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葵看着微博上自己的剧照……

    第一张是素颜照,像只有十六岁的中学生,黑发扎成马尾。

    她穿着宽大的运动服看着镜头,笑地阳光又清纯。

    这部剧在网上反响并不大。

    沈星葵收拾好了东西,打算回去上学。

    紫阳学院内。

    沈星葵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校花

    林沐瑶。

    她身穿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长发垂肩,皮肤雪白如玉,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让人只看了一眼就难以忘怀。

    “你好,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一个男生向林沐瑶搭讪。

    林沐瑶只是冷淡地回答了一句:“不了。”

    男生失落地离开了。

    沈星葵将一切看在眼里,她知道,林沐瑶是林家的大小姐。

    她还有一个妹妹,林挽挽。

    也是那天试镜的人。

    林沐瑶性格很冷,也许就像他们说的高不可攀吧。

    沈星葵刚到教室,就听见他们在讨论她。

    “沈星葵那部剧你看了吗,她演的白凌……”

    沈星葵没有多做理会,只是在座位上坐好。

    下课后,沈星葵回了家。

    她是不住宿舍的,因为家离得很近。

    她刚到家,沈姨就热情地打招呼。

    “星葵,今天我买了西瓜。”

    沈姨是沈家的保姆,她一直很用心地照顾沈星葵。

    “小姐,你也上大学了,六月份你就20了……”保姆对沈星葵笑着。

    “你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啊?我给你安排了相亲,你愿意去吗?”保姆边说边把西瓜放在桌子上。

    沈星葵想了很久,她虽然舍不得父母,但她已经这么大了,她不能让父母担心。

    “好。”沈星葵回了沈姨的话。

    沈星葵吃着西瓜,感觉前所未有的甜。

    沈星葵看了看周围:

    眼前的别墅夹杂着浪漫与高贵的气息,镂空雕花的气派的大门,圆形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主人的不俗。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

    “就今天吧。”沈姨欣慰地笑着。

    沈姨是沈星葵从小的保姆,与沈星葵感情很好。

    咖啡厅内。

    沈星葵喝着咖啡,等待着相亲对象的到来。

    林栀予修长挺拔的身材,俊美柔和的脸庞,浑身散发着沉稳的贵族气质。

    “你好。”沈星葵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听说你是娱乐圈的?”男人抬目,漫不经心地说道。

    沈星葵有些害怕,比较他和小说中的霸道总裁一样。

    沈星葵从初中时期就喜欢看小说,特别是言情小说。

    她看过的男主不说一百个,也有九十个。

    “是的,我喜欢娱乐圈。”沈星葵看着他。

    林栀予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栀予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林栀予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星葵,漆黑深邃的眼眸带着探究和审视。

    压迫如大山袭来,这个男人的气势实在是霸道邪佞。

    沈星葵眨眨眼,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眸里写满了无辜:“是家里安排。”

    林栀予神色淡漠:“个过场罢了。”

    说完他就走了,留沈星葵一个人坐在那。

    沈星葵喝完了咖啡,回了家。

    刚打开手机,就看到白幼微的消息:

    【我帮你争取了一个角色】

    【你要加油!】白幼微鼓鼓励道。

    沈星葵默默回了个好。

    沈星葵看了看剧本:

    谢知禾,将军府的庶长女,出生没多久就被毁了容貌,生母也早早离世,父亲对她也是不闻不问。谢知禾就这样唯唯诺诺活了16年,最后因为一桩婚事,她跳崖了,

    但谢知禾没死,她重生了。

    重生后女主发誓自己要报仇,要变强

    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

    沈星葵理了理剧情,打算开拍。

    “开始。”导演喊了开始。

    “小姐,不好了,老爷给你定给了户部侍郎的儿子朱无永了!”

    咋咋呼呼的小侍女赶忙跑进房间,气喘吁吁道。

    演侍女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可一旁的小姐却坐在桌子旁绣着刺绣,阳光很轻柔地洒在她素白色襦裙半边,面纱下的脸有些看不大清,只能看到她低垂的眼眸:

    “纤云,你怎么那么急?”

    演小姐的是沈星葵,这位小姐叫谢知禾。

    “哎呀,小姐,不好了,老爷将你许配给户部侍郎的儿子了!”

    纤云急得跺脚。

    “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我听从父母的就好。”

    谢知禾声音很清很温柔,颇有种流水漱石般的轻柔。

    “可是,那个朱无永可是咱们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整天游手好闲不说,他还经常强抢民家妇女,在外花天酒地,都年近三十了没半点功名不说还养了一堆外室!”

    纤云急的跺脚:“老爷夫人怎么可以把你许配给怎么个又老又丑又花心的人呢!”

    谢知禾(沈星葵)放下手中的刺绣,看向窗外的天空,院里的大树依旧挺拔,蝉声阵阵,“或许这就是命吧。”

    她抬手遮了下那面纱下看上去若有若无的疤痕,“再说,像我这样的,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丑呢。”

    “小姐。”

    纤云的眼眶里全是泪水。

    窗边的光洒了她满身,窗外有鸟飞过,一片绿意盎然,花开的正好,可她心里却是一片荒芜,“这辈子,就这样了。”

    纤云看着谢知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觉得谢知禾这么好的人不该这样,然而她只是一个丫鬟,她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知道了。”谢知禾(沈星葵)从容回道。

    宅院内庭,夏日炎炎。

    谢知禾向主母行礼,递了一盏茶,“禾儿问母亲安,母亲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给禾儿。”

    演谢知禾母亲的是一位三十出头女演员。

    主母看似满意地点点头,“禾儿你今年都十六了,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你父亲给你定亲夫婿是户部侍郎的长子朱无永。”

    “是,孩儿知道了。”谢知禾很恭顺,眼眸低垂。

    “虽说你是庶女,生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疯子,不过好在你这些年在我的教养下也算得上是端庄得体,虽是个庶女,但也堪称得上是大家闺秀,也不枉我的苦心栽培,作为你的主母我给你也备了两箱的嫁妆。”

    “谢母亲。”谢知禾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毛簌簌而动,她那面纱也跟着往下垂。

    若不是脸上那块疤,她也绝落不到这丑八怪的名号。

    思及此,王氏不禁有些得意,高高在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条温顺的狗,“那朱公子虽说年龄有些大,行事也有些浪荡,但作为俗语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当了朱家的媳妇儿,你一向恭谨知礼,应该也知道该如何行事吧。”

    “是,孩儿知道,出嫁后夫为妻纲,无论夫君怎样,禾儿都会真心对待。”

    “切莫丢了我们将军府的脸,好了,就这些,你且退下好好收拾吧。”

    王氏轻轻吹了下茶,淡淡的波纹在水面上荡开,照见一个严厉充满威压感的眼神。

    随后谢知禾退下后,她便将谢知禾给她倒的茶交由下人倒掉,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厌恶。

    “阿娘,你干嘛这么嫌弃大姐啊,我觉得大姐很好啊。”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的小女孩儿跑到母亲旁边,“有次我受伤了,还是她给我包扎的呢。”

    王氏由先前威严主母形象一下子换成了一副慈母形象,她宠爱点了点小女孩儿的头,“你呀,净在角落里给阿娘躲猫猫。”

    随后抬头看着谢知禾早就消失的背影,有些愠怒道:“以后少跟你庶姐玩,她可跟你不一样,她骨子留着贱货的血!”

    她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激动,眼神也变得恶毒,像条毒蛇一般,一时吓到了女儿,看着女儿有些闪躲的眼神,忙调整过来,一脸慈爱望着小女儿,换了一种语气道:

    “你怎么能跟她玩呢?你得多跟你亲姐姐玩,蓉儿才是你亲姐姐。”

    “可是二姐太坏了,还是大姐温柔。”

    小孩子一脸天真看着娘亲。

    “可你大姐是个丑八怪,跟丑八怪玩你也会变丑,你要当丑八怪吗?”

    王氏捏着小女的鼻子。

    “啊,不要,沐儿不想变成丑八怪。”

    “那你还跑去跟你大姐玩吗?”

    “不去啦。”牙还没长齐的小女孩儿声音甜美。

    “好孩子。”王氏浅浅笑着,手腕上的佛珠衬得她笑容菩萨般仁慈。

    ————

    “我说小姐,你都要嫁给那样一个人了,你不急啊,还绣什么啊?”纤云看着谢知沐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要不我带你逃吧,你当初救我于街头,我拼了这条贱命都不让你跳进火坑。”

    “逃?我能逃哪里去,我逃了家里怎么办?父亲已经接受了朱家给的聘礼。”

    她裁好了针线,摇了摇头,

    “纤云,你还小不懂这世间的道理,这世间女子做不得自己的主。”随后她将绣品递到纤云手上,“这个是我绣的,到时候送给父亲母亲还有几个妹妹那里。”

    “我才不送!”

    小丫鬟气呼呼道:“她们待你这么不好,为什么还要如此真心待她们?”

    “其实他们这样待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有吃有住,衣食无忧,我已经比大多数人幸福多了。”

    随后她看向窗外落下的花,颇有些感叹:

    “其实你有所不知,我的生母是个青楼女子,被我父亲带回家后不久就生下我,之后不知怎的就发疯还伤了主母,而我脸上的疤痕就是我的生母发疯造成的,所以,主母能如此待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也在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感恩。”

    “可他们虽给你住所,提供衣食,却并未真心待你啊,否则怎么将你嫁给这种人。”

    小丫头气得面红耳赤。

    可谢知禾却示意她不要说了。

    “小姐啊,你怎地如此心软。”纤云看着她惋惜道。

    “好了,走,陪我去市集逛逛吧,我想去买点布料,做些衣裳。”

    “咔擦,休息十分钟。”导演喊到。

    十分钟后,开始下一场戏。

    京城大街,车马如龙,繁华昌盛。

    谢知禾身着月白色百褶裙,只一支素净簪子就将长发盘起,本是最为朴素的着装可却因为她这恬淡高雅的素质而显得不凡,身段更是窈窕,又戴着面纱只一双无辜清澈、柔弱动人的双眼露在外面,让人不住想去窥探。

    “小娘子,可否赏脸听曲啊?”

    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身着锦绣的油腻公子走上前想牵起谢知禾那洁白娇嫩的手,却被纤云一把拍下。

    小丫头挡在小姐前,一双眼睛怒视这个比她还高的男子,没有半分畏惧,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哎呀,我不过是想和这位小娘子喝喝茶,听听曲,能干些什么来?”

    油公子一笑眼睛就眯成缝透着股猥琐气质,他拿着扇子想先调戏一番这个挡在前面不识好歹的小丫头。

    结果没想到纤云直接一把将扇子拿过来撕掉踩在脚下,

    “我呸,你个大猪头,离我家小姐远点,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哟,你这个小妞还挺有脾性的,知道小爷我是什么人不,知道我爹是谁吗?”

    油公子一副小人得意的表情。

    身旁小厮赶忙就来扇风,

    “这可是我们朱公子,户部侍郎的长子,邀你们家小姐那是赏脸。”

    谢知禾一脸不可置信,她没想到竟然当街就碰上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更没想到这个未婚夫竟比传言般还要不堪。

    纤云强撑住场子,

    “呵,户部侍郎的儿子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小姐可是当朝谢将军的女儿!”

    油公子听了这番话竟收起架子来,

    “莫非是谢府嫡长女,早就听闻谢府二小姐才貌双全,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谢知禾见他这副表情心里直泛恶心,但还是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厌恶,开口问道:

    “朱公子不是与谢府长女订婚了吗?为何还这般放荡。”

    “谢府长女?那个疯子生的女儿?她怎么能与二小姐你相提并论呢,听说那个庶女脸上还有块疤,长得是奇丑无比,我本有意娶姑娘为妻,哪知道谢府将这么个狗都嫌弃的玩意儿硬塞给我,下聘礼那天本公子都不想去。”

    油公子正说着突然被个耳光扇的发懵。

    出手者正是纤云。

    “你你你……”

    油公子指着纤云气得半天都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怎么了,你个嘴欠的,满嘴喷油。”

    纤云丝毫不示弱。

    油公子正想做些什么,谢知禾却上前挡住了纤云,

    “是我管教不严,还请公子不要怪罪,还有,我就是谢家庶女。”

    说完便摘下面纱。

    肤若凝脂纯净素雅的脸上一道刺目的狰狞疤痕直击旁观者的双眼,就像是看清雅让人赏心悦目的花朵里突然发现布满虫卵一样叫人直犯恶心。

    油公子连忙后退,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你这丑八怪怎还好意思出来。”

    周围人也都指指点点,尤其是刚才那些直勾勾盯着她的男人现在就像吃了苍蝇一般觉得自己瞎了眼,几个刚刚偷偷瞟她的姑娘只觉得谢知禾太可怜,好好的美人胚子脸上竟有这么个恶心的疤。

    更多是来看热闹的,谢知禾连忙将面纱拉上,强忍着没有哭,很淡然走着,手却在不住打颤,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纤云一边叫他们滚一边拉着谢知禾的手就往外跑。

    “这么丑竟也往外跑?”

    “谢府怎么会有这么个丑女?”

    “长这样怎么好意思活这么大的?知名美人谢知蓉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姐姐。”

    “她怎么配跟谢知蓉相提并论,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还是个丑八怪。”

    “要我说啊,谢家跟朱家这门亲事还挺配。”

    “这不就癞蛤蟆配苍蝇吗?”

    “哈哈哈哈哈。”

    纤云一边拽着谢知禾跑,一边想捂住她的耳朵不叫她听见,嘴里向其他人说出的滚字也越来越粗鲁。

    她们终于跑出人群,谢知禾一个没站稳整个瘫在地下,眼神满是空寂,不见半分的灵动。

    “小姐,你别听他们说,你再我心里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才不像他们说的那般不堪,我带你逃吧,逃离这个婚约,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好不好?”

    纤云抱着谢知禾,眼泪不住往下流,语气几经哽咽,“我会保护好你的,我用我这条命去保护你。”

    谢知禾理了理纤云散乱的头发,“唉,别哭了,傻姑娘,这么多年我不都是这么被骂过来的吗?我都不放在心上了。”

    语气满是淡然,但若仔细看却会看到她空洞的眼神,“好了,傻丫头,我从没跑这么快过,现在有些乏了走不动,能不能去帮我拿来些水?”

    “嗯嗯!”纤云点了点头就赶忙去了。

    谢知禾看她走远,扶着树站了起来,她走到悬崖边,看着广阔的山河心中不免觉得悲怆。

    “对不起,纤云,我懦弱无能,做不到那么坚强。”

    于是,她一闭眼就这么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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