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妖（二）
只见一只火红的大鸟拖着长长的尾羽，浑身浴火，飞过山林，炽热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天际，将云层染得绯红，像是要把云点燃一般。
红艳艳的天轰隆隆的炸响，一场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滂沱而下。
穆小云还来不及躲雨，却见那大鸟在天上振翅挣扎几下，随即像一个火球似的落入她所在的山林，砸出一个大坑。
火焰逐渐被雨浇灭，雷声雨势缓缓退场，一股淡淡的糊香飘散在风中。
像是什么烧糊了。
穆小云撸了把水淋淋的脸，壮着胆子去瞧那个落下来的是什么东西。
炽热的火坑里没有大鸟的身影，只有一团燃烧的红色火焰，里面包裹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她捏出一个水决，刺啦一声，最后的火焰也熄灭了，露出一块巴掌大的黑石。或许是冷热一激，黑石头“啪”的裂开一条缝，不一会儿，便有个黑漆漆的小东西顶开碎了的石头，探出头，隔了会儿，才把身子钻出来。
竟是一只黑鸟，只有巴掌大小，浑身羽毛漆黑如墨。
黑鸟伸长脖子，张开翅膀，奋力抖了几下身上的灰，又仔细的用喙打理自己凌乱的黑羽。
穆小云看了又看，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小鸟儿和先前大得可以遮天的巨鸟联想到一起。
明明是那么大一只火焰色的巨鸟，落到地上就这么小一只了？
落差太大！
黑鸟打理好羽毛，抬抬下巴，一双金眸灿然如鎏金璀璨，口吐人言道：“人类，是你解除了本君的封印？可知你闯下大祸。”
啊，是个男人的声音。
其声如鸾声将将，昆山玉碎，又如流水激石，皓月长空，让人听之心驰。
穆小云仿佛看见一个光风霁月面如冰霜的郎君站在坑里似的。
墨焱看了她几眼，目光落在某处，冷呵道：“胸大才无脑，小丫头，你这么小也笨。还没想起来？”
穆小云脸颊一红，捂着胸骂：“登徒子！”
刚骂完她就后悔了。
作死啊，她怎么能骂闹出这么大动静，而她绝对扛不住一招的大妖怪啊！
他该不会一根手指捏死她吧？
虽然现在就是一只小鸟。
墨焱久离人间，不通这些言语，便问：“何为登徒子？”
这只大妖怪不懂！喜大普奔！
穆小云喜上眉梢，分外诚恳的胡说：“就是说您眼睛明亮，目光如炬，是夸您呀！”
墨焱听了，有点烦恼，她夸奖自己，该不是喜欢他吧？
就像他遇见的女妖精和九重天上的仙女一样，不管是清冷如月的，还是妖颜魅惑的，无一例外，一见他便两眼发光，花言巧语，舌灿莲花，一心想要扑倒他，给他生幼崽。
这是信，还是不信？
穆小云有些摸不清状况，偷偷瞄他一眼。
她还是不太能接受那么厉害的大妖怪是一只黑黢黢的小鸟儿。
墨焱有点忧愁：她偷看我，果然是爱慕我！
墨焱清咳一声，断然拒绝：“你，不行。”
穆小云一愣：“……您指的哪方面？”
莫不是觉得她不配做他的深夜小点心？
那可太好了！
墨焱微微叹气，被他拒绝了还要反思自己哪里配不上，看样子对他还算真心。
封印提前解除，触发涅槃反噬，他有段日子不能恢复原样，这段时间就给这个爱慕他的小丫头一个伺候他的机会吧。
墨焱振振翅膀，飞到她肩头，不追究了：“罢了，你既然解开了封印，便做本君一百日的人间使者，此事就一笔勾销。”
“……？？”
给妖怪当使者，跟妖怪凑一起，那群正道修士还不人人得她而诛之么。
要不得要不得。
穆小云露出可怜模样，试图委婉拒绝：“这位大人，这就不必了吧，小女子也是无心之失，您大人有大量，心胸宽广，就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了。再说了，我实在鄙陋，不堪大用，只怕误了您的事呢！”
能近身侍奉他左右，竟不欢欣喜悦？
墨焱有点意外，但他却说：“虽然丑了点，笨了点，但恰好本君无甚大事，你刚好得用。自然，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君便将你也封印起来弥补过错就是了。”
“……”
穆小云扯了扯嘴角。
每一句话都很寻常，偏偏凑在一起就让她觉得有种被看不起的感觉。
穆小云垂死挣扎：“大人，您被封印了多少年了？”
要是时间不长，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用封印抵封印。
墨焱沉默，打量四周后，总算有种沉睡万年的迷茫之感：“本君记得沉睡前十二神陨落了一半。”
十二神乃上古神祇，是女娲造的第一批人，与天地同寿，法力无边，约莫一万年前上古大妖为祸世间，六神降世降妖，四处平定妖祸。按着这黑鸟所说，六神济世陨落的故事，距今已经是一万年了。
也就是说这只黑鸟被封印了一万年，活了至少一万年，这哪里是大妖怪，分明是上古大妖王啊！
穆小云欲哭无泪，丧着一张小脸，沉痛道：“上古十二神全部陨落了。”
要是没有陨落，这只大妖王好歹还有天敌。
她命苦啊！
苍天啊，死去的爹爹娘亲啊！
她这是解封了一个活了上万年还没有天敌可以纵横三界的上古大妖啊。
墨焱听了唏嘘的啧了声，惋惜道：“可惜了，要是活着，还能找他们打一架松松筋骨。”
穆小云忙说：“大人，打架倒是不用打架，现在都倡导和谐三界，妖妖相亲相爱，人妖生态共处的。”
打架要不得，要是被人知道这只妖王是她解封的，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她就罄竹难书，遗臭万年了！
这岌岌可危的仙途啊。
墨焱轻嗤，不以为然道：“走吧，本君万年不曾入世了，倒是无趣得紧。”
正说着，墨焱鸟头微偏，说：“小丫头，有趣的来了。”
“啊？”
穆小云没听懂。
大火烧焦的残树断枝里，两团黑雾争前恐后的涌出来，正好拦住去路，显出一狼一鹫的形状。
想必是被雷电秃噜毛后太丑，不敢显露真身。
“桀桀桀，小丫头片子，看见一只大鸟没有？”
熟悉的牙齿刮木板的声音。
穆小云看了眼黑鸟，心里有个念头。
墨焱回头看穆小云一眼，金眸里流露出一丝看戏的戏谑。
好像在说，“你说吧，说出真相立刻封印你一万年。”
穆小云默默捏死自己的蠢念头，十分诚实的指了指大坑，说：“看见了，一只火鸟，喏，掉下来砸的坑就在哪儿。”
老狼婆奔去查看，只见大坑不见大鸟，怒道：“鸟呢？！”
那么大一只！
穆小云摇头：“不知道，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坑里就是空的。”
老鬿不敢靠近她，却狐疑道：“你那只黑鸟哪儿来的？”
先前还没有的。
穆小云一把抓住黑鸟的脚，捏在手里，叉着腰凶巴巴的说：“哪儿来的不关你事，那个厉害的修士没有一只妖宠啊？”
排得上名号的修士几乎都爱御妖兽为坐骑节省脚力，驱使妖精为己所用更是风行。
这倒也说得通。
老鬿眼里闪过厌恶，恶声问：“老狼婆，发现踪迹没有？！”
狼婆围着坑嗅了一圈，说：“气息淡了，这该死的大雨，把他的气息冲跑了。”
老鬿骂道：“臭丫头，你坏了我等的大事！该死！”
狼婆道：“先把这丫头抓了，上头怪罪下来就把她推出去。你去抓。”
老鬿忌惮道：“老东西，你去抓。”
天雷的滋味他还没忘。
狼婆怒：“老娘腰都快断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穆小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穆小云大吼一声：“天雷决！看招！！”
一狼一鹫抱头鼠窜。
等反应过来，穆小云已经溜之大吉。
那黑鸟不屑道：“区区两个小妖怪罢了，何至于此。”
飞奔在林中逃命的穆小云脱口而出：“大人，我打不过他们两个呀！”
墨焱笑起来：“你很实诚。”
穆小云哈哈一笑，打小没爹没娘长大的孩子，没点能屈能伸的格局，早就泯然众人了。
大妖王怎么懂。
墨焱慢悠悠的道：“别跑了，颠得慌，那两个丑东西已经来了。”
哈？！
老鬿速度极快，拦住她的去路，冷冷盯她：“卑劣的捉妖师。”
穆小云退后两步，她不用回头，已经闻到了老狼婆的腥臭味就在后面不远。
老狼婆亮出爪子，舔得蹭亮，说道：“天快亮了，主人快来了，先杀了她，正好死无对证。”
这两只妖怪竟然是有主的，是修士？还是别的更厉害的妖怪？
穆小云思索之际，老鬿一声怒吼，六只脑袋齐声嘶鸣，震得树木齐颤，众鸟惊魂闻声而动。
好厉害的妖力！
穆小云目光如炬，在数千只飞鸟的攻击中偏身躲闪，游刃有余，不过片刻功夫，众鸟便被打得落花流水，鸟毛乱飞。
场面一度混乱。
老鬿怒吼，忽见乱飞的羽毛中有个黑影带着凌厉剑风直冲面门，它一惊，立刻偏头躲避。
可惜晚了。
一剑破去，迅疾如风，竟从后方回旋，不过一瞬，飞血溅出。
一只鸟头落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老狼婆挡在老鬿身前，惊道：“旋风剑！”
老鬿断了一头，妖力大损，惊惧的问道：“你跟云雾山什么关系？”
这一招乃云雾山独门绝技！
穆小云脸色发白。
她召唤天雷几乎用了大半灵力，为求速战速决，又在剑上赋予了剩下的灵气，现下浑身虚透，几乎站不住脚。
穆小云强撑着，咬牙切齿道：“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那只大鸟我也没见过，再敢阻拦我，便叫天雷劈死你们！还不快滚？！”
老鬿失了一头，阴恻恻的说：“你损我修为，今日必吃了你！”
老狼婆一巴掌拍他头上，骂道：“要死了！吃吃吃，头都没了还吃。天亮了，该去跟主人复命了！”
说着裹着老鬿化作黑雾跑了。
穆小云顿时虚弱的委顿在地上。
墨焱评价道：“笨丫头很厉害，赶跑了丑东西。”
穆小云声音微弱：“竭尽全力而已。”
墨焱一针见血：“你根基不稳，灵力用的太快，后继无力，那两只妖怪要是回来，你的小命就没了。”
穆小云没忍住反驳道：“你才笨呢，这么大一只大妖怪，竟然看着我一个柔弱女子冲锋陷阵，大人，我可是救了您呢！”
墨焱一点也不脸红，理所当然道：“本君被你拖累，灵力大减，你作为本君的使者为本君冲锋陷阵，是你的无上荣光。”
上了年纪的妖王都这么自恋么？
红艳艳的天轰隆隆的炸响，一场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滂沱而下。
穆小云还来不及躲雨，却见那大鸟在天上振翅挣扎几下，随即像一个火球似的落入她所在的山林，砸出一个大坑。
火焰逐渐被雨浇灭，雷声雨势缓缓退场，一股淡淡的糊香飘散在风中。
像是什么烧糊了。
穆小云撸了把水淋淋的脸，壮着胆子去瞧那个落下来的是什么东西。
炽热的火坑里没有大鸟的身影，只有一团燃烧的红色火焰，里面包裹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她捏出一个水决，刺啦一声，最后的火焰也熄灭了，露出一块巴掌大的黑石。或许是冷热一激，黑石头“啪”的裂开一条缝，不一会儿，便有个黑漆漆的小东西顶开碎了的石头，探出头，隔了会儿，才把身子钻出来。
竟是一只黑鸟，只有巴掌大小，浑身羽毛漆黑如墨。
黑鸟伸长脖子，张开翅膀，奋力抖了几下身上的灰，又仔细的用喙打理自己凌乱的黑羽。
穆小云看了又看，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小鸟儿和先前大得可以遮天的巨鸟联想到一起。
明明是那么大一只火焰色的巨鸟，落到地上就这么小一只了？
落差太大！
黑鸟打理好羽毛，抬抬下巴，一双金眸灿然如鎏金璀璨，口吐人言道：“人类，是你解除了本君的封印？可知你闯下大祸。”
啊，是个男人的声音。
其声如鸾声将将，昆山玉碎，又如流水激石，皓月长空，让人听之心驰。
穆小云仿佛看见一个光风霁月面如冰霜的郎君站在坑里似的。
墨焱看了她几眼，目光落在某处，冷呵道：“胸大才无脑，小丫头，你这么小也笨。还没想起来？”
穆小云脸颊一红，捂着胸骂：“登徒子！”
刚骂完她就后悔了。
作死啊，她怎么能骂闹出这么大动静，而她绝对扛不住一招的大妖怪啊！
他该不会一根手指捏死她吧？
虽然现在就是一只小鸟。
墨焱久离人间，不通这些言语，便问：“何为登徒子？”
这只大妖怪不懂！喜大普奔！
穆小云喜上眉梢，分外诚恳的胡说：“就是说您眼睛明亮，目光如炬，是夸您呀！”
墨焱听了，有点烦恼，她夸奖自己，该不是喜欢他吧？
就像他遇见的女妖精和九重天上的仙女一样，不管是清冷如月的，还是妖颜魅惑的，无一例外，一见他便两眼发光，花言巧语，舌灿莲花，一心想要扑倒他，给他生幼崽。
这是信，还是不信？
穆小云有些摸不清状况，偷偷瞄他一眼。
她还是不太能接受那么厉害的大妖怪是一只黑黢黢的小鸟儿。
墨焱有点忧愁：她偷看我，果然是爱慕我！
墨焱清咳一声，断然拒绝：“你，不行。”
穆小云一愣：“……您指的哪方面？”
莫不是觉得她不配做他的深夜小点心？
那可太好了！
墨焱微微叹气，被他拒绝了还要反思自己哪里配不上，看样子对他还算真心。
封印提前解除，触发涅槃反噬，他有段日子不能恢复原样，这段时间就给这个爱慕他的小丫头一个伺候他的机会吧。
墨焱振振翅膀，飞到她肩头，不追究了：“罢了，你既然解开了封印，便做本君一百日的人间使者，此事就一笔勾销。”
“……？？”
给妖怪当使者，跟妖怪凑一起，那群正道修士还不人人得她而诛之么。
要不得要不得。
穆小云露出可怜模样，试图委婉拒绝：“这位大人，这就不必了吧，小女子也是无心之失，您大人有大量，心胸宽广，就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了。再说了，我实在鄙陋，不堪大用，只怕误了您的事呢！”
能近身侍奉他左右，竟不欢欣喜悦？
墨焱有点意外，但他却说：“虽然丑了点，笨了点，但恰好本君无甚大事，你刚好得用。自然，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君便将你也封印起来弥补过错就是了。”
“……”
穆小云扯了扯嘴角。
每一句话都很寻常，偏偏凑在一起就让她觉得有种被看不起的感觉。
穆小云垂死挣扎：“大人，您被封印了多少年了？”
要是时间不长，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用封印抵封印。
墨焱沉默，打量四周后，总算有种沉睡万年的迷茫之感：“本君记得沉睡前十二神陨落了一半。”
十二神乃上古神祇，是女娲造的第一批人，与天地同寿，法力无边，约莫一万年前上古大妖为祸世间，六神降世降妖，四处平定妖祸。按着这黑鸟所说，六神济世陨落的故事，距今已经是一万年了。
也就是说这只黑鸟被封印了一万年，活了至少一万年，这哪里是大妖怪，分明是上古大妖王啊！
穆小云欲哭无泪，丧着一张小脸，沉痛道：“上古十二神全部陨落了。”
要是没有陨落，这只大妖王好歹还有天敌。
她命苦啊！
苍天啊，死去的爹爹娘亲啊！
她这是解封了一个活了上万年还没有天敌可以纵横三界的上古大妖啊。
墨焱听了唏嘘的啧了声，惋惜道：“可惜了，要是活着，还能找他们打一架松松筋骨。”
穆小云忙说：“大人，打架倒是不用打架，现在都倡导和谐三界，妖妖相亲相爱，人妖生态共处的。”
打架要不得，要是被人知道这只妖王是她解封的，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她就罄竹难书，遗臭万年了！
这岌岌可危的仙途啊。
墨焱轻嗤，不以为然道：“走吧，本君万年不曾入世了，倒是无趣得紧。”
正说着，墨焱鸟头微偏，说：“小丫头，有趣的来了。”
“啊？”
穆小云没听懂。
大火烧焦的残树断枝里，两团黑雾争前恐后的涌出来，正好拦住去路，显出一狼一鹫的形状。
想必是被雷电秃噜毛后太丑，不敢显露真身。
“桀桀桀，小丫头片子，看见一只大鸟没有？”
熟悉的牙齿刮木板的声音。
穆小云看了眼黑鸟，心里有个念头。
墨焱回头看穆小云一眼，金眸里流露出一丝看戏的戏谑。
好像在说，“你说吧，说出真相立刻封印你一万年。”
穆小云默默捏死自己的蠢念头，十分诚实的指了指大坑，说：“看见了，一只火鸟，喏，掉下来砸的坑就在哪儿。”
老狼婆奔去查看，只见大坑不见大鸟，怒道：“鸟呢？！”
那么大一只！
穆小云摇头：“不知道，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坑里就是空的。”
老鬿不敢靠近她，却狐疑道：“你那只黑鸟哪儿来的？”
先前还没有的。
穆小云一把抓住黑鸟的脚，捏在手里，叉着腰凶巴巴的说：“哪儿来的不关你事，那个厉害的修士没有一只妖宠啊？”
排得上名号的修士几乎都爱御妖兽为坐骑节省脚力，驱使妖精为己所用更是风行。
这倒也说得通。
老鬿眼里闪过厌恶，恶声问：“老狼婆，发现踪迹没有？！”
狼婆围着坑嗅了一圈，说：“气息淡了，这该死的大雨，把他的气息冲跑了。”
老鬿骂道：“臭丫头，你坏了我等的大事！该死！”
狼婆道：“先把这丫头抓了，上头怪罪下来就把她推出去。你去抓。”
老鬿忌惮道：“老东西，你去抓。”
天雷的滋味他还没忘。
狼婆怒：“老娘腰都快断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穆小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穆小云大吼一声：“天雷决！看招！！”
一狼一鹫抱头鼠窜。
等反应过来，穆小云已经溜之大吉。
那黑鸟不屑道：“区区两个小妖怪罢了，何至于此。”
飞奔在林中逃命的穆小云脱口而出：“大人，我打不过他们两个呀！”
墨焱笑起来：“你很实诚。”
穆小云哈哈一笑，打小没爹没娘长大的孩子，没点能屈能伸的格局，早就泯然众人了。
大妖王怎么懂。
墨焱慢悠悠的道：“别跑了，颠得慌，那两个丑东西已经来了。”
哈？！
老鬿速度极快，拦住她的去路，冷冷盯她：“卑劣的捉妖师。”
穆小云退后两步，她不用回头，已经闻到了老狼婆的腥臭味就在后面不远。
老狼婆亮出爪子，舔得蹭亮，说道：“天快亮了，主人快来了，先杀了她，正好死无对证。”
这两只妖怪竟然是有主的，是修士？还是别的更厉害的妖怪？
穆小云思索之际，老鬿一声怒吼，六只脑袋齐声嘶鸣，震得树木齐颤，众鸟惊魂闻声而动。
好厉害的妖力！
穆小云目光如炬，在数千只飞鸟的攻击中偏身躲闪，游刃有余，不过片刻功夫，众鸟便被打得落花流水，鸟毛乱飞。
场面一度混乱。
老鬿怒吼，忽见乱飞的羽毛中有个黑影带着凌厉剑风直冲面门，它一惊，立刻偏头躲避。
可惜晚了。
一剑破去，迅疾如风，竟从后方回旋，不过一瞬，飞血溅出。
一只鸟头落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老狼婆挡在老鬿身前，惊道：“旋风剑！”
老鬿断了一头，妖力大损，惊惧的问道：“你跟云雾山什么关系？”
这一招乃云雾山独门绝技！
穆小云脸色发白。
她召唤天雷几乎用了大半灵力，为求速战速决，又在剑上赋予了剩下的灵气，现下浑身虚透，几乎站不住脚。
穆小云强撑着，咬牙切齿道：“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那只大鸟我也没见过，再敢阻拦我，便叫天雷劈死你们！还不快滚？！”
老鬿失了一头，阴恻恻的说：“你损我修为，今日必吃了你！”
老狼婆一巴掌拍他头上，骂道：“要死了！吃吃吃，头都没了还吃。天亮了，该去跟主人复命了！”
说着裹着老鬿化作黑雾跑了。
穆小云顿时虚弱的委顿在地上。
墨焱评价道：“笨丫头很厉害，赶跑了丑东西。”
穆小云声音微弱：“竭尽全力而已。”
墨焱一针见血：“你根基不稳，灵力用的太快，后继无力，那两只妖怪要是回来，你的小命就没了。”
穆小云没忍住反驳道：“你才笨呢，这么大一只大妖怪，竟然看着我一个柔弱女子冲锋陷阵，大人，我可是救了您呢！”
墨焱一点也不脸红，理所当然道：“本君被你拖累，灵力大减，你作为本君的使者为本君冲锋陷阵，是你的无上荣光。”
上了年纪的妖王都这么自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