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修长的手指,真的一点都不碰触,便将玉京的裤管卷高时。

    眼前,露出更多雪色肌肤,白皙得如同块莹玉。

    和尚的心都颤了颤。

    他即刻闭上眼,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和尚,你,你又要……”在疼痛的间隙,玉京羞怯道。

    她痛得迷迷糊糊,骤然看见和尚,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又在被那妖僧摆弄。

    和尚心中茫然。

    什么又要?

    他又要怎么?

    他探看她神色,想要问清楚。

    一睁眼。

    一截莹玉便扑入眼帘。

    “阿弥陀佛……”和尚不由垂目念了声佛号,用以抵御心中奇怪的暗涌。

    下一刻,他又诧异抬头。

    雪白的腿完美无瑕,他并没有看见创口。

    蜿蜒的血迹,却一路往上延伸,隐入深深的男式长裤裤管。

    她的伤口,竟然还在更隐秘的部位?

    和尚心中更加彷徨。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顿在空中,隔玉京高挽的裤管,不过一指的距离。

    这一指,他却按不下去。

    他怕这好色公主,又说些看了她的腿就要负责的荤话。

    南越国或许真不在乎男女大防。

    东楚却是真的有礼教有规矩……

    他是一个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如果心无挂碍,只一心救人,礼教自然也说不着他什么。

    和尚自己却知道,他更怕,看见更不应该看的地方……

    可是,她这血流了这样多。

    如果不清理创口,伤口感染了,破伤风可是真会死人。

    和尚心中七八种念头,像是牵钩一样来回拉扯。

    他这一生,经历过许多生死危机。

    可无论是哪一次,他都从来没有这样为难过。

    “伤口究竟在何处?你又是如何受伤?”和尚不敢自己动手,直接问她。

    因为和尚心中对承安公主的恶行和欺骗,还有很大怨气,语气依然如霜冰冷。

    玉京的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呐呐道:“我……我没有受伤……”

    她的头都快低到脖子,天鹅般的颈项,都是一片红粉霏霏。

    她虽脸厚,却也没办法启齿:那些蜿蜒滑落的血迹,是她的月信。

    这天底下无论哪一个女子,都没办法对男子启齿。

    何况,询问她的那个人,是她心中念兹在兹的和尚。

    玉京又羞又气,自觉十分丢人。

    腹部的绞痛,又让她忍受不住。

    只说得那一句,她就再也说不下去。

    和尚皱眉看着她。

    他自然看得出她不是作伪,是真的疼痛难忍。

    “你人都疼成这样,还说没有受伤。”和尚的声音冰冷,话语中却是掩都掩不住的关心。

    玉京的性子,向来是别人强硬,她就更加要强,不服输。

    但,和尚一句冷冰冰的关心,却让她鼻子发酸,终于无限委屈。

    泪珠挂在如羽毛般的长睫毛上,滚来滚去。

    她也不管是不是梦了,口中只管宣泄满腹的哀伤:“大师,你不是要我自重么?怎么又来给我揉肚子,又要看我……看我的腿。”

    和尚的脸色顿时如同开了一个染坊,一忽儿红,一忽儿青,一忽儿白。

    揉肚子是怎么回事,和尚不知道。

    看她的腿……

    这离经叛道,又荒谬绝伦的话,偏偏让和尚吞不得,吐不得,为之气结。

    他腾地起身,想要转身就走。

    脚却又挪不开步。

    “我佛慈悲,你我虽有嫌隙,却也断不能眼睁睁见你流血不止,袖手旁观。贫僧通一些岐黄术,只是想替公主清理创口,以免落下残疾。”他背对着她,背影僵硬,声音冰冷。

    听他说到流血不止,玉京心中更加尴尬。

    呐呐半天,终于道:“我伤没伤,你难道不知?火架旁的药,还是你炮制的药材熬制的药液。”

    她之前就曾认定,半梦半醒间,送来许多东西的是和尚。

    只是,被和尚严厉斥责后,灰了心。

    才渐渐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如今,她从来没说过自己在哪个山洞。

    和尚竟直接找到了她。

    虽然满面气恼,却止不住的在关心她。

    她直觉认定,这又是一个美梦。

    既是在梦中,她当然怎么想,就怎么说,再无顾忌。

    和尚怔了一怔,这才留意到一侧的火架子。

    里边的火种还没熄尽,喷香的香气缭绕,似乎是烧烤了什么肉类。

    也因为火架,这山洞并不阴冷,让肚疼的玉京好过许多。

    火架旁边,放着那个眼熟的陶瓷汤罐。

    现在里边装的,却是一些淡褐色的药液。

    和尚立即走过去,用竹提子舀起残存的一点液体,用手指沾了,尝了尝。

    香附、桃仁、益母草……

    他一样样滋味仔细辨别。

    等到全部认清,一张如冰似玉的俊脸忽然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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