些墨竹图样咋样？”盛雪芽说，“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就做二十件，要是卖不出去，就给舅舅，高伯伯他们穿吧。”
程珍爱被逗笑了，“这主意不错，你舅舅他们这几年都不用买衬衣了。”
盛雪芽：“先说好，不给大舅啊，我讨厌大妗子，还有那俩表哥。”
程珍爱叹息，“犯不上跟他们生气，你大舅也有苦衷，家家都不容易。”
盛雪芽想起一件事，“妈，这个小裙子你再多做两件吧，我想过几天去找下小唐。”
“小唐？”程珍爱想起来了，“小唐是个好孩子，是该去找找她，这样，回头这些衬衣，一样给她带上一件。不过现在还不能给她做裙子，咱们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高矮胖瘦，还是等见到了量身定制才合适。”
盛雪芽的思绪有些飘远，唐素素是她上辈子唯一的朋友，只不过那时候她们是在十一岁那年认识的，现在她想着提前看看这位老朋友。
为了能赶上年后的庙会，她们需要在正月十五之前把这批衣服赶制出来，程珍爱把程蕊娇叫过来一起帮忙，程爱堂也一起来了。
程爱堂已经答应了盛德安的提议，两人的行程也定下来了，过了正月十五就离开，程爱堂这次过来也是跟姐姐正式说下这件事。
“你呀就不要想太多，到了部队收收自己的脾气，不能动不动就出拳头，多用用脑子……”
“姐，”程爱堂叹息，“你这个说辞怎么和那个老盛一样，我都怀疑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
说着无意，听得程珍爱心跳有些加速。
“瞎说，你们俩今天可是有任务的，蕊娇你跟我一起缝制绣片，爱堂你来打包。”
程蕊娇的关注点都在衣服上了，她正是处于爱臭美的年纪，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件新衣服，而且还都是这么新潮的样式，她眼睛都不够用了。
“姐，我想试试！”
程珍爱笑着给她挑出来几件，“去吧，这几个尺码应该适合。”
盛雪芽笑眯眯地打量着舅舅，也拿出意见带有墨竹图案的衬衣塞给他，“小舅，这件衣服是我送给你的。”
程爱堂受宠若惊，但是看着绣花的衬衣还是很为难，“乖乖，我一个男人穿花衣服成什么样子……”
盛雪芽眨眨眼，认真道：“小舅，这是没开花的竹子！”
程爱堂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些想试试的，既然小外甥女都把台阶给铺好了，他自然就从了。
让程珍爱和盛雪芽没想到的是，程爱堂穿上那件衬衣之后的效果格外好，胸口的墨竹一点也不显得女气，反而平添及几分别样的风骨。
若是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国风美男了。
程蕊娇试穿的那几件效果也很不错，她还提出了建议，“姐，这个腰身要是再收收就好了！”
程珍爱不是没想过，但考虑到目前人们的接受度，她觉得还是慢慢来，等到这批衣服卖得好，下一次再琢磨改进款式。
-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的庙会。
王金秋和程珍爱他们兵分两路，王金秋和高骏民在县城木兰市场摆摊，程珍爱则带着雪芽和弟弟妹妹把摊子摆在了四水镇。
程珍爱想着，四水镇这边人流量没有那么大，她就带了五百件货品，价格也定得不高，女士衬衣八元一件，男士的十元，这个价格是比一般的的确良衬衣贵上一两块，但是胜在料子和款式。
衣服一摆上，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也有不少男人挤过来看热闹，想着给家里的媳妇买新衣服。
当然还有有些时髦的小青年盯上了那几件墨竹男衬衣。
很快，有一些大胆的过来围观，摸着衣服看了又看。
程珍爱说：“喜欢的话可以试穿。”
她们摆摊的位置就在十字街中心靠南的位置，后面的门面房是家包子铺，程珍爱给了老板五块钱，暂时借了她们一间屋子作为试衣间。
程珍爱没想到第一个进试衣间是一个年轻小伙。
不大一会儿，小伙子穿着白衬衣出来了，墨竹图案的衬衣搭配他身上的格子喇叭裤，再加上尖头皮鞋，可真是太时髦了。
开春的天气还有点冷，但架不住人们对美的追求，有了前面的榜样，很快程珍爱的摊子被挤爆了。
五百多件衬衣还没到中午就卖光了。
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也都是知道高家这个男人厨艺不错，也都没有客气，一边说话一边吃着高骏民端出来的小零嘴。
程珍爱也拿起一个尝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小麻花呢，谁知那小麻花模样的东西竟然是酥脆香甜的。
“呀 ，这个东西好吃，”有人惊讶出声，“骏民哥，这好像不是咱们平日里吃的果子啊？”
高骏民笑着说，“这是N省红城那边的做法，甜口的，我做的不行，我有个战友做这个最拿手，我也是跟他学的。”
王金秋也随着丈夫的话说：“就是，老高做的这个味道就是没有德安兄弟做的好吃，是不是面和的有点硬了？”
听到盛德安的名字，程珍爱莫名地有些触动，这时候王金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别有深意地看了程珍爱一眼，她不自觉地低了头。
心里砰砰砰地加速跳动起来，似乎自己的心事被人窥探了一般。
好在院子里人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王金秋也没有继续关注她。
高骏民笑笑也没说啥，一院子都是女人他一个老爷们也不自在，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大家都说王金秋命好，王金秋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为之一振，“姊妹们，咱们大家伙好好赚钱，只要自己手里有了钱，这命好命坏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她这么一说，大家的热情就更加高涨了，当场就有人表示自己要先做一百件，有人了打了头，后面的就很快跟上来了，第一批货很快分完了。
有几个动作慢的没有分到，一脸的不高兴。
王金秋说，“别急，咱们还有一大批呢，到时候大家都有的做！”
-
大年二十九，高骏民接到了邮递员的通知，说是有包裹到了，这一次他有了经验，叫上了村里的几个壮小伙一起去拉货，这一次的分量是上一次的五六倍，足足有十个大包裹，把邮局的人都给惊着了。
“高同志啊，你这倒腾什么东西？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高骏民笑呵呵地解释，“同志，我这可都是从南边买回来的衣服，服装厂直接给发货的，你们可以核实的。”
小地方的人，接受新鲜事物没有那么快，他们的观念还停留在写封信寄个小包裹这样的认知里，这样的大宗物件，他们也很少遇见。
其实在通知高骏民之前他们已经检查过来，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觉得这事新鲜。
这十个大包裹到了村里，引起了不少的轰动，大家都说人家退伍军人觉悟就是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不出家门照样能够发家致富。
当然也有说风凉话的，弄一堆破烂衣服回来，这不是糊弄人吗？
程珍爱对这批货品十分满意，她吩咐大家一起把一些破损严重的挑选出来，这样没有修复价值的正好可以用来做绣片，这一天大家干活的热情很好，一鼓作气一直忙活到深夜，不但把衣服整理了一遍，每个人还都分配好了任务。
有一个陈玉秀大姐因为分的少了有些不高兴，修补一件衣服的工钱是一块钱呢，谁不想多挣钱呢。
王金秋打圆场，“玉秀嫂子，咱们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下回你多拿些不就行了？”
陈玉秀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行吧，我确实没有他们年轻人手快，但要说绣工和做工，我这绝对没问题的。”
程珍爱正想给大家在强调一下这个问题，就说：“大家一开始不要贪快，回去都好好练习几遍再上手，哪儿不明白的可以过来找我，一定要保证效果和质量。”
村里的这几个女人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们平日里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有些人家里经济条件也很困难，现在有了这样的赚钱机会都很高兴，个个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大家分了货之后，还剩下一个难题，这一批衬衣中，还有一百件左右男士衬衣，虽然数量不多，但这些男士衬衣破损的不多，要是用来做绣片的话实在是可惜了。
但怎么修补是个难题，男士衬衣不像是女款，绣花这种常规路子行不通。
程珍爱一时半会还没有太好的主意，她说：“这些衣服我先拿回去，看看能不能修改成童装。”
男士衬衣用料足，一件衬衣差不多能出两套小童装，只是费些功夫。
王金秋点头，“这事我是个外行，妹子你就全盘拿主意就行，姐就等着和你一起发财了！”
“姐，看你说的，是你带着我发财才对！”
“哈哈哈，一起，一起！”
一边帮着收拾的高骏民听得直迷糊，“不是，你俩什么时候成姊妹了？那我呢？”
-
1985年的这个春节，注定忙碌。
大年三十，盛雪芽做了四个菜，母女俩吃了饺子，放了鞭炮，过了一个简单又充实的新年。
衣服已经改出了一批了，效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尤其是程珍爱用男士衬衣改制出来的小裙子，盛雪芽真是太喜欢了。
“妈，你说男士衬衣绣些墨竹图样咋样？”盛雪芽说，“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就做二十件，要是卖不出去，就给舅舅，高伯伯他们穿吧。”
程珍爱被逗笑了，“这主意不错，你舅舅他们这几年都不用买衬衣了。”
盛雪芽：“先说好，不给大舅啊，我讨厌大妗子，还有那俩表哥。”
程珍爱叹息，“犯不上跟他们生气，你大舅也有苦衷，家家都不容易。”
盛雪芽想起一件事，“妈，这个小裙子你再多做两件吧，我想过几天去找下小唐。”
“小唐？”程珍爱想起来了，“小唐是个好孩子，是该去找找她，这样，回头这些衬衣，一样给她带上一件。不过现在还不能给她做裙子，咱们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高矮胖瘦，还是等见到了量身定制才合适。”
盛雪芽的思绪有些飘远，唐素素是她上辈子唯一的朋友，只不过那时候她们是在十一岁那年认识的，现在她想着提前看看这位老朋友。
为了能赶上年后的庙会，她们需要在正月十五之前把这批衣服赶制出来，程珍爱把程蕊娇叫过来一起帮忙，程爱堂也一起来了。
程爱堂已经答应了盛德安的提议，两人的行程也定下来了，过了正月十五就离开，程爱堂这次过来也是跟姐姐正式说下这件事。
“你呀就不要想太多，到了部队收收自己的脾气，不能动不动就出拳头，多用用脑子……”
“姐，”程爱堂叹息，“你这个说辞怎么和那个老盛一样，我都怀疑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
说着无意，听得程珍爱心跳有些加速。
“瞎说，你们俩今天可是有任务的，蕊娇你跟我一起缝制绣片，爱堂你来打包。”
程蕊娇的关注点都在衣服上了，她正是处于爱臭美的年纪，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件新衣服，而且还都是这么新潮的样式，她眼睛都不够用了。
“姐，我想试试！”
程珍爱笑着给她挑出来几件，“去吧，这几个尺码应该适合。”
盛雪芽笑眯眯地打量着舅舅，也拿出意见带有墨竹图案的衬衣塞给他，“小舅，这件衣服是我送给你的。”
程爱堂受宠若惊，但是看着绣花的衬衣还是很为难，“乖乖，我一个男人穿花衣服成什么样子……”
盛雪芽眨眨眼，认真道：“小舅，这是没开花的竹子！”
程爱堂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些想试试的，既然小外甥女都把台阶给铺好了，他自然就从了。
让程珍爱和盛雪芽没想到的是，程爱堂穿上那件衬衣之后的效果格外好，胸口的墨竹一点也不显得女气，反而平添及几分别样的风骨。
若是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国风美男了。
程蕊娇试穿的那几件效果也很不错，她还提出了建议，“姐，这个腰身要是再收收就好了！”
程珍爱不是没想过，但考虑到目前人们的接受度，她觉得还是慢慢来，等到这批衣服卖得好，下一次再琢磨改进款式。
-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的庙会。
王金秋和程珍爱他们兵分两路，王金秋和高骏民在县城木兰市场摆摊，程珍爱则带着雪芽和弟弟妹妹把摊子摆在了四水镇。
程珍爱想着，四水镇这边人流量没有那么大，她就带了五百件货品，价格也定得不高，女士衬衣八元一件，男士的十元，这个价格是比一般的的确良衬衣贵上一两块，但是胜在料子和款式。
衣服一摆上，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也有不少男人挤过来看热闹，想着给家里的媳妇买新衣服。
当然还有有些时髦的小青年盯上了那几件墨竹男衬衣。
很快，有一些大胆的过来围观，摸着衣服看了又看。
程珍爱说：“喜欢的话可以试穿。”
她们摆摊的位置就在十字街中心靠南的位置，后面的门面房是家包子铺，程珍爱给了老板五块钱，暂时借了她们一间屋子作为试衣间。
程珍爱没想到第一个进试衣间是一个年轻小伙。
不大一会儿，小伙子穿着白衬衣出来了，墨竹图案的衬衣搭配他身上的格子喇叭裤，再加上尖头皮鞋，可真是太时髦了。
开春的天气还有点冷，但架不住人们对美的追求，有了前面的榜样，很快程珍爱的摊子被挤爆了。
五百多件衬衣还没到中午就卖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