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嫣嫣总会想起秦一臣

    不论是高中那些流离着熠熠生辉的日子,还是现在无声黑白的并肩作战,她会因为很多事想起秦一臣

    相似的眼神,同类的问话,答不上的习题,还有憋屈受气的闹笑话。

    此去经年,日后一桩一件像极了从前的偏袒和维护,全都是记忆犹新的微甜和不及当年的倾盖如故。

    那年除夕夜,秦一臣给谷嫣嫣寄了纸鹤和糖奶枣,大年初一守岁后第一个电话,第一声新年快乐,是秦一臣掐着点打给谷嫣嫣说的。只是没想到几年后的这一个除夕,他俩就在一起,但犹如远隔千里,数次擦肩却不能驻足停留。

    “谷嫣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秦一臣”

    彼时带着胆怯,现在只得隔着一个个病床和患者遥遥一眼。

    忽而,谷嫣嫣手比出一个矩形,放到一个眼前慢慢推向远方,很快地变成一个爱心又握成拳,再一只手竖起剑指从自己脑袋上向秦一臣发射,接着两只手握拳举过头顶慢慢张开,最后抱拳拱手

    这一套动作的意思是,秦一臣新年快乐,还有:我喜欢你

    秦一臣看完却顿了一下,随即把谷嫣嫣比一个心的地方变成了一手比一个心,又变成一手比两个心。他的意思是,新年快乐谷嫣嫣,我真的真的也很喜欢你

    躺着的病患,路过的同事,都只看到了他俩放烟花和作揖互动,于是都加入了无声贺年。

    在这样的一线阵地,和谐且团结,艰辛但温馨,中控的屏幕上开始实时播放春晚的时候,这些天以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样被团圆的情绪牵着走。

    偷闲吃个饭都像打仗,机灵的吃瓜同事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于是,谷嫣嫣和秦一臣的饭先后放的差不多,他俩坐下吃饭,看着对方头上的汗和脸上的印子,都沉默了一下。除夕了,年夜饭的丸子也给了两样,每人都是一个裹糯米的丸子,一个纯肉的丸子,秦一臣把他那份里裹着糯米的给了谷嫣嫣,而谷嫣嫣把自己的排骨给了他。

    一顿饭,吃的犹如打闪击战,俩人相顾无言,但吃完起身,秦一臣拉住谷嫣嫣的手。

    “谷嫣嫣.....”

    “嗯?”

    他从没有像这样有过勇气,但瞬间又不知道从哪句开口跟她说。

    “等这场仗.....”

    “等这场仗鸣金收兵”

    “等鸣金收兵了我们”

    “在一起,我是愿意的”

    秦一臣又一次抱了她,他现在开心的好像心里有个调皮鬼,在疯狂拍着他的心脏瓣膜,跳的飞快且有力,谷嫣嫣抱着他捶着他,憨了吧唧畏畏缩缩三年多的秦一臣终是开了口,此刻她热泪盈眶,空气里只有小泪滴砸在秦一臣肩上的吧嗒声。

    也许是戴着口罩和面罩氧气稀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告诉谷嫣嫣。

    “我喜欢你”

    “我也是,噗哈哈哈!”

    浓浓的试剂和药水味已经弥漫了空气,但紧紧相拥,他们感受着彼此脉搏跳动和呼吸节奏,渐渐把有关对方的细节,刻进了自己的DNA和反射弧里

    “丫头,往后老爸管不了你了,你得跟臭小子好好的”

    “爸......”

    “别犟......小砸,叔是认真的,这场恶战不会很快结束......但是真到结束那天,我家嘴硬的丫头,希望你往后好好照顾她”

    “嗯~我会的叔叔”

    转眼,电视里的新年倒计时进入了最后十秒,所有人都小小地停了一下手上的工作,新年的氛围很浓,不一定在家人身边

    但今年,却是大家出奇团结和坚毅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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